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死皆英雄
第一百章 不死皆英雄
這一切，真是一場夢呀。
紀昀呆呆地看著霍錚，看他和她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地坐在那裏，還是會對她笑，還是笑得很溫柔，但這種溫柔是不同的。
“別哭啊，女孩子的眼淚都珍貴，尤其是我們林家的女孩子，你是公主，宇宙間最珍貴的寶石也不如你的眼淚貴重。”霍錚，準確的來說，昭武皇帝和藹無比地坐在紀昀對麵，看著他家的小公主難過得如同宇宙即將毀滅，把他當皇帝那些年沒點亮過的技能都給點上。
“你別玩了，我會生氣的，很生氣的那種。”紀昀是真的想哭，這個人堅持他已經是昭武皇帝，紀昀到現在還覺得是霍錚在逗她玩的。
“會有辦法的，不會一直是我，但是要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昭武皇帝在去世前已經不當皇帝很多年，“我”得十分自然而然，如果是壯年征戰四海時期的昭武，肯定不會這麽溫柔地跟自家後輩打什麽商量。再者，是個女孩子，昭武沒女兒，看到“大胖孫子”的獨女，心也會更柔軟一些。
紀昀還是不信，眼不帶眨地看著昭武許久：“你怎麽證明呢？”
昭武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兒子來，他可以揍一頓，被揍著長大的兒子會“挨過識滋味”，要是孫子來，他也可以“好好疼愛”一番，孫子也“被疼愛過識滋味”。孫女不行呀，看著就要哭，隻能好聲好氣地哄一哄。
等昭武終於證明完後，紀昀徹底沒反應了，她看著昭武連傷心的表情都沒有：“這算奪舍重生嗎？”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處理好這裏的麻煩，我去想辦法，他會回到你身邊來。我不是那種想再活幾百年的君主獨裁者，隻是現在被喚醒，聯邦又麵臨重大危機，我不能坐視。”昭武說到這些，眉頭皺得死緊。他何嚐願意從死亡的黑暗中重新回到光明。更讓他無法安心的是。他布置下的後招，全被那群作死的研究人員葬送在一場宇宙間的空難裏。
“怎麽會這樣的？”紀昀怔怔地看昭武，覺得一切都好荒唐。真的很像一場夢，也許下一刻她就會醒過來，看到霍錚對她說“殿下，大白天的發夢呀”。
“這應該就是他宇宙文明生物的‘誠意’。”昭武冷哼一聲。整個人從表情到氣度瞬間改變，從原本哄小女孩的“曾祖父”變成曾稱霸已知宇內無敵手的昭武大帝。不過。昭武大帝看到小女孩眼淚掉下來，又瞬間恢複“曾祖父”狀態加持，“我想辦法，我想辦法。別哭，根據霍錚的記憶，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被存儲在黑山。即刻我們就回程去黑山。他會很快回到你身邊。”
紀昀聽完，眼淚一抹。紅著眼睛看昭武：“您做您想做的事吧，您愛她，就像霍錚一樣，雖然我其實有點不懂，這份深愛源於哪裏，又為什麽這麽深厚。但是，我不想……也不能阻止您連同他的那份深愛一起，為她做你們能做，可以做的事。”
“霍錚對我宣誓過呢，就像對我宣誓過一樣，您和霍錚也對她宣誓過忠誠與熱愛，是吧。當我陷身危難時，也會希望我的騎士能夠駕著七彩祥雲出現，拯救我於水火，她也一樣的對吧。我會說能講還可以撒嬌賣萌，可是她能不說話的永遠在沉默中等候著她的騎士們呢。我……怎麽能阻止，她的騎士為捍衛她的美好而出征。”
昭武輕輕摸摸紀昀的頭，說：“這就是深厚的愛啦，你看，哪怕你有些語無倫次，也能讓人聽出來，你一樣深愛著她。我很高興，我所征戰一生的聯邦，有你們這樣的孩子深愛著，守護著。作為曾祖父，我也為你驕傲，但不要傷心，他會回來，以……朕以昭武之名起誓。”
“您不用這樣，您的偉大舉世皆知，我也不是您想的那樣，隻是我愛的人，都深愛著她，所以我也想以他們希望的方式去熱愛她。”紀昀哪裏不想讓霍錚立刻回歸，但站在霍錚的角度上講，如果昭武出現，他暫時靜默能換來聯邦的勝利與平安，霍錚會寧願像現在這樣。
其實，說得更直接、更現實一點，她隻是不想霍錚將來怨恨她而已，她隻是背負不起一個國家的興衰而已，她隻是沒辦法麵對無數死亡而已。
“偉大不該用來定義任何人。”昭武見大胖孫子的小公主終於抹幹淨眼淚，略表安心，“接下來，我要去黑山，你似乎還在讀書，要回長安星嗎？”
“嗯。”紀昀稍稍收起傷心難過和滿腦袋對這一切發生的不真實感，想了想，抬起頭來問昭武，“您要怎麽跟他們說，也像現在這樣直接表明身份嗎？會不會有問題，會危險的吧？”
昭武再一次解除“曾祖父”狀態加持，滿滿的黑武大帝狂霸拽破宇宙：“隻憑朕是昭武，就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如果不是這樣的狀況下，紀昀真想撲上去叫一聲“龍傲天”“葉良辰”什麽的。
但事實上，確實是這樣的，就憑也是至今粉絲一抓一大把，人人都知道他戰力宇宙無敵，本身還有遠超時代的學術科研能力，誰能不服他。而且，男神軍團還沒死絕，當初跟隨他征戰的男神們雖然都不在了，但是男神軍團的根還在。現在聯邦的高層將領，哪個和男神軍團沒有點幹係，不是男神們的後裔，就是男神們的徒孫輩。
昭武萬分霸氣地衝著全聯邦的公共頻道，粗暴無比，簡單無比地喊話：“雖然朕很不開心，但朕還是回來了！”
星網的公共頻道立刻炸開。
“媽呀，誰來掐我一把，這是我黑武大帝的號。”
“媽呀1，誰這麽不怕死，居然敢披著黑武大帝的皮。親愛的小黑客，我建議你還是趕緊去自首吧，爭取減輕刑期。”
“媽呀2，不開心的黑武大帝還是這麽萌萌噠，看在小黑客模仿得很像的份上，請求皇室和議會從輕發落。”
“媽呀777，然而我隻想說。小黑客。幹得好，攻破星網公共頻道這件事，很多人想幹沒幹成。在此姐姐隻想告訴你一句話——去大西洋帝國申請避難吧，居然敢盜黑武大帝的號。”
“無知真可怕，星網公共頻道實名製啊，唯一死後沒注銷的就這麽一個號。小黑客，你現在腦子裏進多少水。將來都得成千上萬倍流淚，請允許我致上深厚的同情。”
“陛下是你嗎，淚流滿麵，我就知道。陛下這樣戰鬥力突破宇宙的存在，一定會‘beback’的。前排膜拜大帝，求大帝罩。求大帝帶我們征戰宇宙，申請加入男神軍團。我也是有夢想的男人！”
“咦……咦……咦咦咦，對啊，假的也好，求大帝帶我們成為男神征戰宇宙。”
“同假的也好，求大帝帶我們成為男神征戰宇宙。”
昭武：“看到孩子們還是這麽熱情可愛，我就放心了，你們的號我都記住了，如果有需要，會叫上你們的。”
“嚶嚶嚶，你們這些小混球真會玩，好吧，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說一句——請不要落下我。”
“有些人啊，總是一天到晚在星網上搞些不切實際的娛樂項目，不務正業不說，還嚴重影響到網絡秩序，對著這樣的小混球，我也隻有一句話要說——帶我一個。”
紀昀在旁邊傻看著，傻完不由得佩服，人人都沒當真，已經掀起聯邦的大風大浪，如果被確定是真身，豈不是聯邦所有人都要全部瘋掉：“您真打算帶上他們？”
“他們說的男神軍團，當初也不過一群紈絝小混混，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多得是。軍人，始終要在戰爭中成長，沒有比炮與火的洗禮更能磨礪他們的。”昭武有信心，帶著一群出色的人征戰宇宙算什麽成就，當然，現在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任意縱性，畢竟他還要把霍錚還給他軟軟會哭的曾孫女。不過，挑一小部分沒問題，剛才說要帶上他們的，塞到基層裏隨便叫人操練著。
戰爭的殘酷之處在於——不死皆英雄，也就是聯邦民眾說的“男神”。
皇宮那邊的管理中心向永嘉陛下傳達了這邊的鬧劇，永嘉陛下看過後，笑著說：“算了，再過幾個月，就是祖父五百歲誕辰，讓他們娛樂一下吧。這個帳號還是要盯著，那個小家夥能力很不錯嘛，招進研究所扔給胡老先生玩吧，胡老先生不是早就想要個學生，應該會很滿意的。”
“陛下，這不妥當吧？”管理中心負責人看著星網上各種議論，有點心驚肉跳。
“有什麽不妥當的，聯邦皇室除日常政務和外交責任外，存在的必要不就是娛樂聯邦民從嗎？”永嘉陛下小小開了個玩笑，然後還毫不猶豫地在公共頻道上發出一行字，叫管理中心負責人冷汗直流，永嘉陛下正裝上陣，發的是——爺爺，也帶上我。
永嘉陛下這一發出來，星網的公共頻道上更鬧得慌了，所有人跟著永嘉陛下喊爺爺。
遠在神荼星，正要起程歸航往長安星的昭武看著公共頻道上的熱鬧，對他軟軟會哭的曾孫女說道：“倒是和你祖父一樣喜歡湊熱鬧。”
“咦，您沒見過永嘉陛下嗎？”紀昀覺得昭武說起永嘉陛下時，語氣並不熟稔。
“皇室向來較晚生孩子，我走的時候，你祖父還沒孩子呢。”昭武沒再占用資源發信息，而是抓緊時間，熟悉他離開之後的一切。雖然他早已經發現，科技沒有絲毫進步，反而在倒退，星艦上的各種武備也同樣能看出來，除視覺上有進步，其他方麵，其實並沒有進步。係統和列裝都更花哩胡哨，但要說實用性，遠要遜於幾百年前。
回到長安星是一周後，紀昀下艦就接到軍校的信息，勒令她立刻回到學院上課，否則要記她缺勤。軍校缺勤扣績點的，還要罰掃廁所罰三十公裏越野，紀昀不想被罰，想著跟昭武告辭一聲，就和蓋布麗小野行洋一起回學院去。
然而，昭武說：“跟我回皇宮一趟吧，軍校那邊，不會記你缺勤的，你放心。”
“我是學生，總要學業為重的。”紀昀才不想以公主的身份出現在皇宮呢。
昭武是覺得，他跟孫子不熟，跟曾孫女好歹還熟悉一點，有曾孫女在，不至於尷尬沉默，有人幫著圓場：“小孩子回家，最應該做的就是回去向父母道平安。”
“我不。”
“你小男朋友還得靠我才能回來，你不同我去皇宮，我不幫你啊！”昭武連威脅都用上。
紀昀不屑地看昭武：“我會哭的。”
要是還不知道昭武怕她哭，她就是個傻子，紀昀說著就揉眼睛，裝出一副要哭的樣子。
昭武征戰一生，心腸當然是想硬硬得起，想狠狠得下，想軟也能軟，怎麽可能被紀昀這假裝哭的樣子鎮住。不管小野行洋和蓋布麗幾個怎麽看，昭武把紀昀拖上懸浮車：“哭吧。”
紀昀：……
“您……您也會被霍錚影響到嗎，就像他被您的記憶影響到一樣？”紀昀默默地覺得這有點雷人，真心的。
“說話的習慣和肢體習慣上大概會有一點，不多。”從霍錚的記憶看來，小混蛋還是很會哄小女孩的，所以昭武才會在需要“哄小女孩”的時候用霍錚的語氣。做為一代帝王，適應能力就是要有這麽強！
既然已經上車，紀昀也不再掙紮，坐在那看著昭武披著霍錚的皮在那帝王之氣縱橫的端坐，有些不得勁：“您別學他。”
“真是個小氣的孩子，對曾祖父都不知道大方一點。”
“別的都可以大方，男朋友不行，您這樣我以後就沒法好好和他在一起了，和他在一起老想起您怎麽辦，我終生幸福都要被破壞，您忍心嗎？”紀昀還是喜歡她的騎士，哪怕昭武看起來更強大得多，她還是更喜歡她努力的，深情的騎士閣下。
昭武隻能說：“好吧，朕知道了。”
對解除男朋友狀態，進入黑武大帝狀態的昭武，紀昀表示很好，看起來比剛才順眼得多：“您真要直接說啊？”
“都已經開到皇宮門口，難道你還認為我在跟你鬧著玩？”
“好吧，您是昭武，您無敵。”
“同為昭字輩，心肝，你也不弱。”
紀昀：“您……您連這個都看過了？”
“你那個節目啊，對，已經看過了，拍得不錯，剪得也不錯，很有利於樹立正麵形象，繼續努力，小丫頭。”昭武輕拍一下紀昀，走下懸浮車。
迎麵，永嘉陛下和紀皇後正走上前，他們還不知道，這回與紀昀一道來皇宮的不是來搶他們的小公主的霍錚，而是來當爺爺的昭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