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被擄受罪

第089章 被擄受罪

“終於醒了。”有人等候已久。

意識剛剛清醒一點,阮流煙忍不住掙紮起來。手臂稍一動就傳來鐵鏈摩擦的叮響,手腕處傳來的痛楚就清晰的提醒著她自己已經被人用鐵鏈吊起,她睜眼想要看清目前的情況,入目卻是一片黑暗,有人用黑色布條蒙住了她的雙眼。

“你們是誰?有什麽目的?”努力下來鎮定,阮流煙平緩道。對方一定在打量她,阮流煙能感覺正前方坐了一人,那人不開口,渾身的氣場也無法讓人能夠忽略。

“我們的目的?目的當然是折磨你。”女聲的年齡判斷是在四五十歲。

阮流煙禁不住皺眉,蒙上眼睛,聽覺就變得比平常更敏銳,聲音方向傳來的微弱氣流提醒著她,這句話不是正當中對著她的那人講的,是他/她身旁的人在傳話。

看來這人不想讓她看到他/她的真麵目,或許他們以前見過麵,或許他們根本就認識。想到這一點,阮流煙反而平靜下來。“為什麽?既然要人死,何不讓人死的明白。我究竟如何得罪了閣下,讓閣下不惜這麽大的風險也要把人截過來?”

“水性楊花的女人,該死。”

那道老女人的傳話聲兒變的惡狠狠的,阮流煙心一沉,這是指她和蘇長白的舊情麽?這件事兒已是過去,也隱密如此,這人卻知道。也好,這也讓她得了一天線索,劫持她的人大約就是皇宮的。

“主子,就是這張臉迷惑了皇上那麽久,要不花了她的臉讓她再也不能迷惑男人?”討厭的女聲又響起,這回阮流煙忍不住屏緊呼吸。這個女侍的提議,決定權定然在上座的那個人手裏,這個人要如何吩咐,未知的結果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

不管任何一個女人,如果有人堂而皇之的在一旁“商討”要不要劃花她的臉,恐怕都沒辦法淡定。阮流煙強裝鎮定,因恐懼而微顫的菱唇已無血色,她的臉色在臉龐蒙著的黑布映襯著越發的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四周很安靜,那個決定權的主人居然沒有開口講話,仿佛經曆了靜止般的幾十秒,讓阮流煙背後沁出的細汗不覺打濕了貼身衣衫。

“算你好運,主人說不會弄傷你。”女聲再次傳來,阮流煙感覺有人正在離去,輕微細小的腳步聲幾乎不聞。是那個人,是那個方才盯著她打量的那個人。

房門開合聲響過,阮流煙忍不住放鬆了心神片刻,這些人雖然現在離開,過不了多久也會回來,她要打起精神應對。她應該被吊了很久,腕口的圓扣磨破了肌膚,動動手腕就痛的不得了。現在東方恪的人一定在找她,阮流煙努力穩定心神,手腳被束縛的她隻能祈禱救她的人快些來。

也就在這時候她不得不承認了一件事,閉上眼,她的眼前浮現的麵容居然是…東方恪,她期待東方恪能來救她,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她的心裏紮根了麽?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阮流煙怔怔的睜開雙眼,心緒複雜到心髒隱隱作痛。

“吱嘎…”房門又被人打開了。

被驚動,阮流煙很快回神防備的盯著前方。她看不見,卻能聽出來人雜亂的腳步,這回來的人不是一兩個,而是很多人,大概…四五個這樣。

“把她弄下來。”依舊是剛才那個老女人的聲。

“你們要做什麽!”被人鬆了腕扣抓的牢牢不能動彈,阮流煙終於慌了神,可惜很無奈的,她被人兩手抓著拖到一個堅硬的地方,隨後被迫被人壓住雙手雙腳仰躺在上。

“放開,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麽?!”

阮流煙的呼喊沒人理會,她感覺那些人在她的身上摸索,隨後她的衣服一件的被除去。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麽,阮流煙驚慌的眼淚盈滿了眼眶,大顆大顆順著眼角流下來。

“想死?”眼疾手快的老女人卡住了她的下巴,隨後嘴巴裏的很快被塞入了絹巾之類的東西。沒辦法呼救也沒辦法咬舌自盡。

阮流煙恨自己的寸手無力,她也怕死,但她不能這樣被人侮辱。方才想要咬舌其實留了力,她想鮮血橫流會不會讓對方停下,能拖住對方等到東方恪派來的人找到她,救出她。

可惜被那個老女人識破了,阮流煙幾乎要絕望了,她忘了呼吸,耳朵轟隆隆的什麽也聽不見,身旁除了撕扯她衣物的手,眼前隻有無盡的黑暗……

……

“有消息了?”縱使離了三四米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氣,空蕩的大殿內,墨弦硬著頭皮艱難的開口,“未曾,還在找尋。屬下無能——”

“熗!”有類似金屬的東西撞上了粗圓的柱子發出巨大的響聲,在大殿內蕩了好幾圈方才停下。“再去找!再找不到——提頭來見!”

大殿內未點燭火,東方恪整個人隱匿在黑暗中,語意徹骨冰寒。墨弦絲毫不敢再耽擱,飛快地起身離了大殿,把東方恪的指令傳達下去。

重華宮內,茗月和秋羅等人正在抹淚。

重華宮被下了禁足令,外人不能進裏人不能出。現在整個皇宮都以為嫣貴嬪在祠堂拜佛後回來觸怒了皇帝,因為拜佛的第二日,皇上從重華宮內出來,麵色鐵青陰沉,仿佛被觸了逆鱗,那般可怕的神色還是眾人第一次見到。

整個皇宮內都籠罩了一種類似冰窟的氣流,無人敢大聲喧嘩,無人敢提嫣嬪二字,無人敢在皇帝偶在的地方出沒。

乾清宮殿內情況堪憂,殿外也悶的緊,悶了一天的雨到現在都沒下下來,給本就人人自危的宮內更添了一種沉悶。兩天了,東方恪依舊在黑漆漆的大殿內端坐不吃不喝,隻在影衛傳遞消息時詢問一二,李得詔圍在殿門轉來轉去,腦袋裏想盡辦法想讓東方恪進食。

誰知就在這時乾清宮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一身白衣勝雪,玉質冕冠隨著疾步而輕晃,垂落耳側的玉帶被風吹的微起,麵若冠玉的人一陣風似的就到了跟前。

“皇上呢?”蘇長白麵沉如水,此刻神情哪裏還是那個溫文如玉的蘇司樂,分明是修羅討命。李得詔迎上去,雙手作揖行禮,“蘇司樂。皇上吩咐過,不見任何人…”

“蘇司樂?蘇司樂!”話音未落眼前人就越過他直往乾清宮殿門,李得詔踉蹌一步,連忙小跑幾步攔在蘇長白前麵,“大人您不能進去,皇上說過誰也不見…”

“李得詔退下。”夜色如水,一身黑衣的東方恪無聲無息的正對殿門而立,渾身散發的冰寒之氣讓人退避三舍,有一刻李得詔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殿門打開了,皇上居然肯出殿了,皇上居然肯見蘇司樂!

兩個沉默的男人進了殿,李得詔繼續目不斜視的堅守。一入到殿門充斥耳鼻的就是強烈的酒氣,蘇長白眉頭一皺,踢出一腳。

東方恪側過臉龐的同時腳步微頓,深紅色如圓色美人扇的酒壇與他擦肩而過,在圓柱撞的“轟”的一聲碎了一地。他仿若無睹般繼續前行,最後在那人金碧輝煌的高椅上端坐。“你敢對朕不敬?”蘇長白冷笑一聲,“都說大堰皇帝英明神武,臣豈敢冒犯皇上!”

“你不敢?”東方恪也笑了,笑聲在黑暗陰沉的大殿內略有些可怖,“你不敢嗎蘇長白!蘇景琰,堂堂蘊國三皇子蘇景琰——你都敢扮作朕的臣子潛入大堰,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臣今天來不是跟皇上爭論這個。”蘇長白麵色冷漠繞過這個話題,“臣想問的是,嫣貴嬪——她犯了何錯要被軟禁寢宮?”

“你!”東方恪猛地起身,與此同時宮殿內猛然一道閃電,照亮了宮殿內對持的兩人。一個九五至尊、震懾威嚴,一個不卑不亢、冷漠慎然。伴隨雷聲轟隆過後,東方恪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喊賊捉賊’麽,朕倒是小看了你!朕未拿你問罪,你反倒跑到朕跟前撒野,蘇——愛——卿,朕要好好問問你,你把朕的愛妃藏到了哪裏?!”

“什麽意思?”蘇長白反問,隨後臉色一變,“你是說有人劫了嫣嬪出宮?”

“演的真像——”

東方恪譏笑,閃電不時照亮殿內,他不放過蘇長白麵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蘇長白眸中冷光直射,雙手緊握成拳,閉上眼咬牙擠出一道聲兒來:“你沒保護好她,我早知…早知…”就不該依她的性子隨她。

後麵這句蘇長白未言語出來,饒是如此,東方恪本就陰沉的臉色也變的更加難看。蘇長白不像說謊的樣子,在此之前他已有派人查過他的府邸,包括其他,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那麽會是誰?

靜謐的空間裏隻餘兩條細微的呼吸聲。

“哢嚓——”又一道驚雷響起,沉默的兩人同時想到一人,異口同聲道:“是他!”

對視中對方的眼神都是同樣的目光如炬,東方恪喉結動了動,用盡全力似的吼一聲:“李得詔!”

“奴才在!”殿門開了一條縫,李得詔連滾帶爬的進來。

“給朕準備衣物,朕要出宮!”

東方恪講的斬釘截鐵。

外麵下這麽大雨…一旁的李得詔遲疑了一下,東方恪立刻有所察覺,“還不去?”

側過臉龐的東方恪依舊棱角分明到冷酷,李得詔不敢微詞的下去準備。蘇長白轉身離了大殿,“臣告辭。”

“她愛的是朕。”東方恪淡淡敘述,仿佛為了確認一遍似的,“對,她心裏都是朕。”

蘇長白頭也不回,“一向尊貴的皇上,什麽時候也學會騙自己的小把戲了?真是讓臣大開眼界——”

話音落,蘇長白抬腳跨出了門檻。

長長宮殿盡頭高台,東方恪端坐於此目送蘇長白離開,握拳的骨骼“咯咯”作響,眼眸內盡是難堪的惱怒,與此同時,他寒潭似的眼眸中裏殺意流竄,久凝不消。

蘇長白,你錯就錯在,還在對朕的女人抱有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