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好幽默二

命運好幽默(二)

夏朗接著也回了自己房間,可他沒有睡,他等整個家裏燈光熄滅,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時,他悄然出門。

夏朗大概知道是哪些人幹的。每個學校附近總會聚集著一些混混專打學生主意,而他們初中周邊有一些混混是專打女學生主意,被調戲被猥褻都是常事,女生臉皮薄,隻能忍氣吞聲。

夏朗剛走到學校的後巷,就聽見幾個男生醉酒後的喊叫。

路燈下,他們勾肩搭背、踉踉蹌蹌地向前走著,夏朗卻擋在了他們麵前。

“你們是不是給我姐姐拍了裸照?”夏朗的個頭還不到他們的胸口,稚嫩的臉上卻布滿寒氣。

有一個男生酒醒了一半,挑著眼皮朝他望了望問:“你姐是誰?”

“夏箏。”夏朗將這兩個字咬得字正腔圓,沒有一點害怕他們的意思。

“夏箏哦——”那男生歪著頭和旁邊的幾個人對視了一下,臉上露出促狹的笑:“你姐發育得不錯。”

夏朗小小的手握成拳頭,在發抖,他隱忍著,從牙齒間蹦出幾個字:“把照片還給我。”

“你說還就還哦,這小鬼頭還真有意思。”

“要還可以,拿錢來啊,五千塊,有沒有?沒有的話就滾吧。”

幾個男生笑成一團。

“我隻要照片。”夏朗的聲音透著一股陰寒,這已是他忍耐的極限。

那些男生並沒有意識到,其中一個指著他笑:“你要照片,可是你沒錢怎麽辦啊。”

旁邊一個男生應道:“那就脫褲子吧,讓我們對著你拍幾張照片,就把你姐姐的還給你,如何?”

說時遲那時快,夏朗一拳頭砸了過去,力道並不小,為首的男生吃痛地喊了一聲。

男生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和其他幾個人撲上去將夏朗逼進角落,拳打腳踢。

夏朗根本反抗不了,他縮在角落裏,用手護著頭,腦海裏卻浮現出夏箏的臉。他要保護姐姐,他不能讓她受一絲傷害,對,他要忍住!

那些混混發泄夠了後,每人朝夏朗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後揚長而去。

夏朗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被折斷一樣,幸好他還能走,幸好他的意誌還在。他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心裏突然鑽出一個魔鬼,那個魔鬼在將他最後的一點理智吞噬。

鼓鎮的初冬季節總是來得特別早,刺骨的寒意一點點透過窗戶滲進來。這些天所受的驚嚇讓夏箏回到了安全的場所就睡得特別沉,她做了一個亢長的夢。

夢裏,夏朗站在她的床前,銀白的月光灑在他臉上,說不出的詭異。他伸手觸摸著夏箏的臉龐,喃喃地說:“姐姐,我說過要保護你的。”

“我看了那張紙條上的內容了,那些壞蛋扒了你的衣服,還給你拍下了照片。我去讓他們把照片交出來,他們要是不交,我就幹脆殺了他們。那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威脅姐姐了,姐姐也不用再害怕了。”

說完他就轉身要離去,夏箏試圖要拖住他卻怎麽也拖不住。

“小朗,別去,別做傻事!”夏箏急急地喊道。

“咚”,她頭撞到床頭櫃上才醒來,衣襟上全是汗。陽光照進屋內,已是早晨。夏箏恐慌地一把掀開被子就這麽走了出去:“媽,媽,你在哪兒?”

“怎麽了?起這麽早幹嗎?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吧。”夏母從廚房走出來說。

“小朗呢?”這是夏箏這會兒最關心的問題。

“上學去了啊。”夏母覺得很奇怪。

“趕緊找到他,趕緊!”夏箏的胸腔劇烈起伏著,夏母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一時也慌了神,連原因都沒問,便附和著:“好好,找他,找他。”

兩個人趕到夏朗的學校,從夏朗的班主任那裏證實了夏朗今天確實沒有來上課,班主任說剛準備打電話給他家長的,結果他的兩位家人就不請自到了。

夏箏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她仿佛墜入了深海裏,鹹澀的海水漫過她的眼睛,她的鼻腔,她的嘴巴,她快要窒息了。

“趕緊找到他,不然要出大事了!”夏箏害怕地扯著夏朗班主任的手,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夏朗是個乖學生,從不缺課。班主任也感覺事態有些嚴重。

幾個人從天亮一直找到天黑,鼓鎮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硬是沒見夏朗的身影。夏箏頹敗地癱坐在地上,暗自祈禱那個夢不要成真。

壞消息到來的時候,除了夏箏,誰都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夏朗成了殺人凶手。

夏朗站在警車前,手上和身上都是血。據說人證和物證都在,他自己也供認不諱,案子幾乎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警察同誌,你們別冤枉好人,我兒子才十四歲,他怎麽可能殺得了那麽多比他高比他強壯的社會青年?”夏母幾乎要崩潰。

“你兒子在這些人的宵夜裏下了重分量的安眠藥。”警察麵無表情地答道,戴著白手套的手上還晃著一個塑料瓶。那個塑料瓶夏箏也熟悉,是夏母用來放安眠藥的瓶子,他居然偷了自己媽媽的藥。

“可我兒子跟他們無冤無仇的,他不可能認識他們這些人的。”無論如何,夏母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這些——”警察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他們押著夏朗,夏朗在上車前請示警察可不可以再和她姐姐說說話,警察點了點頭。

四周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來看熱鬧的人,夏朗手上戴著的手銬明晃晃的,著實刺傷了夏箏的眼眸。

“以後再也沒人敢威脅姐姐了,姐姐不用害怕了。”他輕輕說了這麽一句,與夢境中的話語一模一樣。

“你這個傻孩子,幹嗎為了我做這麽傻的事?你又是怎麽知道他們是誰的,我都不確定。”夏箏眼前騰升起霧氣,模糊了一切。

夏朗沒有回答,留下了一個懸念。他衝夏箏笑了笑,最後說:“姐姐,我還未成年,他們不會判我死罪的。等我出獄後我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那時候我就真的可以保護姐姐了。”

即便到了這一刻,他唯一的信仰還是要保護她。

夏箏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臉。他的身影清晰卻漸漸遙遠。

耳邊全是三姑六婆嘰嘰喳喳的議論與自己母親歇斯底裏的大哭,夏箏的腳下像灌了鉛一樣,再也走不動一步。她分明感覺失去了一件東西,是生命裏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占星女王:夏風不過相思江命運好幽默(二)地址 html/15/156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