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之軀

丁墨作品 梟寵 梟寵 第一卷 97冰雪之軀

夜色清冽幽靜,他隻聽到自己的鮮血,一滴滴滴落地上的聲音。

還有蟲子窸窸窣窣從身體某處皮膚爬出來的聲音。

痛,劇痛。可他已經無力掙紮或者發出一丁點求救聲。他的意識越來越重,漸漸就要陷入無邊的黑暗。

“他死了?”

“陛下,他還有救。”

“不惜一切代價,我要他活著。”

朦朧中,他聽到有人在自己頭頂對話,尤其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冷靜低沉,他從沒聽過一個女人有這樣的嗓音,仿佛帶著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又模模糊糊聽到一些對話,隻是大腦再也無法反應過來,那些話語的含義。朦朧中,他感覺到一雙極溫柔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就像是逆境中最後一絲溫暖,他下意識用盡全身力氣反手緊握,陷入了昏睡。

淩錚醒來時,正是深夜。

窗外夜色靜謐,一室燈火柔和。他看到自己身處陌生的房間,一個女人趴在床頭。

他有片刻的怔忪。

腦海中昏迷前聽到的對話,早已想不起來。可卻依稀記得那人溫柔的十指交握,那低沉柔和的嗓音,一遍遍在自己耳邊道:“挺住!你不可可以死。”

是她嗎?

綢緞般柔軟的長發,散落在被子上,也拂過他結實的手臂。長發之下,一段柔和修長的脖頸緊貼著他的指尖,而她的臉就伏在他的掌心,軟軟的壓著。

溫香軟玉。

淩錚大難不死,心情奇異的愉悅起來。輕輕抬起另一隻手,無意識的移過來撚起一縷非常柔軟的黑發。

然而女人睡得極淺,剛一觸碰,她便從他的臂彎抬頭。

四目相對。

他容顏英俊而憔悴,她剛剛抬起的臉,卻仿若恒星瞬間照亮整間屋子,明豔不可方物。隻是一側柔軟臉蛋上,被他粗糲的手指壓出幾道紅紅的指痕,頗有幾分可愛。

他忍不住笑了,開口:“我運氣這麽好?美女,你救了我?”

是他一貫的與女人調笑的語氣,卻看到她的臉仿佛被胭脂侵染,紅了一片,卻盯著那五道醒目的指痕,很嚴肅鎮定的樣子站起來。

“舉手之勞。”她淡淡道。

下一秒,她一個趔趄,直直摔在他懷裏——蹲在床旁太久,她的雙腿麻木僵硬。

淩錚立刻雙手扶住她,隻覺得觸手腰肢柔軟、豐滿玲瓏,妙不可言。

“你沒事吧?”他關切問道,她的長發拂過他的臉頰,很軟。

她甩開他的手站起來,隻留給他一個背影:“我去給你弄吃的。”

見她離開,淩錚收起笑容,輕輕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早有人為他換上幹淨柔軟的衣物,身上幾處都被繃帶紗布妥帖包裹,原本的血汙亦擦得幹幹淨淨。

是她嗎?

到底是什麽人?出手救了他?窗外夜色昏暗,一時看不出身處何處。

然而這個女人,神秘而美好。

她顯然不擅長烹飪,端進來的粥微香中還有些糊味。見淩錚眸色含笑,她臉上又閃過一絲赧色:“這裏食物不多,你將就一下。”

淩錚三下五除二幹掉一小鍋粥,望著她笑:“很好吃。”她看著他明亮的雙眸,也笑了。

“你還有十幾天就能痊愈。”她又給他遞來一瓶營養液。

淩錚邊喝邊問:“這是哪裏?為什麽你們能救我?”

那一夜在自己體內發生的蟲疫實在是驚悚,他不知道其他戰友如何,也不知道被自己咬傷的財政部長千金如何。

“這裏是鄉下,你大概沒來過。”她輕描淡寫道,“我家的醫生會治蟲疫。我們正好路過希望城街頭,看到你。”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淩錚神色鄭重道,“隻是不知道其他被感染的人怎麽樣了?”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淩錚見她不多說,料想她一個女孩也不可能救助更多人。不過聯盟醫學發達,那些戰友應該沒事吧?

想到這裏,他稍微釋然:“有電話嗎?我想跟部隊聯絡?”

她靜了一瞬,搖頭:“這裏很偏僻,沒有。”

他有些失望。不過想到幾天後傷勢痊愈,總能返回部隊,這女人已經幫了自己太多。

“我叫淩錚。”他柔聲道,“你叫什麽名字?我的救命恩人?”

“黛碧。”

若不是掛念著堡壘和戰友,淩錚還真不想離開這個世外桃源。

過了幾天,他能下床走動,才知這裏真是世外桃源。

他們住的小房子就在一片幽靜蔥綠的山穀中,方圓數裏望去都沒有人煙。山穀風景極美,若是不出聲,聽到的隻有飛鳥的鳴叫,還有溪水流逝的聲音。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他問黛碧。

“嗯。”黛碧為他換了腰上的藥,抬起緋紅的臉答道,“過幾天我有事要離開,買了兩個傭人,明天他們就到。”

第二天一大早淩錚醒來,屋子裏已多了兩個長相老實的中年男人。卻不見黛碧的身影。兩人也不多話,將淩錚服侍的妥妥帖帖。

淩錚沒料到,黛碧這一去就是五天。兩個男仆一問三不知,淩錚傷已好了七七八八,在這空山中等得便有些心焦。

閑來無事,他便沒告訴兩個男仆,自己到周圍走走透透氣。一麵心頭也有些煩躁——這窮山僻壤的,隻怕還要走很遠的路才能抵達城市,搭乘星際列車返回戰凰號堡壘。

七拐八拐,他竟走到離屋子有一公裏外的一處山穀。隱隱聽見淅瀝的水聲。隻是那動靜有些大,分明有人。

他心生警覺,透過層疊的樹葉遠遠望去,隻見前方巨石環繞的深潭中,分明有一片巨大的黑影。

他沿著樹林一點點向前,漸漸看清那深潭中的事務,雙腿卻像被釘子釘在地上,不能前進,也不能後退。

月色清淡明亮,於水麵淺淺掩映,波光照人。

黛碧就站在水中,察覺到他的聲響,緩緩回身,跟他一樣呆住。

她的身軀像玉一樣皎潔,在月光下通體仿佛有微光。玲瓏起伏的線條,在黑暗的背景中顯得愈發柔軟誘人,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婀娜動人。

淩錚感覺到自己喉嚨一陣幹澀。

他不傻,黛碧雖然生性沉穩,可對他的照料卻是無微不至。加之這幾天都是她親手給他換藥,每次她都鬧了個大紅臉。他當然看得出這個女人對自己有好感。

隻是他生性風流,黛碧對他恩重如山,他反而不願意輕易褻瀆。

盡管她的外表,分明是妖精般誘人。

“……抱、抱歉!”他強迫自己目光從那美玉般無暇的身軀收回,不等她回答,踉蹌著逃離深潭。

隻是這晚,他理所當然睡得不安穩。夢裏都是黛碧溫柔的眉眼、嬌美的身軀,還有握住他的柔夷,在夢裏一遍遍拂過他的身軀。

第二天淩錚起床走到客廳,便見黛碧拿著本書在看。察覺到他的腳步,她抬頭,四目相對。

淩錚看到她臉上迅速染上緋紅,卻故作鎮定低頭繼續看書。

淩錚笑了。

笑得有些心猿意馬。

吃了早飯,她又幫淩錚換藥。有一側傷口在大腿上,她像往常一樣,專注的給他拆掉紗布,清洗、上藥。隻是剛做了一半,她的臉已經像火燒。

“你怎麽這麽愛臉紅?”淩錚低聲問,兩人的頭離得很近,聲音就響在她耳邊。

她手下一動,棉簽壓著他的傷口,疼得他輕輕抽氣。

“明明是你……”她目光像是被膠水,黏在他的傷口上。可即使她自詡定力如山,眼角餘光依然不可避免的看到他褲子裏已支起了小帳篷。

“老天!黛碧,我是個正常男人!”淩錚也有些臉熱,“,被你一個大美女親手伺候著換藥,誰都把持不住!更何況昨天晚上……”

“我喜歡你。“黛碧忽然抬頭看著他,打斷他的話,“認真的。”

淩錚微微一愣,長臂忽然一伸,有力的攬住她的腰,就將她抱入懷中。

“再說一次?”

“我不喜歡重複。”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再說一次。”

“唔……我喜歡你。”

淩錚從來沒像今天這樣亢奮過。

在吻上她的第一秒,那甘甜柔軟,微微顫抖著,又抗拒又期待的紅唇,就令他流連忘返。他發現自己如此喜歡她的味道,甚至似乎已經想象過許多遍她的味道——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如此美好。

他將她放在床上,高大結實的身軀壓住了她。他的吻沿著她的修滑如玉的脖子,一點點向下。當他解開她的外套,露出昨夜所見的完美身軀,他被眼前不可思議的美所震撼。

她和他以前每一個女人都不同。

她明明長相豔麗,卻從無女人的嬌氣麻煩,說話做事幹脆利落,比男人還要幹練;可強勢的氣質下,她卻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純粹。兩人任何身體觸碰,甚至他偶爾心血**的灼灼注視,都能輕而易舉令她麵若紅雲。

如此,妖豔、清純而樸實的女人。

當他緩緩進入她時,她長眉輕蹙。淩錚微一遲疑:“我可以嗎?”

她的雙手抓著他寬厚的肩膀,此時的她看起來如此嬌弱,可緋紅的臉頰上,眉宇間卻是一片堅定。

“嗯,我要你。”

淩錚心中瞬間柔軟的一塌糊塗。

技巧高超的女人,當然也會在床上對他說要。可黛碧明顯生澀,學不來那些媚態,她隻有直率明亮的目光,堅定的對他說,要。

淩錚忍著幾乎勃發的欲望,緩緩退出來,她臉色微變。他卻用唇舌代替利器,溫柔的一遍遍流連探路。

看著她的身軀在自己身下微微顫抖,淩錚這才重新進入,動作依然柔和得不可思議。

她在他極有分寸、逐漸加強的攻擊中,咬著牙,紅著臉卻隻有木訥的三個字:“你很好。”

淩錚握著她的腰,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隻為你。”

因為你水晶般剔透明亮,因為你璞玉般純潔靜美,所以我的溫柔,從今後隻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