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逆轉的決心
第二章 逆轉的決心
芭比的講述讓觀眾們聽的都沸騰了，人們大聲的交頭接耳起來，此時原本泰然自若，麵帶慈祥微笑的道格拉斯，已經根本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感受到腦後人們怒視目光。
想到敗訴的後果，他的臉色蒼白的像個死人。而他旁邊的沈耀揚似乎也不比他好多少，同樣也是一副難看的臉色。
觀眾甚至旁邊陪審團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但對方辯護律師依然沒有想結束的意思，他再次向芭比無情的追問道：“他當時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說些什麽”。
芭比抽泣了一下，擦掉眼淚，隻好繼續答道：“他的手在下麵，一邊動，一邊問我感覺如何……他還說他要看看有沒有水流出……我想跑，可是他立刻抓住我，我動不了……然後他就在那一直弄。我讓他住手！可是他卻打了我一巴掌，反而在我裙子裏弄的更厲害了……”這些話芭比說的很吃力，讓一個女孩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些東西，的確有些殘忍。
“繼續說！”中年律師淡定的命令道。
“後來我尖叫了起來，他很生氣，他說讓我下次再來，並威脅說如果把今天是事情說出去，我和我的父親下場都會很慘”芭比終於說完了，她隻覺得渾身一軟，竟有種或虛脫、或解脫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並不美好。
“那麽他下次有再找過你嗎？”中年律師問道。
“沒有”
“那他有找過你的朋友翠西小姐嗎？”
“是的！”芭比堅定的答道。
“你的朋友翠西也告訴過你，她也有類似的遭遇，是嗎”
“是的……嗚嗚……”想到同命相連的好朋友翠西，芭比又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虛弱的已經快有些站不住了。
中年律師擺出正色的麵孔，猛然站出來對人群，大聲道：“大家都聽到了吧！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道格拉斯先生，類似的事情已經做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大家想想，他在買下思德明學校股份並當上校長後，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法官閣下我的話講完了”中年律師言簡意賅的陳詞猶如一陣猛烈的寒風，在將道格拉斯吹入萬丈深淵的同時，也將沈耀揚推到了懸崖邊上。
人們的情緒已經完全爆炸了。
“敗類，垃圾！道格拉斯你比廁所裏的蛆蟲還要讓人惡心”
“道格拉斯收回你的臭錢，滾出我們芝加哥，監獄才是你因該待的地方”
“哦上帝呀，連道格拉斯這樣的人都墮落了，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一個青年人甚至把香蕉皮丟在道格拉斯的頭上大聲唾罵，但立刻被法警製止了。不得不說美國人民的正義感還是很足的。
“咚咚~~~”法官連續敲錘都無法讓人們安靜下來看，而道格拉斯完全呆住了，他頭上頂著一個香蕉皮顯得很滑稽，可是他的眼中卻沒有任何滑稽的意思，隻有深深的恐懼和期望。
道格拉斯就這麽望向沈耀揚，似乎在看一根救命的稻草。
“咚！咚！咚！”“肅靜！肅靜！”法官再次大力敲錘喊道，人群終於安靜了下來，剛剛對方律師慷慨仗義的辯護，以及人群的騷亂仿佛對法官毫無影響。
法官轉過頭來，溫和的對沈耀揚說道：“該你了，沈律師”。
沈耀揚猶豫了一下，緩緩地站起，此時此刻他往常犀利的眼神，也變的有些彷徨。原本自信滿滿的氣質，也變的有些萎靡。
環視一周，法官溫和鼓勵的眼神，女孩兒悲痛欲絕的眼神，對方律師冷漠嘲諷的眼神，陪審團疑惑的眼神，觀眾們憤怒的眼神，道格拉斯恐慌期盼的眼神，李佳芯擔憂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著他說些什麽。
一瞬間，沈耀揚感覺壓力如泰山壓頂，他甚至感到了慌亂，是的，在他14歲父母車禍去世以後，他以為他早就沒有這種負麵情緒了，可是這一刻他真的感到了慌亂，他完全忘了自己計劃好的說辭。
“我覺得……我……”麵對如此局麵，沈耀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支吾了半天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個亞洲人怎麽了，他口吃嗎？這樣的人也能當律師？”
“給道格拉斯這種垃圾辯護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此時下麵的觀眾已經開始小聲議論了，沈耀揚隻覺得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咳！”法官清了一下嗓子，摸了下錘子，用鼓勵的眼神望著他，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我……我請求休庭……”沈耀揚艱難的說道。
“咚！~~~休庭十五分鍾”法官毫不猶豫的宣布道。
法院的走廊上，沈耀揚陰著臉低頭在前麵走著，道格拉斯在後麵緊跟，大聲道：“喂，等一下，沈，剛剛是怎麽回事？”。
沈耀揚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般低頭繼續走著，道格拉斯追了上來，一把拽住沈耀揚的肩膀，把臉湊到沈耀揚麵前叫道：“聽著，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我是無辜的，我……”。
沈耀揚胳膊猛的一摔，掙脫掉道格拉斯的大手，麵帶嘲諷的回叫道：“無辜？我在想**何不找個妓女，一邊讓她給你跪舔，一邊告訴法官和陪審團你是無辜的。你給我滾遠點，我是瞎了眼才會接你這個案子的……”
道格拉斯勃然大怒，雄壯高大的身軀一下子把沈耀揚推進旁邊的辦公室，然後關上門，雙手一把拎起沈耀揚的衣領，居高臨下的吼道：“小子，沒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給我聽著，我不知道凱瑟琳為什麽要推薦你當我的律師，但是如果你把這個官司搞砸了，我最多隻是損失名譽，人卻不會有事，而你卻要有大麻煩了！”
可惜回應道格拉斯這番威脅話語的，隻有一雙無所畏懼，冷冷的眼神。望著這冰冷的眼神，道格拉斯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倔強不屈的意誌。
終於他還是慢慢的鬆開雙手，神情疲憊的低聲道：“作為辯護律師，你因該保護我……你會保護我嗎？沈”說完之後他仿佛老了很多，轉身緩緩走出門去，背影顯得有些佝僂，原來他真的是個老人了。
望著道格拉斯的背影，沈耀揚一陣默然無語，片刻後他拿起辦公桌上的一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過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一個幹練性感的女聲傳了過來。
“凱特琳，你知不知道這個案子……”沈耀揚一聽到電話接通，立馬急切的準備述說情況。
“說中國話，叫中文名字！”電話中的女子氣場比他更足，毫不客氣的打斷道。
“OK,劉美娜，你知不知道……”
“需要我再次提醒你該怎麽稱呼嗎？！”女子的聲音有著女王一般的氣勢，按說以沈耀揚陰鬱的性格是不吃這套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子就是能鎮的住他。
沈耀揚不得不緩聲道：“劉美娜姐姐，道格拉斯這件案子你知道……”。
“停！”電話那頭第三次打斷他了的話語，“道格拉斯是個什麽人我比你清楚的多，去當校長隻是他的特殊愛好，金融才是他的主業，他是全美有數的金融巨頭之一”。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已經警告過你，如果官司失敗會如何如何了吧？”
“其實他為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耀揚，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再壞的壞蛋，身上也會有人性的閃光點，而且大多比普通人更加強烈，這些好的東西被他們自己掩蓋和隱藏，你需要有一雙慧眼和獨特的直覺來發掘它們”
電話那頭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沈耀揚解釋，就已經完全了解情況了，似乎這些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中。在她說話的時候，沈耀揚想插句話都難。
“但是現在這個案子已經很難翻盤了，各種證詞十分不利，陪審團看他的眼光就像在看條狗……”注定在這個女子麵前，沈耀揚的話永遠也說不完整，他的話又被打斷了。
隻聽那女子堅定的聲音說道：“耀揚，我現在隻問你三個問題!第一、是誰上次酒後抱怨說，自己每次都隻能接一些刁鑽古怪的小案子，而又總有白人律師不斷找茬，自己的才華得不到展現”。
“第二、是誰說要在三十歲之前成為芝加哥有名的華裔大律師，四十歲之前成為全美的大律師，然後專為在美國的中國人打抱不平”。
“第三、你認為一個華人律師光靠辛勤和天份，在美國這種有種族觀念的社會能實現理想嗎？”
“不！如果不辦幾件逆天大案，這些理想是無法實現的。而辦大案就有大風險，你又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聽到這些氣勢強烈的話語，沈耀揚完全無話可說了，剛剛積攢的怒氣也都泄了。
這時他又聽到一個和剛剛聲音相同，但語氣又完全不同的輕柔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剛剛的女王聲隻是麵具，而現在的聲音才是真麵孔，隻聽那聲音輕柔道：
“耀揚，沒事的，就算官司打輸了也不要緊，回香港來吧，一切有我……”似乎前麵說的那麽多話都隻是手段，而這最後一句才是真正的核心，沈耀揚甚至在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顫抖的哀求。沈耀揚默然無語，輕輕的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