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快給我包紮!

第19章 快給我包紮!

嚴梅又舉起了她的雙手,翻過來調過去給幹紅看。說:“我手裏啥也沒有吧?你可看好了。”

幹紅扮出不耐煩的樣子說:“你快整吧,凡是你給別人看的,都沒毛病。我還不知道你?”

嚴梅繼續表演,掏出了她那個小手絹。她掏手絹右手垂下去伸到褲兜裏時候,左手也垂下去,翻勾著手,從牆角的鏡麵裏看到從她袖管裏滾出個什麽,被她翻轉的手接住,就攥起了拳頭。

因為就是一瞬間的事,幹紅沒看清滾出個什麽,不由自主的發了“哎”的一聲。

嚴梅說:“咋地啦?”

幹紅說:“沒,沒咋地。你變吧。”

嚴梅轉過頭看了幾眼,沒看出啥來,就繼續變起來。她把那小手絹楊了兩下,就往左拳眼裏塞,將手絹一點一點塞入,全部塞入後,舉拳一晃,右手往棚頂上一指,說:“去!”說完,左拳徐徐張開,小手絹不見了!

幹紅抽了一口冷氣,說:“咦!”

嚴梅說:“差輩兒了——不是‘姨’,是‘妹兒’。”嚴梅說完,伸出左手向空中抓了一下,說:“回來!”然後,右手就伸入左拳眼裏去掏,又從左拳中慢慢地抽出那塊手絹!

幹紅這時指著嚴梅的左手說:“別動!”

嚴梅眨著眼睛,說:“我沒動啊。”

“說時遲那時快”,幹紅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一把就把嚴梅左拳攥住,把嚴梅扯了一個趔趄。因為她確信嚴梅的左手裏還攥著個東西,就是從她袖管裏掉出的那個東西。

嚴梅哎呀一聲,挺痛苦的。

幹紅聽了這一聲,鬆開了手。

嚴梅一甩左手,甩在床上一個東西,緊接著就去看自己左手掌。幹紅一看,嚴梅左手掌劃出血了,她趕忙扯過嚴梅左手掌來看,見被什麽劃了一個不短的血道子,幹紅說:“我靠!這是什麽劃的!”

說完,幹紅就去床上尋剛才掉上去的東西。撿起來一看,見是一個薄鐵皮做成的小圓筒,不過經剛才一搶一奪的,已壓扁壓變形了。幹紅說:“啊!這玩意呀,我說從你袖頭子裏掉出個啥呢,原來是這玩意啊!行,你真行!”

幹紅說著,把那壓扁的鐵皮做成的小圓筒撐吧撐吧,把圓筒撐起來,攥在左手掌裏,又撿起嚴梅甩在地上小手絹,學嚴梅的樣子把小手絹往左手的小圓筒裏塞,塞完,右手伸出一個手指在空中畫著圈,左手就把攥的那個小圓筒滑到自己袖管裏,然後說:“去!”

就把左手張開,說:“沒了,看看,我也會變了!”

在這一過程中,嚴梅始終右手托著左手在那抽著氣疼著,看也沒看幹紅一眼。

幹紅自己捂紮完了,才想起嚴梅,她從袖管裏控出那個塞著手絹的小圓筒,扔在床上,去捧起嚴梅的手,說:“沒事沒事。”

嚴梅衝幹紅吼起來:“快給我包紮!”

幹紅和嚴梅走到車前,嚴梅往駕駛室那邊走,讓幹紅板著肩膀頭扳了回來,說:“我的嚴大小姐,別逞能了,你手那樣還開車?我開吧。”

嚴梅的左手纏著繃帶。

嚴梅說:“那麽點兒個小口兒,你給纏這麽厚的繃帶!”

幹紅學嚴梅的口氣,說:“‘給我包紮!’”

嚴梅?了幹紅一下,打開了副駕駛那邊的門,坐了進去。幹紅進了駕駛室。幹紅倒車,拐出去。上了道,幹紅問嚴梅:“我嚴叔咋沒來?”

嚴梅說:“和我們鄰居下棋贏了,去小館喝酒去了,我往出走的時候,還沒回來呢。”

幹紅說:“那是哪那麽一個臭棋簍子(下棋技能很差),連我嚴叔都下不過?”

嚴梅說:“自打你爸出了車禍,他就總找人下棋、喝酒,哪像跟你爸幹的時候,那麽投入到拉活兒上了?喝著酒長籲短歎的,說‘人哪,你看老幹我大哥,多剛強個人?咋啦?不還得認命?’你回來,說不走了,和他一起幹,還上來點心勁兒了呢。”

幹紅說:“不能讓他頹廢下去,得想個轍——哎,從禁止他下棋喝酒上做起。”

嚴梅說:“誰能勸得動?除非你。”

幹紅說:“這麽著:以後下午上班前三小時,不允許他下棋、喝酒!有人找他下棋喝酒,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想招兒唬他。”

嚴梅說:“行!除非你,別人整不動他!”

他們上了大路開出不遠,路過一個路口,放一塊大牌子,上邊寫道“韓資電子廠誠聘工人。”

二人開車到了華連中心大酒店。把車停好,就進了大廳。

大堂吧背景音樂“經典情歌”《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幹紅心裏說,怎麽總是這首歌,好象意識到背景音樂,一聽,準是這首歌。

嚴梅看到謝小雙已坐在那裏,就象他似的,躡著手腳來到他身後。沒蒙他眼睛,而是人在左側,用指頭點他右肩頭兒一下,他往右看,空空;嚴梅在他左邊笑開來。謝小雙說:“你們今天咋遲到了。”

嚴梅坐在謝小雙旁邊的藤椅上,說:“誰說遲到了?喝酒的下來找代駕了嗎?”

謝小雙說:“那都沒有。你們比我來得晚,就算遲到了。”

嚴梅這時注意到在靠近謝小雙做的鄰桌旁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自己和謝小雙說笑,那女孩子側頭向他們這邊,也微微笑著。

幹紅走了過來,和謝小雙坐了個對麵。幹紅向鄰座女孩擺了一下頭,問謝小雙:“親戚還是朋友?”幹紅早嚴梅看出那女孩的表情。

謝小雙說:“我閨女她二姨。在家閑著悶,和我出來散心。”

幹紅說:“那怎麽不坐過來?”

謝小雙說:“哎呀,她……小玲,你過來,魔術師來了!”

小玲微笑著轉過頭來,向幹紅,以為幹紅是“魔術師”呢。

幹紅指著嚴梅說:“這個是‘大魔’。”

嚴梅向小玲擺了一下手,手指頭勾了勾,笑了一下。

小玲象受到很大的鼓舞,起身走了過來,坐在挨著謝小雙的藤椅上,看看嚴梅又看看幹紅,笑笑。但怎麽說也是怯生生的。

謝小雙向吧台揚了一下手,“坡義”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說:“先生,願為您服務,您有什麽需要?”

謝小雙被“坡義”恭維成大款的樣子說:“給三位女士一人上一杯奶茶。”

幹紅急忙說:“別算我,我嫌那玩意糊嘴。”

謝小雙說:“那你喝什麽?”

幹紅說:“我什麽也不喝。中午灌的五、六泡兒紅酒還沒排出去呢。”

謝小雙說:“那妥了,給大俠上一杯紅……綠……黑,黑茶,一杯黑茶!那茶解酒,醒腦。我上次喝半杯,精神大半夜!”

“坡義”轉向幹紅。意思是:大俠,給你上一杯黑茶,你要不要啊?

幹紅沒說什麽。她沒喝過黑茶,不知道什麽是黑茶,什麽味道。聽謝小雙那麽一玄乎,真動了喝一杯嚐嚐的想法。

“坡義”一看幹紅沒反對,就說:“一杯黑茶,兩杯白巧克力紫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