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49章
第 49 章
陸梟全程眼皮都不抬地聽完謝九安威脅程嘉州,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夾了片三文魚,吃得極是斯文。仿佛旁邊發生的一切都隻是跟看電影似的。
等謝九爺親自出馬完畢,程嘉州心有不甘卻略帶一絲怯意得離去。某人這才放下筷子,說道,“越活越回去了,手下留情可不是你謝九安的作風。”
謝九安啪地窩回榻榻米上,用大碗喝酒的動作幹掉一杯酒,“這小日本難怪叫小日本杯子這麽小,喝個屁,還不夠塞牙縫兒。”
“明知故問!陸梟,要是你在我的角度,你哪能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嚇嚇這小子就行了。”謝九安毫無形象地開始給自己塞食物,反正都是陸梟請客,不吃白不吃,解決了一個小問題,九爺心情好得像大太陽。
陸梟笑了笑,“一怕狗急跳牆,同歸於盡,破罐子破摔,還傷了你家寶貝顧今生;二來,你家正直善良的顧今生要是知道謝九爺又固態萌發地做些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是要炸毛的。”
“嘿嘿嘿,不愧是陸鳥,狡猾地不行。”謝九安嬉皮笑臉地說道。
“我權當你是在誇獎我了。”陸梟坦然地受之無愧。
等陸梟送謝九安回安然小區時雖已是將近五點,不過顧今生還沒下班。陸梟雖然對於調戲謝九安的寶貝非常有興致,但是自家那隻還在等自己回去一起吃晚飯。
於是,帥氣的陸大少爺隻給顧今生留下了自己店裏頭帶來的一堆糕點甜食,瀟灑地開著黑色路虎走了。
謝九安望著桌子上一堆花花綠綠的甜品,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顧今生眼睛亮得像星星的樣子,然後邊吃邊讚歎陸梟居家好男人的場景了……九爺怎麽想怎麽覺得,陸梟都是故意來收買人心,提高自己,無形中貶低他謝九安的好男人形象的!
九爺,你還可以再小氣點麽……
果然,顧今生回到家之後,看著桌子上那些盒子上的花紋就覺得分外熟悉,第一句話就是——呀,今天陸梟來我們家了?
謝九安一腳將小白踩在腳下,給它做按摩似的,來回輕輕攆著,一臉不屑地說道,“嗯哼,是來了那麽一下。呃,給你留下這些東西就回去了。”
“紀澤沒來麽?之前電話,沒聽說他要和陸梟一起來啊?”顧警官兩眼放光地翻著桌上一大堆的甜食,心裏對陸梟的佩服又加深了幾分——先前的職業是黑幫老大,但是毅然而然地為了心愛的人放棄對立的身份,又會畫畫又會做甜品,長得還很不錯!對於生活平淡如水的顧今生來說,這人的故事簡直可以拍成電影了,並且就由他親自出演都行。
“阿生!你怎麽可以被陸梟那種小人收買!”謝九安憤憤不平地控訴道。
“有麽,哪有?”顧今生同誌摸摸腦袋說道。
“有!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九爺略帶委屈地說道,自己的好朋友被陸梟拐走了,毛毛也要被陸梟拐走了,這決不允許!
吃飯的時候,顧今生突然想起來謝九安今天是去圖紙驗收的,因為賺了第一筆錢還興致勃勃地給自己打電話,“你今天不是去那個什麽趙的公司麽,怎麽陸梟會來?”
謝九安自己偷偷做生意投資的事情還不打算和顧今生講,眼睛一轉,說道,“呃,是陸梟要投資趙明瑄他公司的一個項目,就是我畫的這個圖紙,建一個綜合購物中心。”
“這樣,那也不錯。哎,小九兒,你賺的錢打算怎麽花啊?不對,不應該亂花錢,你該存起來,也許將來會有用。”顧今生扒拉了一口飯隨意地說道。
謝九安眉毛一抬,他當然沒有告訴顧今生自己直接把錢匯給周子遷了,別說自己這錢就是直接給顧今生讓他還清欠周子遷的,就算是自己借給阿生的,他肯定也不答應。所以,這種情況下,他謝九安隻能偷偷摸摸地幫他家顧今生把錢給還了……
“存起來?那可不,必須的,是得存起來。”九爺趕緊加了塊排骨給顧今生,掩飾般地說道。
顧今生好笑地看著謝九安,某人不知道,他心裏有小活動的話,說話的時候,桃花眼是眨啊眨的,小眼神很不安分。隻不過這錢畢竟是謝九安自己賺的,雖然兩人算是在一起了,如果謝九安不想說的話,顧今生當然不會多問。
再親密的兩個人,都得留點給對方喘息的空間和距離。
吃飯完,顧今生自覺地收拾碗筷,謝九安樂嗬嗬地跟他一起擠在廚房裏切西瓜。倆人分工明確。一天當中,除了和顧今生坐一塊兒吃飯,聽聽顧今生說一些工作時發生的各種新鮮事囧事,而謝九安則各種耍寶似的聊八卦,講冷笑話。即便隻是兩個人的小家,卻是讓他們同樣覺得溫馨。而飯後到睡覺的一段時間,更是讓謝九安期待……
偶爾倆人會出門帶著小白溜達溜達,不過顧今生是個宅男,更願意吃飯完洗個澡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新聞。這個時候,謝九安必定將小白放到陽台上,然後……
某人跟餓狼撲食似地一把將顧今生壓在底下,湊過去就是亂啃。謝九安的頭發根本沒擦幹,*地甩得已經洗得幹幹淨淨的顧今生同誌一臉水。
“謝九安!讓我把這一段看完!”顧今生奮力抵抗,要是讓他得逞的話,這段電視,他就別想看了。
謝九安充分發揮自己耍賴皮的本性,跟狗皮膏藥似的貼在顧今生身上就是不肯離開,一把摟著自家毛毛,小狗樣兒地往顧今生身上湊。
一張俊臉笑成了包子了,“毛毛,不軟也不硬,抱著可真舒服啊!”
“要抱給我抱抱枕去!”顧今生伸手往旁邊摸著抱枕,打算在自己和謝九安中間立個東西。
九爺看出顧毛毛同誌的心思,一把將抱枕往地上一丟。
一個執著進攻,一個奮力抵抗,謝九安其實功夫了得的,但是,他還真不願意動用功夫去束縛顧今生,倆人嬉鬧半天,終於是氣喘籲籲地都停了下來。顧今生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謝九安,而謝九安一臉無辜地盯著顧今生,仿佛準備放棄。
然後,一個往前,準確地含住了顧今生的嘴。
顧今生方和周子遷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大學沒畢業的青蔥青年,而一轉眼和謝九安在一起,他已經二十五了。剛和周子遷在一起時,別說接吻,就是倆人走在無人的偏僻地方牽個手,他都會緊張得手心出汗。和周子遷吻在一起時,簡直就像是有無數煙花在腦海裏綻放,再到後來,倆人接吻就跟自己的左手牽右手一樣。
而和謝九安在一起,顧今生覺得莫名一陣安心,心中的小情緒像是溪流一樣潺潺而動,眼前這個行為言語**不羈的謝九安,其實和他的內心完全不符。謝九安痞氣十足,謝九安老愛使壞兒在家欺負小白,在小區裏頭逗哭小孩,謝九安經常搞得自己進退兩難哭笑不得……
可謝九安,卻是從未介意過曾經的榮華富貴,願意安定下來,和自己蝸居在這套小房子裏,踩著日子最悄無聲息的尾巴,一天又一天。
有這樣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愛著你,還有什麽傷害不能抵消的呢?還有什麽樣的人,值得他讓你放開心思去接受的呢?
如果我連謝九安都不去愛,那麽,我大概是真的無法喜歡任何人了,顧今生如是想到。
謝九安睜開眼睛,見某人的眼睛卻是正亮晶晶地瞅著自己看,不滿地輕輕咬了下他的唇,“又你這樣接吻還發呆的麽!”
“有啊,怎麽就沒有。”顧今生笑意盈然地答道,兩隻眼睛像是盛滿月的清輝,幹淨透亮。謝九安喜歡這樣的顧今生,他的眼睛一望到底,看到他的心——
“你是喜歡我的。”謝九安十分篤定地說道。
“少臭美了你!”顧今生扭頭,收回自己的目光,卻被謝九安再次困在懷裏動彈不得。
溫情和愛意像是沿著血液的流動方向在流淌。顧今生隻覺得自己被座大山給壓著,然後,這座山還是座火山要爆發了,熱得不得了。他緊緊地閉上眼睛,卻是反手擁抱這座山。
他能感覺有濕濕熱熱的東西靈活地從自己嘴上離開,然後沿著下巴,脖子,一路向下,停留在鎖骨上。謝九安的頭發蹭在自己頸窩處,像是小手似的撩撥著自己。
倆人都呼吸都開始大聲且毫無規律起來。
謝九安專心致誌地啃噬著顧今生的脖子,鎖骨,某人穿著寬鬆的睡衣,輕輕一拉更是露出肩膀。九爺覺得親吻和吮吸完全表達不了自己內心的火熱,於是,照著顧今形狀好看的肩膀就是一咬——
“謝九安,你屬狗的嗎!”
“毛毛,我錯了!我那不是,不知道為啥,就是想咬一口,就一口而已!”謝九安表示,他是真的看到顧今生,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而不是隻咬一口而已……
“小白有磨牙棒,跟它借一個去!”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謝九安繼續賴皮,遊走在顧今生背上的手,蠢蠢欲動地不安分起來,他埋著頭在顧今生身上各種研究著,一隻手時不時輕輕碰碰某人發紅發燙的臉,另外一隻手從肩膀一直往下……
一口吃掉顧今生這種事情,他真的已經肖想很久了……
正當九爺滿腦子腦補,一邊順手鎮壓顧今生同誌的反抗之際,門外突然有了響動——並且,不是門鈴響了,而是跟要要債似地開始砸門,簡直不顧大晚上地會吵到別人。
謝九安忍著怒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陰沉著說道,“今天晚上不管來得是誰,九爺我一定要讓他橫著出門。”
顧今生紅著臉連忙推他起來,“好了好了,謝九安!趕緊去看看是誰。”而他也趕緊起身,整理被謝九安搗騰得衣衫不整的樣子。試圖讓自己從剛才的曖昧狂湧中抽身出來。
謝九安開了門,後麵跟著過來的顧今生也急急忙忙地想要看看這麽著急敲門,連門鈴也不按的到底是有什麽急事。
不過,急事倒是沒有,麻煩事又上門了。
周子遷眼含怒氣,緊緊抿著嘴,站在門外,見到謝九安的麵孔簡直是要怒不可接,再一看從謝九安後麵探頭出來的顧今生卻是驀地緩了口氣,不由地內心一軟。顧今生仿佛一直住在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阿生——”周子遷動了動唇,方才從公司趕到安然小區的路上,一肚子怒氣悔恨甚至還戴上了一點怨恨,見到顧今生清澈依舊卻情緒複雜的眼神,他又突然沒了話說。
謝九安眼尖地瞄到周子遷手裏拿著的袋子,而且看形狀……
於是,冷下了臉,不帶任何感情波動地說道,“周子遷,這麽晚了你砸我家大門,你信不信我報警告你擾民?”
周子遷方才的動靜實在過大,對門的老人已經開了木門隔著防盜門往這邊張望,見是已經搬走很久的周子遷,倒是有點驚喜,因著小顧警察的關係,對跟他同住了很久的周子遷也是頗有好感,“哎喲,這不是小周麽?好久沒見你來了,怎麽這麽晚回來看你表弟?”
周子遷含含糊糊地笑了笑。
所以說觸景傷情是人最難以抵抗的情緒,因為它總是來得悄無聲息又一擊命中。
多日未見周子遷,卻是隔著謝九安,如同隔著千山萬水,饒是已經努力將這個人淡忘到天涯海角的顧今生也無法忍心讓周子遷就這麽站在他們曾共有的家門外,尷尬地接受熟人的好奇窺視。
顧今生歎了口氣,拉了拉謝九安的衣角,搖了搖頭。
倆人之間,已經默契到不用言語。
謝九安當然不希望在這裏發生些什麽事情讓眾人皆知,畢竟顧今生還要在這邊工作生活,於是皺了下眉頭,打開防盜門,桃花眼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斜了眼周子遷自顧自地回客廳去了。
周子遷像從前做過許多次那樣脫鞋,換鞋,進門。謝九安抱著一個樸素到不行的枕頭半躺在沙發上,而顧今生就像招待客人一樣給他倒水。
隻是一眼,周子遷卻深刻體會到了一個成語的意思——滄海桑田,什麽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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