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淒美的初戀下
NO.30淒美的初戀(下)
醫院是一個拯救過許多的生命,但也有一些生命在這裏逝去。當嗅到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時心裏不會為這裏曾經拯救過生命而覺得這裏聖潔,反而會厭惡這裏,因為來到這裏就意味著經曆生老病死,雖然結果不一定會是死亡,但對死亡的恐懼就足以成為討厭這裏的理由了。
瑩摘下了脖子上的吊墜,大家都在凝神看著這個令教授興奮不已的“寶貝”。
“教授,你認識這個吊墜嗎?”瑩不解地問。
“嗯,這是曾經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吊墜,26年前我把她送給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教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既然吊墜在你手上,那你是不是認識小芸啊?”
“小芸?我不知道小芸是誰,這個吊墜是芸姨在我來美國前送我的。”瑩似乎也想到了,“芸姨!小芸?她們…她們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肯定是的!她…她還好嗎?”
“她挺好的!你認識芸姨?”
“孫教授!你…你不會是芸姨說的那個和她計劃私奔的少爺吧?”軒突然想起芸姨曾經給自己講過的那個故事。
“林軒,你怎麽知道的?她告訴你的?”林教授的眼前一亮,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芸姨就是他的小芸了。
“你這個混蛋!你知道芸姨苦苦等了你多少年嗎?你在這裏享福,她卻抱著殘疾的腿孤單地守著你們之間的承諾!”軒知道孫教室就是那個“負心漢”後簡直氣瘋了。
“什麽?她守承諾?當初我在花店門口不吃不喝不睡整整等了她3天天夜夜,最後暈倒在街頭被父母帶到美國的。是她拋棄了我,她還有什麽資格和我說承諾呢!”孫教授聽見林軒說自己不守承諾,他也爆發了,這是他心裏最深的痛。
“她去找你的時候被車撞了,腿沒了,好不容易撿回條命去找你,得到的卻是你已經離開的消息啊!她現在還一直在你們當初約定的花店等你回去呢。”軒知道當中的誤會了,憤怒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什麽,她被車撞了?她的腿是因為我斷的?快!你們扶我起來,給我訂一張機票,我要去找她,現在就要去找她!”教授拚命地掙紮開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
林軒他們見狀一起擁上去阻止他,但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眾人竟然製服不了他。但他還是沒有硬撐得了,衝到門口還是昏倒了。
看進來搶救的醫生在搶救結束後,搖著頭出門的無奈表情,軒猜想孫教授的情況不怎麽樂觀,後來布朗老師向醫生了解了一下,結果更是讓人吃驚:孫教授隻有1個月左右的存活期了。
他們有點太掉以輕心了,布朗老師哭著向大家訴說醫生告訴他的結果時,大家都以為教授還在昏睡,但其實他早就醒了,並且聽得一清二楚。
“既然我隻有一個月時間了,你們能幫我達成一個心願嗎?”孫教授沒有像其他絕症患者一樣因為知道自己的死期而大吵大鬧。
“孫,你說吧!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布朗老師帶著滿臉的淚水爽快地應答著。
“我希望在我臨時前能再見一麵小芸,親自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以嗎?”教授的樣子不像是請求更像是一個哀求。
“你身體不行,你別去找芸姨了,我通知芸姨讓她過來看你吧!”瑩善解人意地說。
教授眼角的淚水像兩條溪流,緩緩地流到了枕頭上,枕頭已經不知不覺濕了一大片了。
軒立刻衝出去打了個國際長途給芸姨,把實情告訴她,電話突然沒有了聲音,軒差點以為電話掉線了呢。
“他還好嗎?”
“芸姨我不想騙你,說實話現在情況很不樂觀,醫生說最多還有1個月。”
“…”有事一陣沉默。
“芸姨,你還在聽嗎?”要不是聽見隱約的哭聲,軒還以為真斷線了呢。
“好的!我馬上過來!”芸姨幾乎已經控製不住自己悲傷而又激動的情緒了,電話裏可以聽出她在極力控製,相信撂電話後的她一定會嚎啕大哭起來。
由於甲型H1N1流感的肆虐到美國的簽證沒有那麽容易辦下來,多虧布朗老師和駐中國大使館的多次溝通,要不然別說1個月之內拿到綠卡,拖個2、3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芸姨一下飛機,軒一行人便去機場接她,她的樣子變得好憔悴,她臉上沒有了往日燦爛的笑容,臉色蒼白,頭發也沒有特別仔細地梳理,與當初那個花店老板娘簡直判若兩人,仿佛這個把月時間令他老了10多歲一般。
芸姨沒做停留便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此時孫教授由於病情的惡化,已經再次昏厥過去了,布朗老師一直日夜守在教授,房間裏很靜,靜得隻能心電圖的聲音。
芸姨看見這個因為不斷發、化療而被折磨地已經沒有人形的愛人,淚水從淚腺裏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布朗老師看見了自己的“情敵”,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就招呼我們出去,別打擾他們。
屋內的芸姨在想教授訴說這什麽,但教授已經昏厥了,醫生也不知道他這次什麽時候會醒來,或許永遠不會醒來了。是錯覺嗎?教授竟然似乎聽見了芸姨的話,眼角也流出了一行眼淚。觀察窗外的所有人都哭了,瑩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已經一頭栽進軒的懷裏哭泣了。軒感覺瑩現在越來越依賴他了,但能這樣給瑩依靠也是軒最開心的事情。
最終奇跡沒有發生,芸姨來的第二天,教室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蒼白的直線,它發出來的刺耳的長鳴劃破了病房裏的安靜,同樣也劃破了芸姨的心。教授終究沒能親自對芸姨說出那句等了26年的那一句‘對不起’
教授是一個老光棍,芸姨把教授的留給她的遺囑分給了教授的那些恨她入骨的叔伯兄弟,以換得能以遺孀的身份出席教授葬禮和教授骨灰的所有權。
芸姨離開時,瑩和軒去送她,她依然穿著喪服,一臉的淚痕還沒有褪去。
“芸姨,你回去後一定要保重。如果你過得不開心,孫教授在天堂看見了也不會高興的。”軒安慰著芸姨。
“好孩子,我會的。你們也要幸福、快樂啊!芸姨命苦等了這麽多年隻等到了他的一碰骨灰,孩子相信你還記得我當初告訴你的話。你現在等到了你要等的。”芸姨看了看軒身邊的瑩,“希望你盡你的全力去守住這幸福!”
“芸姨,我會的!我一定會讓瑩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軒認真且堅定地看著瑩的眼睛。
“馨瑩,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珍惜軒,他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這個還是送給你吧,你戴著比我漂亮很多!”芸姨拿出那枚瑩交還給她的吊墜,給瑩戴上。
“芸姨,這不行!這墜子對你來說太重要了!”瑩趕忙推辭。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他現在已經和我在一起了,現在每天他都能陪我了!這個吊墜還是送你吧,希望他和我的信念能守護你們!”芸姨看著懷中的骨灰壇,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瑩捏著脖子上的吊墜,頭斜靠在軒的肩上,想著什麽。出租車慢慢駛離了機場,軒看見一架架升空的飛機,他不知道哪一架是芸姨所乘的,但是他能看見芸姨正微笑著衝著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