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朝堂會

第三章 朝堂,會

梧桐低著頭跟在玉君的身邊默不做聲,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當眼角掃過男人懷裏那抹熟悉的青色時才稍稍抬了抬頭。

玉君將進入府門的路讓了出來,恭敬的彎腰行禮,待到來人消失在府門後才直起身子。“把今天的事再說一遍,說的詳細點。”玉君撇了眼身後安靜的有些反常的人說道,平靜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線隱隱透著些威嚴,讓人不敢違抗他說的話。

梧桐委屈的撇撇嘴,思索了會才說:“我早上又不知道會是那位,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梧桐偷偷觀察著他的臉色,雖然看不大出他此刻的心情,但是認錯總是不會錯的。

“梧桐,你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用我說你也不會忘記。”玉君語氣低沉,梧桐知道他是生氣了,低聲應道:“梧桐知道了,晚些會過去領罰。”說完就急匆匆的往裏邊跑。

岺毓華將懷裏的人輕放在床上,拉過宮箬竹纖細白皙的手腕來回摩擦,等到手腕上出現一條手指粗的紅色痕跡之後才停手,細細觀察,被摩擦的地方赫然有一條細長的黑絲隱沒在皮膚下。

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白色陶瓷瓶子,打開瓶塞的時候有股異香散發出來,接著從瓶子裏倒出了一顆赤紅色的藥丸。岺毓華麵無表情的看了會床上躺著的人沒有任何蘇醒過來的跡象,扶起來就要把藥丸子喂下去。

輕淺的腳步聲在他身後傳來,來人在走到離他五尺遠的地方停下。“你來這做什麽,出去。”岺毓華連頭都沒有回,直接背對著他冷聲嗬斥。“宮主,您真的打算……”來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看著對麵妖嬈的男人有些膽怯。“怎麽,現在後悔了?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後悔也晚了。”岺毓華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藥丸給床上的人喂了下去。

宮箬竹醒過來的時候,胸口悶的很,好像有什麽壓在自己的身上。低頭一看,一顆黑呼呼的腦袋枕在胸口上,難怪這麽沉。看著熟睡的男子,宮箬竹眼底泛起一陣陣漣漪,說不清的情愫在眼底湧動著。

“醒了,現在什麽時辰了?”枕在他身上的腦袋抬起來,露出一張令人驚豔的臉,隻是臉上還掛著睡意朦朧的神情。宮箬竹在他醒來後撇開眼,“還早,師叔你再睡會。”他起身梳洗,讓還沒完全醒過來的人重新躺回床上,然後才走出房間。

男人在他離開後睜開眼睛,眼裏一片清明。

宮箬竹走到府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候在轎子邊的清秀少年,“先生,再不走就遲了。”語氣裏帶著絲急迫,宮箬竹淡然的看著他笑道:“無妨,遲了就讓他們等著。”

愣愣的聽著,梧桐詫異不已,這樣真的可以麽?梧桐很想這樣問,可是看到先生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就慢慢平靜了下來,先生說的話從來沒錯過,這次也不例外,他家先生果然很厲害,梧桐在心裏默默的讚歎了一把。

宮箬竹看到梧桐呆呆傻傻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走神了,叫了叫他的名字說道:“師叔還沒起來,等他睡醒了你就去廚房讓府裏的廚子把鍋裏煮著的蓮子粥盛出來再端過去,聽到了麽?”宮箬竹皺著眉頭看著精神不太好的少年,梧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然後點頭應下來,然後驚呼道:“先生,剛才你不會就是在廚房煮蓮子粥所以才這麽晚出來的吧?”

宮箬竹好笑的看著眼前大驚小怪的少年,“就你話多,聽清楚了就好,我走了,你回吧。”宮箬竹轉身鑽進轎子裏,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感覺到轎子停了下來,大概是到了。從轎子裏出來,入目的是高聳的宮牆還有朱紅的大門。走進去隱約感受到了一種被束縛的錯覺。

“箬竹。”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叫喊。宮箬竹茫然的回頭,看到青年衣裳有些淩亂的朝他跑過來。“阿謙,你怎麽跑得那麽急?”傅謙追上他後,低喘著幾口氣,說道:“肆兒病了,跟我去看看。”,宮箬竹疑惑的看著臉色明顯不太好的傅謙,“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今天就病了?”

“可能是昨天喝多了,今早就不舒服了。”傅謙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力道用的有些大了讓他感到有些疼痛。傅謙注意到了他的不適,立馬放開了手,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一眼。

“就快要早朝了,等下朝再跟你一道過去,現在我們該進去了。”宮箬竹應下了去給馮肆看病的事情,然後示意傅謙跟他一塊進殿。

看到前麵的人就快走進去了,傅謙眼底泛起了不安。“不行,肆兒病得有些嚴重,你還是跟我先去肆兒那裏……”傅謙攬住了他的去路,路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眼神,但是礙於兩人的身份所以都沒人敢上前去。

“你在擔心什麽?”宮箬竹打斷了他的話,輕聲問道。傅謙心裏一驚,想到方才的一番話確實讓人生疑。“肆兒本來就傻,我怕他病久了更傻。不過既然你想下了朝再過去,那就下朝再過去吧。”傅謙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先前的錯亂。

“將軍,先生。”粗狂的男人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出現,如同一陣疾風一下子走到了兩人跟前,“俺還以為來晚了,沒想到能碰上將軍和先生。嗬嗬~”粗狂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宮箬竹戲謔的掃了眼臉色微紅的傅謙,“肆兒來的不晚,倒是剛剛好。”宮箬竹如是說道,傅謙訕笑一下,帶著一絲謊言被戳破後的尷尬。心裏暗罵馮肆這個傻大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不過好在宮箬竹也沒再問他些什麽,這讓傅謙鬆了口氣。

“看來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你為什麽要騙我了。”傅謙聽到前麵傳來清潤的聲音後下意識的抬頭。

殿前站著的冰藍色長衫男子,此刻正向他們這邊看過來。傅謙自知瞞不下去了,索性坦白道:“騙你就是因為他,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我懷疑他是……”,“不用說了。”宮箬竹也不看他,就這樣朝前走過去,在經過妖豔男子身邊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下,也不過就是這麽一下,兩人又錯開了。傅謙也跟著走過去,在經過男子身邊的時候,傳來男子淡漠的聲音,“你不該插手,記住了。”

等傅謙回過神來的時候,男子已經走到了另一邊。

蕭曉看到陶子奕一直盯著一個人看,不由出聲道:“好漂亮的人,你認識他?聽說那天的馬車裏坐著的就是他,你不是還追出去了麽。”蕭曉想到前幾天好友的不正常,一臉好奇的望著他。陶子奕默默的收回視線,“我一介無名小卒怎麽可能會認識那樣位高權重的人,你想多了,隻不過他長得跟我認識的一個故人很像,我認錯了而已。”,神經大條的蕭曉哦了一聲,也沒覺得那裏不對。

宮箬竹安靜的站著,對於上來跟他搭話的人也沒有心思理會。此刻他腦子裏就隻想著一件事:師叔當官了。這怎麽可能呢?以師叔那樣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一別五年,難道真的是分別的太久什麽都變了?

一直到下朝,宮箬竹都陷在自己的思緒裏。

“丞相大人,皇上有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過來,打斷了他的繼續猜想。“知道是什麽事麽?”宮箬竹問前邊帶路的小太監。太監搖搖頭,“奴才不知道。”

小太監把他帶到禦書房門口後就退下了,蹙眉推門,看到傅謙也在,另一邊坐著的不是他的師叔岺毓華還能有誰,倒是鳳淮禎還沒來。

宮箬竹看著神色淡淡的妖豔男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他轉過頭看向傅謙,“知道是什麽事麽?”,背後忽然一暖,“箬竹居然不看我,師叔好傷心。”耳邊是男子低緩的聲音,宮箬竹躲避不及,任由他抱著,好在書房裏隻有傅謙,“師叔,這裏是禦書房,趕快放開,讓別人看到了不好。”宮箬竹試著將他的手扒開,卻像是在白費力氣,岺毓華的手牢牢的栓在他腰上,怎麽也扒不下來。

“看到又如何?他跟你師出同門,無妨,他不敢說出去。”岺毓華絲毫不在意的說,傅謙覺得自己在他眼裏也太不是一個事了。宮箬竹見自己沒有辦法後就放任他圈在自己身上的手,眼睛看向傅謙,詢問的意味不言而喻。“箬竹怎麽不問我。”岺毓華將胸前的人轉了一圈讓他麵向自己,不滿的挑著眉角。

傅謙有些坐立不安的看著房裏站的極近的兩個人,對於那個人,即使相隔再久遠,也無法……,縱使是他多年在戰場上拚殺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打心眼裏冒出畏懼的感覺來,那個人的身上沒有殺戮的氣息卻有著比殺戮更可怕的味道,讓他不寒而栗,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將人留下來的,或者該想想是什麽讓這樣的人肯留下來。“你在揣測什麽?別試圖試探我,我記得給過你警告。”傅謙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抬頭間對上一雙深邃的不帶一絲感情,黑的沒有半點光亮的眼睛,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似的,等到那人將眼睛轉開後,他才鬆了口氣。那剛才的聲音是……太可怕了,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宮箬竹絲毫沒有注意到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所發生的變化。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惱羞的瞪了身後的人一眼,臉色泛紅。

鳳淮禎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三人各占一方的陣勢,透著古怪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都到了啊。”走到主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