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黑子白子
68、黑子,白子
68、黑子,白子
太宗帝在甘露殿批完最後一份奏折,站起身,伸伸懶腰,正欲起身前往起暉殿,想著昨日乾兒到處在找滾滾,哼,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如果找到了,就丟給李福去養!
反正李福那老小子也喜歡滾滾。嗯,就這麽決定。
正想著,李福輕步進來,彎腰低聲稟報,“稟皇上,徐柱將軍求見。”
“嗯,讓他進來吧。”太宗帝思量,那些個老鼠終於動了嗎?想著這盤棋結束後,乾兒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笑。
李福不經意間瞥見,心頭默然,怎麽皇上笑得這麽……這麽……猥、瑣?
徐柱走進甘露殿,跪伏行禮後,低聲稟道,“皇上,老鼠出來了。”
太宗帝眉毛微揚,心頭一悅,“哦,不錯。出來了幾隻?”
“一共三隻。”徐柱猶豫了一會,低聲道,“裏頭還有……齊王殿下。”
太宗帝心一沉,神情一冷,低聲喃喃,“他還真是不知死活呀……”
“知道他們的去向打算嗎?”太宗帝沉吟問道。
徐柱點頭低聲道,“似乎,他們在滾滾和珠兒身上動了些手腳……”
那群老鼠果然選擇了起暉殿!太宗帝神情更加陰沉,咬牙,一字一頓,“起、暉、殿?”
當珠兒正一邊找著滾滾,四處呼喊,一邊走回起暉殿時,紅玉正抱著昏睡的滾滾,對送滾滾回來的武正殿宮女微笑道,“真是麻煩你了。”
“紅玉姑姑您太客氣了,這也是我們殿下的吩咐。”宮女誠惶誠恐。
“魏王殿下有心了。隻是……”紅玉有些遲疑問道,“滾滾它……這是怎麽了?”
“我看見它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我也不明白。”宮女搖頭說道。
“哦……那可能就是它玩得太瘋,睡著了,謝謝啊。”
“紅玉姑姑,那我回去了。”
“慢走。”
紅玉待那位宮女不見了,才抱起滾滾,仔細瞧了瞧,還探了探溫度,鼻息,奇怪,這小東西怎麽睡得這麽死呀?
甘露殿裏,太宗帝淡淡吩咐道,“一切照計劃行事。”
徐柱一震,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這樣,會不會……”
“這是命令!”
“是!臣遵旨!”
承乾接過滾滾,輕輕放到桌案上,問道,“它跑到武正殿了?”
“回殿下的話,是武正殿的宮女送來的。”
也就是說不確定了?承乾心頭有些不安,總覺得滾滾消失的這兩天,有些不太對啊。
又見滾滾睡得死死的,承乾拿起桌案上的毛筆輕輕戳了戳,皺眉,“紅玉,你看,滾滾是不是生病了?”
紅玉跪坐一邊,仔細的摸了摸滾滾的身體,搖搖頭道,“奴婢不知,要不,召太醫看看?”
承乾想了想,放下毛筆,改用手指戳戳,“沒辦法了。不過,你就說,是我覺得頭疼,想請太醫,最好請那位張太醫,我記得,他好像挺喜歡滾滾的。可千萬別請那位古太醫,我聽說,他喜歡吃老鼠肉……”
紅玉點頭,心頭暗想,殿下思慮果然周到。
隻是……古太醫雖然喜歡吃老鼠肉,可滾滾是天竺鼠,不是老鼠呀,而且,那位古太醫很喜歡逗滾滾……
承乾繼續戳著滾滾,可滾滾依然呼呼的睡著,承乾皺眉,心頭擔心不已。
“乾兒?”太宗帝匆匆快步走進寢室的時候,就見承乾坐在軟墊上,一隻手指戳著滾滾,眉頭緊皺。心頭不由有些緊張。忙加快腳步走過去,一把抱起承乾,退後到臥榻上。
承乾下意識的緊抱住太宗帝的脖頸,見太宗帝一臉凝重,不由一愣,不解,“父皇?怎麽了?”
太宗帝隻是緊了緊抱著承乾的手,淡淡道,“那滾滾也不知是不是得病了,要是傳染給了你怎麽辦?”
承乾一愣,隨即一笑,“不會的,父皇,滾滾可能就隻是吃壞了東西吧。”
“總之,乾兒,你給我小心點。”太宗帝盯著承乾,柔聲道,順勢親了親承乾的眼睛。
承乾心頭一暖,不由露出滿足一笑。
說話間,珠兒進來了。
太宗帝看見珠兒,眼眸微微一閃。
珠兒先是跪伏行禮,承乾微笑,“珠兒,已經找到滾滾了。”
珠兒抬頭,有些羞愧道,“奴婢沒有照顧好滾滾,求殿下責罰。”
承乾搖頭,“這不關你的事情,是滾滾自己頑皮,而且我沒有把它關在籠子裏,也是我的不是。你去看看它,平日裏總是你照顧它,你看看它到底怎麽樣了?”
珠兒忙應是,起身走到桌案那邊。
當珠兒剛剛靠近,突然,滾滾動了動,珠兒驚喜,急忙跪下,承乾也一喜,張望著。
但就是在這時,滾滾突然睜開眼睛——
平素黑溜溜的眼睛竟變成紅色?!
承乾吃驚,驚叫道,“珠兒小心!”
珠兒嚇了一跳,“滾滾?!”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但為時已晚,就在這時,紅色眼睛的滾滾突然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齒一把撲了過去,咬住珠兒驚叫遮擋的手腕,珠兒臉色瞬間發白,緊接著,就昏厥在地。
承乾驚呼,“珠兒!”
太宗帝皺眉,抱起承乾正欲離開時,突然,滾滾朝承乾撲了過來——
太宗帝猛的轉身,將承乾掩護在後。
承乾驚慌叫道,“父皇——”
太宗帝悶哼一聲,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後背上,滾滾死死的咬著。
承乾呆呆的盯著太宗帝蒼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不停滲出的汗珠,心頭猛地一揪,視線就這樣模糊起來……
而聽到珠兒尖叫聲,衝了進來的小銀子和小金子都嚇了一跳,撲了上去,將滾滾抓起,但滾滾似乎失去了常性,不停的吱吱叫著。
進跟著小銀子和小金子進來的紅玉和另一名白發蒼蒼的太醫驚呼一聲,都衝了上去。
太宗帝勉強將承乾小心翼翼的放到榻上,看著承乾一臉難以置信,不住滑落的眼淚,隻是低低一笑,便閉上了眼睛。
乾兒……還是,讓你哭了……
衝上來的太醫急忙拿著金針連紮太宗帝背上的幾個穴道,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太宗帝脈,才輕輕呼出一口氣,對著慢慢擦去臉上淚珠的承乾輕聲道,“殿下放心,皇上的毒被老臣控製住了,隻要找到解藥,就無恙了。”
承乾還帶著淚痕的臉上,神情一片平靜的慢慢點頭。
紅玉和太醫小心翼翼的將太宗帝安置好。扶著承乾坐到輪椅上。
李福這時也進來了。見太宗帝躺在臥榻上,臉色一變,但隨即捏了捏拳頭,沉默站到了承乾身邊,等著承乾的吩咐。
承乾看向還在小銀子手中拚命張牙舞爪的滾滾,對太醫說道,“古太醫,麻煩你,先讓滾滾安靜下來好嗎?”
白發蒼蒼的太醫恭敬應是,手拿金針,猛的刺進滾滾的頭,瞬間,滾滾就安靜閉上了眼。
承乾又轉頭對小金子說道,“馬上去請徐柱將軍,尉遲將軍到起暉殿來!”
小金子恭敬應是。
“小銀子,去立政殿,將我母後馬上請過來。”承乾頓了頓,又淡淡開口道,“告訴母後,一定要將稚奴也帶過來。”
小銀子行禮後,立刻轉身匆匆而去。
“福公公,拿著我的玉佩,請我長孫舅舅,房玄齡大人,杜如晦大人,魏征大人,李靖將軍,即刻進宮!”
承乾又轉身看了眼地上昏迷著,被紅玉摟著的珠兒,對古太醫道,“古太醫,也請你看看珠兒好嗎?”
古太醫恭敬應是,探了脈,紮了金針,起身拱手對承乾說道,“毒雖然已進入心肺,但還有希望。”
承乾點頭,淡淡道,“古太醫,這陣子,恐怕您得留在起暉殿裏了。”
古太醫恭敬應道,“臣遵命。”
待古太醫下去,紅玉命人抬著珠兒下去,徐柱已經匆匆趕來。
看見臥榻上沉沉昏睡的太宗帝,神情一凜。隨即恭敬跪伏在地。
“徐將軍。”承乾盯著徐柱,神情清冷,“我知道,你是父皇信任的人。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三天,三天的時間,把孫思邈給我請來!”
徐柱一怔,隨即下意識的抬頭,卻見承乾麵容沉靜,眉眼清冷至極。“怎麽?有問題?”
徐柱心頭忐忑,這可是和皇上給他的命令相違背呀!皇上可是說了,要他寸步不離的跟著殿下呀。
但看了看臥榻上昏迷著的太宗帝,還是咬牙叩頭應道,“臣這就去!”
待徐柱退下,長孫皇後牽著李治的手匆匆進了寢室,看見臥榻上麵色蒼白昏睡的太宗帝也是一震,神情立馬嚴肅起來。
李治驚呼,“父皇?”
承乾看向長孫皇後,原本沉靜的麵容出現一絲裂痕,努力擠出一笑,卻有些牽強,“母後……父皇為了救我,他中毒了……”承乾沙啞著聲音說著,喉嚨如同哽住了什麽一樣,艱澀開口,“母後……我們必須在父皇醒來前,穩住大局,還有……青雀……”
長孫皇後將視線從太宗帝身上移開,定定的看向承乾,見承乾努力保持著冷靜的麵容,明明眼眸裏一閃而過了驚懼,痛苦,但卻努力隱藏著,於是,鬆開李治的手,走向承乾,摸了摸承乾的頭,心一疼,柔聲安撫道,“你父皇福大命大,他不會有事的。”
承乾隻是依然勉強一笑,然後嚴肅開口道,“母後,後宮必須穩定,接下來,就辛苦母後了。”
長孫皇後點頭,“我明白,隻是,你說青雀?”
承乾神情一冷,“滾滾被人下了藥,紅玉說,滾滾是武正殿的人送來的。”
長孫皇後皺眉,“青雀不可能會這麽做!”
承乾嘲諷一笑,“他就算做了,也不會用這麽笨的方法。”
長孫皇後凝視著承乾,“乾兒,你讓母後帶稚奴過來,是因為……”
“有人不想母後的兒子當上儲君,兒子讓稚奴來起暉殿,也隻是因為,現在,稚奴隻有跟著我才是最安全的!”承乾看向李治,招手,“稚奴,過來。”
李治乖巧的走了過來,仰頭看向承乾,問道,“哥哥,父皇他怎麽了?”
承乾摸了摸李治的頭,深深的凝視著李治,沉聲開口道,“稚奴,你聽著,有人要對我們不利,父皇為了保護哥哥,受了傷,從現在開始,你跟著哥哥,在父皇好之前,我們必須把大唐的江山穩住,決不能讓任何人趁機興風起浪!”
李治似懂非懂的點頭,“稚奴聽哥哥的。”
承乾微微一笑。
長孫看著承乾臉上的淡淡笑容,心頭即擔心,又欣慰,擔心的是,這孩子明明就比任何人都擔心,害怕,偏偏隱藏得比任何人要好,欣慰的是,這孩子能這麽快冷靜下來,看清局勢,而且……短時間內還能做出這樣思慮周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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