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解

第43章 解

彭彥伸手摳摳自己的額頭,鼻子上因為激動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感覺臉上熱騰騰的,有些靦腆地看了看安鎮遠,“嗬嗬”兩聲,“呃……”

安鎮遠勾著嘴角,意味深長地看著彭彥,他伸手勾勾他的鼻子,“鄒總挺心細啊。”說罷,他將房卡放到信封裏裝到自己口袋裏。

彭彥見這人沒了下文,抓耳撓腮地往某種話頭上引,賤兮兮地笑著說:“哎,你說,這龍哥啥意思啊,是吧,我有小院,你有別墅的,整個房卡幹啥呢這是?”

“誰知道啊,”他打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看彭彥沒有跟上,他回頭疑惑地看他,“走啊?”

彭彥眨眨眼,跟上前去,“不是,去哪啊?”

安鎮遠失笑,彈彈他的額頭,賞他一記爆栗,“回家啊,你以為去哪兒啊?”

“啊,”彭彥摸了摸額頭,“不是,內,內房卡,你看,浪費了,是吧。”

彭彥越說,臉漲的越紅,他眼中懷疑安鎮遠故意不開腔,讓自己上趕子求ai呢。

安鎮遠笑出了聲,他捏著彭彥的下巴,將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輕輕地吻了青年一下。

“你覺得咱倆剛見麵就上床合適麽?”安鎮遠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他眼中有些心疼地看彭彥,捏捏他的腰,聲音有些發輕,好像對著他說,又好像在責備自己,“看你瘦的。”

“不是,這跟瘦不瘦有什麽關係?你不也瘦了?”彭彥轉了轉眼珠子,見四下無人,湊上前貼到安鎮遠的耳邊說:“越瘦的人越有力。”

安鎮遠趁機拍打彭彥的屁股,順便擰了一把,“我是怕你體力不支,被我cao暈了!”

“我擦,你越來越不要臉了。”彭彥臉倏地紅了,捂著自己的屁股,跟喝了二斤高粱酒似的,他指指安鎮遠,露出一抹痞笑,“哎,你是不是不行了啊?早說,換我啊,哥哥我正當年呢。”

安鎮遠眼睛眯了眯,透出一絲危險,“彭彥,你真逗,你忘了在上麵的那個人一直是我麽?”潛台詞就是,我會不行麽?

彭彥嗤之以鼻,眼中有些不屑,“你這話就不對了,要想當總攻,都要從零開始啊!你小時候學阿拉伯數字的時候,是從1開始的麽,不都是從0開始的?”

“彭彥,你太貧了。”安鎮遠笑著搖搖頭,他靠近青年,伸手摸了摸他的褲襠,“這麽想麽?”

彭彥差點就硬了,他立馬握住安鎮遠的手腕,防止對方給摸硬了,這人可丟大發了,他笑眯眯地說:“你說呢?”

安鎮遠但笑不語,反握著他的手便走,到了大廳才鬆開,回頭溫柔地問他,“你怎麽來的?”

彭彥雙手放到口袋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顯然有些yu求不安,“坐龍哥的車啊!”

“我送你回家。”

“別啊,”彭彥一臉壞笑,“我自己回去得了,您這麽忙!!”

安鎮遠瞅他一眼,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他,“等著,我去開車,外麵熱。”

等了一會兒,彭彥的手機就響了,他看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接聽,“你好,哪位?”

“出來吧。”安鎮遠在電話裏麵說。

彭彥掛了電話,將安鎮遠的新號碼保存起來,想了想,將人名錄成“愛妻小山”,保存後,他嘿嘿嘿傻笑了幾下,跟一農民工討到老婆似的,別提多喜興了。

出了門,一輛嶄新的黑色卡宴停在門口,安鎮遠拉下了車窗,微笑著對彭彥抬抬下巴,“嘀嘀”兩聲,說道:“上車。”

“嘖”彭彥掐著腰,轉了一圈打量新車,隨後手臂搭到車窗上,“我說這麽著急回家幹嗎,原來您這是妥妥地拉仇恨啊!”

彭彥嘴裏直“嘖嘖”,安鎮遠無語地按了按太陽穴,“快上車,你不是怕熱麽?”

彭彥應聲上了副駕駛席,在車上動來動去,“謔,新車就是舒坦。”

安鎮遠發動了引擎,將車開到大路上。

“哎,土豪,求包/養!”彭彥撐著下巴看著安鎮遠,“能力:吃五碗,會跳舞,還可以暖/床,這麽萌萌噠的人兒大神你要不要抱回家?”

安鎮遠勾勾嘴角,“親,這麽赤果果的,真的好嗎?”

“我覺得可以,樹無皮必死無疑,人無臉天下無敵!”

“跟誰學的啊這是,可夠貧的!”

倆人嘮嗑,逗悶子,一路歡聲笑語,彭彥偶爾看看路上的霓虹燈,以前不喜歡城市的喧囂,總感覺籠罩著霧霾,但是今晚,他覺得這些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倒是比平常更順眼了。

失而複得的感覺,很好。

安鎮遠熟門熟路將彭彥送到家。

倆人都沒有下車,可是安鎮遠並沒有留下過夜的意思,彭彥此時對老天爺充滿了怨念。以前相看不順眼的時候,見天下雨把倆人往一起湊,現在想湊一起了,雨沒了。

彭彥是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麽了,他想也許安鎮遠還沒有適應,需要給他一點時間。於是他擺擺手,說:“那我先下車回家了。”

“彭彥,”安鎮遠喊住青年,“我父親明天的飛機,我一早需要送他,所以我今晚得回去。”

“哦,”彭彥理解地點頭,他抿抿嘴,想起周群的話,“魏叔,他一個人還好嗎?”

安鎮遠明顯一愣,“你知道了?”

“嗯,周群和我說了一些。”

安鎮遠笑著掏出一盒玉溪,自己抽了一根,讓了讓彭彥。

“他比我強,”安鎮遠沒有點燃煙,一直在手裏玩來玩去,“到現在我都沒看見他落淚過,他還勸我來著。明天他要去集訓,我本來不想讓他去的,畢竟年紀這麽大了,但是他說,我爸爸喜歡他當教練培育人的樣子,特認真,特神氣。而且他們當初就是在籃球場上認識的,怎麽樣,挺浪漫的吧。”

彭彥溫馨一笑,好像眼前就站著兩個少年,一個溫潤如水,一個陽光健氣。

想起周群的話,彭彥有些難過,他跟袁清接觸的日子有限,現在聽了心情都不好,何況安鎮遠呢,他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麽過來的。

是不是也像當年他媽媽自殺了那樣將自己鎖到屋子裏自閉?或者是別的?

彭彥不敢問,他在他人生最低穀,沒了工作,失去親人,跑了愛人的時候,卻不在他身邊,讓他一個人承擔……

彭彥一想到這個,心裏揪著的那麽疼,恨不能抽自己。

安鎮遠看出彭彥臉色不好看,他捏了捏青年的手,“我沒事兒了,都過去了,你不要自責。”

彭彥抬頭勉強地笑笑,“我能去看看袁叔麽?”

“可以啊,明天我送完我父親,咱們可以一起去,他葬到了他的老家。”

彭彥一愣,他記得袁清和他父母斷絕了關係,他的家族會讓他回祖墳麽?

“我給他單獨買的。”安鎮遠看彭彥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解釋了一下。安鎮遠歎氣,“他臨死的時候,跟我父親說了一段話。”

袁清那時候坐在輪椅上,精神很好,但是安鎮遠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他故作輕鬆地說:“我生的時候,做你的愛人,死的時候,依舊是你的愛人,但是埋我的時候,我得回去做兒子,我不能去你家的墳地裏,不管祖墳要不要我,哪怕另外買個,我也得落葉歸根,你呢,要是百年以後願意來找我,你就算入贅,要是不願意,你就埋到離我最近的地方,咱倆好一塊投胎,下輩子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咱倆還搭幫過日子。”

最後一個音節停止後,車內一時間沉默,彭彥眨眨眼睛,抽抽鼻子,“我們一定要好好的,不然,不然……”

安鎮遠注視著彭彥,良久後,他說:“對不起,彭彥。”

彭彥一怔,愣愣地看著安鎮遠,“怎麽了?”

安鎮遠深情地望著彭彥,“咱倆吵架的那天,我爸爸病情惡化了,有些事情你可能知道了,醫生建議我們去北京,但是我知道,沒有骨髓去哪都是一樣的,我那時候麵臨著人生最艱難的選擇,事到如今,本來不應該再說的,但是,我不想有一絲保留。”

安鎮遠看著他,“你要聽麽?”

“你說。”

“韋一明當時許了我兩個承諾,一個去集團的機會,一個就是袁楚的骨髓,但是條件就是和你分手。我都沒有答應,但是他說不分手就毀了你,我當時不確定你對我是不是到那份兒上,我怕你不會和我一起承擔……”安鎮遠苦笑,有些自責,“要不是我的不信任,咱倆也許不會這樣。”

彭彥握住安鎮遠的手,“我也不好,我的感情我從來沒有說出口過,沒有給你安全感,也沒有讓你放心,我以為你足夠強大,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越是珍惜的,越患得患失。”

“有時候一份特別珍貴的感情,也許就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就會失去,如果情深,再大的誤會也阻止不了兩人相愛。”

安鎮遠摸摸彭彥的眉毛,“對不起,讓你等那麽久。”

彭彥搖搖頭,握住他的手,“快別說了,跟你比起來,我這400多天根本不是個事兒。”

“這件事我們以後不提了,”彭彥補充道。

“嗯。”

彭彥笑笑,親了一下安鎮遠,“我下車了。”

“早點休息,我明天來接你,我們一起去看爸爸。”

“好,一起去看,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新的很晚,有妹子等很晚,真心不好意思。

今天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