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時間未滿戀愛未夠

058時間未滿戀愛未夠

徐承哲點點頭,帶著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轉身出去,程致遠看著也不跟他計較,隻低了頭裝作忙著要簽署文件的樣子。

等徐承哲出了門,他才擱下筆,勾起電話撥打一個座機號。

上官琦一般不會出門,平時也沒有什麽人會找她,不怎麽用手機,當然也不會用手機上網看新聞,她是徹底的遠離網絡回歸自然,平時種種花草,養養寵物,看看書,聽聽音樂什麽的一天就過去了,日複一日也好像適應了下來。所以到現在她還沒什麽反應,程致遠真的不會感到有多意外。

電話是負責照顧上官琦起居飲食的大嬸接的,上官琦正在花房裏澆花,大嬸拿著電話過來時,她已經知道是程致遠,這個電話,不會再有別的人會撥打。

“怎麽了?你很少在這個時候打來。”上官琦放下花灑,邊笑笑的接著電話,邊走到陽光花房裏的一張搖籃式吊椅上坐下,光了腳蕩在半空晃來晃去。

“在做什麽?”程致遠今天心情不錯,唇角一勾低低笑起來,音色如醇。

“澆花。”每天都重複著相同的工作,其實打發日子就是這麽回來,任何事情總是得付出相應代價,你要平靜的生活,就得先耐得住寂寞。

“你沒有任何問題要問我嗎?”

“我應該給予你什麽樣的反應才符合你的要求?”上官琦還是笑笑的,除了故作鎮定,以不變應萬變,她還能怎麽樣?

對於一個成熟且樣樣撥尖的男人,願意等一年零三個月,已經非常不錯。

他隻是,把他們的關係明朗化了而已。

程致遠沒說話,眸睫半垂,這個女人總是能夠用淡淡的一句話把他撓得心肺俱癢,又若無其事的粉飾太平。

上官琦見他沒說話,放緩了語氣:“我早上看了。”

“然後?”程致遠終於說話。

“然後……”上官琦歎氣:“照片拍得挺不錯的,告訴他們我很喜歡。”

“很喜歡為什麽歎氣?”

“歎氣是因為……別人不知道其實你小氣。”

程致遠愣了一下,勾唇笑開:“下班後我去接你。”

“不要。”

“為什麽?”

“我相信現在整個H國舉國上下都對我展現出極濃厚的興趣,尤其是你的對手,我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已經是了。”程致遠淡淡的勾著唇弧:“我們家飯桌上,都在談論你,我奶奶想見你。”

上官琦靜默片刻:“致遠,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這樣的進展太快,她緩不過來。

“不需要做心理準備,我奶奶很開明,隻要我帶回家的不是一個男人,她都可以接受。”

上官琦撲噗一聲笑起:“看來你的行情的確很讓人擔憂。”

“我的行情一向不太好,你知道的。”程致遠好心情的配合著她開玩笑的說。

她的反應超出他的預期。

分開一個月,才深切的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

她對他,感覺比以前更靠近了。

抽離思緒,他說起正事:“今天家族聚會,大家都想見見你,你陪我出席?”

上官琦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好,於是說:“我可以不去嗎?”

家族聚會,見了家族成員,很多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程致遠沉吟了一下,也沒太強迫她:“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過兩天我弟弟結婚,你做我的女伴?”

“程懷遠?他與朱子若都結婚了嗎?”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一年多過去了。

朱子若癡戀伊藤雷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這一晃眼,都結婚了。

“子若懷孕二月,他們奉子成婚。”

“雙喜臨門,可喜可賀。”上官琦微微彎了眸,眼睛在笑,心沒在笑,該在一起的,都在一起了,該散落天涯的,也早早分開了。

很多事情注定有命數。

她睫半垂了一下,問:“我可以問一下……宴客的名單中,有伊藤雷夫婦嗎?”

以顧惜與朱家的深厚淵源,朱子若不可能不邀請他們夫婦。

程致遠抿了抿唇,最終選擇坦言:“左野雨也會出席,她是朱子若的金牌客戶。”

上官琦沒有作聲。

也就是說,雷和望,都會過來。

程致遠靜聲等待,兩人俱是靜默,像是等待沉澱著什麽一樣。

“總得是要麵對的不是嗎?我陪你去。”她並不是不想見他們,她隻是不想……與過去有所牽連。

與程致遠在一起,感覺也不錯。雖然沒有轟轟烈烈,但程致遠對她,真的是發自內心。

“我很意外聽到你這樣的回答,你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總是輕易的便能讓我感到驚豔。”

“沒你說得這麽誇張。”上官琦失笑。

有內線撥入,程致遠瞥了眼,笑笑說:“我得去開會了,吃完飯我過去看你。”

“別,我不想你的家人以為我是那種很蠻纏的女子,你忙你的就好,家族聚會很重要,別因為我而錯過。”

程致遠皺皺眉,還是說了一聲:“好。”

程家人全聚在一起的確是很難得,連他自己都忙得一月難在家裏幾天,這次是因為程懷遠要結婚才會聚得這麽齊的,豪門婚嫁,家族盛事,不能不齊。

上官琦收了電話,坐在搖椅上,輕輕的晃來晃去。

她看著電話,低垂的眸光長久的定落在按鍵上,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原來有些號碼,早已爛熟於心,不用翻閱電子手帳,也能清晰湧現腦海—她對數字一向極其敏感。

這一年,她從未曾想到要聯係好友,因為明白關聯深在其中,因為不想得知某些她不想要知的消息。

怕自己忍不住撥出號碼,她把電話擱下,起身提起花灑,重新把玻璃陽光花房裏已經澆過一次水的花,全部重新澆一次。

無論躲多久,始終都要麵對。

有人說,忘記傷痛,時間與愛。

時間未夠,戀愛未滿,如何能夠自己欺騙自己說傷口複原?

既要麵對,那就不必再畏畏縮縮的躲在程致遠的身後。

要站,就站在他身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