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公園的長椅上。

夏日的午後暑氣逼人,燥熱的令人煩悶,火紅的毒日穿過綠葉間狹小的縫隙落到兩人身上,晶瑩細密的汗珠子順著簡彤白皙的頸子滑落,她不奈的用纖手攜了一把,嬌嗔道:"易寧,我們回去吧,這裏好熱。"

鍾易寧眸光暗沉的盯著對麵玻璃窗裏的一對人,視線不挪動半分,淡淡道,"你不是要看看我在青州忙什麽嗎?我每天就是忙這些。"

簡彤順著他灼熱的視線瞧去,卻瞧見一張熟悉的俏麗麵孔,對麵的男人更是謙謙君子、優雅、大方的淡笑著。心中的火氣頓時"蹭蹭蹭"竄上來,冷笑著開口,"你每天跟蹤她看著她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開心麽?"

鍾易寧雙眸倏然冷卻,掃她一眼,道:"比對著你開心。"

簡彤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咬牙道,"抱歉,那你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開心了。"

盡管太陽火熱的照拂著地麵,悶熱的暑氣圍繞著他們,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降到冰點。鍾易寧眸光動了動,見著她臉青一陣白一陣,唇角旋即勾起一抹微翹的弧度,道,"是嗎,那隻好我們一起下地獄咯。"語氣平淡地讓簡彤渾身一顫,背後冷意四起。

"甘、之、如、飴。"簡彤不甘示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就知道這是自己要的人,那時候他身後總跟著一個小跟屁蟲,"哥哥哥哥"的喊他,後來她才知道這是他的妹妹,她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可是當她發現,鍾易寧麵兒上雖嫌棄這個掛著鼻涕的妹妹,眼底時不時流露出的那一抹溫柔刺的她生疼。

可事實證明,醜聞揭發,能陪著他的人隻有她。

翌日。

傅蔓對著深色的暗影理了理頭發,輕輕敲開了辦公室的門,江瑾言靠著椅子,深沉的眸子笑望著她,"坐。"

傅蔓抱著簡曆踩著高跟鞋慢慢踱了過去,就著桌前的漆黑軟凳坐了下去。對上他深邃的雙眼,竟有些局促。

"你在緊張?"江瑾言嘴角勾著迷人的弧度,問道。

傅蔓遞上自己的簡曆,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還好。"

江瑾言耐著性子問了她幾個問題,聲音清冷動聽,聽著聽著她便出了神,江瑾言曲著手指輕輕叩了叩桌子,笑道,"當著領導的麵走神?"

傅蔓臉色潮紅,窘迫的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她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安排記錄江瑾言的行程,記錄會議內容,以及陪著他下鄉鎮考察等等。

上次居民樓的坍塌事件引起了市政府跟省廳的關注,省廳下了文件要加強危樓的拆遷。這幢樓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劃為拆遷範圍,但由於住在這裏頭的都是些老人,局裏的人去了很多次,都沒有談成,不管開出的條件多麽優渥,總有兩個頑固的老人怎麽都不肯搬,一直拖到了現在。

劉軍將這件事交給江瑾言全權負責,他能放手讓他做的都盡量放手,這孩子不可能一輩子在規劃局呆著,總有一天上頭會將他調回京裏。

傅蔓早上剛整理好行李江瑾言便開車到她樓下,她探著身子從陽台往下望,看見那抹修長的身影斜倚著車窗,早晨溫暖和煦日光的餘暉鋪灑在他身上。

她心裏一急,手忙腳亂的拎起行李下車。急急忙忙衝下樓,頭發顛簸的有些散亂在額前,清澈的眸子望進他似笑非笑的雙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來接我,我以為您先過去了。"

江瑾言伸手替她理了理碎發,笑道,"沒什麽,我看順路就過來一起接你,急什麽?先把氣兒喘勻了,車裏有早點,先吃點。中午之前趕到開會就成。"

傅蔓看著他淡淡然的表情叮囑著,怎麽覺得他才像她的秘書呢,麵色微窘,"抱歉。"

江瑾言笑了笑,替她開了車門,"上車吧。車裏有暈車貼,貼上睡一覺很快就到了。"

這樣一個男人的溫柔攻陷簡直快把她擠垮了,她心裏有些甜膩膩的,卻又害怕他的接近。

貼上暈車貼,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怎的,好似真的舒服多了,靠著坐墊有些昏昏欲水,胸悶氣短的感覺也緩和了些,這次去的鎮裏有些道路泥濘不堪,坑窪難平,江瑾言盡量繞過,但車輪難免還是會滾過一些小坑。

傅蔓輾轉醒來,下意識看表,幾進中午,嗓子沙啞問道:"快到了?"

江瑾言專注的把著方向盤,道,"嗯,過了前麵的彎兒就差不多到了。"隨後,側頭看她微微皺起的眉心,"這路不太平,忍一忍就到了。"

傅蔓點點頭。

江瑾言泊好車,鎮長帶著幾個人在路口迎接,上麵說這兩天會派市局的人下來考察,讓他好生接待,但他卻沒想到竟會是這麽年輕的一對男女。心生略微不服氣,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上頭隻派這麽兩個人下來敷衍他們麽?但他麵上卻依舊陪著笑,"江局?"

江瑾言點點頭,"嗯,王鎮長。"

王鎮長大腹便便,年近四十,邊笑著邊從灰舊的西裝袋裏抽出一隻煙遞給江瑾言。

江瑾言罷了罷手道,"很久沒抽了。"王鎮長尷尬的笑了笑,有些悻悻的將煙放回袋裏,心道,不識好歹。

王鎮長替他們兩安排的酒店是全鎮最好的酒店,但畢竟是個小鎮,最好的酒店也就比的上青州的三星酒店。設施都已有些陳舊,但還算幹淨。

"江局,鎮小酒店不多,坍塌那幢居民樓的居民幾乎將酒店擠滿了,這兩間還是昨晚臨時空出來,江局的房間在這邊,這位小姐的在樓上也是這個位置,招待不周之處,見諒。"

江瑾言皺著眉,沉眸道,"整個鎮上找不出一間酒店有連著的空房?"

王鎮長心裏不悅,世家子弟,有的住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沒有。災情很嚴重,很多人出不起錢酒店都沒得住,就在外頭搭了個帳篷。"

兩人詫異的交換著眼神,江瑾言語氣漸冷,道,"出錢?開什麽玩笑?多少人搭帳篷?"

王鎮長心中有些不妙,"也就幾戶人家,那幾戶人家聯係不到親屬,好不容易聯係到一位,那男士跟他媳婦掛了電話就再也找不到人了,人又賴著那兒不肯走,老人固執起來我們也拿他沒法!"

江瑾言聽著他詞不達意、模棱兩可的話語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陰鶩著眸子道,"帶我們過去。"王鎮長頂著一頭的虛汗應下。

兩人連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便急匆匆趕到廢墟考察,恰逢中午時分,烈日正是最炎熱的時機,細細密密的汗珠順著傅蔓的頸項滑下,白皙細膩的皮膚透著微微潮紅。

廢墟的荒涼可想而知,座座樓房之間獨獨少了那一棟,周邊的一些房屋也受到些微的影響,但影響不大,廢墟邊上撐著三頂帳篷,老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帳篷裏頭,臉上滿是小褶子,滄老的毫無一絲生氣,看的傅蔓心裏一抽一抽的。

王鎮長有絲難堪的情緒爬上心頭,這一刻他猛然察覺讓人看見自己管治下的鎮子竟是這番模樣羞愧難當。

江瑾言側頭瞥了他一眼,"家屬呢?"

"電話打了很多遍,都沒人接聽,有一個是空號。其他兩個到現在還沒有回音,也貼了通告。但都沒有人來尋。特別是這邊這個,一整天就坐著誌願者跟他說話也不搭理,就抱著個儲蓄罐坐著發呆。問了鄰居也都說不知道,聽說他在這兒時間挺長的,鄰居們搬來的時候他早就在了。"

傅蔓心頭泛酸,這一生最淒涼的不過如此。

"出了這麽大事兒,到處都是新聞,他們親屬不可能收不到消息。"江瑾言蹙著眉,隨後轉頭道,"找個心理專家跟他們溝通,問問親屬做什麽的。"

王鎮長犯了愁,"這小鎮上哪兒去找心裏專家?"

隨後,卻聽一個諾諾的聲音傳進他們耳裏,"江局,我大學修過心理學,我試試看看。"

傅蔓眼底閃著熠熠星光,自信而又堅定的望著他,江瑾言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暗忖了片刻,才沉著眸子點頭。

江瑾言自己也有修心理學方麵的知識,但是這門課程不是修個一兩天就可以磨槍上陣的,否則很容易適得其反,如果方法不當,會讓對方更加抵觸。

他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相信她,傅蔓不是那種沒事就愛出風頭的人,她說不會的必定會一點,她說會的必定是有把握的,既然,她敢站出來,那麽他就相信她。

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慢慢朝那位老人走去,筆挺單薄的背脊映入他沉沉的眸中。

心中某處柔軟似乎又被觸動了,總是能很輕易的帶動他的情緒。王鎮長身邊的秘書笑著低聲打趣,"市局裏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啥都會點,長的還漂亮。"

"你要不要問問那姑娘有沒有男朋友?等人家回去了,興許還能偶爾想起你來。"另一個笑著接道。

王鎮長瞧見江瑾言陰鶩的眼神,便回身斥道,"鬧什麽鬧,都什麽時候了?!好好學著點!"

這其實是兩人感情進展的一個大動作。乃們就當他們在度蜜月吧,還有文中所有的事件都是虛構喲。木嘛,群麽一個,乃們撒花什麽的,我求求求求,..

哈哈哈,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