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birthday之旅上
21 Birthday之旅(上)
21 Birthday之旅(上)
出了餐廳,顧清和極為紳士地給嚴冰語開了車門,嚴冰語坐等他提出要求。
誰知這人似乎完全沒有要做點什麽的意思,一上車便問:“你家住哪裏?”
嚴冰語反複體會他這句話的意思,最後說:“我家?”
“送你回家啊,難道你要到我家去?”顧清和饒有興味地笑道。
“啊,家。”嚴冰語茫然地點點頭,靠在座位上,輕輕歎口氣,“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終歸還是要回去的。”顧清和淡淡道,“說吧,我送你。”
“你!”嚴冰語斜斜瞟了他一眼,“你管不了我。我說不想回就是不回,讓我下車吧。”
顧清和低笑,“怎麽好端端地就生氣了?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孩子氣麽?”
嚴冰語沉默。
顧清和輕輕喚了聲:“冰語。”
嚴冰語把臉埋在車子的陰影裏,用聽不清口氣的聲音說:“好,回去。”
車子馬力十足,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語。從玻璃上依稀可以看到各自的影子,都是平靜無奇的表情。
到了地方,車子停下來,不過離住的樓棟還有一段距離。
“原來是這裏。”顧清和說,“看上去不太好。”
“嗬嗬,自然是比不上顧董您家啦,像我這種人,有狗窩住就不錯了。除非……”嚴冰語從口袋裏摸出包煙,“有火嗎?打火機沒帶。”
明明馬上就要到家了,卻在這時候向自己借火,顧清和不動聲色地看著嚴冰語。
“不借就算了。您老人家的打火機我說不定還不會用呢。拜拜。”嚴冰語打開車門,叼著沒點燃的煙下了車。
顧清和一直坐在車裏目送他遠去,嘴角掛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他沒有來拉住自己,嚴冰語邊走邊想,那樣的人,隻會等著人投懷送抱,沒有了自己,還有大把的美少年等在後麵,他為何要拉住一個才見麵沒多長時間的人。
隻是,那個人居然還喜歡男人,這一點,即便發生在眼前,還是覺得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在樓下把煙抽完了才上去,屋子裏有燈光,他知道有一個人在等他。
似乎有那麽一點小小的溫柔和苦澀的感覺。
還在睡夢中,臉上忽然很癢。
嚴冰語搖搖頭,想要擺脫這種感覺,可是這哪裏是搖頭就能消除的。索性翻個身,還沒睡安穩一會兒,一陣冰涼便遊走在身體之上。
他氣惱地睜開眼睛,“舒城,你在做什麽!”
舒城放大的臉在眼前,“醒了?嗯,醒了就好。”
“你這麽早起來有什麽事?”嚴冰語偏過頭。
舒城站起身,抱臂嚴肅道:“早?都已經8點半了。大叔,你難道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真是的,一醒了就責怪我。”
嚴冰語看看表,果然8點半了,昨晚幾近失眠,若是往常,自己恐怕6點就會自動睜開眼睛。
他看著穿戴清爽的舒城,腦中似乎想起了什麽,坐起來,對眼前的年輕人勾勾手指。
對方彎下腰,嚴冰語輕輕扯住他的衣領,湊過去印上一個吻,然後移到他耳邊,低聲呢喃:“生日快樂,我親愛的城。”
舒城從未聽他那樣稱呼過自己,一時間愣在那裏,似乎有要臉紅的趨勢,表情甚為豐富多彩。
嚴冰語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不出你小子還有這麽純情的一麵啊,咿呀,不用掩飾了。”
舒城咳嗽兩聲,左顧右盼一會兒,才皺著眉說,“哎哎,大叔同誌,現在幾點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說風涼話,趕快起來,你說好要和我出去的。”
嚴冰語不動彈,捂著肚子嬌聲道:“我肚餓。”
舒城做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大叔你今天吃錯藥了是吧?還是說突然轉性了?”轉而又狡黠而詭異地笑著說:“來,今天我會讓你體驗到一個完全舒城版的生日遊,保準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嚴冰語從床上下來,不屑地說:“你要叢林探險?抑或是太空一日遊?除了這兩個,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事情能讓我終生難忘的了。哦對了,如果能去拉斯維加斯賭上一日,也不失為一種選擇。還有,包不包飯?不包我可不去。”
舒城明知嚴冰語是在揶揄他,卻極為認真地回應說:“如果有我同你在一起,是不是應該會有多一點選擇?”
嚴冰語穿好衣服洗漱清爽,被舒城拉著到了樓下,走到院子口時,舒城握握他的手,說一句:“等我一下。”
沒一會兒便看到一輛車開了過來,舒城從車窗裏伸出手搖搖,吹個口哨道:“嗨大叔,下麵開始今日的旅行吧!”
嚴冰語笑笑上了車,問:“你的車安全麽?我有點心悸耶,要不換我來開。”
“放心吧,我一滿18便去拿了駕照。就算是撞到了,也不要緊,嘿嘿,這是裴彥的車,我可不負賠。”舒城打開音樂,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充斥車內。
嚴冰語將音量調到最小。
“這麽小怎麽聽得見?”
“開你的車吧,駕齡沒多大還聽這麽激烈的曲子,你不怕沒命我還怕呢。”
舒城嘻嘻笑,“我就知道大叔關心我,嗯,一定專心致誌。”
車子發動前,嚴冰語覺得手裏被塞了份東西。
低頭看,是一盒包裝精美的蛋糕。
“早餐,兼我的生日蛋糕。”車已經開動,舒城笑著往前方,“我精心選的栗子蛋糕,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切。”嚴冰語故作不屑,嘴角卻止不住笑意。打開來看,蛋糕的形狀並不是十分完美。
“這塊蛋糕莫非被狗啃了?怎麽缺一塊?”嚴冰語問。
“啊?哦,可能是糕點師傅新來的,沒做好吧。”舒城底氣不足地說,“快吃,快吃一口試試嘛。”
嚴冰語嚐了一口,皺眉道:“為什麽是苦的?”
“怎麽會!我明明按照店裏師傅教的來做,不可能出問題的!”舒城嚷嚷。
“噫,原來那個新來的糕點師傅是你啊。”嚴冰語作恍然狀,“怪不得。算了,既然是你的傑作,我怎麽著也得給麵子,放心,我會吃光它的。”
說罷,嚴冰語似乎是忍著極大的痛苦,將蛋糕咽進肚子裏。
舒城在一旁開車,又不敢分神,偶爾瞅瞅嚴冰語的表情,覺得心裏直發顫。
總算到了一個能停車的路段,立即就停了下來。
“停下來作甚?我已經剩最後一口了。”嚴冰語邊咀嚼邊說。
舒城心虛地盯住嚴冰語,“大叔,你不會是騙我吧?我看你吃得挺香的。”
嚴冰語一副看外星人的樣子,“我吃得香!舒城你可不要昧著良心說話,我這樣像麽?”
“不行,我要嚐嚐。”
“沒了沒了。”嚴冰語手快,詭異一笑,將剩下的一小塊拍在了舒城的鼻子上,末了還用手指左右劃啦兩下。
“你!”舒城怒了,“快給我擦幹淨!”
“我沒帶紙巾。”嚴冰語攤開手,甚是無奈的樣子,突然眼睛一亮,問:“舒城你怕不怕?”
“怕什麽?”
嚴冰語攬過舒城的脖子,用舌尖輕舔了下他鼻子上的奶油,低聲說:“我愚笨,隻能想到這個法子。如果你不怕路人看見,我就繼續了……”
這語氣聽起來分明就像一個調戲弱質少年的不良大叔,可是在舒城耳裏,卻勝過甜言蜜語,受用得很。
今天的嚴冰語,熱情得非比尋常,舒城搖上車窗,咕噥一句,“果然笨得要死,你可知我是個從不計較旁人眼光的人,居然有膽惹我。”
他將鼻子上的蛋糕蹭到男人的臉上,手臂繞過男人的後背和後腦,就勢帶點報複性地舔吻起來。
雖然用手臂遮住了一部分,可是這樣的姿勢,外麵的人若仔細看,是定會看明白的。兩個人都不是顧忌多的人,但是做得這樣大膽,終歸還是心存憂慮的。
嘴唇被咬了一下,嚴冰語輕哼一聲。
口腔裏探進來靈活的軟物,舌尖觸到什麽,立即化開來,是甜蜜的栗子香。
蛋糕其實是不錯的,他許久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可是看舒城被捉弄得忐忑的表情,卻比吃蛋糕還要來得開心。
舒城的手開始不安分,伸進嚴冰語衣服裏,從他的腰一直遊走到背。
越是在這種容易被發現的處境下,越容易點燃欲望擦槍走火。沒一會兒,兩人的呼吸已經急促起來,某個部位開始抬頭,轉化為這樣的情況,始料不及。
既然已經點了火就要做好被點著的準備,但是這樣的狀況實在不適宜繼續下去。
舒城喘著粗氣放開嚴冰語,嚴冰語的臉早已嫣紅,也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舒城忿忿咒罵一句,“都說你是個笨蛋,若要這樣,不如不出門,在家裏做上一天都可以。”
嚴冰語覺著舒城不甘心的樣子著實有趣,抿著嘴輕笑,“誰叫你經不住逗,我可是問過你的。”
兩人對望一眼,雙方臉上隱忍的表情都有些怪異,而殘留在臉上的蛋糕屑更是顯得滑稽異常,都又好氣又好笑。
靜靜坐了一會兒,感覺體內的欲望漸漸退去,舒城從車裏翻騰出一包紙巾,指著自己的臉噘噘嘴,“大叔。”
嚴冰語歎口氣,“你有就早說啊,費了這麽大工序,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眼瞧著再說下去舒城又要怒了,趕緊停住口,幫舒城擦拭幹淨。
“我們到底去哪裏?”車子再次開動。
“我沒告訴你嗎?”舒城哼唧兩聲,“去了就知道了。”
嚴冰語訕笑,這個孩子恐怕是有些生氣了。
周五不像周末,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在工作中,車流量不算太大,過了將近半個小時,便到達目的地。
嚴冰語一看周圍,便笑得樂不可支。
“笑什麽?”舒城沒好氣地瞪道。
嚴冰語收起笑,咳一聲,嚴肅道:“嗯,的確沒什麽好笑的。我今天恐怕是真要永生難忘了,行,這張老臉就豁出去了。”他挽起袖子,拉住舒城,“走吧!”
這個地方,嚴冰語還是頭一次來。非節假日,遊樂園稍顯冷清,零零散散有幾個抱著可愛孩子的家長,剩下的,便是年輕人了。他和舒城這樣的組合,倒還真成了遊客中引人注目的一對。
若是說父子,舒城怎樣都嫌太大,若說是兄弟,自己如何都嫌太老,若說是叔侄,舒城那樣不避嫌的親昵姿態,簡直要讓人懷疑小叔子和嫂子有點什麽了。既來之則安之,嚴冰語不明白舒城為何要把地點定在這裏,單看他興奮的樣子,心裏便莫名生出些柔情來。
“好不好?”舒城問。
“什麽好不好?”嚴冰語莫名其妙。
舒城眨眨眼,“我選的地方好不好?來遊樂園一次是我很久便有的想法了,今天終於實現啦!”
“頭一次嗎?”嚴冰語怔怔看著他,“為什麽是我?”
“什麽?”
“我說,你這麽大人了都沒來一次遊樂園,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嚴冰語笑道。
舒城不以為意地笑笑:“從我記事起,便被當成大人看待,無論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做主自己決定,怎麽能來這種地方。待到有機會來了,朋友們早就已經對這裏膩煩,我一個人也覺得沒意思。”
“現在逮上我了是吧!”嚴冰語搖搖頭,“我還真是命苦,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對這裏沒興趣?”
舒城牽住他的手,惡狠狠地說:“就算是沒興趣,你也得裝作有興趣的樣子!本大爺今天生日,有特權!”
“哎哎,這是你自己規定的特權吧。”嚴冰語忍俊不禁,還欲說點什麽,已被舒城拽著往人群集中的一處走去。
居然是旋轉木馬。
這種玩意兒在節假日多是孩子們的專利,當然,活潑爛漫的少女們也是常客。這不,一群貌似是集體出遊的大學生們正圍在一旁,女孩子們早已買玩票坐了上去,男孩子們則笑著鬧著圍觀。
“去坐坐啊。”嚴冰語伸出胳膊肘頂頂舒城,然後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不是沒坐過嗎,很有意思的喲。”
舒城紅著臉瞪他一眼,他又不蠢,木馬上坐的全是女孩子,他若上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嚴冰語唏噓了聲,徑自走到售票處,買了張票坐上去。
“哎呀,偶爾重溫一下童年也不錯嘛。”他自言自語道。
旁邊的女孩子們清脆地笑起來,這年頭女孩子們也大膽,見到有童心又有型的大叔,便七嘴八舌邀請嚴冰語一起同坐。
“我嗎?”嚴冰語指指自己,“不不不,我怎麽好意思。你們可以邀請我侄子,他一定很樂意陪女孩子一起玩的。”
舒城正為嚴冰語的舉動發惱,又見著他在花叢中笑得那叫一個迷人,簡直把牙都要咬碎了。
“哎呀哎呀,我說你們年輕人怎麽這樣矜持!女孩子一個人坐有什麽意思,小夥子們,想上來的就趕快嘛,我看我們的小姑娘們都熱情得很呢!”嚴冰語衝下麵大喊。
男孩子們的心事被說中,又見女孩子們沒有反對,紛紛不客氣地跳了上去,膽大的直接找心儀的女生要求共乘。
場麵頓時熱鬧起來,起哄的起哄,害羞的害羞。嚴冰語握住扶手,朝舒城偏偏頭,眼神明亮得教舒城移不開眼睛。
舒城定定站在那裏,目光深沉。
嚴冰語向他伸出手,再次邀請。
教我如何能不注視你?教我如何能不追逐你?教我如何能不對你動心……
似乎握住這隻手便可以握住全部一樣。
舒城微笑著坐上去,從背後摟住這個男人。
有人說過,旋轉木馬的含義是是追逐是等待是無法觸及的距離……坐在木馬上的人周而複始地旋轉,永遠隻能看到彼此的背影,距離那麽近,卻怎麽也觸不到。
是不是,像現在這樣緊緊貼著,即便隻能看到背影,卻也不會再有那種無法企及的絕望呢?
木馬開始轉動,男人回頭對他揚揚眉。
誰說隻能看到背影?舒城笑。
作者有話要說:順應民意,為了甜蜜,把一章擴成兩章來寫。
爛本修好了,果然是顯卡問題,過程是曲折的,心情是沉痛的,希望沒有影響到文的氛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