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衣裳示警

第80章 衣裳示警

錦繡的出手,可是經過最為挑剔的七皇子認證過的。在她的巧手之下,一套又一套的各色衣裳,在箱子裏靜靜地安放,看上去十分整齊。

可是,在疊放好的衣衫側麵,有著斷斷續續的筆跡,隱約像是形成了一個什麽奇怪的符號。

錦繡將衣裳堆用力壓緊,那些衣裳側麵的痕跡終於擠到了一處,彼此相接,清清楚楚地組成了一個字——“秦”。

秦!

錦繡震驚地一鬆手,衣裳堆失了約束,頓時恢複了原樣。剛剛還清晰可見的“秦”字,一下子變得疲遝鬆散,已難辨認。

這分明是一箱有預謀的衣裳。它靜靜地躲在這裏,十五年來,似乎就是為了等待錦繡的到來。

她顫抖著雙手,將衣裳重新打亂,心中默念著“對不起娘娘,我盡力了”,然後匆匆地蓋上箱蓋。

意外窺視了秘密,錦繡萬分緊張。正要逃一般地離開,卻似乎有個聲音在喊:“我有冤,你看一眼吧,我有冤啊!”

錦繡毛骨悚然,看四周的牆壁都似乎寫滿了“秦”字。咬咬牙,一橫心,從身邊的箱子裏隨手抓了一顆珍珠,一顆,是一顆,然後奪門而出。

用最快的速度將水墨畫重新掛上牆。又扳上手柄,讓機括重又關上,一顆狂跳的心終於稍稍安定。

再蓋上青磚,正準備從佛堂中撤出,卻看到自己留在地麵上的腳印,一個個都是淩亂的“罪證”啊。

李賢雖不避諱,錦繡可還不想暴露呢。

順手抓起蒲團,在滿地浮塵上胡亂掃了一氣。揚起的灰塵頓時彌漫,差點嗆得錦繡咳嗽出聲。

“錦繡!”一聲高呼突然在殿外響起。

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錦繡立刻捂住了嘴,手中的蒲團落到地上,將剛要平息的揚塵又激了起來。

是李賢的聲音,又喊了一嗓子:“錦繡!”

這一聲卻離得稍遠了些。

緊接著又是幾聲,還伴隨著罵罵咧咧,從殿前劃過,喊到了遠處。

錦繡再也不敢逗留。看來外麵在找自己,連李大懶人都驚動了。

將掉在地上的蒲團放回原位,卻發現蒲團裏掉出什麽東西。錦繡從地上撿起,似是紙片,來不及細看,隻得往懷裏一塞。

趴在門上聽了片刻,又從門縫往外瞧,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外頭果然沒有人,錦繡這才從佛堂裏出來。又將佛堂的後門布置得和她來之前一模一樣,方才離開。

幸運的是,一路各種閃身閃到前庭,都沒碰上李賢。便開心地閃出門去,打算裝成剛從外麵回來的樣子。

剛跳出大門……

“錦繡姐姐,你在啊!”

兜門口便站著一個人,一下子堵住了錦繡的去路。

“十四皇……”

“我是阿琛啦。”元琛笑咪咪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怎麽在這兒?”錦繡緊張地問,連聲音都壓低著。

“來看姐姐啊,剛剛那個公公說你不在,我便讓他找姐姐去了。”

原來如此,嚇死本姑娘了,還以為“作賊”被發現了呢。

錦繡低聲囑咐:“我在偷懶呢,不能讓李公公知道。呆會兒他要是出來,你便說我是從外邊回來的。”

“好吧。”元琛自然言聽計從,又提議道,“站門口講話多不好,我們進去再說。”

錦繡都沒來得及阻攔,他已經大喇喇地一腳跨進了沉香殿大門。

“這憩廳擦得多幹淨,昨晚還下雨了呢,可見姐姐一大早就起來打掃過一回了。”元琛在憩廳凳子上拿一塊淺青色絹子一抹,絹子上纖塵不染。

“習慣了,每天早上抹一把而已,我也常在這兒坐。”

或許是因為相識之初,二人的情形便與眾不同,加上元琛又是個孩子,錦繡也自然而然地沒用“奴婢”自稱。

“所以姐姐一定不是在偷懶,哪有偷懶的會大清早做這麽多事。”元琛的邏輯很有趣,也很正確。

正說著,李賢急匆匆從東邊院落裏跑出來:“都找遍了,十四皇子……”

一眼卻望見了錦繡:“咦,你從哪裏出來的?”

“我去潄玉宮借東西,才回來。”

李賢嘟囔著,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他雖有不解,也不好多問錦繡是怎麽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出宮去的,畢竟自己大白天躲起來睡覺,也不是光彩之事。

“謝謝公公,眼下沒事了,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元琛的皇子派頭,隻有在錦繡麵前才會收起來。

見李賢退下,錦繡著急地問:“你怎麽又逃學了?”

沒法子,怕他故態複萌啊。

元琛卻一昂頭,得意地說:“我現在可不逃學咧。今日二十二弟滿月,晚上宮中辦滿月宴呢,禦學堂特放假半日。”

“放假半日你也不去看望你母妃,往沉香殿來做什麽,小心讓人笑話。”

錦繡立誌要低調做人,實在不想再讓元琛招惹些眼球和話題過來。

“已給母妃請過安。可我也惦記錦繡姐姐。”

錦繡哭笑不得,看起來自己在他心目中排位還頗靠前嘛,沙發擠不上,板凳還是有的。

“我到底是奴婢,總叫我姐姐,怕惹事呢。”錦繡實話實說。

“哦,那我以後在人前隻喊錦繡,將姐姐二字喊在肚裏便是。”

見他如此聽話,錦繡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好像欺負了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十四皇子。

“你怎麽總是一個人在宮裏逛,身邊沒有服侍的宮女太監嗎?”

“有,宮女沒帶出來,小保在外頭候著呢,不讓他進來礙事。”

錦繡一聽,立馬就要將元琛轟走:“這還了得,讓人知道十四皇子老是來找我閑聊,德嬪娘娘轉頭就得找我問話兒了。您還是快回宮去吧。”

元琛驚訝地望著她,眼神之間似乎有些受傷:“母妃溫柔端莊,才沒有那麽討厭。難道,姐姐是覺得阿琛討厭?”

他雖長得高大,可終究還是一臉稚氣,再這樣露出委屈之色,倒叫錦繡自責起來,便尷尬地道:“皇子行事可以自由些,可奴婢終究是奴婢,錦繡也怕惹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