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未來
第45章 未來
鄉下的空氣果然比城市要好的多,彭彥感覺自己的肺都被淨化了。
他們來的這天正好趕上靈水鎮的集會,其他十裏八村的父老鄉親都扛著自己要買的貨物趕到此地,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大到老鄉自己做的掃把,小到磨刀石,彭彥見什麽都好奇,見什麽都得摸摸,還看了一會老漢吹人兒,一大媽吹氣球。彭彥話嘮模式全開,買個東西都要噴一會兒,安鎮遠默不作聲,別說,以前還真沒發現這人如此親民的屬性。
當然,還有吃貨本色,彭彥了十塊錢,買了十個烤麵筋,安鎮遠怕不衛生,就沒讓他吃那麽多,於是用著這個借口,幫他消滅了一半兒。
彭彥氣夠嗆,最後都樂了,學著剛才一大爺東北口音,笑道:“你縮你這個人吧,真不行,問你吃不,你縮不吃,我買了,你又搶著吃,幹哈呀,整事是不?”
安鎮遠掏出紙巾優雅的擦擦嘴角,斜一眼彭彥,一副“你可拉倒吧”的表情。
這時候,不遠處敲鑼打鼓的聲音震耳欲聾,彭彥和安鎮遠聞聲看向聲源地,隻見家家戶戶的老頭老太太們搬個小馬紮往那處走去。
“幹嘛啊?”彭彥問安鎮遠,“比武招親?”
“不是,唱戲呢。”
“喲!!去看看吧,”彭彥踮著腳看熱鬧。
“豫劇,你能聽懂?”安鎮遠被人推了一下子,這時從他側身鑽出一小孩兒,跟泥鰍似的,橫衝直撞往戲場奔,“別去了,人多,我眼暈,走吧,去老宅看看。”
彭彥看看安鎮遠的臉色,是不太好看,倆人就擠出人群,走近了胡同。
彭彥有些擔心的問:“不要緊吧。”
安鎮遠搖搖頭,摸摸額頭上的汗,“沒事,可能人多,又熱,有點中暑。”
“嘖,”彭彥幫安鎮遠解開襯衣上的領子,“不是我說你,大熱天你穿這麽嚴實幹嘛啊,明明不是正經人,還非得穿這麽jin欲,你故意的麽?”
安鎮遠笑了,握住他的手,“彭彥,我要是隨便**,可都怪你。”說完,他摟住青年的腰,湊上前吻上那張不識閑的嘴。
彭彥嚇一跳,他捏捏安鎮遠的手臂,趁著對方換氣的時候說:“有你這麽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麽?。”
安鎮遠鬆開彭彥,手指擦擦對方嘴巴上留下的口水,笑著說:“沒錯,我就是在耍—流—氓!!”
彭彥想了想,捶了安鎮遠一拳,“你才流氓,得了,我給你買盒藿香正氣水去,你等我。”
彭彥轉身就走,被安鎮遠一把拉住,“等等,你知道藥房麽你。”
“還用去藥房麽,剛才路邊就有買的。”彭彥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啊”安鎮遠表示懷疑,“能喝麽,那個?”
“嗨,聞聞就知道了。”彭彥拍拍胸膛,“我知道那個味兒,我以前喝過。”
彭彥三步做兩步再次擠入人群,安鎮遠走到陰涼處等著他,一會兒一看腕上的表,等過了二十多分鍾了,依舊沒見青年回來,他掏出手機撥了青年的號碼。
彩鈴剛響一聲,彭彥背包裏的手機就響了,安鎮遠從包裏掏出手機,上麵顯示著“愛妻小山”,他將自己的手機通話結束,彭彥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未接來電。
安鎮遠看著“愛妻小山”好一陣子,這時青年從遠處跑回來,額頭上掛著汗,臉蛋紅撲撲的,他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像一團火苗,明晃晃闖進自己的眼中。
“我聞了,正品,喝吧,一會兒就過!”彭彥用手背擦擦汗,然後抖摟著自己的t恤納涼。
安鎮遠看看他,又皺眉看看手裏的藿香正氣水,“你確定沒事?”
彭彥說:“嘿,你還不信麽?”
安鎮遠打開瓶蓋,一口氣喝下去。
“看你眉毛都皺成八萬了,有那麽難喝麽,”彭彥撇撇嘴,轉轉眼珠子,呲牙笑道,“哎,你可夠虛的,以後乖乖躺哥身下得了,哥保證你……我擦……”
彭彥還沒說完,就被安鎮遠朝嘴裏塞了一顆大白兔奶,堵住了他的悠悠之口。
“安小山,你好傲嬌哇~~”彭彥賤兮兮地笑,安鎮遠不搭理他徑直朝老宅走去,心裏卻仔細算著賬。
老宅前有一條火車車軌,一望無際,連綿不絕。
據說靈水鎮發現了煤礦,煤老板為了運煤,專門修得火車道,因為還未正式啟用,彭彥和安鎮遠一前一後走在車軌上。
四處沒有高高的建築物,不遠處是一望無垠的麥田和黃燦燦的油菜,黃綠交錯,美不勝收。
彭彥抬手遮陽,看著眼前的景物,不禁看呆了,“真漂亮啊。”
安鎮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彎彎地勾著,也應和著,“是啊,心境都不一樣了,開闊了。”
老宅有兩間屋子,已經破舊不堪,院裏長滿了雜草,其中一間屋頂已經塌陷。大門上還掛著不知何年何月的對聯,上年喜慶的紅色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褪去了鮮豔。
“這房子還能住人麽?”彭彥看著老宅破敗的樣子,不禁問道。
“不能。”安鎮遠說。
“你小時候住這?”彭彥指了指。
“沒有,我爸爸收養我的時候已經在煙城買房了。”安鎮遠往前走了兩步,摸了摸發鏽的鐵架子,“他每年都要帶我來看看,給他父母上墳,但是都是偷偷的。”
彭彥走上前去,安慰地拍拍安鎮遠的肩膀。
“我沒事兒,”安鎮遠笑著搖搖頭,“有時間我得修葺一下。”
“嗯。”
安鎮遠看著彭彥,認真地說;“你以後要跟我一起來幫爸爸上墳麽?”
彭彥眨眨眼,“這不是應該的麽?”
安鎮遠抱住了彭彥,很用力。
晚上,彭彥和安鎮遠去了鎮上的旅館,因為都是民房改造的小二層,於是二人就選擇了帶露天陽台的房間。
彭彥嫌屋裏潮,洗完澡覺得更潮了,便從陽台鋪了地鋪,夜風徐徐,雖然很涼快,但是蚊子超級多,於是他在周圍點了四盤蚊香。安鎮遠看到直皺眉,但是他不想自己睡屋裏,對此就沒再發表意見。
彭彥枕著雙臂,翹著二郎腿,躺在竹席上看著漆黑的天空,他幽幽地說:“城市裏好多霧霾,都看不到星星了。”
“嗯,”安鎮遠答應著,手卻不老實,手覆到彭彥的肚子上摸來摸去。
彭彥沒有在意,覺得安鎮遠的手涼絲絲的,時不時地撓一下還挺舒服的,誰知下一秒,他的手就伸進去了。
“安大爺,你什麽意思?”彭彥挑挑眉笑著說,握住安鎮遠突然襲擊的手。
安鎮遠笑得嫵媚,嗬出的熱氣撲到彭彥的臉上,“看不出麽?想做ai啊。”
“滾,今,今天早上才做完,”彭彥推推他的手,捂著自己的前門和後麵,“我需要休養生息好麽!!”
安鎮遠伸出舌頭舔了舔彭彥的耳垂,聲音極具魅惑,“就一次,好不好。”
彭彥最受不了安鎮遠這種明目張膽的勾yi,他咽咽口水,身體早就su了,卻死鴨子嘴硬,“不行!!”
“不行?”安鎮遠勾勾嘴角,下手抓了一把,“不行為什麽裏麵什麽都不穿?”
彭彥“嗷”了一聲,跟一貞jie烈夫似的,捍衛著自己的褲腰,他此時真後悔,為啥洗完澡隻穿一條大褲衩呢,這下子安鎮遠連內褲都不用脫了,他就是圖涼快,沒想到被某人誤會成赤果果的勾yin。
如此良辰美景,安鎮遠怎麽會錯過,倆人披星戴月,露天也和,聲飄四處,滿園旖旎。
“下去,別,別she到裏……我……我日/你大爺,安鎮遠,我特麽剛洗完的澡!!”彭彥中氣十足的咆哮著。
“噓!!”安鎮遠食指貼著嘴唇上,指指旁邊的房間,“開燈呢,有人。”
彭彥撇撇隔壁陽台晃動的背影,恨恨地咬咬牙,壓抑著聲音,“趕緊下去!”
“不要!!”安鎮遠抱著彭彥,親了又親,不知道從哪掏出手機,在他麵前晃了晃,耀武揚威地說:“被自己妻子cao到高chao感覺怎麽樣?”
“啥?”彭彥握住他一直晃動的手,仔細看了看上麵的聯係人, “額……”
安鎮遠笑得一臉無害,聲音又有動聽,接著用在青年裏麵沒有出來的“兄弟”故意頂了一下,“老公,說話啊。”
彭彥扭動了一□/體,“我靠,你太錙銖必較了吧安小山小朋友,你不是為了這四個字才……才這樣弄我吧!!”
安鎮遠勾著嘴角,看上去特別像好人,彭彥直挑眉,知道他嘴裏沒好話。
“恭喜你,答對了!”
彭彥手背搭在額頭上,欲哭無淚地說道:“山啊,這麽小心眼兒,會沒有朋友的。”
第二天清晨,倆個人是被鄒龍的電話吵醒的,因為周一就要去cam公司參加競爭性談判,所以再此之前,彭彥要把項目標的熟悉透,並能提出自己的優勢。
吃完早餐,倆人就上了回煙城的路。
彭彥打個哈欠,活動活動頸椎,不知道牽引到哪條神經,“嘶”了一聲,雙手立刻扶住了腰。
安鎮遠將車停到路邊,摸摸彭彥的腰,一臉擔憂,“怎麽了?”
彭彥的臉“刷”下子紅了,他沒有回答,一副“你說呢”的表情。
安鎮遠抿抿嘴,他搓搓手掌,幫彭彥揉揉腰,輕聲地說:“對不起,以後那個姿勢我少用。”
“你還打算用?”彭彥一臉震驚,“我這是有舞蹈底子,身體比較柔韌好嗎?換了別人早就被你玩壞了好嗎?!”
“我知道。”安鎮遠笑笑,“以後注意。”
彭彥撇撇嘴,沒再接茬兒,他看了看表,推推安鎮遠,“行了,走吧,趕緊趕回煙城,好多事兒呢。”
快到公司的時候,彭彥問:“談判的時候,你去麽?”
“我不去,地市公司業務總監去,”安鎮遠打個轉向,看了看彭彥一臉嚴肅的表情,“怎麽了?有事兒?”
“沒事兒,我以為你會去呢。”彭彥擺擺手,繼續捏著自己的腰。
“我是總執行官,地市單獨談判我去不合適,第一會給人的感覺我們太掉價,第二也會讓地市的經理覺得我不信任他們。”說完,安鎮遠又想了想,隨即明白了彭彥這話的意思,“談判的時候有韋一明,是嗎?”
“嗯,有他。”彭彥點了點頭,“其實這屬於cam自建項目,跟ict不沾邊兒,本來劃到綜合部承建的,但是新產品,所以就劃到韋一明主管的那兒了。”
安鎮遠思索了一會兒,輕笑道:“彭彥,你什麽意思呢?你怕單獨見他,還是什麽?這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會為難你的。”
“我會怕見他麽?我和他路人好嗎?”彭彥冷笑了一聲,“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咱倆還是在一起了。”
“拉仇恨麽?”
“不,秀恩愛!”
安鎮遠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住彭彥的手,聲音有些曆經滄桑感,“咱是活給自己看的。”
“不是,我咽不下這口氣,真的,”彭彥與他十指交握,認真地看著他,“你檔案沒了,國內沒法工作,袁叔的骨髓,還有咱倆分別一年,想到你過的不好,我就渾身疼……”
安鎮遠再次停到路邊,他扭頭看著彭彥,“都過去了,彭彥,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我們現在挺好的,不是嗎?”
“那不一樣,”彭彥抽出手,放到自己的腿上,看著自己的鞋尖,不再說話。
他明白,一個項目主管完成項目時,要的不是金錢,不是地位,而是一種成就感,而是享受那種成功的喜悅。安鎮遠明明是大有前途的,但是韋一明隱匿了他的檔案,他在國內什麽都沒有了。
還有袁清何其無辜,韋一明竟然拿別人的生命作為賭注!
袁清給了安鎮遠一個家,給了他一份溫暖,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安鎮遠。可是當他無能為力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去的時候,那種悲鳴,那種無奈,那種束手無策,他想想就渾身都是怒火,他恨韋一明,也恨自己!
在他人生的最低穀,彭彥卻沒有在他身邊,即使他們現在在一起了,對那被偷走的一年時光,彭彥始終沒有辦法不耿耿於懷!!
安鎮遠歎氣,摸出一支煙點上,“有錢身後一群狗,沒錢社會路難走,韋一明這樣,其實我挺理解的。那時候好多事都湊到了一起,趕巧了,畢竟都是身邊重要的人,關心則亂!要是我們更堅定一定,更彼此信任一點,他兩麵插刀,又能怎麽樣呢?”
過了良久,彭彥扭頭看著車窗外,小聲嘟囔,“就是不想讓你委屈!”
安鎮遠手掌放到彭彥的脖子上,將其拉過來,抵在自己的額頭上,溫柔地說:“我得感謝這些委屈,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已然那麽深!!”
過了一會兒,彭彥有些釋然地笑了,他吻了吻安鎮遠的嘴巴,“愛妻小山,你可真賢惠。”
安鎮遠挑挑眉,寵溺地捏捏彭彥的臉,“別再想了,他雖然有錢有權有地位了,但是他失去了人生最珍貴的東西,還有誰比他更可憐呢?”
安鎮遠說完,摁滅煙頭發動引擎,車子漸漸啟動。彭彥聽完安鎮遠的話,思索了一會兒,確實,還有誰比他更可憐呢?
車子開到鄒龍公司的時候,安鎮遠拔下鑰匙,對彭彥神秘一笑,“你最好拿下這個項目,簽三方協議的時候,說不定我會去。”
彭彥嗬嗬地笑兩聲,斜眼看安鎮遠,“你不是說活給自己看麽?”
安鎮遠勾勾嘴角,“讓他親眼看到我們情比金堅,對他會有教育意義的。”
“您能再酸一點麽?”
鄒龍把注意事項和解釋口徑都跟彭彥溝通了一遍,因為安鎮遠拿著報紙悠閑地最在真皮沙發上,他的業務總監有些如坐針氈。
溝通了一天,晚飯前終於搞定,彭彥伸伸懶腰,叫囂著讓鄒龍請吃西餐。
鄒龍財大氣粗,當下便答應了。
席間,安鎮遠和鄒龍去衛生間的時候,高尚神神秘秘坐過來,掏出手機擺到彭彥眼前。
彭彥正納悶高麵癱幹嘛呢這是,但是看到手機上的照片後,一臉驚悚,他抬頭看高尚,不敢置信地說:“我/操,你們結婚了?”
高尚露出可以計入史冊的靦腆笑容,“嗯,是,在荷蘭。”
“我天,我天,我滴個天啊,”彭彥都要抓狂了,“你竟然讓蝴蝶乖乖就範了,還拍婚紗照!!你怎麽做到的。”
高尚的臉瞬間紅了,彭彥看著他這個樣子,瞬間腦補不和諧畫麵,他幹咳兩聲,想問問高尚攻受屬性,但是一想根本沒有必要啊,高尚是退伍兵,絕逼牛叉哄哄世界第一大總攻啊。
不過,彭彥納悶了,他抓抓頭發,“你什麽意思呢?高尚同誌,你是要我補紅包麽?不過,龍哥結婚這麽大的事情都沒告訴我,想必他是不好意思,或者他根本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對吧,所以,你啥意思呢?”
高尚嘿嘿一笑,笑容特別賤,“不想自己偷著高興,想分享一下。”
彭彥瞬間滿臉黑線,“你在拉仇恨,你造麽?”
“噓,”高尚瞅瞅門,“別告訴小龍我跟你說過,他不好意思。”
鄒龍開開門,看著一臉詭異的彭彥,又看看滿臉喜色的高尚,“你倆嘀咕什麽呢?”
彭彥齜牙笑道:“沒什麽,高助理不讓我說你倆偷偷摸摸結婚了。”
高尚一臉便秘,鄒龍一臉中風。
安鎮遠送彭彥回篤竹小院,到了門口,他笑著問彭彥,“今天怎麽那麽壞啊?”
“嫉妒唄,”彭彥打個哈欠,揉揉圓滾滾的肚皮,“誰讓他臭顯擺的。”
說完這話,車子裏陷入的平靜,車外傳來蛐蛐的叫聲。
“彭彥,”安鎮遠抿抿嘴,目光灼灼地看著彭彥,“我們結婚吧。”
彭彥眨眨眼,一時間有些愣神,“你,你這是在向我求婚麽?”
安鎮遠笑笑,彈彈他的鼻子,“是啊,彭小彥童鞋,你願意麽?”
彭彥摳摳下巴,一臉壞笑,“不要。”
安鎮遠:“……”
彭彥揚揚眉毛,彈一下安鎮遠的腦門,“你四不四傻?你喊我老公,你是我妻子,是我媳婦,我怎麽好意思讓你求婚?!這事得我幹啊!!”
安鎮遠擼擼頭發,“不要搞錯啊,彭彥,你一直在下麵啊!”
“去去去,我那是讓著你,誰還少那一根兒啊!”彭彥說。
安鎮遠攤攤手,“好吧,那你來說我們結婚吧,你來求婚,來吧。”
“不要!!”彭彥舔舔牙齒,“今兒沒心情,沒創意,我得想想。”
“嘿,你倒拿喬上了,”安鎮遠幫彭彥鬆開安全帶,“走吧,上去吧,你好好休息,祝你明天成功。”
彭彥一怔,“哎,你不上去了?”
安鎮遠勾勾嘴角,“婚前最好不要有性/行為!!”
彭彥聽了這話有點想罵娘,“你都那啥我好幾回了,你來這個!!”
“逗你呢。”安鎮遠摸摸彭彥的臉頰,湊上去吻彭彥的嘴唇,貼著他的耳朵說:“怕上去又忍不住,我可是一年多沒碰你了,明天比較重要,萬一你腰疼下不了床耽誤了正事兒,豈不是又怪到我的頭上?”
彭彥慕然臉紅,“你能得吧,還,還下不了床了還,你太誇張了。”
安鎮遠但笑不語,下車幫彭彥打開車門,“明天來接你,好好休息,加油。”
彭彥洗了個澡,掛著水珠躺在床上咧著嘴傻笑了一會兒。摸摸蛋有點涼,便套上平角內褲從柔軟的大床上滾來滾去。
他將枕頭扔向空中,然後軟綿綿砸到自己的肚子上,來來回回好幾次,最後手一哆嗦扔床下去了,他光著腳下床撿起來,晃晃腦袋平複自己的心情,笑罵自己一句,“靠,好傻/逼啊。”
第二天安鎮遠早早就來到他家了,他看著呈“大”字形睡著的青年,眼睛眯了眯,目光停到有些勃qi的中央。最後無奈地推推彭彥,“彭彥,該起床了。”
彭彥睡夢中點點頭,翻了個身又抱著被子接著睡。
安鎮遠歎口氣,捏捏彭彥的臉,將衣服放到床邊,然後起身走到廚房,把買來的食材放進冰箱,開始準備早飯。
彭彥聞到香味便迷迷糊糊坐起來了,他揉揉眼聽著廚房中發出的聲響,撩起被子下床,這時看到了床邊嶄新的名牌襯衣和褲子。
安鎮遠煮了兩碗麵,上麵打著黃橙橙的煎蛋,還幫彭彥衝了一杯牛奶,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準備喊人的時候,正好看到鏡子前的彭彥。
彭彥一顆一顆扣扣子,並沒有發現倚在門框邊上的安鎮遠。等他整理好的時候,正好看見鏡子裏安鎮遠深情款款的樣子。
彭彥轉過身,擼一把自己的碎發,有些臭屁地說:“帥不?”
“好看,”安鎮遠走到彭彥跟前,一把摟住他的腰,“有種讓人想脫掉的衝動。”
“滾蛋,別給弄皺了,”彭彥推開安鎮遠,“哎,話說你啥時候買的啊,到是挺合身啊。”
“昨晚上去大都市買的。”
彭彥一愣,“你不是回家了麽?”
“沒有,想著你今天的事兒比較正式,就幫你挑了一身。”安鎮遠一邊幫彭彥整理領子一邊說。
“謝謝啊。”
“不客氣,”安鎮遠指指餐桌上的早餐,“吃飯吧,我弄好了。”
彭彥抱著安鎮遠,跟一無尾熊似的蹭來蹭去,“安小山,你太賢惠了,我得趕緊求婚啊,被別人撬走了,可如何是好啊。”
“別說,還真是,我很搶手。”
倆人吃完早餐,彭彥便去了cam公司,再次看到韋一明後,他心態果然好了很多,也許是安鎮遠的那番話,也許是他覺得現在很幸福,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恨這個路人了。
彭彥自信滿滿講解著自家的方案計劃,優勢所在,散發著一個成熟男性的魅力,旁聽的cam領導不時頻頻點頭,他明白,鄒龍的方案會中標的。
結束的時候,韋一明叫住了彭彥。
彭彥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大哥有些老了,雖然他穿著更體麵了,卻掩飾不了他疲憊的身軀。
彭彥靜靜地等待他開口,韋一明微不可尋地歎氣,“看你挺好,我就放心了。”
彭彥點點頭但默不語。
韋一明一時間有點尷尬,“你嫂子上個月懷孕了,她自己不知道,摔了一腳,孩子沒了,她心情挺不好的,你要是有時間……”
彭彥說:“你有時間多陪陪她,孩子沒了,做母親的最難過。”
韋一明沒好意思再往下說,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你們中標的機會很大。”
彭彥微笑,“謝謝。”
韋一明笑笑,沒再說什麽,衝彭彥點頭致意後,繞過他走了。
三天後,鄒龍接到中標通知,當晚說明天簽約後,大家聚聚包一桌慶祝一下。
第二天簽約的時候,當安鎮遠和彭彥並排進去的時候,韋一明的表情繽彩紛呈,一臉不可置信。
安鎮遠舉止優雅,自信滿滿地介紹自己,cam其他領導的表情頗為耐人尋味。
三方簽訂協議後,韋一明皮笑肉不笑地和安鎮遠握手,他又看一眼彭彥,眼神深了深。
安鎮遠勾勾嘴角,“韋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安執行官。”
似乎是刻意的,三人站在原地,等待眾人紛紛離場。
安鎮遠和彭彥站在一起,韋一明站在他倆的對麵。
“你們是來耀武揚威的麽?”韋一明說。
“不是,”安鎮遠往前站了一步,“我們隻是想讓你看著,我們現在在一起了,10年後,20年後,30年後,若幹後,是不是還在一起,會不會還因為不信任,背叛,甚至死亡而分開!”
韋一明握緊了拳頭,臉上是隱忍的表情。
安鎮遠拍拍彭彥的肩膀,“走吧。”
“嗯。”彭彥握住他的手。
“彭彥。”韋一明從身後喊住他,“你真打算和一個男人過麽?你爸爸不會同意的。”
“他找外遇的時候也沒有問我同不同意,對吧,你銷毀安鎮遠檔案時也沒有問他同不同意,對吧,”彭彥看著對方,直視他的眼睛,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刻薄,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想留著怨,留著恨,別人解脫不了,他自己也解脫不了,很累。
沉默了半餉,彭彥歎了口氣,說:“一明哥,我之所以喊你一聲哥,是因為你陪伴了我整個童年,我曾經真心拿你當哥哥,一直以為誰騙我你都不會,可是你卻拿別人的真心換取自己的利益,所以,我以後不會把你當哥哥了,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不一樣,我現在不怪你了,我也不會再恨你了,但是我也不信你了,永遠,不會。”
韋一明後牙咬得緊緊的,胸口仿佛有塊大石頭壓著,久久不能呼吸,“你,那你爸爸呢?”
彭彥沉默了,安鎮遠捏捏他的手,他看了看他,說:“我爸爸永遠是我爸爸,我不認他,他也是,改不了,他百年以後,我依舊會哭,會難過,因為他是生我養我的人。”
韋一明艱難地呼吸,眨眨眼,“你能原諒他,那為什麽……”
“不,我媽媽的事,不存在我原諒不原諒,那是他欠我媽的,但是沒有了完整的家庭,不是對不起我,是他欠我的。”彭彥低頭想了想,又抬頭看著韋一明,“他阻止我們,出發點和你不一樣的,他是為了我,你呢,又是為了什麽呢?我希望你回頭看看,這些年你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什麽是不能挽回的,什麽是還可以亡羊補牢的。”
回去的路上,車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路過莫海平住的地方時,彭彥輕聲說:“鎮遠,我想看看我爸爸。”
安鎮遠說了一聲“好”,便打了轉向開向目的地。
到了小區門口,彭彥沒有再讓安鎮遠開到院裏去,因為這時候莫海平就像平常的那些老頭一樣,穿著普通的汗衫,拿著一把芭蕉扇,腿邊放著一杯沏得很濃的茶水,坐在門口的小石墩上和另一個老頭廝殺象棋。對方悔棋,他指手畫腳,口水都要將別人淹沒。
老了。
莫海平完全沒有總經理那時候的氣場。彭彥想想,其實他可以再找個人和他共度餘生,可是這麽多年了,他依舊孜然一身,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也有七情六欲,也會犯錯。
再等五年,十年,二十年,那時候他就更老了,他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每個月就那麽多退休金,也許還能雇得起保姆,也許就需要自己解決,沒人能伺候的了這倔老頭。
或許他可以去養老院,登記表裏他也許會填喪偶,是否有子女那裏他或許會打叉,然後每天看看,養養鳥,下下棋,和幾個老頭老太太說說年輕時候的事情,偶爾夜深的時候想想自己已經忘記麵容的妻子,也許某一天的午後,他就會躺在在竹椅上,搖著扇子,就著夕陽,慢慢的合上眼,一輩子,就這樣。
可是,他還沒來得急再叫一聲爸爸。
安鎮遠拍拍他的肩膀,輕輕地捏著,他回頭笑笑,聲音有些顫抖,“走吧。”
車子慢慢開走,拐彎地時候,彭彥隨意一看,正好看見買菜的李阿姨,他叫安鎮遠停車,“身上有錢麽?”
安鎮遠將錢包扔給他,“大概隻有2000元的現金,夠麽?不夠我再去取。”
“夠了,先這樣吧。”彭彥掏出一遝,他指指李阿姨,“我家的保姆。”
安鎮遠看了看,點點頭,“去吧。”
說完,他跳下車,叫住了李阿姨。
安鎮遠在車子裏看著彭彥和那名中年婦女熱絡的攀談,嘴角邊是欣慰的笑容。
彭彥回來的時候,表情輕鬆不少。安鎮遠也不問,一切盡在不言中。但是他明白了,青年那些悲痛的回憶,他是真的放下了。
倆人精神懈怠,睡了一個美/美的午覺,安鎮遠醒來後,親吻了一下彭彥,輕聲地說:“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洗白白等我。”
彭彥閉著眼翻了個身,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
這一睡就是一下午,等彭彥醒來的時候,天都要黑了,他摸到手機撥通了安鎮遠的電話,“哪兒呢?”
安鎮遠:“煙城大學。”
彭彥坐了起來,“你跑那兒幹嘛啊?”
安鎮遠:“小群跟人家打了一架,我過來處理處理,你剛醒?”
彭彥扣扣腳趾頭,“沒掛彩吧?”
安鎮遠在那頭笑了一下,“沒有,這孩子把人家揍了,人家沒還手,老師看不下去了,打電話找到了我。”
“你還笑得出來,”彭彥腦袋轉了轉,想起那天那個斯文的男孩,叫什麽給忘了,“揍得那個人是不是叫啥生如?”
“叫方如生!”安鎮遠說,“你認識?”
“不認識。”彭彥“嗬嗬”一笑,“你什麽時候回來?家裏要餓死懶豬一枚了。”
“快了,我看倆人沒事,教育了一番,你要吃什麽?”
“吃你,”彭彥躺會床上,摸著自己的兄弟,“快回來,我在打shou槍!!它精神著呢,你再不回來它就哭了,留好多白色的淚。”
安鎮遠:“……”
彭彥哈哈大笑,“逗你呢。”
安鎮遠咆哮,“這個能開玩笑麽!!”
彭彥撅撅嘴,將話筒離遠一點,“幹嘛啊,吵死了。”
安鎮遠:“你說呢?不要勾引我哦,我自製力不好,你這樣,會/硬的!!”
“靠,趕緊回來,”彭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拿出那本保存了很久的“海賊王”封麵的筆記本,溫柔地說:“我要求婚!!”
良久後,安鎮遠說:“馬上。”
彭彥穿上t恤褲衩,拿上筆記本去了門口。他環抱雙臂,一瞬不瞬地看著轉彎處。
隻要那個人值得等待,他就可以毫無理由地等下去。
總有一個人要在家裏開著燈,為對方照亮回家的路。
“嘀嘀——”
彭彥勾勾嘴角,看著卡宴越來越近。
安鎮遠跳下車,一把抱住彭彥吻了吻,“準備怎麽求婚呢?”
彭彥掏出筆記本,“還記得這個麽?”
安鎮遠看了看,上麵有彭彥的字體和自己的簽名,他笑笑,“記得。”
“說好了早晚來接我還錢的,可是你卻食言了。”
“是是是,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好好還完的。”
“你可還不完,你看你都拖四百多天了,利息都翻翻兒了。”
“那,”安鎮遠勾勾他的鼻子,擁著他的腰,“那你說怎麽辦呢?”
“怎麽辦?”彭彥嘿嘿一下,抓住安鎮遠的領子重重吻下去,“安執行官,起草個協議,做我一輩子妻子吧,我要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寫張合番外,小山番外會有大概3個左右,應某人要求,會有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