十五團圓之夜

十五、團圓之夜

對於這種平淡無波的婚姻生活，思齊非常滿意。她和周揚忙著各自的工作，有著各自的生活重心，雖說是夫妻，但用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男女來形容更為貼切。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轉眼婚後的第一個傳統佳節——中秋節到了。　中秋節的前一天，他們被周揚父母叫過去過節。思齊和公公婆婆並不熟，也就是結婚的那會見了幾次。公婆對她的印象如何，她並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去問周揚。不過，既然兩老能同意他們結婚，應該不至於不討厭自己。

對於如何與公婆相處，思齊並沒有認真想過，她一向不善與人打交道，也做不到去討好別人。

也許是因為長期從政，公公給她的感覺很嚴肅，思齊完全不知道如何麵對，每次也隻是叫一下而已。婆婆則完全相反，她人很和藹，每次見到思齊總是笑意盈盈。

吃過晚飯，一家四口坐在客廳聊天。這不，婆婆的熱情帶動了思齊，隻聽見婆媳倆的笑聲時不時響起。這時，一向板著臉的周父笑著說：“你們婆媳倆倒是挺合緣。”

這話一說，周揚立馬冒出了一句：“爸爸，那是我眼光好，給你們找的媳婦好唄。”

此話一出，兩老頓時笑了。思齊臉皮薄，聽他這麽一說滿臉通紅，很惱他卻又不能反駁。

“那倒是，我兒子的眼光一向很好。”周母自豪地說道。

“那當然。”周揚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思齊。

思齊不知道他幹嗎要在父母麵前這樣說，轉念一想，明白他隻是為了讓這場戲盡可能逼真。如果讓公公婆婆知道他是那樣的性取向，他們肯定接受不了。他們結婚果真很好，至少現在看來雙方父母都滿意。

“揚揚，思齊，不是媽催你們，看到小阿姨抱孫，我真是很羨慕。”周母的話讓思齊嚇了一跳，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們年紀也大了，做長輩都著急了。說這話的是婆婆，思齊不好怎麽拒絕，一時無語。

婆婆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們。這注視讓思齊很慚愧，畢竟他們的行為是欺騙，老人家的心願不能得到滿足。她媽又何嚐不是催他們生孩子呢，可問題是，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個同性戀性取向的老公，孩子怎麽可能誕生。她無言以對，把希望寄托在周揚身上，由他來應付。

“媽，你放心，我和思齊已經在準備了。”周揚開了口，認真的表情讓周母很是滿意。他會這樣回答，思齊完全沒有料到，她還以為他會拿點什麽借口搪塞呢，沒想他倒是答應了。看來他們的謊言如同冬日的雪球，已經越滾越大了。

“那就好，思齊你以後多過來這邊，媽給你補補身子。”周母馬上就著手為媳婦張羅補身的事情，可憐天下父母心。

“媽，我身體很好，不用補的。”思齊拒絕道，她知道不該違背老人家的好意，可這畢竟是會讓老人家失望的事情，還是不要給她希望吧。

“不行，一定要的。思齊你不要怕麻煩媽媽，我現在退休了，又沒什麽事。”周母堅持。那樣說雖是實情，但主要還是為了打消思齊的顧慮。

“媽，你放心，我會帶思齊回來的，我們隨傳隨到。”周揚開口道，並示意思齊不要拒絕。

“滿意了吧，兒子都這麽說了。這麽晚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要到思齊家嗎。”一直沒有開口的周父對老伴說，催促他們兩個去休息。

其實才九點多，並不晚，可是老爺子發話了，周揚也不好說什麽。兩人起身，準備回房。

這時，婆婆的聲音響起“思齊，揚揚，你們好好努力，我們等著抱孫了。”

聽到這話的兩個，很是尷尬，唯有沉默，隻不過上樓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周揚帶著思齊回到他的房間，由於她並沒有在這棟房子留宿過，一切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房間裏的床還是周揚以前的，思齊進去看到那床，盡管不像家裏主臥室那麽大，但也不是單人床，不至於太窄，思齊慶幸。

“這裏是洗漱間，你先去洗洗吧。”周揚指著那門告訴她。

思齊進去發現裏麵的洗漱用品一應盡全，想必是婆婆準備好的。她把自己的衣服拿了進去，打開噴頭準備洗澡。

外麵的周揚聽著嘩啦啦的水聲，竟心猿意馬，心浮氣躁。身體發燙的感覺，讓他很是難受，於是他選擇了暫時撤退，開門離開。那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傳到思齊耳朵裏，她這才意識到，剛才的情形有多曖昧，這麽狹小的空間，如此讓人想入非非的舉動。還好，他離開了，還好，他是同性戀。突然，她好奇起來，他是同性戀中的男的，還是女的呢。不過以他獨斷、不容忤逆的作風來看，他是男的可能性大些。隻是，他怎麽變成了同性戀呢，以前並不是呀，那時他還對自己表白過的。

世事的變化怎能讓人想的透徹，也許這就是命運。他奇怪的命運，她悲慘的命運，讓他們兩個原本不搭調的人組合在了一起，糾結在了一起。想到這，思齊不禁悲從中來。

思齊穿著保守的，幾乎密不透風的睡衣褲走出浴室，房間裏沒有人，他還沒有回房。來之前她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不用想在公婆家兩人怎能分房而睡，那豈不是立馬穿幫嗎，兩個人睡在一起不可避免。盡管已經做好準備，盡管兩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但思齊還是很緊張，畢竟上次的陰影還在。還好，今晚的他一點酒都沒有喝，還好今晚的他很清醒。

思齊躺在床上，緊閉雙眼，但絲毫不敢睡著。一會後，周揚回到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思齊一動也沒動，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思齊聽到了一聲歎息，那是他的聲音。她不敢動，直到聽到他進洗漱間關門的聲音，她才睜開眼睛。盡管知道什麽都不會發生，但是清醒的他們要同床共枕，思齊一時不能習慣，內心的忐忑難以平複。

如果不裝睡，如果清醒著，將是如何尷尬的局麵。因此，裝睡確是明智之舉。

聽到再次開門的聲音，思齊立馬閉上眼睛，繼續裝睡。周揚很快躺到床的另一邊，他的到來，他的存在讓思齊感到強烈的不安。

那不均勻的呼吸聲泄露了思齊並沒有睡著，周揚自是感覺到了，不免苦笑，她何苦呢，自己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對她怎麽樣呢。盡管很想，盡管此時欲望仍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於是，床上的兩人背對著背睡著，沒有貼近，中間隔著一段小小的距離。思齊會如此，很簡單。周揚會如此，也很簡單，因為他怕看著她會忍不住。

因此，這晚，兩人都難以入眠，尤其是周揚，對他一個正常男人而言，莫過於最最痛苦的煎熬。

最終，兩人還是抵不過睡意而入眠。

第二天，思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緊緊的靠著周揚。兩人不再是昨晚睡時的背靠背，而是麵對麵，姿勢曖昧至極。當思齊恢複清醒意識到他們曖昧的姿勢，她馬上撤退。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吵醒了周揚。

周揚睜開惺忪的睡眼，慵懶的問：“就起床嗎？”

思齊當然不願解釋她動作如此之大的原因，剛才的曖昧姿勢他還是不要知道吧，於是她回答：“恩。”

周揚看了看表，此刻還不到七點：“還睡會吧，爸媽都不會這麽早起的。”

“哦，好。”聽他這麽一說，思齊答應了，她繼續昨晚的睡姿，側著身子緊貼著床沿。

很快，傳來周揚均勻的呼吸聲，他又睡著了，畢竟昨晚他真是身心的“煎熬”。

而思齊卻是再也睡不著，唯有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