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話 給人看風水神馬的我不會,但我可以學

第二十二話、給人看風水神馬的我不會,但我可以學

等到二人帶著肉包子到家的時候,包子還沒有涼透。半夏和佩蘭都在家,昨日正是因為佩蘭不在,才沒有照看好紫珠,這回可真是不敢再讓半夏那孩子再自己看孩子了。

紫珠晨起喝了藥,吃了些東西就又睡著了。小孩子自是貪吃貪睡的,不過這樣也無妨,畢竟是病人,如此更易休養。

見二人一並提著包子回來,佩蘭的臉上雖然帶些驚訝,可最後轉為的卻是一抹憂心。反倒是半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裝著包子的布兜,然後直奔著包子便去了。似乎嗅到了包子的香味兒,紫珠也哼了幾聲,翻身起來,揉揉眼睛看看麵前的幾人,然後伸手便朝半夏要包子吃。

“你的妹妹還真是隨你……”雍鳴雁見狀莞爾,壓低聲音說。

“您是在誇我嗎?”辛夷瞟了瞟他,低聲反問。

“自然不是。”

她用胳膊肘猛地捅了一下他的側肋,直讓他跳遠些疼得不住的揉兩把,“不許不是。”

這二人‘打情罵俏’得歡愉,反倒是佩蘭的麵色越發難看,最終也隻能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雍鳴雁等紫珠嚼完了一個包子,辛夷給她擦淨了油乎乎的小手,這才搭在脈上診了片刻。

“珠兒她怎麽樣?”

“還好。沒有什麽大礙,再服幾副藥,靜養幾日也就好透了。”雍鳴雁說著,順手愛撫了一把紫珠的頭發。“倒是記著,以後瘋玩之後可不能立刻喝那麽冷的東西。”

見紫珠乖巧的點頭,辛夷轉而望向雍鳴雁問道:“這次的藥該怎麽煎?”

他苦笑一聲,“不巧,我估摸著這次還真得留張藥方子,你今日也看到了客棧裏已經擠了那麽多人,我怕這冀州城是再也住不下了。”雍鳴雁歎口氣,“不過也無妨,去旁的地方避兩天風頭興許還會再回來。”

平心而論,她其實並不想讓雍鳴雁離開冀州。畢竟這麽一個好坑好騙的大金主,離她遠了,那豈不是要虧上好多?但她沒多說什麽,隻是‘哦’了聲算是應答。

雍鳴雁給珠兒瞧過病就走了,聽說趁人不在,隻回客棧提了藥箱便離開了冀州。他是個怕麻煩的人,就算號稱是神醫也似乎沒有心思管別人的瑣事,為躲避病患甚至還居無定所。辛夷雖然心理上還算能理解的了這雍公子的大腦構成回路,可不管怎麽想,雍鳴雁注定是個神醫中的奇葩了。

相比之下,辛夷的生意也還算好做,雖然沒有了雍鳴雁那個大金主,可賀公子有時也會來找她,再問些雜七雜八的瑣事,而抽的簽則一如既往的是“下下”。也許是賀公子這廣告效應打得好,許多和賀公子交好的富二代官二代的公子哥兒時常來照顧她的生意。從一開始的搖簽、看麵相到心理谘詢、狗頭軍師。反正她可是冀州城目前來講的頭一號算命先生,也是幾乎是唯一有生意可做的算命先生。

不出幾日的功夫,珠兒的身體已經全好了。進來辛夷的生意興隆,半夏也給送去學堂念書。佩蘭不敢將紫珠一人放在家裏,平日裏倒也少出門了。

入了夏,天氣厲害得很。她的卦攤雖然靠近牆跟,可卻一點都不陰涼。辛夷蜷縮在竹凳上,越發懷念起穿越前的冰淇淋了……可如今這個時候,夏日裏哪還能奢求什麽冰淇淋,能有幾塊冰就不錯了。

正在她幻想著下次冬天可得存點冰的時候,忽覺麵前遮了道人影。抬頭去看,則是個生臉的壯漢,好像是先前從未見過的。

“先生,今日家宅選址,可否請先生看看風水?”

辛夷剛想答應,可又覺不妥。選址看風水這種事情當真是大事,她這種三腳貓功夫忽悠人還成,若是這種高難度,沒有真正的學問是絕做不好的。她猶豫一會,尷尬道:“在下……在下精通的是解簽算麵相,至於看風水,在下並不很在行。”

“哦……”那漢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本以為人說你這先生十分靈驗,可沒想到竟連區區看個風水也不會。”他咂咂嘴,“不過也罷了,先生既然說看風水不會,那就隨我去給家裏那老爺子算算,看他還能撐個多長時間。”

這話實在尷尬的很,看這漢子的意思是老爺子命不久矣,可怎麽不叫大夫去看,偏偏叫個算命先生去看。又不能開方子,她又不會跳大神驅鬼,這算來算去的到底有什麽意義麽?辛夷覺著蹊蹺,自然是不想去,可架不住那壯漢的糾纏,最後像是抓小雞子似的楞是被他提了去的。

雖然這糙漢子暗地裏待她並不文雅,可等及到了選址的一片整土邊上,一見有四鄰,便也畢恭畢敬的叫她兩聲‘先生’。

辛夷看看這左右也都是宅子,這一處空地上也有磚瓦的痕跡,看來是剛剛坍毀準備翻新重蓋,覺得若是這樣也不該有什麽不妥。

“先生,您幫忙看看這片地?”那漢子遞來個羅盤,拉著辛夷就走,“您看一圈看看怎樣?”

“哦……哦。”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好推脫,隻能跟著那漢子走了一段,離四鄰圍觀人都遠了些。那漢子這才道:“既然先生不怎麽會看,到時候就說這宅地不錯就好。還不是剛買了這地塊,也不知好壞的就想趕緊蓋個新房子住著。如果再有先生您給說點好話,那不就是討了好彩頭嘛。”說著,忙將幾個碎銀子塞進辛夷手裏。

哦……敢情就是拿她當吉祥物的?早說啊~死鬼!這還不好辦麽,什麽話好說什麽就得了,既然人家都這麽解釋,她自己還有什麽可忌諱的!

本想跟那漢子繞上一大圈,但這片地實在不小,也就走一會便回來了。辛夷照那漢子所說,對這塊地好評有加:“這地有聚寶之相,若在此地築屋,必然招財進寶,年年豐裕。再則,地勢平整,以此築屋,必定承澤千年,以此庇佑此戶門丁興旺,多子多福啊。”

那漢子聽了這一番話,似乎也有所放心似的,轉頭看看諸位鄉裏,拱了拱手,笑得滿臉紅光。“今日入第一根樁,還請諸位能賞個臉來喝杯酒。”

鄰裏聽了這話,也都恭敬著,由那漢子領著到了不遠處他家的舊宅。

這宅子果然是又老又舊,牆皮脫落,露出灰白的磚泥和深褐的木梁,和新買的這塊地想必簡直是雲泥之別。辛夷料想能買得起這麽一大塊地蓋房子的,必定當是有錢人,而若是有錢,怎麽能一直住在這麽破落的房子裏頭?想必定是突糟橫財,一下子有了錢,才開始置辦這些的。

正在那糙漢子招呼的鄰裏到房前簡易支成的桌邊入席的時候,看見辛夷,忙又朝屋裏拉。“對了,您既然來了,就給老爺子看看,最近這病啊一直也不見好。您看看什麽時候該預備喪事?可別跟新宅落成趕一起,那多不吉利。”

這話也噎得辛夷沒了話說,也不知這兒子到底是希望老爺子能多活幾年,還是趕緊早死了好。隻得尷尬的笑笑,“怎的,前些日子沒去找那雍神醫去診一診?他雖說不愛問診,但也是吃銀子的,多給點銀錢沒準還真請得來。”

“嗨,我還不知道那雍神醫?”那漢子咧嘴,不屑的哼笑:“看病是決然的藥到病除,可那診費貴的可真是要了我們這群小老百姓的命,哪有閑錢去請他!”

……沒閑錢請他治病,反而有閑錢買地蓋房子?

辛夷剛想說,可最後又將這話咽回肚子裏,畢竟那是人家的事,她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的反而落人話柄。“哦……那……其實我看不看也沒有什麽必要,”她麵對著麵前的主顧,尷尬的賠笑,“這種事情還是得醫者開口,這生死之事當真是不好言說……”她說到這裏,不免十分實在的補充道:“畢竟這說好說壞的,你也都覺得是一麵之詞,不敵能有些大夫看看才能說得好啊。”

漢子聽到這,也有幾分對辛夷不滿的瞟了瞟,“我當人家說的您這先生能有多大本事,也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敢說的孬貨,不過空有副算命先生的皮囊了。”

來的人已經基本都落了座,有個大嫂已經裏裏外外的忙得不可開交,見那壯漢還在與辛夷閑聊,不快的吆喝了聲似乎是要他去幫忙。撿了這空子,辛夷也就作勢道了一聲‘告辭’,漢子左看看媳婦,右看看辛夷,最終隻得皺了皺眉擺手進去幫廚:“算了算了,你若是忙就走吧!”

她沒預備久留,轉身也就回自己的卦攤,顛顛剛剛那漢子塞給她的幾塊碎銀子——想來這一天的收入估計也就隻有這點嘍!

身邊賣土豆的婆婆早就收攤回家,旁邊的攤販也都隻剩零星幾個。在下午時候太陽曬得快把人都燙熟了,可惜真是應了她的估計,這曬了一下午都沒什麽生意,辛夷覺得明日定要早些回家,免得白白把自己曬成黑土豆。

而正是她身上還帶著太陽炙烤出的餘熱回到家的時候,卻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紫珠從屋裏跑出來一下竄進她懷裏,興奮的說:“今天那個肉包子蜀黍又來給咱們送肉包子了!!”

……肉包子蜀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