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愛的記憶
最甜的不是瑪奇朵?four. 搜索愛的記憶
柯悠一直在回想，他去了哪裏，學校，家裏，咖啡店，商店街，全部都找不到，他能去哪裏，他會去哪裏。
言，這是你給我的懲罰是麽，你不願意再看到我嗎？
薄暮黃昏，華燈初上。
路邊的樹都被纏上了絢麗的星星燈，美麗得不真實；商店裏飄來的都是“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的聖誕頌歌，櫥窗裏也擺上了聖誕樹，噴上了白色的泡沫，商家們就竭力地營造著聖誕的氛圍；來來往往的路人們，或一家人，或戀人，或朋友，成雙成對，整個城市在聖誕的光環照耀下，變得那麽溫馨而祥和。
隻是這光芒再耀眼，似乎也有照不到的死角。
柯悠背靠著路燈，雙手撐在膝上微微急促地喘著氣，這一幕看得他身後一幹人等全都揪著心。
“柯柯真的好堅持啊，都這麽久了。”已經9點多了，蘇沁看著手表有些感慨。
“我現在真的超擔心他自己撐不住就倒下了。”安巧兒雙手絞著電線杆，都快把電線杆撓出個洞了，“啊啊啊！這兩個人還要讓我們擔心到什麽時候啊！”
安巧兒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柯悠平日看上去很溫和好相處，有時又有些脫線，可是一旦他堅持起來，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撼動的。
幾個人看著他稍稍緩了一下，又站起來繼續走，隻能無言地繼續跟著。
感冒發燒的痛苦不斷地折磨著柯悠，他好想回家，回去和秦慕言在一起的家，回去屬於他的棲息地，可是都是因為他，現在他竟然遍尋不見那個為他敞開的溫暖懷抱。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別的什麽，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言。
路邊的樹一顆顆倒退，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隨著平安夜鍾聲的臨近，街頭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柯悠就這麽走走停停，頂著千斤重的腦子，不停地張望著，搜索著，卻正好聽到一對擦身而過的情侶在低語：
“快點喲，還1個小時，趕得到天音麽？”
“開車當然趕得上了。”
……
柯悠腦子有幾秒的空白，天音？天音廣場？那不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麽？
也許言就在那裏呢！有了這個認知，柯悠全身像灌注了新的力量一樣，跑到路邊伸手招攬出租車，可是現在已經臨近12點，街上的出租車實在少之又少，加上平安夜出行的人多，柯悠等了一刻鍾才等到一輛車。
看著柯悠上車之後，後邊跟了快6個鍾頭的六個人終於被拋下，安巧兒急得團團轉：“哎呀，我們怎麽沒把車開出來呢！”
“看小悠那樣子，估計是已經知道秦慕言在哪裏了。”雲千燈很篤定。
“嗯，我看，巧兒，你和千燈，尹淅，蘇沁他們先打的跟過去，我和顏沐熙過後開車過去。手機聯絡。”陸祈很快做出決定。
“好。”四人點點頭，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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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悠坐在出租車上，心跳得飛快，臉頰不斷地泛紅，他感覺，他離慕言越來越近了。
車子一到天音，柯悠扔下錢就飛奔出去，可是天音廣場那麽大，聖誕節的商場依舊人山人海，他四下看去，都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言呢？他會在這種嘈雜的地方嗎？
從外圈繞到裏圈，柯悠找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他已經到極限了，可是他的哀傷依然被徹底地湮滅在越來越多的歡聲笑語裏。
走到噴泉池邊坐下，柯悠把臉埋進手心。
你果然，不在這裏嗎？
“你怎麽在這兒？”熟悉的聲調，熟悉的語氣，甚至連那份關心都是那麽的熟悉。
柯悠不敢置信地抬起頭，透過被淚水浸濕的瞳孔，他看到了模糊的影子，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該死，我不該跟你說那種混賬話，我不該跟你說分手，我錯了我錯了，別不要我，別拋棄我，沒有你，我沒法走下去，求你原諒我，我還要，我還要和你在一起。”他雙手死死地圈住他的脖子，生怕他再度跑掉一般，嘴裏不斷地念著“對不起”。
秦慕言不知道現在的感覺要怎麽形容，他走的時候，他明明對自己說不再把心放在他身上，可從剛才看到他出現在廣場上的那瞬間開始，他就知道，他終究不可能放下他，看到他疲憊的樣子，他心裏所有的憤怒，不甘，痛苦，難過，全部都消失了，最後隻剩下滿滿的滿滿的心疼。
他紅著眼睛抱緊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再想跑，我就會用鐵鏈把你綁起來，除了我身邊，你哪裏也別想去。”
“我不會走的，你打我罵我我都不走，我要一輩子黏在你身邊。”柯悠剛說完，突然就響起一陣鍾聲，然後，廣場上空就閃出幾抹絢麗的顏色，紅的，黃的，藍的，綠的，五光十色的煙火把冬季冰冷的天空映照得分外可人，那些鮮豔而溫暖的顏色，會是這個冬季裏，最讓人難忘的美好光景。
聚集在廣場上所有的愛侶們都親密地交換著吻，為彼此送上最甜美的祝福，秦慕言看著柯悠專注的側臉，輕輕喚了他一聲：“小悠。”
“嗯？”柯悠聞言轉過頭，可一刹那間，竟然眼前黑乎乎一片，模糊間他隻看見秦慕言越來越接近的唇，他要親他麽？
啊，他怎麽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倒下，拜托，再撐一下，至少等這個吻結束啊……
可是最終迎接他的是漫無邊際的黑暗——
“小悠？小悠！”秦慕言抱緊昏厥在懷裏的人，才驚覺不對，好燙！
天哪，他就是撐著這樣身體來找他的嗎？！
秦慕言來不及多想，打橫抱起他，直接奔往最近的醫院，在剛出廣場時，就看見一輛眼熟的車子，安巧兒他們站在邊上使勁地揮手：“這邊這邊！”
秦慕言把柯悠抱進車裏，摟住他，死命地催著陸祈：“給我快點！他燒得太厲害了！”
“知道！知道！”
寶貝，不要有事，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不是麽？我，和你，我們要一起過聖誕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