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上
死神（上）
時間一晃已經到了4月，小小在16號這一天還睡了個午覺，畢竟春眠不覺曉，春日總是讓人慵懶地想要隨時隨地睡上一覺，於是到了晚上，精神還很好的唐小小躺在被窩裏用手機翻著小說看，看著看著就這麽自動入睡了。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片花田之中，周圍盛開的桔梗花很美，她想要起身，卻發現寬大的衣袖被人牽扯住了。這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小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點像是日本的浴衣，腳上也穿著木屐，手上的皮膚白的不像話，倒不是養在深閨中的那種白，而是身體虛弱導致的蒼白，連青筋血絲都看得一清二楚。
轉過頭看向扯住她衣袖的人，唐小小吃了一驚的同時也明白了她究竟身在何地，又穿成了怎樣的女子。那是一張她很熟悉的臉，雖然頭上的牽星箍沒有在，但她也能一眼認出這是朽木白哉。
他還睡著，均勻起伏的胸膛透露著這個信息，小小借千本櫻照了照臉，果然是緋真的那張，能和朽木白哉這樣待在一起的，除了她大概也沒有別人了。唐小小從來沒有過這麽苦逼的感覺，穿成緋真這滋味可真是詭異，看他們的樣子如今是在流魂街，她是應該按照劇情嫁給朽木白哉然後活個幾年就去世，還是在流魂街過著她的小日子，說不定哪天被虛給吃了？
很多時候我們無法選擇生而為誰，也無法選擇以後的道路，能選擇的大概隻有自己的心，因為心是旁人無法改變，也無從改變的。唐小小從白哉的手裏抽出衣袖之後，摘了朵白色的桔梗輕輕嗅著，這裏的生活對她而言應該會很和平，死神雖然是熱血漫畫，但過平靜生活的人也能很平靜，就像是緋真。
“緋真，我們回去吧，時間差不多了。”
手被人輕輕握住，小小側過頭發現朽木白哉已經醒了過來，她張了張嘴想告訴他緋真已經不在了，如今身體裏的人是她，這樣朽木白哉要麽把她帶回去研究，要麽讓她住在流魂街派人監視，不管是哪種，至少她不用裝作自己是緋真，從過去到現在，除了十四爺，她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活著，緋真的身份這麽尷尬，她可不願意頂著緋真的殼子嫁給朽木白哉。
“啊啊。”
唐小小一張開口，卻發現她說不出話來，就像是啞了一般，她愣住了而白哉也愣住了，他自然是沒想到這睡了一覺緋真換了個人不說，還說不出話來了。
“我帶你去找卯之花隊長，是不是因為今天要嫁給我，所以太緊張了一下子失語？”
朽木白哉一把抱起小小，就朝靜靈庭走去，唐小小很是無奈地擺了擺手，想了想大概是老天不讓她隨心所欲，才讓她此刻說不出話了吧。她雖然聽得懂日語，但根本就寫不出來，就算是想告訴白哉她不是緋真，似乎也沒有什麽辦法，不過小小決定要用肢體語言來表達她不是緋真，就算是被判定成緊張過度失憶了，也總比就這樣嫁給朽木白哉做一個柔柔弱弱拋棄了露琪亞的緋真來得好。
進入靜靈庭之後，小小覺得整個人都被壓製住了，像她這樣的整，根本就不適合在靜靈庭生活，流魂街的靈子密度和靜靈庭實在相差過大，小小試了試聚集身體中的內力，不過都是白搭，中日到底還是有差距的，她身為風四娘和十四爺的時候原來的功力都還在，不過如今是一絲一毫都找不到了。
“我替她檢查了一下，身體機能和聲帶都沒有問題，她這個情況可能就是緊張過度了，過段時間就會自然好，不過和以前比起來，緋真似乎有些變化，朽木隊長有沒有覺得？”
唐小小盡可能地表現地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當然了，她原本就覺得有些格格不入，靜靈庭的風格一直都像是古代的日本，現在的城市倒都是差不多的，可每個國家的古代就有很大的差別，她之前穿的武俠也是，元朝和清朝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所以穿著這木屐走路，唐小小還真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嗯，也許是失語了才會這樣，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走吧緋真。”
跟著白哉從四番隊走回朽木大宅，唐小小掙開了白哉牽她的手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冷到了極致，朽木白哉原本便是一座移動冰山，如今散發出來的氣息當真讓小小倍感寒冷，走了半路她還是主動握住了白哉的手，不然她真的要虛弱倒地了。
“緋真，你這是怎麽了？我好擔心……”
也許白哉對待緋真和對待其他人是不一樣的，看到他柔情的一麵，小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之後，小小摸了摸喉嚨覺得自己整個處於低氣壓的狀態了。
老天似乎一次比一次更坑爹，照她這個樣子估計能開口說話就得看老天的心情了，難道是她之前的想法太過隨心所欲，所以老天不讓她這麽做？沒道理周芷若嫁給宋青書的時候他沒有阻止，風四娘嫁給蕭十一郎的時候他沒有阻止，現在卻是來阻止她不嫁給朽木白哉吧……
回到朽木家之後，唐小小任由侍女打扮著自己，一邊想這些想得頭疼，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嫁給白哉就嫁給白哉吧，反正吃虧的人都不是自己，雖然被當做緋真讓她有些不爽，但想想以前的她不也是一直以別人的身份活著，那個時候從來都沒有不爽過……果然因為這個人是白哉吧，所以才會不一樣。
唐小小拍著額頭把自己的思緒打散了，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她看《死神》的時候，最喜歡的人便是朽木白哉，這一喜歡就喜歡了這麽多年，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糾結。畢竟嫁給一個自己心愛的人，而那個人要娶的卻是她代替的存在，這種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她穿過來的這天正是朽木白哉迎娶緋真的日子，來參見婚禮的人並不多，畢竟這對於朽木家這個貴族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白哉經曆了多少反抗才順利娶到了緋真，讓緋真成為了朽木緋真，其他的他也都不在乎了。
等到覺得自己快散架的小小坐在房間裏的時候，她可算是鬆了一口氣，衣服裏一層外一層的，差點把她給壓塌掉，她倒是結過兩次婚的人了，可是兩次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一次的操勞，脫掉層層束縛換上了居家的衣服，唐小小喝了口水才覺得整個人又有了精神。
“緋真，嫁給我你不開心嗎？為什麽一直都沒有見你笑過。”
朽木白哉拉開移門進來的時候，小小正躺在榻榻米上揉太陽穴，蹭得一下坐起來，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不過嫁都嫁完了，現在解釋是不是有點晚……
“朽木桑，我不是緋真，你應該看得出來差別吧？我今天不慎掉入了河中，應該是淹死了，可是醒來的時候就在那片花田躺在你的身邊，我又說不出話來，我努力表現出我的意思來了，可是你……”
唐小小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為朽木白哉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她真怕他一刀把她給殺了~~o(>_
“對不起，緋真可能回不來了，我是小小。朽木桑想把我趕出去或者殺了都可以，我不會有怨言的。”
唐小小這個時候當真是做到了低眉順耳，她在朽木白哉麵前攻不起來啊遠目。幸好她的本命隻有白哉一個人，若是多幾個，穿越以後她豈不是得瘋來瘋去。能夠嫁給白哉為妻，就算隻有一個瞬間也是好的嚶嚶嚶，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小覺得能夠死在白哉手裏，也未嚐不是一樁好事。
“我知道了……小小……你先在這裏住下，剛才的事情明日再議。”
朽木白哉拉開移門走了出去，小小注意到了他的手已經捏成了拳頭，她剛才說的話想必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也許一個人暗自傷心去了，可是就算是她什麽都不說，裝作自己是朽木緋真，對於白哉而言也沒有什麽意義吧，他心愛的人終究是去了，她再假裝也不是同一個人。
這一夜唐小小基本沒有睡著，天沒亮的時候，她就披了件衣服坐在門口等待日出。等到陽光將整個院子灑滿，唐小小才發現白哉正靠在櫻花樹下喝酒，肩頭落滿櫻花的他看起來很是落寞，無意中飄來的一個眼神，都讓小小很是心碎。
也不知道白哉是什麽時候看到了她，唐小小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說什麽，隻是繼續這麽跪坐著，白哉站起來朝她走來，散發出來的靈壓也更強了一些，小小捂住嘴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就有些停不下來。
“雖然不是你的身體，也請你好好嗬護，愛妻的身體不是很好，也許跟著我也沒有幾年的日子可活，原本我想珍惜每一個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我隻希望她哪一天會回到我的身邊來……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滑落在地的衣服被重新披到她的身上，白哉的動作雖然輕柔，但也隻是對這個身體而已，唐小小捂住嘴點了點頭，眼淚卻是忍不住掉了下來，這種被白哉嫌棄被白哉希望自己早日離去好讓緋真再現的感覺，實在太過心酸，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做夢，然後一次又一次借著別人的身體過沒有自由的生活。
“我知道了，朽木桑，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你需要我怎麽做，我都會照做，你不要折磨自己就好。”
日子就暫時這麽過了下來，唐小小覺得自己每天都過得很煎熬，雖然每天都看到白哉，但是白哉隻會透過她的身體去看緋真，這種感覺再加上白哉外泄的靈壓對她身體機能造成的傷害，讓緋真的身體急劇惡化了起來，卯之花隊長開的藥其實她一直都沒有吃，都偷偷倒在了花壇裏，緋真是回不來了，她還不如早早死去醒來，不要再受這種煎熬。
朽木白哉對不喜歡的女人態度就是這般冷冷的，雖然一起吃飯一起喝茶，但小小覺得自己在白哉的麵前就是透明的，他隻是在享受和一個空殼過夫妻生活，幸好晚上他們不同房，不然小小覺得她一定會被逼瘋的。
等到三年後小小處於彌留之際時，她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不想再看白哉的表情，心上已經千瘡百孔，她以前從未覺得2D人物會對她造成這麽大的影響，可是這三年每天看到的人隻有白哉，每天能看到的人也隻有白哉，她大概真的忍得快瘋了。
“白哉……”
唐小小忍不住張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反正夢醒以後她就離開了，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也算是圓滿了吧。
“你想說什麽？小小。”
“我喜歡你……”
靠在白哉的懷裏，唐小小垂下手的同時也流下了淚，世界變成黑白之後，她再醒來沒有看到家裏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朽木家的庭院。明明她死的時候櫻花已經落敗了，現在卻是開得正盛，朽木白哉一襲六番隊隊長服坐在樹下喝著茶，而他的對麵坐著誌波海燕，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午後一般。
唐小小跑到池塘邊照了照，依舊是緋真的那張臉，身上是淡藍色的浴衣，綴著櫻花的圖案，小小發現好像她以前沒有穿過這件。而海燕也在此刻叫了她一聲，讓她的瞳孔驟然放大。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當小小遇到本命，就虐了遠目。熟悉我的人應該知道我的本命是誰吧，扭臉QAQ
猜得到小小發生了啥事不？應該挺好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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