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到聶啟府中的時候,時間湊的巧,竟然看到白卿剛要出門。見了聶啟,白卿微微往一旁避讓了幾步,示意見過聶啟。

聶啟卻抓住了白卿的手臂,禮賢下士的功夫做的很好,二話不說就拉著白卿進府,言語之間很是尊敬和客氣。

我朝陳叔文打聽了幾句,這才知道,這白卿還沒投靠聶啟。不知出於什麽目的,白卿隻是暫時寄居在聶啟府中。聶啟是個性子好的,每日裏隻要有空就往白卿住的地方躥。不過白卿始終不表態,聶啟也不急。他相信,終有一天,白卿會效忠於他的。

不過白卿有事,被聶啟拉著聊了些時候,最後還是匆匆告辭了。隻是出去的時候,白卿朝我笑了笑。我和白卿的交往並不多,前世雖是效忠同一個人,但白卿在天下定鼎之後就急流勇退了。他要的似乎隻是一個展示才華的平台,並不是富貴功名。

“吳公子,怠慢你了。”白卿走了後,聶啟歉意的笑道。

我點點頭,示意無事。隨後聶啟便請我喝茶,又是坐下來聊天。聊了很多東西,聶啟自己的抱負,他對朝堂腐爛的無奈等等。

最後,聶啟抓著的手,眼神誠摯而熱切的看著我說道:“吳公子,叔文和我說過,你有生性機敏、聰慧,將來一定會成為國之棟梁。

吳公子,你願意幫我嗎?我們可以共創一個盛世繁華,讓這褚雲國再不受他國淩ru,讓褚雲國的百姓再不受饑餓之苦。使他們食之有糧,穿之有衣,住之有屋!”

我相信,我相信聶啟如果狠一點,現在去幹掉聶孟白,再弄死聶示,還有他那個愛財如命的母親。隨後再狠狠的肅清一下這滿朝的文武大臣,也許聶啟還能有回天之勢。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褚雲國到現在還能存在著,一是不少人還對聶啟抱有期望,另一方麵,何嚐不是那些腐爛到骨子裏的人支撐著整個朝廷。一棵連樹根都腐爛的樹,再疏剪枝條,它也活不了。

見我沒說話,聶啟依舊深深的看著我,好久,我終於被他的耐心打敗了,幹笑道:“公子抬愛了,我的事自當有義父做主。”

聶啟一愣,最後長歎了一聲,繼續謙恭的說道:“吳公子,我對你實在喜愛,不如你我私下便以兄弟相稱吧。你不能幫我,我也能理解。你拜了蕭恩對父,蕭恩便對你有恩,你也實在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兄弟相稱?”我看了聶啟一眼,這聶啟竟然也有小心思。應該是想通過我,到時能稍稍的掣肘一下蕭恩。

“公子開玩笑了,兄弟豈能相互亂認。”陳叔文在一旁皺著眉道。這不是江湖世界,胡亂稱兄道弟是不行的,隨便一句弟弟哥哥的,被有心人聽見,弄出點什麽事就不好了。

聶啟不滿的看了陳叔文一眼,陳叔文卻很嚴肅的搖了搖頭,“我知道公子的意思,可是吳棄若是認了公子做哥哥,蕭恩會怎麽想?我不能叫吳棄出事,吳棄的姨娘死了,是我害死的。

現在他認蕭恩做義父的事既然無可更改,那我就要保證他的安全,讓他以後好好的娶妻生子。”

陳叔文說了很多,也說的很大聲。我想,他一定是第一次對聶啟這麽說話,陳叔文平時可是將尊卑觀念看的很重的。

“兩位不必再說,承蒙公子看重,是我高攀了。我從小獨子,家中也無什麽玩伴,有個哥哥也是不錯的。公子若是不棄,我們便結為異性兄弟好了。”我笑道。

“吳棄!”陳叔文惱怒的喚了聲。

有時候,腳踏兩條船的路不是那麽好走的,一個不好,兩條船全翻!不過陳叔文的好意我是不能領了,聶啟和我,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那就讓我們各取所需吧。

不過說起來,當時在福鎮碰到的那個‘騙子’可是個奇人啊,他給的畫真是不錯。上次在城門口祁紅塵說畫中之人可幫聶啟定國,再聯想到聶啟邀我過來時陳叔文故意攀附在聶啟耳邊說的話。

雖是提醒我聶啟想要利用我,可也告訴了我聶啟一開始就努力交好我的原因。那‘騙子’說看在畫的份上讓我以後留他一命。難道他算準了我會來褚雲國,算準了我要利用聶啟?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個可以算準我所有一切的人,留他在世上未免太過惡心了。

“吳公子有此意,那更是好的。來來,為兄聶啟見過弟弟。”聶啟扯過了我的手臂,很正經的朝我拜了拜。

我趕緊回神扶住了聶啟,也拜道:“吳棄見過兄長。”

拜完後,我和聶啟到是愣住了。我們的儀式太簡單了,兩個人就像是江湖之人,看對眼了就結拜一樣,看上去有些可笑。事實上,我們也的確笑了。

陳叔文不說話了,隻是默默的看著,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

和聶啟聊到傍晚,他留我吃了飯。吃完後,聶啟將我送到門口,陳叔文便代替了他。一路無話,隻是到蕭府的時候,陳叔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變了,很多時候我甚至不明白你在想什麽。算了,你回去吧。我隻希望能看到你娶妻生子的那一天,這樣我也算對的起你姨娘了。”

“陳先生。”看著陳叔文有些落寞的背影,我突然叫了聲。

這個稱呼是我剛救了陳叔文的時候用的,現在,我就不再這樣叫陳叔文了。陳叔文回了頭,眼中有些恍然和喜悅,我笑道:“聶啟就算想要利用我,但陳先生你會幫我的,對嗎?”

陳叔文看了我好長一會兒,應道:“聶公子是個明君,他不會做太過分的事。不過若真是如此,我會阻止。”

“謝謝。”我笑道。

陳叔文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離開了。

時間過的很快,某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竟然下雪了。外麵白茫茫的一片,那些雜役都忙著打掃著庭院,而調皮的小丫鬟卻笑著堆起了一個很大的雪人。

整個冬天我是不願意出門的,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微微開點窗,身上裹著厚厚的衣服,再手裏捧一個精致的暖爐。放一張小桌,喝一杯燙熱的暖酒暖暖身體,這樣的日子很愜意。

隻是我這樣愜意的時候,這個冬天的大雪下,不知道會埋下多少具瘦骨嶙峋的屍骨。

冬天總會過去的,初春的時候,蕭恩和我說,他幫我得一個叫廷書的官。由於冬天我不愛走動,所以到了天氣變暖才正式落實到了我的頭上。廷書是專門記錄大臣錯誤的一個官,而後私下單獨告訴國主,或當然也可以當朝說出來。

而且它還是一個文可上朝堂,武可隨軍出征記錄將領功過,隨便弄些免費功勳的官職。甚至這個官有很大的自由性,偶爾不上朝堂也是可以的。

這個官怎麽說呢,你要是有人罩著,那你牛了,看誰不爽就告狀。要是沒人,國主聖名的話還好,不聖名的話就慘了,一天到晚什麽話也不敢說。不過這對我來說,無疑是最合適的,相當舒服的一個位置,蕭恩想來也是考慮了很久的。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天我就把一個叫段全的人給彈劾了。這叫段全的人真是個實實在在的壞人,五十多歲的老頭了,家中還有二十幾房的小妾,其中有五六個是逼死了人家未婚夫、父母等等搶來的,而且這還不算府中歌姬等人。家中的資產要說都是聶孟白給發的工資,估計沒人會相信。

不過這段全是蕭恩的人,段全每次逢年過節什麽的。對蕭恩的供奉從沒斷過,估計他也沒想到我會拿他開刀,傻眼了。

他先是在朝堂上哀嚎著,最後變成了怒罵。但蕭恩隻是眼觀鼻鼻觀心,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這段全一眼。

這事過後,再加上聶啟的特意親近,我的名聲到是好了不少。而且蕭恩做事也收斂了一些,於是非議少了一些下去。

四個月後,戰爭來了。

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天雲城、海原城、雲上城等相繼被周*隊攻破。褚雲國名下十大城池轉眼間就被攻下三座,這還不包括一些小鎮、小縣之類的。一夕之間,褚雲國風雲飄搖。幸好周國勢如破竹的軍隊在曲陵城被一名叫溫涼的人給堵住了。

曲陵城地勢險要,它是一方關隘。可就算如此,在周國來勢洶洶的之下,還是成全了溫涼的名聲。褚雲國岌岌可危之間,溫涼的名字也傳遍了周圍諸侯國之間。

等戰報送到聶孟白手中的時候,這個一心想著修仙的國主終於著急的病倒了。不知道聶孟白是怎麽想的,他病倒後不能處理朝事,竟然將臨時處理朝政的這個以意義重大的位置留給了姬麗,聶啟的母親。

姬麗偏疼聶示,便叫了聶示一起來處理事務。聶示第二天就跑到蕭府找蕭恩表忠心去了,竟然願意拜蕭恩為義父,隻希望蕭恩願意扶他登上國主之位。

聶示也算是豁出去了,滿朝的清流之臣是不會支持他和姬麗的。但若是臉連蕭恩都不幫他的話,聶示現在得意一時,聶孟白一死,他和姬麗絕對會被逼宮。這點,聶示遠比姬麗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看的通透。

蕭恩如何和聶示商量的我不知道,但由於曲陵城連連快馬加鞭送了請求增兵的請示,十幾天後,燕都城終於湊出了一支七萬人,對外稱十萬的所謂精銳。

這人裏麵有些是在燕都城的正統士兵,但因為人數不足,很多是從那些大族中調出來的家丁護衛等,這些人的數量竟然高達三萬多人!

在戰爭突兀的到來之時,我便一直在思考我要不要去戰場。我明明記得周國不是那麽早進攻褚雲國的,難道是我的出現蝴蝶了一些東西?

時間少了很多,慢慢積累的聲望是不行了。思考了幾天,我終於決定,帶著阿蠻去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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