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獨孤前輩說,當我的身體處於陰質的情況下,身體內部被精水澆融哺溉,便形成了胎芽……在“怡君願”房頂的那天晚上,被遊娘下藥,雲初哥哥為了幫我解除藥性……因為身體熱熱的,意識也很模糊的緣故,所以記不清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事後,自己後麵好像有什麽白色的東西流了出來……

在被遊娘騙進“怡君願”的前一天晚上,和鶴兄行了“君子之道”,當時的感覺就是鋪天蓋地的疼,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子已經被清洗過了,什麽線索也沒有留下。隻是,那天晚上,進行到最後的時候,隱隱感覺身體裏有一股灼熱,燒得自己渾身一個激靈。

那白色的熱流應該就是前輩所說的精水。可……話說回來,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白凡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遂決定改天去問問獨孤曉鳳(鳳鳳:我也不知道啊!兔子,你知道不?某兔:介個……)

“凡兒,你哪裏不舒服嗎?”見白凡半天不講話,瀲雲初擔心得問道。

白凡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事啊!”過了會兒,又笑道:“我隻是覺得,有雲初哥哥和鶴兄在身邊照顧,凡兒好開心,好幸福哦。”

聞言,瀲雲初和軒緣鶴對視一眼,然後扭開頭去,再不看對方。

“小心!”

瀲雲初正因為軒緣鶴的緣故,賭氣般得把頭扭到一邊去,卻忽然聽到他慌亂的叫喊聲,轉頭一看,隻見剛剛還直直坐在床上的白凡正往地上栽下去。

眼看白凡的頭就要著地,瀲雲初一個飛身,斜躺而下,隻聽一聲鈍響,瀲雲初的脊背狠狠砸在地上,正好落在白凡的正下方,兩手接住他,並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

軒緣鶴急跨一步,上前而去,蹲在兩人身旁,心有餘悸得問道:“他怎麽了?”

瀲雲初垂眼看著懷中的人,輕輕彎起嘴角道:“沒什麽,不過是睡著了。”

軒緣鶴這才長籲一口氣,可心中卻仍舊添上不少擔憂:以前他曾看過的醫書裏記載,妊娠中的女子在前兩個月會頭暈乏力、食欲不振、惡心作嘔,過後便會食欲大增、頻頻嗜睡,可也沒有如此吃飽倒頭便睡,還直接從床上摔下來的吧?

又想起他以前向獨孤曉鳳問詢關於白凡身體情況時,獨孤曉鳳說的話,軒緣鶴更加害怕自己之前的擔憂或許會成真!

軒緣鶴抬頭望去,看見瀲雲初仍舊那般姿勢躺在地上抱著白凡,垂眸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抱他起來吧。”軒緣鶴正欲伸出手臂,卻被瀲雲初打斷了:“不用。”

瀲雲初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語氣,過了片刻又道:“讓我再多抱他一會兒~”說著,一手撫上白凡的頭,往自己頸間又埋了一分,生怕鬆開一點,懷中的人便會消失。

白凡說他現在胃口特別好,經常會肚子餓倒是不假,可是,每次進食之後,身體都會極不舒服。對於平常人來說,容易消化的食物,對他來說卻十分困難,每次都會難受得甚至哭出聲來,卻又怕他們擔心,便蒙著自己的頭,躲在被子裏,掩蓋住哭聲。瀲雲初在外麵偷偷看他的時候,有好多次,還見他實在難受得不行,跑到院子的隱蔽處,用手指去扣喉嚨,在院子裏吐得死去活來。

瀲雲初曾經問過來給白凡看診的一位醫術了得的華山派長老,那長老說,是因為逆天孕子的緣故!

他的身體到底與女子不同,沒有可以容納胎兒的容器,胎兒是長在穀道中臨時長出的一層肉膜之中。隨著胎兒逐漸變大,壓迫他的胃腸,便讓食物難以消解,而這胎兒卻長得很快,需要充足的養分,便使勁得剝奪白凡身體裏的營養,從而又使他經常容易餓。所以,現在白凡的身體是處在一種能量流失快速,卻補充艱難的狀態。

這才三個月多月而已,就這樣了,要是他再長大點,凡兒的身體可怎麽承受得住?

瀲雲初剛想到這兒,聽軒緣鶴艱難得開口道:“前輩說……”話才開了個頭,立即又被瀲雲初打斷:“凡兒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找到幫他解毒續命的方法,哪怕要用盡我一身的功力,力竭而亡,我也絕不會讓他的生命受到絲毫的威脅。”

軒緣鶴聞言,靜默了會兒,抬起一手,放在瀲雲初肩膀上,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隻是徘徊了片刻,站起,轉身,出門而去。

軒緣鶴行至院中臥著粉色睡蓮的水池處,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搖曳的睡蓮下若隱若現,開口歎道:“水中月,鏡中花,到底哪一個是真實,哪一個是幻象?”

人的一生苦苦追求的事物真的值得嗎?或許,盡把流水年華付於情才是真?又或者平平淡淡,無悲無喜才是真?又或者作繭自縛,一輩子活在回憶裏才是真?

無論如何,在軒緣鶴心中有一件事情卻是十分確定的——他喜歡白凡,然而,他對白凡的喜歡卻永遠也及不上瀲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