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哀歌
第五十七章 哀歌
“警告！宿主的靈魂值餘額不足，請及時充值！”
“紋章，如果你不這麽貪心，我和你還是好朋友。”
不說喬裏與紋章的私下交流，此時羅伊德的聲色略有些緊張。人的名，樹的影，不怪羅伊德太過小心謹慎，怪隻怪伊諾拉名聲太響亮，而現在羅伊德有著非常重要的事正在辦。
要是等會兒去取死旋樂章的時候伊諾拉冒出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想起來了麽，她在你身上留了什麽東西？”羅伊德還是比較關心，薔薇騎士有沒有在喬裏身上留下印記。畢竟身邊有個被英雄級（略微強於上位惡魔）盯上的倒黴蛋，一個不小心，羅伊德也可能被連累的栽陰溝裏。
喬裏捂著脹痛的腦袋，搖晃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調理了一下呼吸，他苦笑道：“相信我，沒有了。”
該死的心靈感應，這是讓喬裏死也不能說實話啊……
黑暗中，兩人沉默了許久，對於薔薇騎士的氣息意外出現，哪怕是羅伊德的心頭都會沉重起來。
“你這張臉，以後會為你帶來更多的麻煩，遲早有一天，你可能就死在薔薇騎士的追殺下。”羅伊德以憐憫的口吻說道。
我的臉？揉著脹痛的額頭，喬裏一陣莫名其妙！他的臉招誰惹誰了？
羅伊德有些同情的說道：“你從沒發現過麽，你進入城市以後，會有很多人都盯著你的臉看……你就沒想過他們為何盯著你的臉？”
“好像……”
喬裏啞口無言。
“過去有不少人用易容、換臉的方法，模擬出你這張臉的容貌，不過他們都沒什麽好下場。”羅伊德似乎從喬裏身邊退開了幾步，就好像喬裏是個瘟神一樣，即使是他也有點畏懼的瘟神。
“貌似……”
隻聽羅伊德低聲說道：“……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以免奪得死旋樂章的時候讓你分心，等出去了你自己去隨便找個半惡魔問問吧。
“tm憑什麽啊！”喬裏直接怒了，他怒吼道：“從一開始就被接引我的僧侶坑了一把，又被另一個僧侶坑了一把，特麽自碰見你和薔薇騎士之後，我沒一天好日子！不是被人偷襲就是黴運一個接一個……”
喬裏指著羅伊德聲音的方向義正言辭道：“說的就是你這個坑貨！”
黑暗之中，聽到喬裏的抱怨羅伊德再次離他遠了些，與他保持了距離。
“還有那個薔薇什麽的玩意兒的，她以為她是誰啊，吃定了我麽，老子長成這樣是天生的，她憑啥看我不順眼？”喬裏咬牙切齒的咒罵道：“祝你挺屍在那兩道山澗裏！”
“山……澗？”
“嘿嘿。”喬裏得意一笑，幸災樂禍的說道：“剛才被陰了的時候，我感應到薔薇騎士的位置了，她好像是在一個山澗的地方，被一大堆怪物給堵住在入口。”
“山澗？？”
“嗯，是啊。”休息了這麽長時間，喬裏也慢慢從剛才的痛楚恢複了過來，僅僅是臉色不太好。他有些惋惜的歎氣：“說實話，她也挺慘的，被一群怪物堵在了山澗附近，不過那山澗倒是有點詭異的樣子，感覺怪嚇人的。”
“山……”
“你怎麽了，羅伊德，還不快去找死旋樂章。”喬裏神色如常的朝著羅伊德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說道：“在這種太黑的地方待久了，我有點不適應，咱們趕快拿了死旋樂章出去吧。”
“喬裏，我明白你聽到的男女叫喊聲是怎麽回事了。那些聲音不是你耳朵聽到的，而是……”羅伊德歎息了一聲，隨後，他用著機械似的聲音說道：“……這次委托結束後，立即交接酬勞，你我分道揚鑣！”
“我又咋了！！”
喬裏無辜而又憤懣的叫了出來。
……
如果眼睛看不到事物，隨意行動是件很危險的事，加之不清楚前路是否有障礙，所以每一步都會讓人走的提心吊膽。何況周圍到底有沒有隱藏的危險，盡管羅伊德說了沒有，但喬裏可不覺得他這句話值得信賴。
喬裏步步走得像掃雷似的提心吊膽，反而是羅伊德這位眼睛似乎有障礙的刺客，他卻行動健步如飛。
眼睛本來就看不到東西，黑暗對羅伊德來說早就習以為常，百花怒放與絕對黑暗放在他麵前，有何區別？這片黑暗或許能使眼睛正常的人惶恐緊張，急促不安，踩著前路不敢行動太快，羅伊德是絕對不會在這一列之中的。
突然，羅伊德猛地站住腳步，後麵的喬裏始料不及一頭撞在了他背上。
羅伊德冰冷的聲音低吟了出來：“它來了！”
“咋了，有妖怪出現了？”
繃住身體，喬裏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的黑暗，雙手微微抬起，已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什麽玩意兒？？你不是說這裏沒怪物嗎！！”
“確實沒有其他怪物，隻有一個守護者。守衛死旋樂章的歌靈有些麻煩，我的特長對它不起作用。”
在羅伊德的聲音落下之後，黑暗的空間再次陷入寂靜。清晰可聞的呼吸聲中，遠處隱隱傳來了若有若無的歌謠。似乎是動聽的流水之音，激蕩出來的絕妙節奏，就像是一段回環婉轉的吟唱，委婉而輕盈，聽入耳中有如能撫平心靈的躁動。
嘩……
緊張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喬裏呆住了，他從未聽過如此奇妙的音色，渾然天成的自然之聲以音律的形式表現出來，不加一份修飾，不帶一絲塵埃。
“我沒有替身之類的能力，所以隻能由你去取了！”羅伊德肅穆的說道：“喬裏，你繼續保持這個方向往前走，無論聽到了什麽也不要停下來，死旋樂章應該就在前麵的某個地方，等到你接近樂章時，歌靈就會出來對你吟唱出哀歌，也隻有你的替身能力可以擋下它的死亡歌聲了。”
喬裏瞪著眼睛問道：“你說的歌靈，是不是一個透明的藍色小人，還長著一雙小翅膀，有一條小尾巴？”
“不是，歌靈沒有實體，它就寄宿在死旋樂章上。”
“那你身後的是什麽？”
聽到喬裏古怪的話語，羅伊德不假思索的猛然掀開鬥篷，手間指縫霎時夾滿了飛刀。
轉過身，羅伊德感受著後方空蕩蕩的黑暗，狐疑的回身看著喬裏。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喬裏驚悚的望著羅伊德的腦袋，他帶著顫音指向羅伊德頭上的一個藍色小人：“你真的看不到麽？它就在你
頭頂趴著啊！”
“糟了！”
夜藍色的小人不足手掌大，它沒有動靜的就出現在了羅伊德兜帽上，而且趴了這麽久羅伊德都沒感覺到它的存在！感覺到喬裏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羅伊德立刻掀開鬥篷，身形一轉便進入了隱身，接著又是瞬間移動到了數米之外。
可是，沒用！
似乎散發出淡淡夜藍色光芒的小人，依舊趴在羅伊德的頭上。當前羅伊德還在隱身狀態裏，他被暗藍色小人自帶的熒光，反倒是映照出了無數條黑影勾勒出的影子輪廓。
接著，夜藍色的小人扇動了一下翅膀，離開了羅伊德的影子輪廓頭頂，夜藍色小人悄然隱沒於黑暗裏，隨之便有動聽的嬌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嘩……
渾然天成的自然指引，彈動了一個音符。
“喬裏！！死旋——”
羅伊德的一聲大吼，突如其來，毫無防備的喬裏猛然心中一冷，幾乎是本能的釋放出了亡者之力！心髒跳動出了強勁的節奏，將喬裏體內的血液流速瞬間提高了上去，他臉部皮下突突跳起了無數血管青筋，亡者之力的行動爆發力已是蓄勢待發！
下一刻，悅耳的音色陡然降至了冰點！
低沉哀婉的音律緩緩奏起，空洞、蒼涼的音色，仿佛是在訴說著淡淡的哀傷，對世界不再眷戀，對生命不再珍惜……
眼前驟然模糊了一瞬，喬裏聽著這段淒涼深沉的曲子，一段埋在心底的記憶浮現了出來，盡是悲傷，灰色的回憶為喬裏重現出了沉浸在苦澀記憶力的自己，每一件被自己刻意遺忘的難過之事，傷心之事，正在與這低沉的音律交相呼應。
每一個灰色的回憶，都是一滴苦澀的類，也是一聲無奈的歎息。
“這就是死旋樂章的力量？用低劣手段**出人心裏的負麵情緒。”喬裏摸了摸眼角滲出的淚水：“卑鄙……”
但死旋樂章的詭異之處不止於此，如果隻是讓人感到悲傷，回憶起不愉快的過去，它也就不是讓羅伊德也垂涎的死旋樂章了。
空洞哀婉的歌聲逐漸變得虛幻，吟唱的歌聲忽遠忽近。
一雙冰涼的手臂，從後麵伸過來，勾住了喬裏的脖子。
“每一晚，我都在輾轉難眠度過，每一天，我都在想著你，想著你能回到我身邊。”
喬裏的身後，有個憔悴的氣息噴吐在喬裏耳廓，抽泣的聲音如杜鵑啼血那麽惹人扼腕。
這是喬裏無比熟悉的氣息，他曾日日攜手相伴的愛戀，嬌俏的人兒，可愛的伴侶，為他生命渲染了幸福色彩的人兒。
他多麽的想要離開這個該死的世界，被詛咒的世界，回到老家，回到她的身邊。不需再為了以後的生存苦惱，不需因為黑化自我而受到良心的譴責，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個平凡且枯燥的世界裏。
低沉悲涼的歌聲中，宛如魔幻之音的音律無影無形的傳來。喬裏輕輕抬起胳膊，握住了勾住他脖子的嬌柔小手。
“我在這裏等著你回來，你回來了，就永遠陪著我吧，喬裏哥哥。”
明媚可愛的女孩，從身後伸出手摟住了喬裏的脖子。
喬裏已是淚流滿麵。
（呃，今天晚上的這一章不算加更，我是為了和大家分享這首歌，把明天早上的存稿提前發了出來）
（不過呢，要是書評區有朋友肯跳出水麵的話……今晚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