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4章

第44章

堆場改建一事需要各種審批手續,梅亭山動用關係往上摸索,何洲在另一頭聯絡上了船管科的科長,替監管打通口子。

海山集團做進口生意,稅收屬於大頭,何洲擬定計劃書建議做轉口貿易,貨物從國外運來,卸完後經過保稅區出口,期間無需繳稅,隻是卸貨的地方需要斟酌,誰成想梅亭山早就有此計劃,隻是苦於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而無法落實,如今得益於海關內部人員流動,他才能見縫插針把握時機。

這片場地傍山而建,手下在一旁向何洲講解周圍的情況。一頭是碼頭,一頭是保稅區,期間車程並不長,集裝箱轉個彎就能駛進這裏,不遠處還有海山集團已建成的倉庫,從現在起何洲就負責這塊的工作,手下浩浩蕩蕩幾十人全部由他調派指揮。

何洲在堆場實地考察了兩個小時,又前往集團處理後續工作,期間跟車出門兩趟,一趟前往先華集團,一趟前去接梅亭山。

梅亭山紅光滿麵,比了比手指說道:“這是一個處長的價錢。”又換了換手指,“這是一個關長的價錢。”

何洲一笑,看向遠處道路,一切隻需靜待。

晚飯時梅亭山在酒店裏訂了一間包廂,山珍海味擺滿全桌,包廂裏隻有他們二人,何洲替他斟上酒,聽梅亭山道:“鍾兆昌也是個兩麵三刀的,他這頭應了我們,那頭他也不會斷了中廣的後路,兒子死了,生意還要繼續。”頓了頓,他望向何洲,“你是重情還是重利?”

何洲放下酒瓶,淡淡道:“要看多大的情,多大的利,鍾總這次能跟梅總您合作,與他兒子的死脫不了幹係,不過更重要的是,海山集團能帶給他更多。”

梅亭山大笑,指了指何洲說:“夠老實!”他招呼何洲吃菜,又說了一陣生意上的事情,將自己的創業經曆描述一番,其中艱難萬險無人知,尤其是他偷渡出國那兩年的經曆,打下了海山王國的基礎,梅亭山突然道,“當年我見過你哥哥,很不容易的一個小夥子,可惜了……”

何洲從未向他提及過家事,聞言後卻也沒有絲毫詫異,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垂眸不語,又聽梅亭山道:“這麽多年下來,中廣的幕後當家也不知道是誰,藏得嚴嚴實實,估計知情的幾個人,都像了你哥……”頓了頓,他沒再繼續,無奈道,“算了,我們接著吃,你好好幹,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何洲淡淡一笑。

孫回睡得早,何洲到家的時候她已經打起了輕輕的鼾聲,小嘴微微張著,不知夢見了什麽,喉嚨裏“嗯”了一聲。

何洲輕手輕腳脫下外套,親了她一下,又摸黑去浴室洗漱,洗完後孫回仍舊睡得不知時日,何洲鑽進被子裏摟過她,堵了她半天呼吸才將她惱醒。

孫回悶著聲音抗拒,好半天才乖乖順從,最後埋進被子裏喊:“不親了,再不睡覺明天就起不來了,我大後天還要趕飛機!”

何洲頓了頓,將她扯出被子說:“大後天的飛機,急什麽!”

孫回哼哼唧唧,趴在他的身上沒再說話。

她從未覺得寒假如此短暫,從前在家中她日日期盼上學,現在她多希望假期能夠無限延長,兩人不用分開。可惜她還要上學,還要完成學業,還要飛回那座沒有何洲的城市。

何洲緊緊摟住她,呼吸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什麽。他的肌肉很結實,胸膛硬邦邦的,孫回貼在上頭,耳朵下是一顆心髒,此刻怦怦聲傳至耳內,就像催眠曲在哄她安睡,這是可以遮風的牆,可以避雨的棚,可以放下所有防備的懷抱。

何洲吻上她的額頭,在她闔眼睡去之際,低低道:“寶貝……”好似幻覺,飄散在了黑暗中。

何洲向梅亭山請假四日,梅亭山玩笑似地說:“難不成是金屋藏嬌了?”大手一揮準了假。

第一天,何洲在孫回的帶領下參觀了海州市的風景名勝,聽她介紹這裏的人文地理。

春節結束後氣溫緩慢回升,這兩天豔陽高照,孫回跑了幾步便沁了滿頭的汗,何洲時不時的替她擦擦額頭,又拿著相機請遊客幫忙拍照,對孫回道:“回去記得寫日誌!”

孫回哼了哼,又罵他:“偷窺狂!”

第二天,何洲上午帶孫回逛街吃東西,下午帶她去買衣服箱包,晚上孫回吃多了,何洲揉揉她的肚子帶她去散步,結果散著散著,便散到了海州市第六中學,指著大門上閃亮的招牌說:“海州的重點高中!”

孫回望向燈光下的“第六中學”四個字,洋洋灑灑的銅字懸掛在高牆上,這裏是何洲的母校。

尚未開學,學校裏漆黑一片,隻點了幾盞路燈,偶爾有保安巡邏經過。何洲來到後門,剛要教孫回翻牆,孫回已“呸”了兩下手,抓住鐵門,三兩下就躥到了頂上,衝下頭目瞪口呆的何洲小聲道:“你磨蹭什麽,快點兒!”

何洲笑了笑,緊緊跟了上去,兩人輕輕鬆鬆落了地。

六中占地麵積極大,東麵建有一個足球場,當年市裏舉辦聯誼賽,便是征用了六中的場地,何洲有幸成為誌願者,上過一次電視。

他道:“我運動方麵有優勢,體育老師希望我朝這方麵發展,我媽沒什麽文化,就希望我能考上正經的大學,有一份體麵的工作。”

他的過去其實很簡單,最美好的記憶存在於這座高中,無數輝煌和榮譽記載於冊,常被師弟師妹引為榜樣。

隻是世事難料,如今他在做一些從前最叫他嗤之以鼻的事情,頭頂的月亮永遠都晦暗無光,唯有身邊的孫回在替他照亮前路。

何洲從背後摟住她,望向無盡的球場低聲道:“回去以後乖一點兒,我可以保護你!”保護你不用遭受我所遭受的,沒人能構成威脅,保護你平安長樂,不用疲憊流淚。

在如此浪漫感人的時刻,孫回揮揮拳頭,大煞風景道:“你當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女人?”

何洲想了想,她在床上反抗他的時候所散發的凶狠氣勢確實不容小覷。

第三天,孫回終於踏上了前往南江市的飛機,隨行人員一名——何洲。

這在孫回意料之外,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她使勁兒擰何洲,氣呼呼道:“你騙我,你明明說讓我一個人回來!”

何洲淡笑不語,見周圍乘客側目看來,他才小聲示意孫回安靜。

回到南江市,公寓的衛生工作成了頭等大事,孫回指揮何洲擦擦洗洗,忙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收拾妥當,夜裏兩人去附近餐館吃飯,晚上相擁賞月,天亮後又一起去超市購物,買齊一周的生活用品,孫回在小區門口拉住何洲的衣擺,抿著嘴角一聲不吭。

何洲捧起孫回的臉蛋兒,不顧周圍人來人往,連連嘬了好幾下,最後抱緊她說:“我過幾天就回來了,乖!”

孫回哼了哼,埋在他懷裏仍舊一聲不吭,何洲也不忍心推開她,便抱著她又親又哄,磨磨蹭蹭好半天,終於轉身離開了,走了幾步他又頓在原地,轉頭望了一眼,見孫回可憐巴巴地瞅著他,何洲心中一揪,折返回去摟著她去攔出租車,沒好氣道:“送我去機場,待會兒自己坐車回來!”

孫回聳了聳鼻子,得逞一笑。

偶像劇裏那些依依不舍的情景總在機場發生,孫回揮著手飽含熱淚:“早點兒回來!”

何洲想笑又不敢笑,嚴肅地點點頭,又耽誤了十分鍾才終於轉身登機,他剛一走,孫回立刻放下了胳膊,臉上的表情跌成了秋日的蕭瑟景象。

機場外的一輛黑色轎車內,有人坐在裏頭一言不發,直到孫回的身影再一次隨著出租車消失了,才傳來聲音:“譚總,海州那邊打來電話說,那個叫何洲的人在幫海山集團,這兩個月的動作很大。”

譚東年抬手擰了擰眉頭,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許久才低聲念道:“果然……”放下手,他麵無表情說,“找人盯著何洲。”頓了頓,又說,“留意一下孫回,別讓她出什麽意外。”

那頭何洲下了飛機,室外黃昏寥寥,兩輛轎車停在外頭,一行人候在那裏齊齊喊了一聲“洲哥”,何洲點點頭,坐進車內後撥通了黃毛的手機,叮囑道,“我回海州了,幫忙看著孫回。”

黃毛嘲笑他:“哎喲我的洲哥,你這是沒自信還是咱們嫂子太招惹人啊,嘖嘖,行了,我一定幫你看緊了!”

何洲笑了笑,謝了一句才掛斷電話。

孫回在這半年裏習慣了與何洲形影不離的日子,身邊突然沒了他,一時有些不適應,半夜起床上廁所的時候總習慣性地看向沙發,以為何洲還坐在那裏抽煙。

有一回她曾經奇怪:“你晚上煙癮這麽大,怎麽總不睡覺呆在客廳裏啊,怕家裏遭賊?”

何洲回答:“看著你,怕你跑了!”孫回聽完後眼睛一亮,穿著睡衣就往門口衝,剛碰到門把就被何洲抱了回來,摁在腿上一頓敲打。

現在孫回乖乖呆在家中,卻沒有人在客廳中抽煙了,於是她不甘寂寞,果斷搬回了宿舍。

日子還要照常過,孫回等著何洲回來看她。她白天用功讀書,晚上跟隨室友到處閑逛,某天在東英網吧裏遇上黃毛,見他跟利敏卿卿我我,她猶如見了鬼,不敢置信地打電話告訴何洲,轉眼又跑去調戲利敏。

過了兩天孫回得知自己英語四級沒有通過之後咬破了一根筆頭,哭哭啼啼對何洲喊:“太丟臉了,我怎麽說也算是學霸,居然沒過,太丟臉了!”

假模假樣哭完後的第三天,她收到了一份重量級快遞,抱著盒子跑回宿舍,拆開後室友尖叫:“有沒有搞錯,不是零食嗎,這是什麽玩意兒?”

孫回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書,再瞟了一眼滿滿的盒子,哀怨道:“英語四六級的教材試題……”

何洲在那頭翻看短信,垂著頭笑了笑,孫回控訴他敗家,又說何洲看不起她,憑她的實力,需要這麽多書嗎?

何洲剛剛回複完短信,包廂的門便開了,他和身邊幾人站了起來,叫了一聲“梅總”,梅亭山擺了一下手,笑道:“來遲了來遲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側了側身,他指向跟在他身後進門的一個高挑女人道,“孫迪,公關部經理!”

孫迪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慢慢踱了進來,一身亮紅色的風衣熠熠奪目,笑容端莊得體

作者有話要說:

出大事了,這兩天評論驟減,少的我不敢置信,我是不會承認你們都拋棄我了~~~~(>_

內什麽,感謝霸王票,地雷和手榴彈把我炸得神魂顛倒,大家破費了,(╯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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