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山頻見菊雨樹忽無蟬
霜山頻見菊,雨樹忽無蟬。
腦中清醒的一刻,我立時跳了起來,沒頭沒腦的便往外衝。別忘記了收藏本小說章節,
幾名深青色衣衫的宮人將我攔住,生生架回到了床上。
我怒,破口大罵。
沒罵幾句,卻見一行人迅速的往這邊走來。
不消幾個吐納,人便已經來到房中。
竟是紫絕宮的四大公子。
“喂……喂……我我……”
一緊張我又開始沒出息的結巴了。
完了,前兩回闖人家仙境差點給弄死,這回準沒跑了。
誰想四大公子中的一名俊秀男子,居然上前撩袍坐下,伸手來替我摸脈,邊摸邊不停的驚歎,“此人血脈暢通,並沒有坷沉之色,怎麽可能?”
最後那句‘怎麽可能’登時嚇出我一身冷汗。
他一定是很奇怪,為什麽我毫無內力卻能中劇毒不死,受重傷不亡,這樣泄底的特異功能搞不好能讓我和幺兒這兩個僅存的香火徹底熄滅。
我支支吾吾,“可……可能是誤食了些……靈藥……”
那公子搖頭,“靈藥隻能治傷,卻不能還魂,宮主當時那一掌用了五成內力,那些被掌風掃到的人幾個時辰後便吐血身亡,無一幸存,你一個小小少年被震斷心脈肺腑俱毀,本應回天乏術,卻竟能命活至此,內傷痊愈,你……是木家的人?”
我越聽越瘮的慌,那一輕飄飄的一掌,竟讓觀戰的群雄全體命喪黃泉!
而且,更愕然的是,‘木家人’,我?
我忙搖頭,充傻扮楞,“什麽木架,我隻知道花架。”
那公子蹙著飛揚的眉,向我的氣脈中灌進一絲真氣,似乎在探尋著什麽。
我被那股霸道的真氣衝撞的渾身劇漲,血管想要撐開一般爆裂。
體內的真氣越多,痛苦便增加十分。
“嗯啊……啊啊啊……”
我痛苦的在床上亂滾,那公子卻緊抓著我的手,源源不斷的往我身體裏輸入真氣。
難以承受,我慘叫出聲,拚命掙紮。
受不了了,耳邊似乎有千軍萬馬奔騰一般,轟隆隆的巨響。
甚至連自己的慘叫都聽不見。
怎麽使力也甩不開那緊握著手腕的手,蠻橫的真氣殘忍的撕扯著每一寸脆弱的經脈。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給那真氣活活脹死時,體內突然一輕,仿佛泄洪一般,那股猛烈的真氣呼啦啦一瞬間全撤走了。
我漸漸恢複清明,這才發現冷汗已將身下的被褥浸透。
那公子看著我,陰惻惻,“你是木玄,還是木幺?”
心中一驚!
他居然說出了幺兒,難道我就是那個木玄?
肩膀一痛,卻是那公子指間凝聚的真氣隔空打在我身體上。
類似一陽指的武功。
居然能將真氣控製到這般精準,宛若手中的寶劍,進退緩急盡在掌握之中。
僅是公子便有這樣的功力,那宮主一掌送近百人登往極樂世界,也不稀奇了。
“你是木玄。”
那公子沒有再問神情呆滯的我,而是直接下了定論。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像是在看仇人一般,我心刷的一下涼了。
這下,新仇舊恨,我就算百毒不侵重傷自愈也掛定了。
“我……我不知道……”
冷汗順著臉部曲線慢慢滑落,一滴滴的落在衣領處,發出撲撲的悶響。
我心跳如戰時擂鼓。
“以藥人盛名的木家,人人都百毒不侵經絡異常,兩年前突然被滅門,全族幾百口無一幸免,但是,木家人丁單薄,隻有兩名幼子活過十歲,其餘全是中年往上,而你的年齡恰好對上那個大兒,木玄。”
那公子的眼睛似乎透著股邪惡的光芒,我後背冒著森森寒意,不自主的往後退著。
直到退到了床的最裏麵。
“木玄,木易經在哪兒?”
我再在驚嚇過度之餘,隻想一頭悶牆上碰死。
秘籍,他媽又是秘籍!
我要有秘籍至於混到這份上啊這幫沒腦子的笨蛋!
一火大難免語氣衝了些,我怒道,“試問,你們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嗎?為何還要覬覦別人的秘籍?你們不是清心寡欲深藏極頂嗎?為何還有如俗人一般搶奪他人寶貝?原來,爾等隻是表麵功夫,清高孤傲全是屁話,全是肮髒的腐肉!”
那公子臉色青紅,抬手便打。
我仰著脖兒接著,打啊,有種你一掌把我打成肉泥,反正你們宮主已經做了示範,正好那我練手以後好做人肉包子!
卻沒有等到那巴掌落下,旁邊的另一公子攔下了暴怒的人。
“不可,宮主說過,留得此人性命。”
行,有了靠山我可算是長了本事,扯開了手腳可勁兒罵。
不但把他們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還套了首打油詩借機羞辱這群變態。
“誰道女兒才體酥?男人虎軀亦可弄。粗粗玉指握鋼槍,回回吞呐向咽喉。巧舌拭舔似蝶舞,紅唇吻澤消魂處!翻身上槍馬自,直入菊蕊挑媚顏!雄兒身下低吟喚,吾輩英勇勿等閑。頻繁衝掘狂□,再施輕撞緩緩前。捅得天昏複地暗,搗得蓬門水漣漣。戳得雙臀驚鴻躍,插得英雄求施憐。爾等全是肮髒人,隻愛身後一朵菊,以為天下無人知,卻已身濺無數糞,聖水靈丹難自淨,惡臭流芳萬世年!”
一首打油詩。
那四大公子的臉色全跟泥土一般顏色,灰黑的嚇人。
我不知大難臨頭,還洋洋得意的補上一句,“可惜美人如畫,可歎顏色如糞,可悲氣味如麝!”
沒等我自歎自己的才氣橫溢,一股強勁的掌風已然到了身前。
誓要將我排成肉泥一般的狠絕!
就在那命懸一線的瞬間,一股更加強勢渾厚的真氣將我團團護住,仿佛銅牆鐵壁一般,竟將那淩厲陰狠的掌風急急反彈回去。
那害我的公子登時慘叫著飛出去,撞在對麵的牆上,骨骼斷裂的脆聲讓所有人生生打了個冷戰,我再次親臨現場觀賞了一次‘紫絕特色肉泥’的製作過程。
餘下的三大公子臉色血色盡褪,立時匍匐在底下地下不停的發抖,膽戰心驚,氣度全無。
我目瞪口呆,‘肉泥現場版’竟然把如此高傲的幾位公子嚇成這樣?!
“扔了。”
一個冷冷的男聲傳來,公子們在聽到指令之後立刻起身將那團血肉抬了出去,動作僵硬卻迅速幹淨,身手利索伶俐卻有衣料踩裂之聲。
這誰啊,把人都嚇成這樣!
我扭動著死機的頭顱麵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卻見一丈開外,一名紫袍男子,在眾人的跟從簇擁下,正悠悠然的向這邊走來。
他麵容絕色,他身形俊美,他霸氣逼人,一頭烏發鬆鬆的用紫帶縛住,額間落下的幾縷在深邃的眼前晃蕩,卻消減了不少的戾氣。
卻正是住在那個湖心小築的人!
我此時的表情一定是可笑之極。
但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即使碰見的是熟人。
這樣強大的內力,竟能在一丈開外將攻擊我的淩厲掌風隔開,我若是在猜不出他是誰我絕對可以買塊熱豆腐把腦袋插進去,悶死算了。
那人走到我麵前,嘴角上揚,“醒了。”
我點頭,抽搐著嘴角,故作輕鬆,“早醒了。”
可心跳的都瘋了,手心裏冷汗淋漓。
他抬手替我理順額間汗濕的頭發。“好詩。”
我咽咽口水,後背冰冷,順口溜了倆字出來,“一般。”
說完我恨不得扇立時自己幾個大嘴巴,這賤嘴就是欠抽,你把人紫絕宮從宮主到宮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現在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一般,我看我真該去找閻羅殿的小鬼問問下回穿越把我穿哪兒去。
不過,他似乎沒有介意我的犯賤,反而極其溫柔的看著我。
看得我骨子裏的陰風都給勾勒出來。
哥啊,您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行不,這麽瞅著我比殺了我還痛苦千倍。
平時機靈的腦筋此時已經是廢材一堆,我試圖緩急尷尬,沒話找話,“你……你叫啥?”
說完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人家是大宮主一枚,你都跟人睡了好幾個晚上了現在才想起來問人叫什麽,再說,你從見麵就一直小屁孩小兔崽子的喊到跑路,把人害的兩回吐血不說還從此消失不見,連道歉都沒有一句!
不提還好,一提哪還有命在?
我哆嗦著肩膀等著他怒發衝冠把我哢嚓了。
“你可以叫我顏。”
他似乎在輕笑,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被嚇成小老鼠一般的畏縮。
我捂住狂跳的心,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舌頭打架,“哦,那個小顏啊……”
天哪!我在說什麽!
紫絕宮的宮主不計前嫌屈尊降貴告訴我他的名字,竟然讓我叫成了‘小顏’!
這下,我哆嗦的更厲害,“顏……顏宮主……我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