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決裂
NO.39決裂
護士又在噴灑消毒水了,原本淡一下了的味道有再次濃鬱了起來。越來越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了,瑩的奶奶、孫教授、南宮雪都是在這張味道裏離開的。這種味道似乎就是死神的體味,讓人痛恨,但又讓人不寒而栗。
那美麗的眼眸終於重新睜開了,軒想滿天神佛的禱告看來還是有作用的。
“你醒了!太好了!”軒幾乎高興地從椅子上蹦起來。
這樣的軒真的好可愛,可愛地像一個小孩。平時瑩看見軒笑肯定也會跟著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但此時瑩臉上看不到半點笑容,眼角甚至還流出了一行淚水。
“怎麽了,怎麽哭了?實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嗎?對不起!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犯的錯。”軒拚命捶打著自己的頭,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似乎要把這個竟出餿主意的腦子摳出來。
瑩抓住了他的手,淚水滴到了軒的手背上。軒伸手去摟瑩,想把她抱在懷抱裏好好安慰她,但不料卻被瑩推開了。瑩沒有說什麽,轉身拿被子蓋住了頭,軒能感覺她還在被窩裏哭著,顫抖著。
軒想盡辦法逗瑩開心,但瑩始終背對著他,別說是問她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麽情況了,她甚至沒有和軒說過一句話。
終於可以出院了,軒把瑩接回了家。
“軒,你去上學吧,我今天不想去,你幫我請個假吧。”次日清晨瑩終於開口說話了,但這是什麽口氣?好平靜的口氣,如阿義父親那一晚上的口氣一般,這讓阿義很不放心。
他假裝同意,然後出門上學了,其實他隻是躲了起來。隻見瑩掀開被子露出受傷的手,撕去手上裹著傷口的紗布,露出一條令人害怕的傷疤。她望著傷疤,淚水再次從她眼眶流了出來。
軒看著很難受,他真想現在就‘現身’然後走到她身邊去安慰她,但他知道她一定又會把他推開,然後背對著自己哭。
瑩哭了一會,就從床上起來了,她沒有換衣服,穿著睡衣和拖鞋就出了門,軒緊跟其後。公寓裏的人大都去上班了沒什麽人,走廊很靜,隻有瑩的腳步聲。
瑩沒有走出公寓,她走上了天台。或許她隻是想去天台吹吹風,放鬆一下吧,軒盡量不讓自己往那裏想。
她走到陽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爬上護欄,張開了雙手……這棟公寓雖然隻有6層,但這一高度已經夠了…
軒再也不能忍了,就在他衝過去的一刹那,瑩正好踮起腳起跳了。幸虧軒動作快一把抱住了瑩。
“幹嘛救我!讓我去死!”瑩在軒的懷抱裏拚命地捶打著。
“如果說有人該死,那個是是我!是我讓你單獨去那麽危險的地方,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軒起身準備從瑩剛才那個地方跳下去。
“不要!這不怪你!”瑩抱住了軒,如果瑩不攔著,軒很可能真的就跳下去了。
“那你原諒我了嗎?別再這樣了,你如果死了的話,我也會跟著你一起去!”軒盯著瑩認真的說著。
“你對我這麽好幹什麽?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清清白白的呂馨瑩了!我已經被…”瑩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永永遠遠是我的公主,我最純潔無暇的公主。我們不是約好的嗎?將來我們要組建一個最溫暖的家庭,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軒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摟進了懷裏,任她在懷裏痛哭。
軒取出家裏的急救包,用酒精擦拭著瑩手腕上的傷口,同時也在撫慰著她心裏的傷口。
“疼嗎?如果疼就告訴我。”軒溫柔的說著。
“軒你真的不在意嗎?”問試探的問。
“不在意那就不是男人了,但我並不怪你,我恨的是那個欺負你的人渣!如果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叫上阿義把他揍成肉餅子!給你出氣!”軒笑著對瑩說,他其實真打算殺了那個混蛋,但是他不敢把自己的殺氣表露出來,他怕嚇著瑩,所以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著。
“阿義…阿義他…”瑩聽見軒提到阿義,心裏頓時打了一個顫。
“對了,你去找阿義,見著他人了嗎?他肯回頭了嗎?”軒問起了阿義的情況。
她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軒,但是軒和阿義感情那麽深,這樣做會不會傷到軒呢。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睡個好覺!有我在呢,一切都過去了。”軒看見瑩通紅的眼圈不想在追問什麽了,讓她好好休息比什麽都重要。
軒出了門,告訴瑩是去打工,其實他是去找阿義了。這是他第一次對瑩撒謊吧,但如果讓瑩知道他是要去殺那個侮辱自己的人,她肯定會攔著。
終於他在一個妓院找到了阿義,她又在和女人纏綿。軒這次沒有進去打擾,等他完事出來了,一把搭住了阿義的肩膀。阿義看見軒頓時身上冒出一身冷汗。他把阿義帶到了一家酒吧。
“你…你來找我幹什麽?”阿義驚恐地問著。
“放心,我今天不是來勸你浪子回頭的。”軒以為說完這句話阿義能放鬆點,沒想到他更加緊張了,“瑩前陣子來找你,想勸你回頭,不料被人給…”軒的淚水已經從他的眼裏湧出來了,他這段日子一直都憋著。他想讓瑩堅強,所以他必須先堅強,不能在瑩麵前哭,此時麵對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他心中的苦水頓時從心底噴了出來。
“你…你想怎麽樣?”阿義試探著問。
“我要親手宰了那個混蛋,所以我來找你,你這裏人脈廣,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到底是誰。”阿義從來沒有見過軒眼裏有過殺氣,但此時他的殺氣讓他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邊聽軒的話,頭邊慢慢地低了下去。
過了良久,阿義始終沒有說話,他隻是低著頭。
“你怎麽了?不願意嗎?你不是也那麽愛著瑩嗎?跟著我去殺了那個混蛋!”軒對著沉默的阿義吼道,周圍的妓女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軒哥,你跟我來。”阿義低著頭平靜地說。
他把軒帶到了妓院的一個沒有人的包房,從沙發底下掏出一把看起來像是‘應急’時準備的砍刀,遞給軒。
“怎麽,你同意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混蛋吧!”
“噗通”阿義突然跪倒在軒麵前,由於跪得很用力,膝蓋與大理石地板碰撞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軒哥,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阿義對著軒說。
“阿義你快起來,你演得是哪出啊?”軒被阿義的舉動整得手足無措,趕忙去扶他。
“我就是那個混蛋!”阿義喊了出來。
“這不可能,你…你在開玩笑吧,我告訴你這個玩笑過火了!趕快起來,別玩了。”軒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阿義說的話。
“軒哥,對不起!真的是我,你殺了我吧。我該死!”
軒沒有說話,他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
“你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你也不再是我兄弟,以後我們割袍斷義!”軒的口氣是那麽冰冷,冷得讓人害怕。他舉刀割下自己的袖子,與其說是割,不如說成砍,袖子砍下的同時他自己的手上也被鋒利的刀鋒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很快就從衣袖裏滲出來了,傷口很大也很疼,但都比不上軒的心上的傷口來得深,來得疼。
軒扔下刀,留下還跪在包房裏流淚痛苦的阿義,麵無表情地走出這個肮髒的地方。
回到家,瑩看見了軒的傷,嚇得幾乎哭出來。
“傻瓜,哭什麽,死不了人的。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已經把他從我生命裏刪除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想起他對你所做的,我們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以後他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軒撫摸著瑩的頭平靜地說。
真的沒有半點關係了嗎?嘴上是這麽說,但為什麽心裏會這麽疼呢?是瑩的包紮技術高超嗎?此時為什麽手上沒有半點疼痛感,所有的痛覺都集中到自己的心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