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有佳色幽蘭生前庭

秋菊有佳色,幽蘭生前庭。

弄了本假的我提心吊膽的秘籍回去交差,黑劍派的人不是傻子,一練就試出來了,不小心還走火入魔了幾個,門主大發雷霆,非要把我和弟弟一起沉塘。希望大家能理解我們的辛勤勞動,謝謝

我瞅瞅傻呼呼的幺兒,小聲問門主,“能換個美女不?”

門主立馬吐白沫倒地不起。

但我沒給扔水裏,幺兒也好好的。

因為我是唯一進出過紫絕頂的人,他們並沒有下狠心殺我,而是下了毒。

幺兒的毒三天發作,而我的,五天。

據說都是肝腸寸斷的活活痛死。

得,一次比一次狠,先扣人質後餓飯現在上毒藥了,黑劍派還真是又黑又賤,名副其實!

幺兒抱著我哭,“哥,我怕……”

我摟著幺兒哄著,“沒事,哥帶秘籍回來,給你解毒。”

秘籍啊秘籍,我哪兒弄去啊?

紫絕頂裏的人能看我長得好看就把秘籍給我嗎?不能!

再去找那個專打人臉的變態美男打聽?死也不去!

我三上紫絕頂去搜搜?毒發身亡的幾率異常大。

求黑劍門主大發善心?除非天上下金元寶!

突然幺兒嚶嚀一聲,接著小聲問我,“哥,我們能在一起嗎?”

我堅定的點頭,“哥哥不離開幺兒。”

幺兒摟著我的脖子吸黑乎乎的小鼻子,“哥哥,幺兒怕。”

不知經是怎麽樣的打擊能讓靈氣乖巧的孩子變成這樣,我有心無力,既治不好他也無法給他安定的生活,我這個哥哥失敗的很。

雖然這倒黴孩子是老天硬塞給我的穿越‘大禮包’,但我還是盡心極力的養著,毫無怨言,就是偶爾發發牢騷掐掐孩子的嫩臉蛋而已。

“莫怕我的小幺兒,你永遠是哥哥的寶貝。”

我抱著幺兒圓滾滾的小身子下定決心。

一定要把孩子養大,然後扔掉,咱浪跡天涯去!

就在我憧憬著策馬西風古道瘦馬的時候,一張溫潤的小嘴突然印在了我唇上!

幺兒!

我猛的推開幺兒,急聲問,“你…你幹啥?”

幺兒笑得咯咯,銀鈴一般的清脆,“哥哥,我喜歡你。”

我刷的一頭冷汗。

不會……不會吧……

僵硬的扭轉脖子,幺兒純潔無邪的眼睛刺進亂顫的心裏,我更加汗顏。

擦擦冷汗,這幾天給那死變態欺負的神智不清了,幺兒是我親弟弟,怎麽會有別的想法呢,趕緊安慰孩子,“嗯嗯,哥哥也喜歡幺兒呢。”

幺兒湊過來,又在我嘴上親了一下,“哥,幺兒喜歡你。”

我忙點頭,“嗯嗯,哥也喜歡你,幺兒聽話,等哥回來。”

幺兒乖巧的縮在我懷中,像隻無家可歸的小貓,渾身的毛髒亂糾結,我心疼的摟著小幺兒歎氣,你說我一新時代的大好青年居然連一孩子都養不好,我還混個什麽勁兒啊!

黑劍派那群不要臉的,生生的把苦苦哀求的我扔到了紫絕頂下。

我仰臉看著來回好幾趟的紫絕頂,無語。

天哪,我再也不想爬山了……

但是身體裏的毒時不時提醒我,臉麵誠可貴,骨氣價更高,若為偷生故,二者皆可拋!

我氣喘如牛的又爬上了紫絕頂。

這回一不小心,給人逮著了。

得,大家都熟人了,就不要拿劍比劃了,弄髒了怪心疼的不是?

我仰著髒兮兮的笑臉衝他們展示白牙。

“你沒死?”

毛驢仙人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似乎很驚訝我受了那樣的重傷中了瘴毒,居然還能活著,而且居然還跑來送死第二回。

這回他親自過來試我的內府。

沒有內力,已然是劇毒之身,不死都難。

我看著他的表情,跟手術室出來直搖腦袋的醫生一樣,得,我回家準備後事吧。

我小心的問,“請問,我能去死了嗎?”

一幹人等的寶劍全都掉地下了,咣咣當當一陣脆響。

我聳肩垂手,“我認識蝶穀,這就去挖個坑躺裏麵,不勞各位仙人了。”

正要抬腳抹油,突然,一根寒氣凜冽的劍鋒停在我的胸前。

“押走。”

看見沒,人家還是待我挺好的,不但給了單間給我住,還送了好多根鏈子給我壯門麵。

若是金的我想我會更歡喜的。

我拖著鐵鏈在牢房裏晃悠,眼睛卻跟著看守我的宮人。

許是我的危害性不大,所以看守的很鬆懈。

悄悄從鞋底摸出根鐵絲,我用布包著鎖頭小心的撬著,機關磨合的聲音被隱藏在布裏,簡易的鎖很快被弄開了。

趁著夜色掩護,我脫下鞋子,赤著腳溜出了牢房。

看見沒,吃飯的手藝用在刀刃上,就能活命。

秘籍啊秘籍,你就是我頭頂上的一把菜刀,還是拿頭發絲懸著的。

也不知道那些破武功有什麽吸引人的,一個個都打破頭的搶。

你覺得紫絕宮的人武功挺好不是,打遍無敵手,可人邪功發作時候猶如烈火焚身刮骨淩遲一般,事物是矛盾的,順其自然最好,強求不來的。

哀怨歸哀怨,這紫絕頂還得闖啊。

我拚著透支的身子攀上懸崖,這次沒敢去湖心小築,悄悄的在宮裏搜尋秘籍。

幸而以前幹得就是偷偷摸摸的勾當,竟然無人發現我。

翻了幾間屋子,根本沒有秘籍的影兒。

紫絕宮裏的守衛並不鬆懈,我躲來躲去很是辛苦,生怕他們內力深厚聽見我的吐納,連氣都不敢喘,赤著腳也是很輕很輕的落下,打的血泡磨破了幾個,痛得厲害。

許是他們料定了沒人能上了這詭異的山頂,加上宮裏人多腳步聲雜亂沒有注意到我。

眼看著一天已經過去了,秘籍連影兒沒有,我翻找的動靜大了些,險些給人發現。

白天便在蝶穀裏尋些花草充饑,反正都是劇毒之身了,虱子多了不嫌癢唄。

第二天深夜,我再次翻到紫絕宮裏尋找。

那紫絕宮出奇的大,還長得差不多,我拚了所有的腦細胞才記住路線沒有迷路。

這天也不知道什麽日子,紫絕宮裏一片忙碌,人多眼雜,我毫無收獲的退回山林。

第三天晚上我再來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小道消息。

就是,紫絕宮的宮主親自下山參加武林大會了!

好機會。

明日的黃昏,便是幺兒的毒發之時,我必須要盡快尋到秘籍。

宮裏的人似乎絲毫未減,我心裏懷疑,難道紫絕宮主自己跑下去群挑?

天色將明,秘籍影兒未見。

我心灰意冷的坐在地上垂淚。

真沒用。

哭了一場,我穿上鞋子往山下跑去。

我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我把秘籍找到了,黑劍派也不會留我倆活口。

反正都是死,幹脆男人一些。

想到這,我飛跑著往山下趕,心急著要去和幺兒一同共赴黃泉。

幺兒,哥哥來接你了。

剛出了紫絕境,我被湍急的人流衝撞的搖搖欲墜。

武林大會在即,來自四麵八方的武林人士都聚集了過來,不是顯擺就是招搖。

但這回明顯場麵盛大,因為,最神秘的紫絕宮主居然親臨大會。

這是百年難遇的稀罕事啊。

見者尤榮。

我顧不上這些,心心念念全是幺兒髒兮兮的小臉。

貓著腰在人群裏亂竄,倒騰著倆腿跑的腳底著火,可馬車佩劍不停的阻擋我的腳步。

就在這時,一匹奔騰的驚馬嘶叫著從街角飛奔了過來。

人群紛紛散開,讓出一條羊腸小道。

正好把弓著腰鑽人腿的我整個兒露了出來。

我發覺時,馬已經到了眼前,眼看那倆大蹄子就要踹我身上。

這不死也得半條命進去!

趕忙就地一滾,馬蹄蹭著頭皮踢過去。

我抱著頭嚇得渾身發抖,試了半天都沒站起來。

一雙白淨的手伸向我,欲扶我起身,我抬臉,一個麵容清雅的男子衝我微笑。

不敢把髒手玷汙他的手,我用稍微幹淨些的衣擺墊著,借著他的手站起來,可腿還不停的戰栗,我恨鐵不成鋼的錘了兩下。

“小兄弟,莫惱,過來歇息一下便好。”

男子的聲音沉穩渾厚,我不禁再次抬頭,他指了指遠處的馬車。

“不煩勞您了,我有事先行,多謝了。”

我抖著腿匆忙離開。

幺兒,幺兒。

等我衝到黑劍派的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武林大會拚的不但是武藝,還拚勢力,誰都帶著最好的精銳部隊過去,鬧不好就是打群架,群死群傷的事時有發生。

常言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想在武林混,就得準備挑。

可我的幺兒去哪兒啊!

黑劍派的人一看是我,直接扔到了柴房裏關起來,問都不問一句。

許是他們也對我失去希望,還是眼前的武林大會惹眼些吧。

我還是溜門撬鎖,急惶惶的四處尋找著幺兒可能出現的地方,太陽逐漸沉到山裏,我心急如焚,渾身想在火中燒灼一般。

最後,竟在地溝裏找到毫無生氣的他。

隻一眼不經意的瞟到,我心髒登時凝結成冰!

他軟綿綿的半趴在溝裏,臉朝下浸在汙水裏,渾身都是穢物,生死不明。

顧不上惡臭和肮髒,我跳下地溝踉蹌著衝向幺兒。

手顫抖不已,竟無力扶起幺兒的身子。

幺兒的臉終於轉了過來,我顫巍巍的去探他的鼻息。

最後一縷陽光早已在一個時辰前消失不見,幺兒應該早已氣絕。

卻給我探到一絲熱氣!

“幺兒!幺兒!”我使勁搖晃著幺兒,“你給我起來,聽見沒!昂!”

幺兒難過的哼了一下,又要睡去。

我急紅了眼,狠狠的甩了幾個嘴巴給他,這才把人打清醒過來。

幺兒睜開迷蒙的雙眼,嘟著小嘴,“哥……我臉疼……”

這句話,竟讓我狂喜的流下眼淚。

猛的把孩子緊摟在懷裏,我哽咽不成聲,“幺兒……哥回…回來了……”

幺兒嗯了一聲,閉了眼睡去。

我把幺兒從汙水裏拖出來,抱著跑到最近的小河裏洗淨。

幺兒時醒時睡,總是不太清醒。

我挖出藏起來的幾個寶貝,去當鋪換了錢,領著幺兒去藥鋪抓藥。

老大夫握著幺兒的手把了半天脈,接著過來摸我的頭。

“哎你幹嘛啊,你看孩子,我沒病!”我急道。

老大夫看了我一眼,“人孩子睡得好好的,你抱來幹甚,這可不是戲耍的地兒,還不快走,莫要誤了我救人!”

我傻眼,“您說啥?我弟弟沒事?”

老大夫極不耐煩的揮手趕人,“絕對沒病。”

我抱著熟睡的幺兒站街口發愣。

黑劍派沒給下藥?

怎麽可能!

黑劍派都能給我下劇毒,怎麽可能不給人質下呢?

我不放心,抱著幺兒跑到另一家藥鋪。

得到的結論竟是我倆都沒中毒,好人一雙!

這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原來不是我受現代文明的侵害而百毒不侵,而是這個身體真的百毒不侵。

幺兒和我一脈相承,竟也有這樣的本事。

不是天賦異稟,便是身世脈門。

怕是這等的‘超能力’才讓我和幺兒慘遭滅門之災吧。

難怪我能爬上紫絕頂,那些闖境的人即使辨認出景物異常,也無法走出蝶穀。

難怪我受了毀滅性的內傷也苟延殘息。

難怪我誤食毒蘑菇神清氣爽。

不會……我本身就是毒物養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