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教主醒來了

9教主醒來了

胤禛不知在何處曉得,若是男子那處受了傷,不清理妥當好好上藥,極是容易引起身上發熱。以胤禟此夜經曆,又受傷又受凍的,若身上還有這等傷處,卻是個極大的誘病隱患。隻是要胤禛去替胤禟清理他身下那處傷口,他還真是不好下手。

先前胤禛一心隻想著救治對方,並沒有那過多的心思去胡亂考慮,便是解了他衣裳、替他拭擦上藥,如此親密舉動做下來也是坦蕩自然,毫無猥褻玩弄之意。隻是個堂堂正正關切擔憂幼弟的兄長罷了。

可如今胤禟病情一緩,卻有閑暇去想那些個道德禮儀了。此時一看,他們兩人這般衣衫不整、赤=裸相對,胤禛因著替他拭擦身子抹用傷藥的緣故,少年身上的處處肌膚分分骨肉,胤禛都親手觸及、撫弄過,就連他身後那等私密處,他也……碰了,看了個仔細。

也是因為胤禟那處受傷,胤禛隨之想到他與胤禩之間的情誼,念及這男子之間也是有那等風月情=事的。此時見了胤禟那傷口,連帶著胤禛自己也不知不覺想得多了,這喂藥治傷也不再尋常坦蕩,多了幾分魅惑。便是親兄長,似乎也不該再做如此舉動。

懷裏的少年背著身子,肩頭稍有圓潤,而背脊處卻略顯瘦削,原是粉嫩的肌膚因為那處處傷痕,顯得淩亂、妖冶,越是這般淒慘情狀,就越像是引誘著人去欺淩蹂躪似的,更有幾分奪目神采。

胤禛心口一跳,勉力轉開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斂下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旖旎想法。

他是他弟弟,弟弟……

因著有這莫名的想法,胤禛一時也不敢動手。又想此間不是合適的地方,也無清潔洗漱的用具,胤禛便把自己勸服,先不去料理那處傷口。

隻是他心裏此時感覺多少有幾分微妙,也還有幾分擔憂。他想了想,便用娟帕粘了那處原有的傷藥來看,不過掠過一眼,胤禛便知曉,這與他叫知福拿來的那瓶白玉膏是一般模樣。一想似乎也明白過來,那人既是胤禩,自然也有這白玉膏。這是……預備充足?

此時胤禛越發把與胤禟做下此事之人,認做是八阿哥胤禩了。說起來也是那內侍陳春想得討巧,若是強行做下醜事,又想著要毀屍滅跡了,如何還能體貼入微地替他料理傷口為他上藥。那陳春預備此事,便是引著旁人往胤禟自願與人相合的路子上想。

胤禛想著白玉膏,今日胤禟深入密林似乎也有個解釋。胤禛那時見得有人來引胤禟往裏頭去,應該不是有什麽陰謀,隻不過是某人要與胤禟嬉戲玩鬧罷了。

隻這般舉動,為何又留了胤禟自己在後頭,讓他最後生了意外,險些就命喪在密林之中了。

胤禛心裏又不禁氣惱,胤禩如此,如何做得哥哥!

此時他隻顧著生氣,卻也不會去想,這白玉膏也有可能是胤禟自己身上帶著的。便是胤禟被人引入密林一事,說不準胤禟自個其實也是心知肚明的,隻借故把身後侍衛等人甩下而已。

胤禛旁的不想,竟是一味往胤禩可惡,盡做些誘惑哄騙年幼的胤禟那處想去了。

半響回神,胤禛接著把他雙腿雙腳的傷處也處置了,因有前番氣恨胤禩的想法,遇到胤禟身上某些傷痕略有些疑惑的,似乎都有了解釋。胤禛自然不是懷疑胤禩用強去轄製小九,但卻猜測是胤禩的舉止動作並不溫柔,絲毫沒能顧忌胤禟年少稚嫩,讓他受了不少折磨,傷了不少地方。

胤禛替他上完藥,重又用滾燙娟帕替胤禟擦了擦臉,這才大功告成。如此折騰下來,胤禛早就筋疲力盡。

終究心裏是歡喜的,胤禛歎氣。又用餘下的熱水匆匆擦過自己臉頰頭頸,對自己他自然沒那個溫柔輕巧,粗粗地把自個也燙了個半紅,這才棄了娟帕等物,拉起那毛皮毯子,覆上來便把他跟胤禟一起裹住。

此時胤禟身上,也隻是稍稍轉暖,手指腳踝等處依舊還有幾分寒意。胤禛自然不敢輕忽,便把他抱在懷裏,盡量避開他身上嚴重些的傷口,把他大半個人圈在胸前,又勾住了他雙腳,用自個身上的溫度去捂暖他,緊緊相擁。

睡一覺,睡醒之後,他便好了。

東方不敗一套心法默默念著,靈台清明超然物外,身上內息隨著意念流轉,倒是把體內精氣凝聚起來,勉強維持了不生不死。最後默念得多了,他倒是不必再想那段心法,隻把心神維持在那份意境中,就能完成養精聚神的目的,維係住一線生機。

處在如此迷迷蒙蒙玄之又玄的心緒當中,東方不敗也不知外界到底如何,他似乎也聽得了一些聲響,有人焦急憂心地喚著他,有人悲戚惶然地抱起他,有人淒涼怔然地替他清理、替他暖身……

東方不敗隻是模糊感受到一些,但是以他的心智,自然明白,這應是有人來搭救他了,他應該是脫險了。其實若來人不是來救他而是害他,他也無力反抗,索性不去理會。

他今夜沒能凍死在密林裏,並不是他有多大能耐。不過是因為他強耗精神,把體內僅剩的那一點熱度全部用來維持心脈所需。也因此,他體內還能有些溫度,露在外頭的頭頸四肢等卻是早凍成了冰條一般。

這也不怪所有人都把他當個冰凍屍體了。

後來有人尋來了,東方不敗身邊多了一處熱源,也就讓他勉勵維持的生機尋到了出路。東方不敗借著機會,慢慢兒,一絲一絲地,又讓他的身軀重新轉暖,同時那人的一番救治也該記一功,如此內外合力之下,這才真的把他給救活過來。

東方不敗察覺有人來救了,便更是專心於內,此時他進入玄境,雖無真氣內力,卻也能探究這副軀體的底細,而且隻比那真氣流轉的內視之術更能明白幾分。

這一探究,卻察覺這副身軀雖然沒有練過武功,年歲也早已錯過修習的最好時機,經脈骨骼都已有了往後的定勢,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質材。比起前生東方教主那個身軀,那是差得太多了。

前生,現在的東方不敗已把他一百多年那個神教教主當做了自己的前生,前生的東方不敗出身貧寒,自小便成了孤兒,並未體會到多少親情,記得那時還是童百熊童堂主替他娘治的喪,又資助了他些錢財,他這才不至於年少殞命。

他在江湖中毫無背景,卻偏他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材料。他的入門師父是他爹爹舊日的老友,僅僅是他剛喪父時來拜祭的,見了他,卻耐不住激動,教了他一個靜心凝神的心法,和一套劍法。

此時回想起來,那一套劍法實在是粗陋簡單、不堪入目,但那時的東方不敗卻是認認真真去練習過的。他性情堅韌,如此潛心要做的事,自然是把它做到了極致。就這麽一套簡單粗鄙的劍法,他修習出來卻是比旁人多了幾分靈氣,漸而,卻是真正入了練武的門道。

往後,他沒有再真正拜過師,倒是識得人多了,眼界也廣了,然後武功便靠著自己平日裏領悟、觀摩,而後取長補短所得。初時自然是有些疏漏毫無關聯的,但他聰敏出眾,短短幾年便把身上武功練得圓通、自成一派。之後武藝初成,他被童百熊引薦入了神教,在裏頭也算是個少年才俊。

如今他一身武功盡喪,卻換來個身嬌肉貴稚嫩羸弱的少年身子,東方不敗心裏自然是很有幾分失望。若以此練功,怕是終其一生也隻能是個尋常人物。

但就這一夜之間,他這身子曆盡險阻,受傷、失血,心神俱失、透體冰寒,真真切切地死過去一回,所謂否極泰來、置諸死地而後生,這一副少年身子卻是因死過去一回,莫名有了些轉機。

東方不敗細查之下,發覺經此一難,這身體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也並不是那麽不堪造就了。因此他便繼續維持心法,一是自救,二也是順勢激發自身潛能。

若能成事,往後他重練武功,那進境自然能高上許多。

他這般朦朧之間,便又過去了一個時辰,再醒來時,卻是已然身處石洞之中,那情境自然是讓他不解、愕然。

東方不敗醒來時神智仍有些模糊,身上也略感沉重,但那包裹著身子的溫暖舒適是絕不會錯認,他果真脫險了。

稍微回神,便察覺額間臉側有些濕濡滯膩,想是他默念心法行功運氣,身子有些發熱。而身上傷痕似是被人仔細處理過精心上過藥,肌膚上雖然不時仍然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溫溫熱熱的舒適,是傷藥的作用。

他掀開眼簾,手上微微一動,下一刻卻忍不住疑惑。此時他才察覺,自己渾身赤=裸,竟是被人整個人圈在了懷裏。他一動作,便觸及了身邊那人的胸膛,得知對方也是未著衣裳。

他靠在對方肩頭處,額間能感受到他那淺淺溫熱的呼吸……兩人竟是這般交頸而眠。

東方不敗不由一驚,而後心中殺意大起。

賊子膽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