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辣
第14章 火辣
‘嘩啦’一聲水響，上官汐和尹涵亮同時冒出頭來。船頭絲柔看見上官汐出現，立馬讓人把船劃，“快，快一點，二少爺你堅持住。”
船工的竹篙向上官汐送去，她拉住一頭，任由著幾人把自己和尹涵亮拉上去。到了船上，將尹涵亮放平了，輕拍了幾下她的臉，昏迷了？“喂，喂你還好嗎？”尹涵亮雙眼緊閉著，唇瓣發白，上官汐摸了她的脈搏，心內叫了一聲‘該死’，初步檢查完她的口鼻，確定沒有泥沙等物，這才捏住她的鼻子，對著尹涵亮的嘴唇吹氣，再向胸上按壓了五次，再繼續吹氣。
過了差不多半分鍾，尹涵亮才微微睜開眼睛，她看著有張臉正向她靠近，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兩秒，又在她胸上按壓，幾秒過後，她才意識到什麽似的，腦袋裏的意識開始清明起來，臉上微微發熱，心中卻惱恨不已。
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怎能讓人如此輕薄，何況此人還是品行惡劣的上官汐，尹涵亮想都沒想，使出全身力氣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無恥！”
這一巴掌擲地有聲，上官汐被嚇的不輕，甚至了幾秒後，才意識到什麽似的，緩緩的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尹涵亮。
絲柔在旁看著，不由得大怒，“你這個人好不講理，我家二少爺拚了命救你，你怎麽能這樣對他。”
“算了，絲柔，我們走。”上官汐的聲音有些啞了，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但她的表情無疑寫著‘受傷’二字，她沒有給予尹涵亮多餘的目光，絲柔關照船工趕緊靠岸，上官汐這樣濕噠噠的，再熬下去非感冒不可，她手裏拿著她的外套，還有匆忙脫下來的竹冠。
在上岸之前，上官汐一直背對著尹涵亮，身上的水也濕了腳周圍的一片，一點一滴的從衣服上滴下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尹涵亮無疑是懊悔的，打了救自己的人一巴掌，她看的出來上官汐很傷心，那種故意用冷漠隱藏起來的溫柔，讓她的心有一絲說不上來的疼。
她的口微張了幾次，到底還是沒發出聲。周圍的人也用鄙視的目光看她，那一副副寫著‘不識好歹’的表情讓她更加的開不了口道歉。
小葉舟已經駛了過來，小櫻不住的衝大船上喊，“小櫻，有沒有事？”在外頭仍然要隱藏身份，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們剛才看見人救上去了，應該無礙。
尹涵亮衝小櫻揮了揮手，船也靠岸。上官汐片刻不留的走了，絲柔隻得歉意的與幾位說對不起。
“快回去照顧好你家公子，她剛病愈，如今又受了水，別再涼著了，萬一身體又出個好歹可怎麽辦？”
絲柔謝過眾人，立馬與上官汐會合，先回逍遙府。
尹涵亮呆呆的目送著上官汐，自悔自己的衝動。但她是一個女子，有些東西不能不忌諱，何況還是那樣親密的舉動，再加上她對上官汐本來就沒什麽好印象，更加認為她是想做什麽不道德的事。
可看到她全身濕透，猜到可能是她救了自己。這種難言的複雜情緒，一直落在心頭，讓她半天說不出話。小櫻早就踏上船來，要扶尹涵亮下去。
“多謝各位仗義相救，來日有機會一定重謝。”
鍾青銅冷笑著說：“不敢，我們受不起，別被這位姑娘打個半死，又誣賴說耍流氓就好，汐兄仗義相救，還受了一巴掌呢，我們這些閑客更加受不起謝了，你們趕緊走吧。”
小櫻不知道原委，聽得莫名其妙，又覺得這些書生很沒趣，說這些冷言冷語做什麽，不由得內心火起。“說什麽呢你們，我好意相謝。”她還要再說點別的，被尹涵亮阻止。
“我們走。”
是她不對在先，沒有必要再爭論了。但小櫻心裏不平，“這都什麽人哪，枉費讀了那麽多聖賢書。”小櫻將尹涵亮扶上岸，秋桐扶著尹遲涼。
看到尹遲涼病弱的模樣，尹涵亮心裏很抱歉，“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任性，才讓你遭此一難。”
尹遲涼勉強擠出笑容，“說什麽呢你，你也是死裏逃生，這些話快別說了，趁事情沒有鬧的更大之前，我們還是趕緊回宮，把衣服換過，別著涼了。”
“說的也是。”隻是心中難免對上官汐抱歉。誰會想到那個‘菜’會好心救人，救就救親什麽嘴，男女授受不親……
尹涵亮為自己找了一萬個不需要內疚的理由，可一萬零一個還是會被上官汐轉身而去的表情剜痛自己的心。那種感覺，如絲如縷，陣陣心疼，彌留不散，千回百轉，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這種感覺對尹涵亮來說太陌生了，陌生的讓她有些惶恐不安，但眼下卻沒時間去搞清楚這些問題。一個相扶著一個上了馬車，回皇宮了。
且說，上官汐從外麵回來。夜泊看到她渾身濕透，忙關心道：“二少爺發生了什麽事？”
上官汐隨意的擺擺手，“不礙事，摔了一跤。”夜泊自然不信，還要再問下去，卻被上官汐阻止問下去，“我想先回屋換衣服。”
“好好，二少爺快去。”
回到住處，二丫見著濕淋淋的上官汐，驚嚇過度，囉嗦個不停，“二少爺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全身都濕了，這才出去多久就弄成這樣，絲柔，你說你怎麽會讓二少爺變成這樣。”
絲柔剛張口，就被上官汐打斷，“麻煩打些熱水來，我要洗澡。”
絲柔道：“對，二丫你快去，別讓二少爺著涼了。”
“好。”
二丫一出門，上官汐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她沒有急著換衣服，而是坐在椅子上，衣服上的水順著椅子流到了地上，流了一片……
絲柔想勸，但看上官汐在出神，張開的口，想說的話全部都咽了下去。上官汐像是神遊在哪處，那個巴掌讓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十幾年前，也有人甩過她巴掌，結結實實，火辣辣。麵對往昔的記憶上官汐有些頭疼，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跟他人的故事似的，怎麽今日又想起來呢？
那時她才得二十歲，愛上了自己的好友兼同學。她和所有中人那樣的著迷，還精心的準備了禮物去表白，迎接來的卻是心上人的巴掌，還有一個高規格的賞賜，看著那張濕潤的紅唇上爆出兩個字——變i態。
上官汐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打顫，那種恐懼，絕望使她到現在都能回憶的起來，後來，再也沒和那個人說過話。隻是，愛情對她來說卻變成了致命傷，從此視任何感情都如糞土，一味的鑽到錢眼裏了，家族事業是越做越大，但除了錢卻什麽也不剩。
絲柔看著這樣的上官汐，心疼不已，她上前了幾步，想勸幾句，但還是礙於身份，也覺得上官汐不會聽自己的。此刻椅下已經流了一地的水，她轉身出去，想問問二丫怎麽熱水還不來，是想要把二少爺給涼病嗎？
絲柔才走出一小段路，就碰上了二丫。二丫提著水桶來了，桶中冒出陣陣白煙。“怎麽到現在？”
“別提了，我還以為廚房有水來著，結果一點剩餘都沒有，硬是燒了兩桶。”二丫將水提進去，見上官汐還坐著，濕衣服沒換，“二少爺，水來了。”
上官汐抬起頭，道：“知道了。”
她起身去櫃子裏拿衣服，地上留下許多濕腳印。二丫出去後，又提了冷水過來，把浴桶裏的水兌均了，告訴上官汐說：“二少爺水好了。”
“嗯，你們出去吧。”
見兩人走開，她從裏麵鎖上門，又用屏風擋住，將幹淨衣服放在屏風上，才脫了濕衣服泡進水裏，閉目凝神，什麽也不想，有些事想多了都是痛，有些事說多了都是淚。
林月岩聽夜泊提了上官汐的事，來了這裏瞧瞧，見丫頭在外，門戶閉塞。把絲柔喊了過去，她到僻靜處要問她話。“絲柔。”林月岩表情嚴肅。
“。”
“本妃有話要問你，你需得老實回答。”
“是。”
“汐兒怎麽會全身濕透了回來？”
絲柔就把兩人出去玩，然後二少爺英勇救人的事說了。隻是提到這一節，絲柔的心還怦怦的跳著，當時的情況太凶險了，幸好上官汐，不然的話她真逃不了幹係。
“她竟然這樣做，她不會遊泳。”
這個絲柔當然也知道，也曾懷疑過。不過二少爺的泳姿實在英武，“也許二少爺認真的學習過。”
林月岩滿臉懷疑，不過有些話還得跟絲柔說開了。以後用得上絲柔的地方還很多，“絲柔，本妃今日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從此我娘倆個的性命就在你手裏，你願意知道嗎？”
聽王妃如此說，絲柔猜到這個秘密肯定很‘驚人’，她要不要知道呢？俗話說的好：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長。可王妃的眼中分明充滿了期許，自己的姑姑又是她的陪嫁丫頭，這些年來，若非姑姑照應，王妃的首肯，自己連這條命都沒有了，哪裏還有什麽安身之所，她很堅定的說道：“王妃盡管說，奴婢這條命是姑姑所救，也就是王妃救的。”
“好。”林月岩極為讚賞絲柔，不枉費她這些年來在暗中好生照應，在絲柔的耳邊把上官汐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絲柔驚訝的張著口，這個秘密實在是太驚人了，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消化。“好孩子，我們的性命就在你手裏，我知道這次汐兒肯帶你出去，是要相信你，任用你，少不得我也要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好有心理準備，以後凡事為她打掩護，也就算是我娘倆的救命恩人了。”
“是，謝王妃和二少爺的信任。”隻是這個秘密太重大，她薄弱的雙肩不知道能否擔的起來，可是王妃既然肯這樣相信她，她又如何能不應承下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