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擦身而過——
第三九四章 擦身而過——
一出接一出的戲碼——導火索居然都是我這個,雖然大家並未明說,但心裏都認定已經“掛掉”的莫離郡主。
紫祁已經看了我很多眼了。
他想什麽我大概都能猜到。
可是場中其他人如何想我這個是非人物,我就不知了。
整個過程中,我沒有聽見過任何的議論。
能看得見的人的表情也都是經過修飾的。
能坐在這個區域的人都是修煉過的,除了武功還有頭腦。
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會亂說一個字。
莫彤的下場,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不過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我覺得有句話是真真的人生真理,更是正理——人活世上,真正需要你去在意的隻是你在意的人,和在意你的人!
其他的人實在勿須在意太多。
我心裏很清楚,莫彤那八字罪名中,“沽名釣譽”信的人估計不會太多。
但是“水性楊花”這四字,至少在金火土這三國權貴心裏至少是有一定認可的。
即便不會說的這般難聽,但是多半也會認為我是個處處留情的風流女子。
不過能有他們這般對我,就算再說難聽些,我也不覺得什麽了不得。
方才聽見莫彤的話,我心裏可是半點氣都沒。
隻是連我也沒想到,輕柳竟然會那般果決的出手對付一個女子。
這樣一來,這莫彤日後恐怕也隻能“下嫁”了。
輕柳的舉措不僅我驚異,連炎赫他們三人也是沒想到了。
我訝然的同時,他們三人麵上也現出了一抹意外來,
但是很快的三人便換了一個眼神,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開始看戲了。
隻見輕柳之前坐下之後,先是炎赫朝輕柳別有深意的笑了一笑。
然後是非月似笑非笑的偏頭看了看他,好似還做了一個口型,說了句什麽。
他的動作快,角度也不好,我看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隻見他說完之後,輕柳斜睨著瞟他一眼,唇角微勾著,然後輕輕朝他向上挑了挑一側的眉。
而軒夜卻是一臉的笑意,眉眼間除了三分喜色之外又添上了三分輕鬆之意。
看著他們四人之間的默契和和睦——心裏全是溫暖和柔軟。
微笑著端起酒杯,輕輕抿著裏麵的果酒,然後裝作不在意的把視線轉到對麵下方的那個位置。
隻見秋婭正垂眸淺笑,乍看之下,隻覺滿麵都是溫柔可親,可握著茶杯的手卻半天都沒動一下位置!
隔得遠,看不真切,隻能看得出那握杯的力度絕對不會小的。
我心裏譏諷的一笑——真是為難她了!
怒火還要加上妒火——心裏估計都快氣爆了,麵上還得繼續裝皇室淑女,裝大家風範!
垂眸一笑——這立牌坊的婊子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啊!
她的上方便是秋青的座次。
看了看,便覺有些怪異。
隻見歌舞的過程中,秋湛秋青兄弟不時還會低聲交談兩句,或是舉杯邀飲一番,卻一直未朝她的方向看過一眼。
也有貴女向秋家兄弟表露情意,敬酒致意。
這二人還會相互有些調侃和打趣的神情。
但是秋青卻幾乎沒有主動的同秋婭互動交流過。
這才發現一件事——秋婭如今好似有點被他們孤立的感覺呢。
又仔細回想這幾日來,他們二人好似還真未主動同秋婭說過話。
隻一次,我看見秋婭偏頭笑著叫她身邊的秋青,然後又說了句什麽,但當時秋青臉上的神情好似也是淡淡的,不怎麽熱絡的感覺。
我當時也未曾注意,現在想來,這秋青恐怕是對秋婭這個妹妹有些冷心了。
這就難怪了!
秋青突然改變了“二十四孝哥哥”的形象,秋婭豈有不疑心了!
那個笨蛋定是無意中泄露了什麽,讓她猜到了是我揭了她的老底。
新愁舊恨,眉生綠!——所以她連我死了也要踩上兩腳!
片刻後,我收回目光,垂眸輕笑——想踩我?
隻怕會瘸了你的腿!
這一日終究還是過去了。
如同往日一樣,我們沒有最早離場也沒有最後離場。
想不引人注目,就得奉行中庸之道。
這幾日,我為了不引人注目,連水酒之類的都少喝,就是為了不會因起身而讓人注意。
我心裏很肯定,如果我一旦為他們所注意,一旦他們有疑心,按這幾個人的性子,不查個水落石出,定然不會罷休甘心的。
我身上發生的匪夷所思已經不少了,我看他們如今的摸樣,好似還未完全死心——所以,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十分的小心才是。
不過對於這件事,我也是在心裏略略的整理和提醒了下自己,便放到了一邊。
今夜,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剛剛輕柳他們幾人如同往日一般率先走出時,我特意的留心了。
走過她桌案之時,她輕輕抬眸瞟了一眼輕柳的背影。
雖然隻是極快的一瞟,然後便垂眸淡笑著款款站起,又是一派毫無破綻的端莊大方。
可我心裏卻有種直覺,她怕是又起了什麽算計了。
把所有的事情一想,心裏也就打定了主意。
看差不多了,我便同紫祁一起步出了長棚。
剛剛出去,卻是一愣。
隻見長公主和輕柳正站在一邊,默默相對,卻都未說話。
輕柳垂眸淡笑,長公主神情卻有些悲涼的悲傷。
之後隻見長公主好似歎了口氣,一言不發的徑直從輕柳身側走過了。
看見這樣的一幕,心裏驀地酸澀難忍。
紫祁卻突地牽起了我的手,“夫人,走吧。”
我一愣,餘光一掃。
卻見另一側的三十米處,一襲紫衣正在風中妖嬈翻飛。
非月抱肘而立,滿臉的漫不經心,目光不時的四處瞟過。
似有意,又似無聊。
長公主走後,輕柳垂眸站了片刻後,便朝非月走去。
隻見他眉頭輕攏,好似在想著什麽。
而與此同時,紫祁也牽著我的手朝他來的方向走去。
不過片刻間,我們便擦身而過了。
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我的衣袖幾乎就要碰到了輕柳那鑲嵌了銀邊的廣袖。
隻這一瞬間,心裏便脹滿了甜蜜的憂傷。
這是幾個月來,我離他最近的距離了。
就在那刻,好想好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好想好想投入那個懷抱。
可是我隻能緊緊的握緊紫祁的手,帶著淺淡害羞的笑意與他擦身而過。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不相逢,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走過後,強忍住回頭的衝動,拚命的想用什麽其他的思想來幹擾自己。
於是,腦海中便出現了這句經典的傷情之言。
可是,轉瞬間,我便微笑搖頭。
我們不是這樣的。
縱然隻能擦身而過,可我我知道我的愛有你,而我同樣也知道,你的愛——是我。
所以,不會遙遠。
而是,很近,很近。
微笑轉頭,卻見紫祁雖然牽著我的手在走,卻垂著眸,眸光的焦點也好似並未落到路麵上。
臉上神情也有些怪異。
皺皺眉,有些好奇的,“在想什麽?”
抬眸看向我,他忽的一笑,“不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死纏爛打的問了,還有更緊要的事呢。
不過這一路上都是人,也太不方便了。
我目光四處一掃後,低聲道,“你怎樣才能和我用腦電波交流?”
他瞥了一眼拉著我的手,“若是我說給你比較容易,要交流,就得距離很近。”
翻了個白眼,我在心裏道,“你直接說‘現在這樣’四個字就行了,說那麽多沒用的幹嘛?也不嫌耽誤時間!。”
他的聲音也緊接著響在我腦海中,語氣懶懶的,“我一次性說清楚些,省的你下次還要問啊。”見我瞪他,他好似笑了笑,“耽誤你什麽時間了?看你急的?又怎麽了?”
我垂了垂眸,在心裏輕聲道,“你能不能今天晚上去幫我看看秋婭有沒有什麽地方不對?”
隻見他微微一怔之後又皺了皺眉頭,“你是說她會對付輕柳?應該不會吧,她哪有那麽大的膽子?就算有,她也沒這麽蠢吧。現在輕柳在五國間聲譽可是一等一的,而且他的性子又是個沒野心的,就算五皇也要拉攏他,這個時候,她怎麽敢對輕柳出手?一旦掀出來,隻怕火皇也未必能保她。”
我搖頭,“反正她最後看輕柳那眼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也知道紫祁說的在理。
可是女人永遠最了解女人,仇人永遠最了解對方。
我就是有一種直覺。
何況,我也清楚。
這秋婭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如果不是活了兩世,我還未必是她的對手。
從那一眼,我敢肯定她如今心裏對輕柳肯定是記恨的。
輕柳指桑罵槐之言,她豈能不知?
她敢不敢我還真不能確定。
狠毒的女人永遠比狠毒的男人更可怕。
紫祁定定看我一眼,“送你回去後我就去。”
我感激的一笑,“這幾日恐怕都是勞煩你盯著點了。”
還有三日慶功宴就結束了,大家也要各自散去。
她如果起了什麽心思的話,定然也就在這幾天。
憑我對她的了解,這個女人一點打定主意,下手定然是很果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