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還泛菊寶饌且調情

仙境還泛菊,寶饌且調情。

但很快,便發現了那些人回不去的機密。

雖然在前進,看起來像是往山上爬,可卻一直在山裏打轉轉,迷宮一般的草木混淆了視線和方位感,我繞到第二圈就發覺了。

周圍嶙峋的山石像石林般隱沒在濃霧中,辨不清方向。

寂靜的山林,連鳥叫都不得聞。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安靜的磣人。

不時有張牙舞爪的怪石突兀的出現在眼前,狀若修羅惡鬼,驚得人心肉狂跳。

我一頭冷汗的在深達一人的草裏穿行,渾身都是草杆春泥。

濃霧遮蔽空中耀日,天地混沌一片。

我頭暈眼花,手腳疲乏。

沒有路,難不成那些人下山的時候都是從山頂直接蹦下來?

蹦極?也太時髦了吧。

沒有太陽,隻有周身緊緊纏繞的薄霧,和死一般的寂靜。

跟鬼門關大有一拚。

突然,我發覺耳目漸模糊,聲音越來越遠,甚至連撥開濃草的聲音也不見了,手腳也開始不聽使喚,指尖泛著些麻木刺痛。

這霧,恐怕是有毒的瘴氣!

急急掩住口鼻,我用指甲掐著自己的口唇,企圖維持著清明。

身邊的隱約可見的景物都在提醒我,我是在往山上走,腿越來越沉,似乎疲憊了。

心裏卻覺得不太對勁,衣服潮濕的黏在身上,卻不覺得寒意,氣溫居然是升高的!

海拔越高,氣溫越低,這我還是知道的。

難道……我一直往山底或者穀底前進,難道眼睛欺騙了我?

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中學時候學到的參照物。

有時候,根據參照物的異常排布,眼睛也會欺騙自己,比如說現在,我以為是往山上走,可腿上卻不覺得酸乏,怕是一直在往下走,周旋到了穀底吧。

周身瘴氣密布,悶熱潮濕。

竟是紫絕宮人布下的索魂陣!

難怪上了該山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趕緊擇路退回去,扒拉著野草往看似‘穀底’的地方走去。

艱難的開辟小徑,我跌跌撞撞的翻山越嶺。

真可謂路漫漫其修遠兮,野草濃霧兮要我命啊。

氣溫逐漸降低,呼出的熱氣化作白霧在臉前飄散,濕冷一片。

沉重的身體卻漸漸恢複輕盈。

不知為什麽,這樣濃烈的有毒氣體都沒有讓我倒下,心中納悶,難道咱在現代被蘇丹紅敵敵畏侵蝕的連魂魄也百毒不侵?

山不在高,難爬就行。

霧不在厚,有毒就得。

要不是咱長年累月的奔波練就一身的硬功夫,早給這破山累趴下了。

瘴氣漸漸變淡,我氣喘如牛的爬上了半山腰。

一座氣勢恢弘的建築群呈現眼前。

嗯,好大的一片,層層疊置,鱗次櫛比,竟占滿了整個極頂。

要是沒有眼前這一排拿著劍對準我的黑衣少年,我想我早撲到精雕玉琢的台階上磕鞋了,鞋裏全是沙子和草杆,咯腳。

但是,那一排麵無表情的人一定不以為我是來觀光的。

一堆利劍正對著我脆弱的喉嚨。

“嗨,”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這裏景色不錯啊,看來迷路也有迷路的好處哈。”

少年們都不動,劍跟著我走。

一個貌似頭頭的人走過來,道骨仙風似的,可惜一身的墨青色,老氣橫秋跟毛驢似的,不過長相倒是挺和眾,因為除了我,剩下喘氣的都帶著麵紗。

“你是何人,為甚擅闖紫絕宮!”

氣勢磅礴,強硬壓頂,我差點沒給震得肺出血,心裏暗罵說個話值當使內力啊,多得用不完不是?

“我我我……迷迷迷……路了……”

幹脆拿出笨孩子的癡呆勁兒,眉毛下垂,我使勁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中衛凶神惡煞的‘哥哥們’。

他們總不能難為一個孩子吧。

再說,我長得挺好看的,留著看還能當花瓶呢。

我這邊裝著小可憐,卻忘了這一臉的泥水,半點可憐無存。

那個毛驢仙人臉變得五顏六色,幾個小子跳過來抓著我的脈門立時摁在了地下,抽取自身內力壓進我的經脈中試探。

我一絲內力都沒有,外加上帶孩子累得氣血兩虛。

他們眼神交換,示意我真是個迷路的笨蛋。

這下沒事了吧。

我呼了口氣,裂開嘴諂媚的笑笑。

道長甩甩飄逸的長發,人挺美的,可吐出的話有夠惡毒,“殺了,扔蝶穀。”

操丫的,我都說我是無害的了!

我都給你們摁地下踩了一圈了還不行啊?

“喂,我迷路了而已,又不是來幹什麽的,你們怎麽都不講理啊,我辛辛苦苦的活著容易嗎,跟狗搶包子還得分弟弟一半,偷燒雞給人打了個半死回來隻有雞屁股啃,我不幹了不幹了……”

我揮舞著倆黑爪子聲淚俱下。

這可都是大實話,剛詐屍過來的時候,確實淒慘了一段時間,但後來生活慢慢好了,我和弟弟也成身手不凡的慣偷二人組了……

渾身泥濘,爪子黑的跟烏雞似的,摁在台階上就是一個黑手印。

估計那些仙人們都給我惡心著了,誰也不願汙了自己的劍,把我拉扯到蝶穀順手淩空給了一掌,齊刷刷的就走人了。

那掌風帶著沉重渾厚的內力,登時把我打飛三丈遠,幸於身下是草甸,不然命已休也。

我躺草裏吐了半升血,隻覺得胸口裂開了般的疼痛。

操,肯定是傷了肺腑。

在這瘴氣叢生的穀底,我重傷之餘想活著走出去,可能性可以從小數點的後幾位算起。

可渺茫和奇跡總是搭著伴兒來的。

我堅信這一點。

“哼,一群生孩子沒屁眼的!”

我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把肺裏的血狠狠吐了個幹淨。

腳下有些發飄,眼睛也模糊,肺裏呲呲拉拉的響,估計很快就要血氣胸了。

倒是腦中清醒的很,竟記起小幺兒的笨蛋樣子。

那死孩子,餓極了連他哥都啃,看在他後來給我偷了一年的燒雞豬蹄的份上,咱就不計較了,可是,他媽那倒黴孩子,把自己偷進去連他哥我也給贈送了進去!

這穿越,真夠折騰的。

由於我堅信老天肯定不是沒事把我穿過來玩的,所以咱的命應該沒這麽短。

一步一喘氣,幾步一咳血,我也這麽熬了過來。

又回到了漢白玉的台階下。

這會兒我長心眼了,跑一邊蹲著去了,等確定沒人了才四處打量。

許是他們以為我受不起那一掌早一命嗚呼了,才放鬆了警惕。

從正門進?我活膩了不是?

從後麵上去?我看了看挺拔入雲的峭壁,往手心裏吐了吐口水,手立刻紅了。

得,玩把攀岩!

摳著石頭縫兒我艱難的往上挪。

幸虧平時因為職業需要經常翻牆爬屋頂,加上我身形瘦弱負重小手腳靈活,耗費了大半天的時日,居然給我爬了上來,這可是懸崖啊,幾十丈高呢。

回頭看看下麵霧氣繚繞深不見底,我眼暈腳軟差點一頭栽下去。

趕緊抓著崖邊的草皮,穩了穩心神。

失血加上體力透支還有瘴氣入侵,神智開始渙散。

肚子也餓的不行,管他怎麽翹辮子呢,咱不能餓死,看見著一群紅蘑菇衝我親切的招呼著,跟青樓的豔蝶兒似的,倍兒誘人呢。

死就死了,餓死鬼的不做,我扯過蘑菇幾口下了肚。

香甜可口。

毒蘑菇好看也好吃,昏迷前我這麽想的。

也不知道是以毒攻毒還是那蘑菇沒多大毒,總之我晃晃悠悠又醒了過來。

這會兒天全黑了。

睡了一傍晚,神清氣爽。

肺裏的血氣混合物也沒了,可能是那蘑菇歪打正著治了我的內傷,雖然疼得緊,但不再影響我的吐納和行動了。

伸了個懶腰,悄悄的往裏麵走,漸漸展露眼前的是一大片巍峨的建築群,古香古色。

宮殿一個連著一個,華貴莊嚴,奪目奢侈。

雕欄玉砌,白璧無瑕。

我咽咽口水,過去摸了摸。

心裏大叫,這漢白玉是怎麽運上來的!居然整個紫絕宮都是這世上最昂貴的漢白玉堆砌的!一大片純白色的宮殿,寸土寸金啊。

真有錢,我再次咽了咽口水。

要不,摳幾塊石頭帶回去換肉包子?

哪能換幾大車呢。

我口水橫流的幻想著美食,耳朵和眼睛卻警惕的收集著周圍的異響。

夜晚是黑暗的,但山頂上星光璀璨,照亮了曲徑。

紫絕宮在月光下褶褶耀眼。

無心感慨這等鬼斧神工,填飽肚皮養好內傷才是大事。

我腳步輕盈,屏氣凝神,忍著肺腑間的劇痛跳躍在陰暗處,倒是瞞過了一群巡查的宮人。

轉了一圈,我黑著臉,準備走人。

為啥?因為這宮裏全男的!

一個雌的都沒有,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很人妖的人妖,說笑間翹著蘭花指走路還扭胯,褲子沒穿衣擺開叉到大腿根,一走路那大白腿就晃蕩出來,也不嫌冷,惡心白賴的。

我捂著嘴幹嘔幾下,蹲牆角裏把腰帶緊了又緊。

一個山,幾乎是封閉的,全都是公耗子,能幹什麽啊?幹屁眼兒唄!

合著是耽美仙山啊。

受腐女同僚的侵害,我算是明白什麽叫耽美。

美個屁,‘蛋沒’吧!

趕緊走,這群冷血的變態指不定看我受重傷扔毒穀都不死,幹脆來個一哄而上樂嗬樂嗬,大家一起來個睡前熱身,那我生命力再強也絕對挺不過第一個人就咯兒了。

惡心死的。

一山捅□的變態,想想我都渾身汗毛豎立。

心裏哆嗦著,腳下倒騰的也快了。

跑了一會兒,我趴在漢白玉牆上仰望璀璨星空,淚流滿麵,捶胸頓足。

天哪,我一神偷居然迷路了!

茫然的東搖西晃,累得不行,眼皮直打架。

宮裏的建築白晃晃的晃眼,我瞎耗子一樣的閉著眼**瞎轉。

難道真要迷路成真?

就在我欲哭無淚準備摳塊漢白玉投石問路之際,眼見著一個湖心小築驚現眼前。

一望無際的湖麵上赫然矗立著小小的亭閣。

山頂上的湖泊,一般都叫天池,而天池中間的小築,那叫水中樓閣,我自個兒定義的。

遠看挺精致一小亭子,也不知怎麽修在湖上的,跟飄在水上麵一樣。

紫絕宮真可謂是能人無數啊。

我悄悄的圍著湖邊轉了半圈,全然不見人際。

這麽好的觀景之處,荒廢了怪可惜。

嘿嘿,那就讓爺我光臨光臨,也算是蓬蓽生輝了不是?

想到歡喜處,我喜滋滋的脫了衣服頂在頭上,下水遊了過去。

上岸沒立時穿衣服,我披散著濕淋淋的頭發到處溜達著賞景,順便讓風把身體吹幹。

雕梁畫棟,栩栩如生。

輝煌雄偉,卻又古樸典雅。

生生是恰到好處的精細用心。

我讚歎著這堪比現代工藝的藝術品,在小築裏摸來摸去。

這裏沒人,果品茶點倒也齊全,就著涼茶填飽了肚皮。

困意襲來,我重傷未愈加上體力透支,早已支持不住,忙鑽進冷滑的蠶絲被裏,裹好了往床下一滾,困覺!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