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生包子,不許停

“你要知道隱藏這份資料對你並沒有好處!”男人聲音低沉的說道,方形鏡片反著光讓人看不清眼睛中藏了怎樣的精光和狠戾。

“先生,私家偵探也是有職業道德的,並不是每一個人要資料都能得到。”坐在辦公桌後麵的男人針鋒相對,分毫不讓。

要說私家偵探有職業道德這沒錯,但私家偵探開門就是做生意的,還不是都為了錢?男人心裏笑笑,伸手在西裝內裏口袋裏麵拿出一張支票,放到桌子上推到男人麵前。

看著上麵的驚人數字,辦公桌後麵的男人隱隱咽下一口口水,木森曾經跟他說過,這個人的消息也不是不能賣,隻是要是有人賣的話要將買的人的信息告訴他。他和木森有交情,知道木森是什麽樣的人,按照木森的要求將這個人的資料給他這沒問題,但是麵前的這個人……

私家偵探這個工作他做了快十年了,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表麵風光無限,文質彬彬的,其實心裏不定什麽樣。而且那個叫曹清宇的人,可是正經的將軍之後,無論多高的價錢,他也不能給麵前這個人。

“抱歉,先生,看來我說的話您沒理解,今天本人不營業,您好走,不送。”偵探先生微微笑送客。

對麵的人笑得比他還溫和無害,點了點頭,仿佛是老朋友聊天自然結束一般,微微欠身將支票推到偵探先生麵前,“您可以不用現在答複我,考慮考慮,我等您電話。”說著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到一張紙條上放到了支票旁邊。

油鹽不進嗎?現在的社會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人?

男人走後,偵探先生撥通了木森的電話。

“老李,他這個人什麽樣我比你了解,你將資料給他吧!不,不能是假的,必須是真的,我不能讓你為難。”

“好吧,四木,先謝謝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哥倆兒聚聚喝兩杯。”

“嗯,一定。”木森說著掛掉了電話,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景色,

眼睛微微眯了眯,光明終究是會戰勝黑暗的。

木森將電話放在書房,轉身去了廚房,他煮的釀冬瓜時間差不多了。這菜本是夏季的時令菜,但是曹清宇昨天翻美食書的時候突然指著這個說想吃,木森就去了次菜市場買菜,好在現在已經十月份,氣溫下降,鬧了幾個月的禽流感也漸漸消了下去。不然這個菜裏麵的諸多雞身上的配料木森還真不敢買。

掛掉冬瓜表皮,去蒂洗淨。曹清宇又突然說想在冬瓜上雕一圖案,木森找了刻刀本想在上麵雕一個朝陽的logo,簡單省事,他大學也做過相應應用軟件的硬件,還算的上手巧,一個logo不是特別困難,哪知曹清宇根本不用他插手,自己拿了刻刀在冬瓜上麵刻刻畫畫。

“清宇,你要雕什麽?”木森看過去,下麵一個橢圓半邊,上麵一個橢圓,中間兩豎,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容器。

“這是一個籠屜!”曹清宇像是得到自己最喜歡玩具的小孩子,抿著嘴露出酒窩,兩個眼睛似乎都在冒光。

好吧,冬瓜放到鍋裏也確實是要蒸的,雕個籠屜正好。

“清宇,中間的是?”

“這是魚!”曹清宇一邊說手也沒停,一刀一刀雖然在木森看來認不出是什麽東西,但是他雕的倒是認真。

“清宇,如果想吃魚,做就好了。”木森無奈的說道,聲音裏說不出的寵溺。

“不要,我看看這樣會不會有魚的味道,嗯,請叫我神筆馬良!”曹清宇又落下一刀,然後……

“木頭,漏了……”曹清宇苦著臉將雕了一半失敗的木瓜兄舉到木森麵前,明明剛剛沒用多大力氣的,怎麽就漏了,這年頭的木瓜都這麽不禁雕嗎?

“沒事,我買了兩個。”木森若是可以有表情,現在必然是啞然失笑的,隻不過木森臉上的肌肉完全不聽他的擺布仍舊是僵成一塊。木森隻能揉了揉曹清宇的頭發,將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雕冬瓜的曹清宇拉起來,接過他手裏的冬瓜放到料理台上。

“坐這裏吧!”拉開椅子讓曹清宇坐下,打開飯廳的燈。“先說好,這個冬瓜要是再雕壞了,可就沒得吃了!”木森手裏拿著去了表皮的冬瓜,在得到曹清宇保證的頻頻點頭之後將冬瓜送到了曹清宇麵前。

坐在一邊看曹清宇認真的、小心翼翼的下刀,鼻翼兩側因為緊張滲出的點點汗水,側身單薄的身體,微微凸起的小腹,木森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清宇?”

“唔?”曹清宇頭也不抬,專心致誌。

“清宇?”木森再次喚道。

“嗯?”曹清宇不為所動,含混相應。

“清宇?”

“幹嘛?幹嘛?!幹嘛?!!”曹清宇突然抬頭,揮舞著手裏的小刀一臉的不高興。

“小心。”木森伸手抓住曹清宇的手,生怕他刀拿不準傷到。

“你到底要幹嘛?”曹清宇表示很生氣,打擾設計者設計很討厭好不好?

“沒事。”

“不要打擾我!”曹清宇鄭重警告,抽回手,沒注意到木森的手一瞬間的退縮。

直到曹清宇第十二次聽到自己的肚子叫了才將雕好的冬瓜獻寶似的推到木森麵前。邀功似的討好的笑著就等著木森誇獎他。

“設計者講解一下你這個作品吧!”木森靠在椅背上,像是董事會的時候董事們審視各個設計師的作品一樣。

曹清宇良久沒有說話,見木森不看冬瓜隻是看他,將冬瓜又向著木森的方向推了推,“你自己不會看嗎?”

扭過頭,正好讓木森看到紅透的耳朵和脖頸。

“好吧,我猜猜,這個高個子的男人是……爺爺?這個旁邊矮一點的是……奶奶?那中間的這個小一點的是你,對不對?”

“不對,不對!你到底是怎麽做上總裁的啊!明明高的是你,矮的是我,中間的是寶寶!”曹清宇指著冬瓜上的不甚清晰的畫,對木森的理解能力表示鄙夷,說完對上木森的目光,正看到木森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你故意的?”曹清宇質問木森。

“嗯,我故意的!”被質問者大方承認。

“你……你……你……”質問人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剛剛想好木森不承認就一定讓他好看,一瞬間腦子裏麵甚至還想好了各種刑罰,跪鍵盤,跪遙控器,跪搓衣板什麽的。要不就撓癢癢,反正木森最怕這個。

“清宇,一會你要幫忙做飯了!”

對於木森突然跳轉話題,曹清宇自然地轉換了思想,隨之問道:“為什麽?”他不是沒試過做飯,可是每次都搞得一團糟,木森說過再不用他做飯的。

木森伸出右手,食指上一個傷口正不斷的流著血。

“啊!怎麽弄的?刀?我剛剛傷到你了?!”曹清宇忙抓住木森的手,一口吸住傷口,伸出舌頭將上麵的血都添幹淨,這才看清傷口足足有三厘米長,頓時氣憤地衝著木森吼:“我操!你怎麽不早點說啊?疼你都不知道說嗎?”

急匆匆的臥室去拿醫藥箱,先拿了碘酒給木森清理傷口,而後小心的拿出傷藥一點點的撒在傷口上,又拿出繃帶細心的纏好,這才鬆了口氣。

“清宇?”

曹清宇轉臉不出聲,他其實知道木森為什麽叫他名字,他也知道了有人一直在跟蹤他們倆,木森覺得隻有一夥人,但是曹清宇卻知道是兩夥不同的人,其中一夥他認識,是爺爺的人。另外一夥身份不明,但是應該沒安好心。

木森這段時間在書房打電話的時間越來越多,很多時候有事情也都是電話或者視頻會議解決,隻要是曹清宇不上班的時候木森一定也不會去上班。曹清宇知道木森擔心,也樂得木森能夠留在家裏陪他,因此木森能用電話和視頻解決的事情就不讓木森去公司。

剛剛雕第二個冬瓜的時候因為雕的畫麵他其實有點不好意思,竟然沒注意到傷了木森。

“清宇?”

“你就會叫我名字,不會說點別的嗎?受傷了也不知道說,一點表情都沒有,你不知道疼嗎?”曹清宇仿佛是被引燃的炸藥包一樣衝著木森大吼,吼著吼著眼睛就紅了,說完也不管木森是什麽反應,抱起桌子上的冬瓜就進了廚房,將門一關,落鎖,不讓木森進。

過了一會兒又嘩的打開門,氣衝衝的走到木森麵前,別扭的說一句:“進來教我!”

“先將冬瓜切下一個小的一塊,用作蓋用。”木森說,曹清宇照做。

“將裏麵的瓤挖出來。”

“放到沸水裏麵煮十分鍾,瀝幹水分。”

“好,剩下的我來吧!”木森說著湊上前。

“後麵站著,不去靠前!”曹清宇拿著鍋鏟指著木森,不過擔心怕傷到木森沒敢太大動作。

“下麵就要入鍋,我這傷口現在已經不疼了,沒事!”

“後!麵!站!著!”曹清宇再次警告,“入鍋我也能做!給我把圍裙係上。”

看到曹清宇的樣子,木森不得不作罷,拿過一邊的圍裙套在曹清宇身上,又在後麵打了個活結。

“告訴我怎麽做就行!隻許動嘴不許動手!靠後!立正站好!”曹清宇穿著圍裙像是穿著龍袍一般,高高在上的指揮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