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鐵男
5.鐵男
長穀川三步並兩步的衝到三井麵前，用獵犬一樣的警覺目光盯著他和鐵男，大聲說：“你要去哪兒？”
被這樣的眼光審視，被這樣的語氣質問，三井覺得有些惱火，用更大的聲音回答：“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不是已經回到籃球隊了嗎？”長穀川似乎並不理會三井的怒意，仍舊追問。
“那又怎樣！”
“那你怎麽還跟這些人混在一起！”長穀川話一出口，鐵男身後的青年們立刻叫囂起來：“臭小子，別太囂張啊！”“什麽屁話啊，信不信揍你！”
鐵男側過頭去問三井：“你朋友？”
“什麽啊，翔陽隊的乖寶寶呢”三井嗤笑一聲，拍了拍鐵男的背，說：“別理他，我們走！”
鐵男踩下油門就要發動車子，長穀川忽然抓住機車把手，另一手扯住了三井的胳膊，急切的叫道：“三井！如果你還要回到過去，那你回籃球隊，打敗我們翔陽又是為了什麽！”
還沒有等三井開口，鐵男已經猛地一拳揮出，打在了長穀川的胸口，他蹭蹭蹭的倒退了好幾步，跌坐在了地上。鐵男冷冷的說：“小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見長穀川用手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神情，三井不由皺了皺眉。隻見長穀川站了起來，目光仍舊直直的望著三井，大有還要上來分說什麽的意思。而鐵男也向身後的一個青年給了一個示意的目光，那青年跨下機車，手掌用力握著拳頭，骨節發出一陣脆響，一步一步走向長穀川。
“等一下。”三井見情勢不妙，連忙跳下機車，拉著長穀川走開了十幾步，在他臉側輕輕耳語：“他是我的兄弟呢，我就去放鬆一下，明天還來讀書。可以了吧乖寶寶？”說完拍了拍長穀川的肩膀，轉身大步走開，跳上鐵男的機車。
長穀川愣愣的看著一群人呼嘯著在自己眼前絕塵而去，而胸口還在隱隱作痛，不由牽出一絲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和三井壽並不熟識，甚至“是敵非友”，卻貿貿然的多管閑事。
可是看著三井行將和那一群顯然是不良青年的人離開，他就忍不住做出了剛才令三井和他自己都覺得相當可笑的衝動行為。或許經過翔陽和湘北一戰，那樣熱情、堅韌、純淨的三井壽以及他投籃時那絕世美妙的姿態，已經深深的留在了自己的心裏，令他強烈的想去欣賞、仰視和珍惜。當有一天自己在圖書館發現了三井壽的身影，便感到莫名的欣喜和興奮。幾天下來，他發現三井壽很有規律的去圖書館讀書，他忍不住的每天早早的找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把自己藏起來，讓後等待著三井的到來，偷偷望著他看書的背影或側影，一種溫暖的寧靜和快樂就會在心中蕩漾開去。直到三井今天發現了自己，他仍舊不想去破壞這樣的寧靜。
說不上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三井認真的模樣讓長穀川覺得十分美好，一如他投入在火熱的比賽中的樣子。他希望這樣的美好能夠一直保持下去，希望能夠守護著它永遠都不要被人驚擾和破壞。
三井說話時呼出的暖氣似乎還在臉邊沒有散去，讓長穀川的心裏更加紛亂而迷惘。而那邊三井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解和好笑，翔陽的小子和自己並沒有什麽交情，他挨揍純粹是他多管閑事，可三井不明白為什麽還要跟長穀川做解釋呢？他大可以直接走人了事的。
“你剛才和那小子說什麽？”鐵男的話被耳邊呼嘯的風聲吞沒，三井笑著大聲說道：“我跟他說，再不走，可是要被你吃掉的！”
鐵男哈哈大笑，非常狂肆：“你放心，我對他沒興趣……”
妖異的燈光不停的閃爍，狂野的音樂和高分貝的尖叫在耳邊一波高過一波的炸響，酒吧裏夾雜著各式酒味和香水味的怪異氣息，似乎要把人們心底最後一絲的克製都摧毀掉。來這裏的人喝的多是烈酒，而鐵男卻隻把兩紮低度啤酒放在三井麵前。即使是這樣，酒精還是在肚子裏燃燒起一團足夠溫度的火苗，讓三井的視線和大腦都有些昏昏沉沉，意誌似乎在慢慢的漂移，他覺得懶洋洋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鐵男被兄弟拖去跳舞了，在昏亂的燈光中，三井已經分不清那個是鐵男的身影。這時候一雙滑膩的胳膊繞上了他的脖頸。他回頭一看，是鐵男帶來的女伴，正在用豐滿的胸脯貼著他的脊背輕輕摩擦，嘴唇若有若無的碰著他的耳垂，宛如囈語似乎問：“你叫三井壽是吧……”
“嗯。你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三井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可是胸腹間的那團火苗卻又勾起他曾經類似的記憶，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和刺激正慢慢包裹了他的周身。
“千島娜莎……”女孩在三井的耳邊吐出自己的名字，扳過他的身體，牽引著他的手，拉著他站起來：“來……”
三井昏昏沉沉的跟著千島娜莎走進一個昏暗的包廂，隻覺得胸口被她用力一推，就一個踉蹌跌入了一個柔軟的沙發，緊跟著壓上來的是娜莎柔若無骨的身軀。
“你真漂亮，和他們都不一樣……”她一手捧著三井的頭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火熱的吻，最後狂野的吮吸著他的嘴唇，另一手遊走於他的背和胸腹間，時而用力時而輕柔的撫摸。
三井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可是昏亂的頭腦和火熱的身軀又讓他難以進一步思考和分辨，畢竟這樣的環境他曾經並不陌生，他也已經是一個17歲的少年了。直到娜莎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滑進他的牛仔褲，停留在那行將昂揚的中心部位大力揉搓時，三井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響，所有的理智和克製都灰飛煙滅。他一個強力的翻身，將身上那不安分的女體狠狠壓在了身下。
突然三井覺得自己被人拎著領口從沙發上揪了起來，隻聽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接著是娜莎誇張的尖叫。三井勉強收拾起一絲清醒，隻見鐵男高大魁梧的身軀已然站在身前，千島娜莎正捂著臉頰，縮在沙發上驚恐的望著鐵男。
鐵男用膝蓋頂著娜莎的腹部，一手揪住她的卷發，凶狠的說：“我早就告訴你了，什麽人都可以，就是別打三井的主意，你不怕死是麽！”
“我我，沒……是他先，先……”娜莎望了望三井，又望了望鐵男，結結巴巴的解釋。
“扯你娘的淡，你什麽貨色他會勾引你？”鐵男又是兩記耳光落在娜莎臉上。臉站在一旁終於回過神來的三井都覺得鐵男是不是有些過頭了。畢竟隻是遊戲，畢竟還什麽都沒有發生不是麽？
連續挨了打了娜莎突然掙脫鐵男的掌握，如兔子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指著鐵男的鼻子叫罵：“你不肯別人碰他，是因為你自己想上他吧!”
鐵男大概沒有想到娜莎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竟沒了反應。娜莎一個箭步竄到呆若木雞的三井麵前，大聲叫道：“他連跟我做都叫著壽呢！哈哈，那個瘋子，懦夫！”說完跑出包廂，迅速消失在閃爍不定如妖魅的燈光和人影中。
三井仿佛聽到一輩子以來最大的笑話和噩耗，他想笑，又笑不出來，覺得心裏難過憋屈，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他傻傻的抬起頭望向鐵男，鐵男也正望向他，一時間這個比他還高出半頭的大漢似乎連手腳和眼光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隻是訥訥的說：“三井，那個女人胡說……放屁……”
三井使勁的點頭。他堅決，也寧願相信是千島娜莎惡毒的離間，他和鐵男認識差不多快三年了，鐵男一直都對他兄弟一般肝膽照顧。
三井勉強笑著說：“鐵男，你的女人可真有殺傷力呀……”
當天晚上，三井少有的失眠了，翻來覆去頭腦裏亂哄哄的盡是酒吧囂雜的環境，娜莎火熱的身體和她那句如般轟開的話。好容易睡著了，卻又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鐵男齜著牙壓在他身上，說著壽我愛你呀，然後一口咬向他的脖子。他大叫一聲坐起來，天色已經是蒙蒙亮了。
“操！”三井重重躺下，呼的把被子蒙過腦袋，在被窩裏咬牙切齒：“胡說！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