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菊淩霜葩獰鬆抱雪姿

老菊淩霜葩,獰鬆抱雪姿。

來人身形俊美,挺拔英氣。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熱門的書為大家呈現,敬請持續關注,

手裏卻拿著一把劍。

卻見那人躬身抱拳,“宮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紫顏也看清了來人,氣得大喊,“梅兒,你敢私自上來湖心小築?忘記本宮過的話嗎!”

顏宮主明令誰也不準私自上來,梅公子可謂是膽肥了。

稟報要事?

八成是通知顏大宮主您該讓位了,哪來的滾哪去吧……

梅公子居然沒有穿紫衣,而是一身黑衣。

沒了紫色衣衫的神秘和飄逸,一襲緊身的黑色夜行衣顯得他身形精瘦,卻異常壓迫冰冷。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絕計不敢動手。

任顏宮主再寵他器重與他,也不會留下心存反意的隱患。

他這般出現在顏宮主麵前,莫不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準備大肆逼宮?!

難道,紫絕宮裏也正在天翻地覆?

湖心小築,儼然充斥著權力風暴,偏偏還正在風暴的中心。

紫絕宮中,除了顏宮主以外,就屬梅公子的權力最大,能號令盡一半的宮眾,他若起了謀反之心,那隻有顏宮主才能壓製的了。

可顏宮主這般鬼樣子……

紫顏雖然頂著顏宮主的身子,卻能讓人一眼便看出來,他並不是那個威震武林冠絕天下的顏宮主,除了麵容一樣身形一致,他們的氣場完全不同。

顏宮主是霸氣陰戾,清冷孤傲,而紫顏雖然也很清傲,卻是透著股青澀的孩子氣。

這倒黴孩子今兒個真要倒黴了。

想來梅公子早有異心,隻不過苦於沒有機會下手。

以前顏宮主總是在雷雨天躲到湖心小築裏,定是那次‘天雷劈馬車’事件讓梅公子發現了這個深藏的秘密,這才起了反逆之心。

而我又‘不失時機’的把顏宮主武功廢了。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許是迫於顏宮主以往的威嚴,梅公子沒有立刻下手。

或者是我這個草包重新獲得顏宮主至高無上的寵愛,激怒了妒火重重的梅公子?

還是顏宮主武功恢複的太快,讓他不得不倉皇出手?

鬼知道呢?

我算是明白顏宮主的目的了。

他肯定早已發覺了,就等著梅公子現身了。

那根銀針,應該是將他從紫顏變回顏宮主的關鍵。

他那時不刺,估計是擔心梅公子起疑。

畢竟以顏宮主的冷傲,是絕對不屑於裝傻充愣的,再說假裝那清澈無害的眼睛他這輩子都別想了。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他竟然將主導權交給我!

這種腦筋短路的人,就應該拿鞋底好好拍一拍,看看他腦殼裏到底有沒有腦仁兒!

梅公子囂張的衝著底氣不足的紫顏冷笑,笑聲毛骨悚然,“你現在……不是顏宮主吧。”

十分肯定的語氣,十分跋扈的挑釁,十分自信的張狂。

他,果然是來奪取宮主之位的。

紫顏驚得都愣神了,似乎給這陌生的梅公子嚇住了。

隨即倒黴孩子抖著小爪子人模人樣的吼道,“梅兒你……你竟敢這樣對本宮說話!”

話沒說完,梅公子的劍就刺了過來,就停在紫顏下巴處,“我為什麽不敢?這雨大概要下三天,三天的時間,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原來,他早有預謀,算計好天氣才敢動手。

劍尖透著山雨欲來的腥氣,怕是早已沾滿了血跡。

紫顏給那森寒的劍映的臉色慘白,渾身微微輕顫,我與他被逼的不斷碎步後退。

一直被逼到了水邊,我退無可退,橫了吧唧問梅公子,“要殺便殺,拿劍指著幹甚?”

梅公子陰隼瞪我一眼,惡毒的眼睛透出巴不得將我立時剝皮抽筋一般的凜冽恨意。

要不是紫顏死活擋在我跟前,恐怕我這時早已沒了命了。

我招他惹他了?難道是嫉妒我得寵?

怎麽男的還這麽大的醋勁?

可梅公子竟然還顧忌顏宮主,不敢對我下手。

怪異的感覺從心尖浮了上來,卻沒想不清楚其中的玄機。

念舊情?貌似不會,以顏宮主的為人,絕對是招人恨的主兒。

憐惜美人?雖然顏宮主美得讓人驚歎不已,可貌似沒有人愛美人更勝過自己的命吧。

一旦顏宮主醒來,他可就不是單單的美人了。

梅公子拿劍指向紫顏身後的我,“木玄,你不應該在這裏。”

我笑,“當然,我沒姿色沒武功還占在四大公子的名號,擱誰誰都不甘心不是?”

紫顏連忙抱住我,跟梅公子呲牙,跟小狗狗一般的叫喚,“梅兒,我你不準欺負菊兒!”

梅公子突然仰天狂笑,“顏宮主,您忘了,你欺負了我多少年?”

紫顏吼道,“混賬!我那是寵幸你!”

梅公子臉上笑容消失,“寵幸?”

登時四下裏陰風陣陣。

紫顏這倒黴孩子,真是哪兒壺不開提哪壺。

你看梅公子高大俊朗,一表人才,怎麽著都不是甘心被壓的料兒。

搞不好人家逼宮就是為了翻身農奴做主人呢。

這下,那句‘寵幸’,簡直就是催命。

果然,梅公子臉色登時變得鐵青,未持劍的手屈指成爪,紫顏竟被他一把抓了過去。

紫顏本能的伸手拉我求救,可我連動也沒動。

本就不想救。

梅公子揪住拚命掙紮的紫顏,從牙縫擠出一絲陰笑,“那梅兒我,今兒個可要顏宮主嚐嚐被‘寵幸’的滋味!”

紫顏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接著嗷嗷大叫著撓梅公子的手。

梅公子一手擒住紫顏的兩手,惡狠狠的在他大聲呼喊的唇上親了一口。

簡直就是直直的撞了上去!

登時,紫顏的唇上赫然出現的牙印開始冒出血珠。

咬人?!

梅公子狂笑不已,揪住了撲騰的紫顏用力往床邊拖去。

我蹲一邊晃腿,“那啥,我這是該回避啊,還是繼續看景兒啊?”

看到了我臉上的幸災樂禍,梅公子竟有些氣憤,俊朗的臉都猙獰了,“好一個蛇蠍心腸的菊公子,枉宮主這般疼愛你。”

我笑得發絲飛舞,“得了吧您來,你跟了他這麽多年受了多少罪還不清楚,自己都大半夜跑來反攻了,就不允許我袖手旁觀順便解解氣?”

梅公子摁住大喊大叫的紫顏,怒道,“宮主怎麽會看上你?!”

我攤手,“誰知道呢?”

紫顏不停的掙紮,梅公子越來越焦躁。

他既舍不得到手的美人,恨不得立馬就提槍上馬狠狠操弄,又想把我這礙眼的趕緊解決掉。

可紫顏掙紮的愈發激烈,梅公子竟有些弄他不住,更不用說過來收拾我了。

一眨眼的功夫,紫顏身上的衣服竟給撕的七零八落。

白皙的身子袒露出來,後背上隱約出現些陰影。

那是什麽?

梅公子不得以將亂咬亂撓的紫顏點住大穴。

這才將人麵朝下平放在床上,隻聽‘刺啦’一聲,紫顏後背的紫袍盡數被撕去。

完美的後背露出,玲瓏有致的曲線瞬時乍現。

誘人的弧度,深凹的腰線,和微掩在褻褲下翹挺圓潤的臀,都是驚人的完美。

隻是,梅公子的視線並沒有在這等豔色之上,而是死死盯住了那後背上的一片陰影。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竟發現那些陰影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跡!

梅公子的眼睛幾乎貼到了紫顏的後背上。

紫顏雖然不能動,卻能叫喚,“梅兒,你個沒良心的叛徒!”

罵得還挺文雅,要擱我,早把他祖宗十八代外加上‘梅花三弄’都罵出來了。

梅公子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激動的叫道,“原來紫絕心經的第十重,竟是這般奧妙!”

原來,顏宮主的後背上,竟是紫絕心經的秘籍!

紫顏嗚哇哇的哭開了,“混蛋,你居然盜取我的紫絕心經!”

小嗓子有些沙啞,勾人的緊。

本來人家衝的是秘籍,這一罵,把人邪火罵出來了。

梅公子才不管紫顏哭鬧不休,幹脆利落的把人褲子扒了,兩團白嫩嫩臀瓣募得彈了出來!

別說梅公子,我眼珠子都彈出來了!

看來人家是準備在獲得絕世秘籍之後再抱得美人歸。

這想法真好,擱我我也這麽幹,可我還就見不得小人得誌的醜惡嘴臉。

心裏一不待見,嘴巴就管不住了。

“哎我說梅公子,您好歹也做做前戲啊,不然顏宮主給你一激動弄死了,豈不可惜了這等絕色美人?”

我流著口水,色迷迷的眼睛直往紫顏身上扔,還老往人後腰處亂掃。

梅公子連忙把人藏於懷中,咬牙道,“待我報仇雪恨,再來收拾你個小潑皮!”

我拍手大笑,“潑皮?大哥啊,強奸男人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噯,乃個生冷不忌的臭流氓,不去好好修習下‘受德’居然跑來反攻插屁股,哦,不是,是糞門,當心爛雞雞哦……”

梅公子氣得暴跳,幾欲起身衝過來殺我,可終究舍不下那玉體橫陳氣喘籲籲的顏美人。

我接著大澆涼水,“看湖心小築,梅壓絕色美人。雖是深夜情卻濃,更著風和雨。玉莖成棍搗屁洞,隻有糞如故。”

即興發揮,改得歪詩一首,我搖頭晃腦得意的不行。

卻見梅公子一劍憤怒的刺來!

我登時嚇得滿地亂滾,幸虧身子靈活,且熟悉小築的地理,鑽來鑽去間,梅公子竟沒有得手,卻見一個紫色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跟著我撲了過來!

“不準傷害菊兒!”

想來梅公子沒下狠手點穴,孩子一激動一急眼愣是給衝開了穴道。

小顏顏啊,乃還不趕快跑路追過來幹啥啊!

你要死,可怨不得我不救你啊。

我抱頭鼠竄,啊啊大叫著殺人了。

紫顏又氣又急,眼睛瞪的血紅,拚命扔東西砸追殺我的梅公子。

嗚嗚嗚……

大哥啊乃看準點啊……花瓶茶杯的全丟我腦袋上了……你趁機報複不是……

我頂著一頭包暈乎乎的被紫顏逮住,提溜到身後,“梅兒,你敢殺了我菊兒,我跟你拚命!”

梅公子拎著劍狂笑,“紫顏,你不是顏宮主,怎敢號令我?”

紫顏登時氣得渾身發抖。

三人僵持中。

就在這時,湖麵上又飛來幾個黑影。

嗖嗖的。

竟是竹公子和蘭公子!

不過,蘭公子卻是滿臉傷痕,手腳被綁住,是竹公子擒著他飛過來的。

往日溫柔多姿的蘭公子,如今蓬頭垢麵衣衫髒汙,甚是狼狽不堪。

梅公子轉身道,“怎麽還沒解決?”

竹公子看到三人對峙,眼睛一下定在了衣衫不整的紫顏身上,反問,“你為什麽還沒解決?”

梅公子甩袖背過身去,冷聲訓斥,“這不是你應該問的事。”

竹公子上前一步,“你我成事,這便過河拆橋了?”

梅公子卻道,“一山不容二虎,你若想離開,隨你,但若留下,就必須聽我的。”

竹公子不語,眼神卻極其憤恨不甘。

兩人擺明了是一夥兒的,而蘭公子則是那個倒黴的孤立派。

看不出來,這嬌豔欲滴的蘭公子竟然對顏宮主這般忠心,給人打成這樣還死咬著不肯求饒。

梅公子瞥了眼蘭公子,“你帶他過來幹甚?”

竹公子一把將蘭公子摜在地上,冷笑森森,“要解決,也得在‘宮主’麵前解決啊,畢竟是他頗為疼愛的公子,還不跟著一起上路?”

一起上路?!!

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難道他們膽大包天到這般地步?

也是,哪一個跌落高位的人有好下場,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會起了殺心。

梅公子沉了臉,“不是跟你說,留下他的性命嗎?”

還是梅公子有良心啊……

雖然不會懷好意。

卻見竹公子冷笑道,“梅公子,你竟真的對這壞種動了心?”

梅公子麵色一暗,“竹公子,你似乎太多話了。”

竹公子道,“敢做還不敢承認?你不是準備把人廢了武功養起來了嗎?也是,這等風華絕代的顏宮主,你怎麽忍心下手啊?”

梅公子給擠兌的臉色極差,手裏的劍微微抖著,似乎在凝集著精氣。

“顏宮主我留下了,你可以走了,別忘把這個小賤人殺了。”

竹公子看看地下的蘭公子,“既然梅公子喜歡養虎為患,那我就不奉陪了,不見!”

說完竟要飛身離去!

許是竹公子的勢力很重要,梅公子不得不放低身段攔住了他。

“竹公子,咱們的協定還沒完呢,你想離開,得等我登上宮主之位再說。”

竹公子冷哼道,“那時我走的了嗎?”

梅公子眼波流轉,“你派去鑄劍山莊臥底的侍衛,不就是你的小情兒嗎?你舍得棄他而去?”

原來,梅公子抓了人家的心上人,不然竹公子怎會屈與梅公子之下?

又是脅迫?紫絕宮的不穿法寶?

隻見那竹公子眼睛閃過嗜殺的血光,卻隻能恨恨的留下了。

那侍衛奸細,竟跟竹公子有一腿?!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難怪那侍從不顧顏宮主的性命,一意孤行殺了司徒雨。

原來他竟是竹公子的人,而竹公子,絕對是怎麽看顏宮主都想殺之而後快的樣子。

八成是在顏宮主手裏吃了大虧。

你說這顏宮主混得嘛鳥勁啊,四個枕邊人,一個要奪位,一個要殺身,還有一個笨的給人逮住揍著玩,還有一個我,呃,草包一個屁用不管。

突然想起手裏的銀針,若刺下去顏宮主回來,他們豈不要變成肉醬?

這感情好啊,大雜燴,啥人都有了。

可手就是沉得抬不起來。

當年那一簪子怎麽刺下去的啊,那麽狠,那麽絕。

這會兒讓我救他,怎麽就手軟了呢?

雖然他把性命交與我手上,把全部的信任全都給我,可我……

可我還是恨他。

銀針被緊緊攥在手心裏,刺進了皮肉,竟釘在了手掌中。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惡毒的念頭,都死了,最好。

蘭公子雖跌在地上,氣勢卻不輸二人。

他指著梅竹二人義正詞嚴的罵道,“你們這般狼狽為奸,定會遭天譴!”

隻見一個清瘦的身影走過來,提起人來甩手就是十幾個大耳光!

居然是竹公子!

平時這人看起來冷冷清清竹子一般的高潔,打起人來可算是露了本性了,真不手軟,絕對是完全學到了顏宮主打人之精粹!

打耳光是前奏,拳打腳踢是開場,薅著頭發往柱子上撞是**,還以狠踢人家的子孫根作為收尾落幕,隻看得我目瞪口呆,撫掌稱奇。

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竹公子打人狠毒,蘭公子竟一聲不吭的挨打,硬氣的讓人心裏發酸。

梅公子在一邊冷眼看戲,倒也怡然自得,居然整理起衣衫來。

紫顏臉色蒼白的嚇人,額上的冷汗也涔涔不斷。

打啊打,打了很長時間,蘭公子奄奄一息,幾乎成為爛肉一堆。

那萬年冰山臉的竹公子打人打得挺爽,竟然微微的笑了。

果然‘美’若蛇蠍!

顏宮主可真是慧眼識人,連暖床的公子都一個賽一個驚世駭俗的變態!

什麽人養什麽狗,今兒可算是見識了。

等竹公子打人的狗血大戲告一段落時,那蘭公子就是一燉爛了的紅燒豬頭。

蘭公子居然還強打精神,哆嗦著被打爛的嘴唇不停的咒罵二人。

竹公子立馬毛了,衝過去照著豬頭就是一痛猛扇!

我實在看不下去著血肉橫飛的劇情,出言相勸,“那啥,反正顏宮主也在,送人上路唄?”

竹公子似乎這才注意到我,嘴一咧又笑了。

那個美啊,跟厲鬼在後背突然伸出個血淋淋的腦袋似的,嚇得我後背的寒毛全豎起來了。

“我竟忘了,宮主最喜歡的還有菊公子。”

我連忙搖頭,“別介啊,咱們可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呢!”

竹公子鄙夷的反問,“什麽船?”

我振臂高呼,“聲討顏宮主惡言惡行奮起而反抗的團結劃船小分隊啊!”

紫顏刷的一下臉扭了過來,特驚愕特深情特悲哀的看著我。

還帶著些期待??

手裏的銀針滲透了體溫,竟有些燙手。

手心裏黏黏的,也不知道是汗,還是血。

可我就是不想刺下去,一點也不想,就想這麽幹看著。

他身敗名裂,他命隕當場,關我什麽事。

反正我恨他,他也知道,還幹這種不著邊際的破事,真是蠢的沒救了。

竹公子看看我,又看看緊緊護著我的紫顏,眼神一點點陰冷下來。

我恍然,連忙一把把人推開,表示自己跟這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紫顏猝不及防,哎喲一聲栽一邊去了。

“你們愛殺殺,我手無縛雞之力就不幫忙了哈!”

我攤著手,順便踹了一腳欲過來抓我褲子的紫顏,特無辜的表明正身。

紫顏眼眶一下就紅了,淚水在眼中劇烈的翻滾著。

我推他一下,惡聲惡氣的吼,“別哭啊,告兒你,老子忍你很久了,別裝的這麽委屈!”

竹公子問,“菊公子當真恨他?”

梅公子生怕他留下我,急忙插言,“竹公子莫要聽他胡言亂語。”

竹公子估計也恨我很久了,“那請梅公子動手吧。”

媽的,還以為能夾縫生存呢!

眼見著那劍直勾勾的就衝我來了,我幹脆一猛子紮水裏了。

梅公子當然不肯這樣放過我,登時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水麵上!

強勁的真氣竟將水麵生生壓低三寸!!

隻聽‘轟’的一聲。

水麵被炸出幾丈高的驚人水柱。

無數條死魚被炸翻了肚皮,眼珠突出的漂了上來。

我沒漂,就是一大口血飆了出來,登時染紅了那一片的湖水。

幸虧我潛得快,還是頭朝下腳朝上,巨大的內力衝勁幾乎都給那些死魚分擔了。

但我吐血吐成這樣,看來內傷頗重。

許是血跡太過明顯,一咕嚕一咕嚕冒血水特駭人的,他們竟以為我死了,便不再理我。

胸中憋悶,裂開一般,我拚了老命遊到小築的另一邊,把著突出的雕飾艱難喘息,大口大口吐血。

看吧,我剛幹了點人神共憤欺負孩子的壞事,傳說中的天雷就劈我身上了不是?

媽的,那狗娘養的死梅花,下了地獄絕對給炸成梅香春卷!

胸口很快就不疼了,伸手摸摸,貌似沒事。

八成是血太多了,吐吐就好了。

小築裏的幾人劍拔弩張的僵持。

竹公子似乎拎著劍要去宰了顏宮主,可梅公子死活不讓。

兩人吵得很凶。

紫顏死死扒在我落水的那邊,嘶聲呼喚我的名字,哭得聲音都啞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進水裏,砸的我受傷的小心肝隱隱作痛。

大哥啊,表言情劇了,你要不就跳下來跟我一塊去了,要不就給我捅死那個梅公子,哭哭啼啼呼喊名字作傷心欲絕狀……太窮搖了吧……

不過,這個傻的冒泡的倒黴孩子,我剛才還把你往火坑裏推你忘了?

我這叫惡有惡報,你就別哭了,怪醜的。

梅公子還不是看中你的漂亮臉蛋,趕緊擦擦眼淚鼻涕去求他饒你一命,我可不想你去了陰曹地府跟雲大哥成死對頭。

雲大哥好容易安歇了,你可別去攪合人家的投胎大計!

不過我‘死’了,也不什麽壞事,貌似就自由了吧?

換個身份,好好活著,多好啊。

可為什麽心裏堵得要命?

受傷的緣故?

蘭公子痛苦不堪的咳嗽了幾聲,登時吐了一大灘的血。

那死孩子不顧自己馬上就要給人屠了,居然爬過去抱著蘭公子哭號。

媽的,老子吐血吐得比他還多呢!

這死孩子,剛哭完我就去摟別人,真夠水性楊花的!

那蘭公子頂著個豬頭臉還顫巍巍的伸臉上去親人,而紫顏這種潔癖的恨不得拔毛的人居然讓他親了,那蘭公子貌似很感動,悄悄說了句什麽,然後身子一挺,接著腦袋一歪。

梅公子正站在他們身後,手裏的劍尖低著熱騰騰的血。

紫顏直接就瘋了。

狂叫著撲向梅公子,卻見身後的竹公子一劍劈下!

梅公子隻得一巴掌拍昏紫顏,揮劍與竹公子纏鬥起來,兩人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蘭公子靜靜的趴在地上,沒了往日的張揚和別扭,倒有幾分嫻靜的氣質。

可身下一灘紅紅的**慢慢擴大。

而紫顏,則躺在一邊的地上,被蘭公子的血泡著。

仿佛那血是從他身體裏流出來的一樣。

心狠狠的一痛!

我不敢想,我也不願去想,拚了命的劃水往湖邊遊。

湖邊駐守了一大群人,似乎都在緊張的觀望著湖心小築的一舉一動。

我想,無論是梅公子還是顏宮主回來,他們都會俯首稱臣。

所有人都是屈服於那權利之下,而不是真的臣服。

這就是高處不勝寒。

坐在那樣的極頂位置,就有相應強大的能力和魄力,而且絕對不能有弱點。

顏宮主很強而弱點也很多,可他掩飾的很好,絕對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唉,我終究是個隻會帶來災難的禍害。

吐得血越來越多,幾乎無法呼吸了。

不知道該往哪兒遊,湖邊肯定不能上去,會死於非命的。

而湖心小築,更是血雨腥風。

真是受夠了這血液的腥味,聞都聞不得一下。

隻想遠離這些是非,遠離血腥,遠離這慘無人道的世界。

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以前發生的事像放電影一樣一幀幀的在我眼前播放。

一個傲氣精致的少年出現。

他拖著及膝的長發蹲在床邊看床底下的我,美麗的大眼睛驚奇的一眨,一眨。

他驚奇的眼睛,大大的,圓圓的,毛茸茸的睫毛撲閃閃,騷的我心直癢。

一激動,噗的一口血又噴出來了。

好惡心的血腥味,我幹嘔不已。

嘔出的卻都是紅色。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一個神秘的紫衣少年。

那時不知道他就是紫絕宮的宮主,我百般刁難他,還手賤的把人戳成內傷。

真是一報還一報。

他的馬給我弄死,他便‘騎’我騎了大半年。

他吐血了吐好幾回,我這一回兒差不多也還清了。

也不知道傷了哪兒,這麽多血從哪出來的。

我越遊越慢,逐漸失去力氣。

腦中又出現顏宮主衣袂翻飛的畫麵。

竟是他在武林大會揭開神秘麵紗的那一刻。

那時的他,雖身受內傷,卻依然雄姿勃發,英俊不凡,霸道狠絕的奪去全場人的性命。

這樣神話般的人物,這樣光忙四射刺傷眼睛的人,竟是來找我的。

嘿嘿,小顏顏,那個時候就被哥的魅力折服了吧?

我一笑,就開始嗆水。

怕被梅公子發現,我急忙一手劃水一手捂住嘴。

鮮紅的**從指縫瘋湧而出。

我知道,生命快到盡頭了,這樣的重傷一定是傷了肺,憑這時候的醫術是無力回天的。

不知為什麽,我身體越來越遲緩,可神智卻越來越清晰。

腦中快速的播放著顏宮主出現的所有回憶。

驚豔的,氣憤的,心動的,仇恨的,憋屈的,窩火的,犯賤的……

他帶給我的感覺,都是那樣的驚心動魄。

突然,手指觸到了堅硬的石塊。

我勉力睜開眼睛,卻是湖心小築的石階。

我竟遊了回來?!

為什麽,為什麽還讓我回來?

我想離這個人遠一點,我受不了他這樣變態的相處方式。

……這樣沉重的愛。

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往他身邊爬。

心裏拚命的大叫,我要離開這裏,我他媽寧願一個人死在湖底也不要回到他身邊!

可昏倒的人,卻離我越來越近,近的連那濃密的睫毛都能數清楚。

那邊打得激烈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死去’的人竟回來了。

我掐著紫顏的臉,眼淚刷刷的掉。

“操大爺的,老子真是賤到骨頭裏了,我怎麽會喜歡你?!你這個變態惡心的混球兒,就算死一千次都不解我心頭之恨,最起碼也得鞭屍一百次!一百次……咳咳……”

我捂著嘴低低的咳嗽,血不斷的湧出來,跟喝酒喝多了井噴一樣。

紫顏蒼白俊美的臉上也濺了不少,美到極致的容顏給那刺目的鮮紅映襯的格外妖嬈。

他急促的喘息著,睫毛劇顫,似乎就要醒來。

而我,眼前已經什麽也看不到了。

梅公子終於注意到了這邊,急忙飛身衝了過來!

我粲然一笑,緊緊抱住紫顏的頭,準確無誤的將手裏的銀針刺了下去!

懷裏的人劇烈的一抖!

身體軟軟跌落,可那來不及收回的掌風,登時將我打飛出去!

‘噗通!’

冰冷的湖水瞬間包裹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