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

24、謎團

少年緊抿著唇,幽黑的深眸因著這句話而激蕩起一絲微弱的波褶,隱忍的情緒一層層的將心底濃烈的排斥感強硬而緩慢的壓下去,他閉上眼,薄唇微微開啟,輕輕吐出一口氣,再睜開時候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葉跡微眯了眼,灼熱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少年淡漠的仿佛尋不到一絲棱角的表情,思忖良久,才皺著眉緩緩將壓製在少年身上的力量一一撤回。

重新度回去,葉跡用指尖輕輕貼在白玉酒瓶的下端,冰冷的觸感一經溫度的溶合便迅速的導入體內,隨著血液生生不息的流轉,擴散。

溫度恰好,輕輕勾了嘴角笑了笑,他任著忽然間安靜下來的氣氛,獨自斟了一杯酒,執著杯子走到欄杆邊上,目光輕輕落在遠處抽枝新發的嫩綠上。

“是不是又有任務了?是什麽?”清暝的視線隨著那人移動的身影而飄轉,語氣淡然,但卻隱隱窺見其中暗含的一絲急迫。

咽下一口冰涼的**,然而卻未如意料般的揮退體內灼熱著叫囂而起的欲望,葉跡皺了皺,探手便將酒杯中餘下透明的酒液緩緩傾倒入一池被春風吹皺了的碧池之中。

他在水柱細微的撞沒聲中,勾了唇角,笑著說道,“清暝……你總是把離開我所表現的表情做得那麽明顯……你說,本宮是該罰你還是……獎賞你?恩?”言畢,他已是悠悠然揮袍複又坐了下來。

握在身側的手微微曲合,泛白的指節發出細微的聲響,少年走近兩步,略挑了挑眉,盯著悠悠然獨自喝著酒的人冷聲道,“三年前,我們有言在先,我替鸞跡宮做事,而你派死士幫我打探秋溟宮的地形圖址,如今這塊地圖我隻差兩塊而已,也就是說我隻要再幫你做兩次買賣便可結束我們之間的交易,從此再無瓜葛……今日宮主此番責問,清暝實不知究竟是何用意?”言下之意便是他急著離開與否都與葉跡此人毫無關係,他不需要接受這種無理的責問與要求。

透澈的酒杯在那人手中“哐當”一下便碎裂,隨著力道飛散出去的碎片零落的撞散在地上,碰擊出悅耳的輕響。

清暝微微蹙了眉,目光輕移著放在那人染了血的掌心,雖然在話未出口前便知道此番話定然會激怒於他,卻仍是忍不住開口提醒他彼此之間的交易。如今,他在乎的也隻是能不能成功複仇罷了……

空氣在沉默中凝滯,清暝看著那人緊閉了眼,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麽。隨即在他以為那人會發脾氣的刹那,猛的被擒住手腕,那力道深深扣進骨骼,咯吱作響,有種下一刻手腕便會斷裂的錯覺。他忍不住緊緊咬了下唇,卻倔強的沒有痛吟出聲。

這樣的舉動落在葉跡眼中,莫名的使他心中升騰起一股無法抑製的燥意,他猛的發力將少年拽入懷中,隨勢緊緊扣住。

突如其來的暈眩感讓清暝有一瞬間的怔忪,連帶著他看向那人的眼光也有絲未退去的迷茫。直到被人扣了後腦,唇上傳來暴虐的啃咬,他這才猛的將眼睛瞪大,慌亂的伸出雙手去推拒,同時緊緊的咬住牙關,不讓那人徘徊在唇線的舌頭如願以償的進入。

未想,那人卻是猛的發狠,觸不及防的將他的下唇咬破,口中緩緩漫溢開一絲血腥味,交匯在兩人膠合的唇齒間。清暝吃痛,蹙著眉呻吟一聲,意識被輕易的轉移,那人便在他略有放鬆的瞬間以強硬的姿態撬開他的貝齒**,攻城略地。

欲火一旦被挑起便難以退卻,葉跡輾轉著在少年柔軟而略帶涼意的唇瓣上肆意的吻壓,舌頭極富技巧的圈住少年欲退縮的軟舌,用力拉住,一寸寸的吮吸舔咬而過。

他細細感受著懷中身子止不住的輕微顫抖,隨即卻是更加深入的探入,索取甘美的汁液。這種感覺似乎他已經等待了很久,於是愈加顯得迫不及待。

清暝的細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入一片脆弱的陰影,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隱秘的情緒,他忽然間停止了掙紮,隻任著那人無止境的索取,入侵。

鼻息間染上別人的氣息竟是種漫長的疼痛,就像將心中深藏的那人一步步的逼退出去,刀尖在心口割裂出傷口,慢慢的滴著血。清暝就這樣淡漠的看著葉跡癡迷的近在咫尺的臉,任心底的疼痛呼啦啦的如燎原之火般燒灼起來……

一吻結束,葉跡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少年充血的唇瓣,微微眯著眼,低啞著聲音道,“你總是不乖乖聽話,拿著本宮對你的寵愛當做可以違逆的資本……”他湊過去在少年染了薄紅的臉頰上帶著寵溺的輕吻一下,低語道,“千萬不要逼我讓你提前履行義務……”

低喃的姿態像極了情人般親昵的相依,說出話卻讓少年在那一刻驚的睜大雙眼,蹙眉道,“你明明答應我……除非我自願,否則你不會逼迫我……”

葉跡低笑一聲,緊了緊攬在少年腰間的手,按著習慣,隔著布料情\色的來回摩挲著,“跟了我三年……你難道不知道承諾這種東西於本宮來說根本是……一文不值!”

“不過……對你……本宮向來都信守承諾……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懂麽?”葉跡嘴角微勾,略挑了眉低低問道,顯然心情已經因為剛才的一吻而好了不少。

清暝抿了抿唇,揮手打開擱置在腰間的手,冷著臉從那人懷中站了起來,走近幾步,將靜佇在一旁的劍身使力拔了出來,不再理會身後灼熱的視線,隻抬了步子欲馬上離開。

“明日便啟程去昊躍山莊,具體事項本宮會另派人通知你……”清暝腳上步子一頓,隨即便一聲不響的往外走去。

暖光靜靜打照他純白的衣衫上,染出一抹透明的亮色,恍惚生出一種朦朧的美感。明明近在身側,卻總是感覺遙不可及。葉跡眉尖漸漸攏起,最近愈發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對這個少年的關注超過了心口的防禦線……明明隻是微不足道的玩物而已……

擊手輕拍,身後鬼魅般閃現一個身影,他站起來,沉著臉低囑一聲,“讓羽墨在寢殿等我……”欲火未退,如今卻隻能發泄在他人身上,葉跡臉上緩緩浮上一抹自嘲的笑容——是不是對撩撥他心緒的那個人太好了?

鳶雨樓是近幾年發展起來的可堪數一二的青樓名館,日日到了夜幕來臨之際,這裏便是男人們最向往的溫柔之鄉。然而隱秘在黑暗之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卻是——這裏,是隸屬於鸞跡宮名下的產業,表麵上光鮮亮麗,實際上卻是最重要的情報組織地。

剛入了大堂,便有一人傾身迎了上來。

“喲!公子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老鴇雪娘是個圓滑而精明的女人,徐娘半老,卻是風韻猶存。清暝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隔了濃厚的脂粉味,隻開門見山的問道,“紫姑娘可在?我要見她……”說著,他掏出一錠金光燦燦的金子輕放在她手中。

老鴇五指一攏,笑吟吟的將銀子收進懷中,點著頭道,“公子爺……這邊請……”轉身,蹬蹬蹬的上了樓,清暝跟著老鴇熟門熟路的繞至一間普通的客房。

屋內一片黑暗,直到點起了燈,老鴇這才回身,笑對著清暝說道,“公子爺,您在這兒等會兒?……紫姑娘在招呼其他客人呢。您給媽媽我一點時間去周旋周旋……立馬就給您帶過來,可好?”

“無礙,你去吧……”隨意挑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他伸手揮退了老鴇。

屋子裏一下子沉寂下來,隔著門外的喧囂,仿佛與他所處的世界始終格格不入。一旦略有放鬆,身子便仿佛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感,連帶著呼吸也是滯重的……

輕輕呼出一口氣,他伸手將食指指尖輕抵上眉心,似乎在想著什麽,卻又好似什麽也沒有想,時間在沉默中拉長,思緒在嫋嫋升起的青煙中漸漸放空。

疼痛像是有了意識一般,總是在他孤獨的時候如潮水般湧上來,混著輕易便被喚醒的潮濕記憶,一點點將他淹沒在悲傷的海底……再也沒有陽光淌進來,他被黑暗逐步蠶食,唯有冰冷終日相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笑的純淨,笑得無憂無慮的那個他了……

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然而未及放大,便被額邊觸上的溫暖的指尖驚了冗密的思緒,進而凝固在嘴邊化作一個無奈。那指尖一圈圈的揉散著,零星的溫暖緩緩擴散,帶著深深的疼惜,“公子……又在想那人了麽?”

那人是誰?他們同是緘默不言,卻是依舊心照不宣的不去提及那三個字。一句話,問的那人艱澀,聽的那人卻像是心被漏掉了一拍,久久的迷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紫鳶……”清暝緩緩將眼睜開,揮手示意她坐下來,頓了頓,才道,“明日我便要啟程去昊躍山莊,目的是趁著昊節南昊莊主的壽辰偷得通絲血玉……”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有米有人看不明白的……

說出來我給你解答下撒~~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