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處

第69章相處

謝嫻木著臉望著常青,心道,又不是要煮了他燉肉吃,他幹嘛這麽激動?

“你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你!”常青氣得臉色通紅,渾身發抖。

謝嫻遲疑了下,低頭望著那羊,撫摸了它的腦袋,那羊是被謝嫻用鮮草騙來的,此時正低著頭津津有味地吃著謝嫻手裏的草,聽到常青的呼喝,抬頭望了望凶巴巴的常青,“咩”了一聲,算是打招呼認識。

常青聽到這聲“咩”,怒氣更是勃發,雖然動彈不得,卻把佩刀抽了出來,指著謝嫻,顫聲道:”滾!”氣死他了,她簡直是在侮辱他!

“常大人。”謝嫻見刀光閃閃,後退一步道:“您若是去了,聖上,瑞王……還有魏公公……”說到這裏,心頭一凜,自從掉崖之後,滿心想的是如何存活,那些詭譎多變的朝廷爭鬥,竟不去多想了,如今這麽順著說下去,忽然覺得瑞王他……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轉了話頭道:“您若是沒了,您那些錦衣衛兄弟怎麽辦?錦衣衛這個衙門怕是好久恢複不過來呢……”

“不用你管,滾!”常青方才用了力,毒氣迅速擴散,佩刀“當啷”掉在了地上,委頓在地,氣勢卻不減,呼呼喘著粗氣,惡狠狠的望著謝嫻。

那羊正低頭吃草,被那佩刀的聲音驚了一跳,抬頭“咩咩”兩聲,表示“你幹嘛?”

謝嫻見他如此執著,歎了口氣,抱著羊退了出去,走出洞口把羊放在了地上,見它徘徊在自己身邊,不肯離去,不由蹲□來撫摸著羊頭,自言自語道:“羊羊,你說這可該怎麽好?”

“咩咩……”小羊抬頭望著謝嫻,清澈的大眼睛呼嚕嚕轉動,表示“我最好了,他很壞。”

謝嫻極少有閑情養活物,如今挨了常青一天一夜的罵,看著那小羊白乎乎的身子,可愛溫潤的麵容,心中暖洋洋的,拍了拍羊頭,道:“有時候人還不如羊啊……”

“咩咩……”小羊表示“相當同意!”

謝嫻望著小羊可愛的摸樣,“噗嗤”笑了,撫摸著羊頭,坐了下來,用手支著右頤,望著陽光籠罩的山穀,暖風徐徐,鳥語花香,藤枝蔓葉,鬱鬱青青,若不是急著出去,倒是極好的景致……

隻是現在,她有許多牽掛……

不知道後來怎樣了呢……

不過謝家這次應該沒事,很明顯,瑞王贏了……

正忖度間,忽覺得手癢癢的,低頭看去,見那小羊正舔自己的手,嘴角彎彎,把羊抱了起來,走到樹林那邊的草叢,拔了一些鮮草,又轉身回到了洞口,在洞口聽了半天動靜,覺得應該差不多了,走了進去……

果然,常青已經昏迷不醒,隻是手裏依然緊緊握著佩刀,仿佛怕謝嫻突然闖進來一般……

“咩……”小羊見謝嫻放下了它,便在洞裏活動了腿腳,四周看了看,又低頭聞了聞常青,一股血腥氣息撲麵而來,不由皺眉,抬頭望著謝嫻,“咩”了一聲,表示“這貨不好聞”。

謝嫻笑了笑,掏出銀針來,紮了紮常青的手,見常青一動不動,知道徹底昏過去了,上前把常青衣襟扒拉開,見裏麵血糊糊全是一片黑紫,一股濃烈而恐怕的血腥氣息縈繞鼻尖,不由閃了閃臉,把那鮮草放在常青的胸口上,拍了拍羊頭,指了指那胸口,示意“吃吧!”

誰知小羊被那氣息熏得頭暈,非但不吃,反而向洞口走去,被謝嫻一把揪住尾巴,把它拽到了常青的胸口前,“咩”了一聲,指了指。

小羊“咩”了一聲,表示“俺不吃人肉”。

謝嫻皺了皺眉,握著那羊頭對準了胸口,誰知即使草在嘴角,小羊依然不肯張嘴,反而大聲“咩咩”起來……這幾聲把常青從昏迷中叫醒了,見謝嫻摁住羊頭,自然明白她想要做什麽,咬牙道:“滾!”

謝嫻忽聽到常青的聲音,嚇得鬆了手,那小羊從謝嫻手裏逃開,“咩”地一聲跑出了洞裏,站在洞口“咩咩”兩聲,表示“你倆自己玩吧,俺要走了”

“滾……”常青聽到羊叫,隻覺得這輩子最羞辱便是此時,恨不得立時拔出佩刀來把謝嫻碎屍萬段,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強自掙紮道:“謝嫻,英雄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我死也不會,不會……”話音未落,忽覺渾身一麻,陷入了黑暗之中。

過了許久許久,從黑暗中醒來,常青睜開眼,忽然覺得那壓在胸口的巨石陡然消失,坐了起來,抬了抬手,雖然沒有多少力氣,卻輕鬆了很多,扒拉開的胸口,見胸口上塗抹著藥膏,身上幹幹淨淨,黑血消失不見,知道傷毒已經被清理了,不由抬頭四顧,那羊……

她不會真的用一隻羊……

一隻羊……

雖然被救了,想起來依然氣憤異常,常青靠著洞壁搖搖晃晃站起來,想離開這鬼地方,卻呼啦啦坐下,這才想起腿骨折了,怎麽辦?

他靠著牆壁呼呼喘著氣,望著地上的佩刀,想拿起來放在自己身邊,卻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大概受傷頗重,又兩天兩夜不吃不喝,完全沒了氣力,隻能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洞口傳來腳步聲,悉悉索索地爬進來,“咦”了一聲……

常青緩緩睜開眼,少女端媚正好的站在那裏,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光潔如玉,一雙秋水宛如清泉,笑語盈盈道:“你醒了?”

心裏的絕望呼啦啦翻騰了上來,漫天遍野地淹沒了常青,他忽然低下了頭……

“喝水吧。”少女端起一物到他跟前。

常青流了那麽多血,渴是渴了,卻一動不動。

謝嫻知道他因為那羊的事情生了氣,也不多說,把那水放下,又放下了幾顆果子,轉身正要爬出去,忽聽常青嘶啞聲音道:“這是……我的帽子?”說著,指著盛水的那器物。

謝嫻心道,這個你可怪不得我,雙手一攤道:“常大人,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盛水,所以……您將就些吧,這裏是四麵無人的山穀,又不是在朝廷太醫院,講究不了那麽多,包括那羊……”

“你可以不用羊!”常青一聽就來氣,也不知哪裏的力氣,伸手把那帽子推翻,嘩啦啦水流了一地,恨恨道:“我寧死不吃你的東西,謝嫻,給我滾!滾,滾!”最後幾個滾字竟有些歇斯底裏的味道。

謝嫻見那濕潤的地麵,揚了揚眉,靜靜道:“常大人若是想死,我不攔著,等一起出了這山穀,您再從山崖上跳下來也成,隻不過在此之前,您必須好起來,否則我們都出不去的。”

“什麽?”常青驚道:“這裏沒有出口?”

“沒有。”謝嫻臉色微黯,道:“我昨兒找了許久,今兒又找了半天,這裏四麵不通,想要出去,隻能爬上去……”

常青本來想激得謝嫻離開,如今聽了這話,沉默了下來……

“您看著辦吧”謝嫻想起這兩日他對自己種種,心中暗恨,道:“常大人求死之誌,十分堅決,讓小女子十分佩服,隻不過想請常大人幫我逃出山穀之後,再跳崖尋死如何?”

常青間她竟諷刺自己,抬頭藐了藐少女,見她神色淡然沉靜,仿佛初見時的摸樣,可那話卻尖酸刻薄,知道自己這兩日罵狠了,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把頭擰了過去。

謝嫻見他如此,也不多說,爬出了洞口,站在那裏正出神,忽聽裏麵傳來咀嚼的聲音,知道常青開始吃果子了,籲了口氣,好歹哄著這瘟神好了,然後……然後……她抬起頭,望著那萬丈懸崖,山澗林立,山壁上都是凹洞,若是會武功,早早就能爬上去了,可惜啊……

想到這裏,就有些發愁,信步走到樹林前的草地上,隨手摘了一根山草,坐在草地上,咬著那山草枝子發呆,常青的傷隻要清了毒,應該很快恢複的,可是那腿……傷心動骨一百日,想當年妹子足足養了半年才下地,難不成自己要跟則凶神一起呆半年?

正忖度間,忽覺自己肩頭被拱了拱,見那小羊正站在跟前,“咩咩”叫了兩聲,謝嫻一笑,滿心愁緒被這叫聲散了大半,撫摸著那羊頭,正要說話,卻覺得嘴角澀澀地發麻,“哇”了一聲,連吐了幾口,把那草枝子的味道吐幹淨了,站了起來,走到方才那草跟前,俯□仔細去看……

方才仿佛便是車前子的味道,那麽……這山穀裏有藥草?

想到這裏,心裏雀躍起來,若是有藥就太好了!她沿著草叢一點點尋找,凡是象草藥的都摘了下來,滿心指望能找到稀罕的靈藥,把常青的腿趕緊治好,可惜找尋了半日,也隻找到了幾顆草藥,看看其品種並不是外傷之用,不由泄氣。

小羊一直跟在她身後,見她垂頭喪氣,用頭拱了拱她,“咩”了一聲……

謝嫻撫慰地摸了摸羊頭,誰知小羊不肯受撫慰,依然“咩咩”叫個不停,謝嫻蹙了蹙眉,問道:“小羊,你怎麽了?”

可惜妹子不在,若是她在的話……

她年幼之時,操心事太多,難得有閑暇與貓狗交流,謝靈卻是寵物通,貓貓狗狗隻要叫兩聲,她就知道想要做什麽,唉,什麽時候能回去呢?真的有些想妹子,想父親,想老太太……

“咩……”小羊用頭又開始拱她,又用嘴咬著她的衣襟,謝嫻用手撫慰許久也不肯消停,隻得站了起來,道:“小羊,你要去哪裏?”

那小羊見謝嫻站了起來,便向北麵走了幾步,又回頭望她,謝嫻心中一動,山中之物最有靈性,這小羊是要帶路不成?提著裙子跟著小羊亦步亦趨,一路逶迤穿過樹林,又向北麵走了許久,眼看著那樹林越來越幽深,不由打鼓,不會蹦出來豺狼虎豹吧?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好笑,小羊引著自己去的地方,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幽深的樹林忽然亮堂起來,見樹林中間有一片沒有樹的草地,陽光直直射了進來,把那草地曬得一人多高,鬱鬱蔥蔥地十分茂盛,小羊歡快地撲倒裏麵,歡歡喜喜地吃起草來。

謝嫻眯起眼看了半晌,低頭仔細望著那草,見其並不是一味的蔥綠,而是五顏六色,在太陽底下發出不同的光彩,心中大喜,摘了幾顆異樣的草,對著陽光辨識,有些認得,大多數卻不知道名字,不過……先摘下再說!

她低頭望著自己的裙子,咬了咬牙,順著裙邊一點點把外麵的皺褶層撕了下來,放在地上,打成包袱的摸樣,把自己看著像藥草的全部摘下來放在了裏麵,不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滿滿一堆,抱著十分吃力,覺得應該夠了,見小羊正瞪著亮晶晶的眼眸望著她,笑了笑道:“小羊,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小羊“咩”了一聲,表示同意,謝嫻轉過身順著原路回到了那片草地,把包袱攤開,望著那些藥草,盤著腿一點點挑選起來……

她從前學的藥理雖然隻是皮毛,可是因為本性認真,頗看了些《本草綱目》之類的書籍,對藥草也有些了解,在太陽底下撿了半晌,終於檢出一些“三七”“當歸”之類的外傷藥草,整整齊齊放在一邊,還有一些內服藥,則放在另外一堆,剩下便是不太認識的一些藥草,收拾完畢,謝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見夕陽西下,山穀裏所有一切都抹上了胭脂色,顯出一片寧靜的瀲灩來……

原來夕陽,可以這麽美……

謝嫻眯起眼,活了這麽多年,一直很忙,很忙很忙,如今花香陣陣,燕語鶯啼,如仙如畫裏,才發現身邊一切如此之美……

“不過三日,便是一輩子的盛開。”那個麵帶滄桑的女子,在夕陽下盛開如花……

愛與美的故事,驚天動地的執著,純粹無暇的……

她的眼眸漸漸變得迷茫,忽聽一聲“咩……”,原來小羊見謝嫻不搭理它,叫了一聲表示抗議。謝嫻回過神來,摸了摸羊頭道:“小羊,你從前住在哪裏?”

小羊不答,隻“咩咩”叫,謝嫻見天色有些晚了,抱著那些藥草回到了自己的洞裏——那洞與常青的山洞比鄰而居,大約幾尺之遠,小羊緊緊跟在她身後,謝嫻見洞裏頭有些洗好的山果,咬了幾顆,覺得雖然解餓,卻依然有些不飽,皺了皺眉,這山穀之中,難道隻有啃果度日?

明日若是有空的話,倒是應該去找些吃的才好,想好明日的任務,覺得有了些精神,見那小羊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指著另外一個草堆道:“小羊,你睡哪裏……”——昨夜小羊也是睡得哪裏,小羊歡快地“咩”了一聲,走到那草堆跪下,咬著草堆下麵的幹草,吃得津津有味……

謝嫻盤著腿,望著那陌生的藥草發了會兒呆,忽地把手一拍,對了!常青應該精於外傷,若是他認得的話,豈非好得更快?隻是……

想起常青對自己的各種辱罵,心裏頭又憤憤起來,生平做人做事很少挨罵,這幾日算是收集全了,也不知常青這混蛋發什麽瘋,自己救了他,還跟瘋了似得罵個不停?不就是讓羊吸毒嗎?何況根本就不是……

謝嫻“騰”地紅了,甩了甩頭不去再想,見夜幕降臨,山風嗖嗖地刮了進來,用編好的草簾遮了洞口,又滅了火堆,躺在草堆上閉上了眼……

她雖然經曆艱難,卻一直養尊處優,如今躺在草堆上,聽著外麵呼呼刮著的山風,身旁一個親人都沒有,不由怯然,翻了個身,向那小羊靠了靠,摸著那暖融融的羊毛,才覺得心裏暖和些了,閉眼睡去……

第二日起來睜開眼,見小羊圍著她咩咩直叫,伸手撫摸了摸小羊,想了想今日做得事情:,一,給常青摘果子,弄水,二,讓常青辨別一下那些藥草,三,尋找山穀可吃之物……

見外麵的太陽已經曬了進來,站起身領著小羊出了洞,走到小溪邊,洗臉漱口,把頭發梳理好,又摘了果子,見小羊在溪邊吃草吃得歡快,也不去幹擾,徑直走到常青的洞口,道:“常大人……”

叫完,忽然覺得有些突兀……

在朝廷,在世間,這是最尋常不過的稱呼,可是在這山穀裏頭,卻是……

很別扭,很……俗氣。

“常青!”謝嫻咬著嘴唇,向洞裏看了看,卻聽得裏麵毫無聲息,難道……又死了?她腦袋“嗡”地一聲,走了進去,果然見裏麵空無一人,轉過身出了洞,環目四顧,喊道:”常青!”

去哪兒了?晚上被野獸吃了?那也應該有人骨頭啊……

正發怔間,忽聽常青冷冷道:“你叫什麽?”

謝嫻猛地回頭,見常青拄著佩刀,一瘸一拐地從樹林深處走出來,擺著一副“欠銀三百兩”的債主臉。

“常……哦,大人,您怎麽出去了?”謝嫻皺著眉望著那條傷腿。

“用你管?”常青惡狠狠道,拄著佩刀飛快地向洞中走去,手裏抓著一些東西。

謝嫻怔了怔,跟著他回到洞口,見他已經走了進去,正要跟進去,忽見常青把自己摘的那些果子扔了出來道:“誰吃這些爛東西!”

謝嫻低頭望著那些果子,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忍不住咬牙道:“常青,你別以為……”忽然住口。

“別以為什麽?你求著我了,便千方百計地巴結我,?謝大小姐,做人不可以這麽勢利的……”常青冷嘲道:“什麽都是算計,算計,算計,現在看著我有用,便每天籌謀著算計我,是嗎?”

“常青!”謝嫻終於崩了,氣得渾身發抖道:“我怎麽得罪常大人了,要如此辱罵不堪?”

常青沉默了下去,沒有說話。

謝嫻本來想給他上一些搗爛的傷藥,再問問他藥草的事情,如今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一轉身向外走去,一邊擦臉上的眼淚,一邊惡狠狠地想,治什麽腿啊,這貨殘廢了才好,最好快快完蛋,挖坑埋了他,培上土種上花,嗯,就種上迎春花吧……

這麽茫茫地走了許久,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孩子氣了,他說什麽與自己有什麽相幹?出去以後就是相逢陌路的人,如今不過是合作關係,還是趕緊治好腿出去是正經,不知妹子怎樣了,老太太聽到這消息會不會傷了身子,阿爹他……

想到這些人,紛亂的心安靜下來,謝嫻又轉過身回到自己洞裏,把那弄好的草藥包了起來,走到常青的洞口道:“常青……常大人。”

常青沒說話。

謝嫻遲疑了下,走了進去,見常青麵色有些煞白,靠在牆壁上,一條腿上盤著,似乎是在運功,地上放著一些不奇異的果子,卻不是自己從樹上搖下來的山果,怪不得他說自己的果子不好,原來……

“常大人,您的腿不能總是活動。”謝嫻的聲音安靜而淡然,仿佛方才那場爭吵並不在存在,道:“我在山穀裏發現了一些草藥,這些是搗爛了三七等藥,希望您敷在腿上,可以好得快些……”說著,把那包裹放在了地上。

常青這才緩緩睜開眼,譏笑道:“果然是算計?”

誰知這次謝嫻沒有生氣,點頭承認道:“是算計,常大人,我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這山穀四麵無出口,隻能爬了上去,我不會武功,隻能靠您了,我希望您的腿趕緊好,能讓我們一起出去,以後便再不相幹,您想跳崖跳水,盡可自便。”

常青沒想到她老實承認了,閉上了眼。

“常大人已經能行動,這個就請自己敷在腿上吧。”謝嫻指著的包裹,又指著地上的那堆藥草,道:“這些是我不認識的一些藥草,常大人若是認得,可以自己挑出來敷在腿上。”說著,轉身要離開。

“謝嫻……”常青忽然開口,不再是冰冷譏諷的,而是帶著輕微的,不易察覺的顫音道:“那傷毒,是誰吸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貓兒”親的雷雷,謝謝“珠珠”親的手榴彈,抱住,灰常感謝!鞠躬~~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