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夜未歸
第六章 一夜未歸
好在楊阿姨沒往下問，她說：“好在昨天夫人回來問你去哪兒了，我說你在睡覺，她也乏了，就沒去查你，今天早晨起來見你不在，我就說你去便利店買東西吃去了，她又把我說了一頓，說我沒有好看你，唉。”
“楊……楊阿姨，真的對不起，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我一定乖乖的。”嚴凝然的嘴裏塞滿了東西，說話都非常困難。
“我也沒說你什麽，隻是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比男孩子，要多謹慎一些才好。”
“我會的。”嚴凝然點了點頭。
吃完了飯，她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給手機充電，一邊充電一邊開機，這時，她就發現自己的手機上竟然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還有很多的短信，這些無一例外地都來自答答。
嚴凝然翻了個白眼，心想答答也不用那麽著急想知道結果吧？真是小色女一個，她隨意地點開一個短信，卻發現內容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嚴凝然，快給我回電話！！！不回電話你就死定了！！！”
誒誒誒？好像很嚴重，難道答答的好奇心就這麽重？嚴凝然無奈地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電話一接起，答答的怒吼聲就衝著她的耳膜轟炸起來：“嚴凝然，你手機怎麽關機了？出這麽大的事兒，你居然當逃兵？”
“什麽事兒？”嚴凝然被她說得迷迷糊糊，頓時也感覺事情似乎很嚴重起來，“我犯了什麽事兒了嗎？”
“你說呢？嚴凝然，我辛辛苦苦給你找的男人，你怎麽能直接耍人家呢？你沒上去也就算了，怎麽手機也關機了？”
“等等，你說那什麽意思？他說我沒上去？我沒上哪裏去？我……”明明進房間了啊！
“當然沒上去！你昨晚是在哪裏過的？那個人氣死了，說不結婚啦，你把他給耍了。”答答的聲音充斥著怒火，“嚴凝然，你到底在哪裏過的？難不成你昨天回家了？手機一直打不通……”
嚴凝然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如果她昨天進的不是那個中年人的房間，那她進的是哪個人的房間？難道是進錯了？天哪，她怎麽會這麽粗心大意……明明就應該選確認好的，可是昨晚她喝得那樣醉，老天爺，殺了她算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明明是要和那個人發生關係然後結婚，那樣的話陸浩明就不能和她結婚了，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她還是找不到人結婚，陸浩明還是會娶她，更嚴重的是，她的第一次不知道到底給了誰！
天哪……事情變得亂糟糟起來。
“凝然？凝然！”答答的聲音有些緊張，“你怎麽了？”
“答答……我……我可能進錯房間了……”嚴凝然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真的有進去……可是當時醉醺醺的，可能進錯房間了也不一定……答答，我該怎麽辦……”
“你先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麽！！！”答答怒吼起來，“從你要找人結婚時我就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幹，現在你又哭成這樣，到底是為什麽？”
“答答，我爸讓我嫁給陸浩明，我不想嫁給他，所以才想隨便找個人結婚……”
“嚴凝然你瘋了？陸浩明有什麽不好？他是我朋友的朋友！”答答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吼了起來，“就是花心點，家底很不錯的，這世界上有哪個男人能和陸浩明比啊，你的腦子是不是被踢了？”
嚴凝然哭得更厲害起來：“你不要亂說了，陸浩明那個人我是知道的，浪蕩公子一個，嫁給他我還會有好日子過嗎？我要嫁，就嫁一個一心一意愛我的男人，我不要嫁給他那種花心的男人。”
“凝然，那你打算怎麽辦？”答答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按我說，你嫁給他還要好一些，因為他們家的家庭觀念是很嚴格的，一旦有了老婆，丈夫就會負責到底，他們家裏的男人責任心都很重的，他爸爸、爺爺都沒離過婚。”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給他……”
“那個……不然我什麽時候去你家一趟吧，我跟你父母說說。”
“算了，我說過了，沒有用。”嚴凝然搖了搖頭，她聽見了樓下招呼的聲音，立即說，“我不跟你說了，我的鋼琴老師來了，我再想辦法吧，唉，掛了。”
剛掛了電話，她就聽見楊阿姨在樓下喊她的名字，急忙下去。心情仍舊是吃了大便一樣鬱悶。
還會有誰像她這麽倒黴呢？處女之身莫名其妙地沒有了，莫名其妙地交給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她真的好想死！
一整個下午，嚴凝然都病怏怏的，她想認真地回想起昨天的那個男人是誰，說不定想起來了，找到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願意對自己負責，跟她結婚什麽的，可是，她怎麽一點兒記憶都想不起來，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因此，鋼琴老師對她的表現也很不滿意，認為此學生沒有前途，懶惰散漫，不願練習，在離開的時候給韓晶晶打了個電話，告了她的狀。
但對於嚴凝然來說，不必上課簡直太棒了，她歎了口氣直接奔進房間，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腦子很亂，她真的要嫁給陸浩明嗎？答答說他有責任心，是真的嗎？那麽花心又風流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有責任心呢？
漸漸地，她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過了一會兒，她竟然躺在床上睡著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聽見房門被啪啪啪地拍響了，她驚地跳起來，去開門。韓晶晶一臉怒氣地站在嚴凝然的麵前，說：“你跟我下樓。”
“我正在睡覺。”她欲拒絕，卻看見韓晶晶猛地轉過頭，目光中射出冰冷的光來，因此咽了咽口水，便不敢不答應了。
下了樓，她看見父親也坐在沙發上，韓晶晶坐在了父親身邊，嚴肅地看著她：“凝然，經過我們的商討，我們決定讓你休學。”
“為什麽？”嚴凝然惡狠狠地皺起了眉頭，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先是讓我結婚，現在又要讓我休學，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想把我逼死嗎？”
“你別這麽激動。”嚴毅皺起了眉頭，頗為不滿，“你先聽我們把話說完，你再下定論，我和你阿姨商量過了，你既然要結婚，上學肯定是行不通的，我和你們的老師商量過了，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三年之後，你還是可以拿到你的畢業證，隻是不用再去上課。”
“為什麽？我要上學？我不要因為結婚而不能上學？你們怎麽能剝奪我上學的權利？而且你們什麽都沒跟我說，就直接去通知了我的老師，有沒有搞錯！”嚴凝然火冒三丈，這真叫人生氣，不管怎麽樣，至少她也有知情權吧？
“結婚這件事，就委屈你了，以後，你有什麽要求，我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你看這樣可以嗎？”韓晶晶的語氣放軟，歎了口氣，“你爸的公司需要人的資助，你又不是不知道，財貿集團的ＣＥＯ擁有眾多財力物力，他拔下一根汗毛，就比駱駝腰還要粗，你爸爸養了你這麽多年，把你當公主看待，你也應該盡你自己的努力，幫助你爸爸把公司弄好。”
“可是我想因為結婚而放棄學業。”嚴凝然懇求著看著父親，她不相信父親會這麽狠心。
“你上學就結不了婚，結婚就上不了學，我們決定還是以你結婚為重。”嚴毅毫不猶豫地說道。
“憑什麽？”嚴凝然眼含著眼淚，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我連大學都讀不完，你作為我的父親，難道就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我的母親嗎？”
“你給我閉嘴！”嚴毅生氣地站起來，掄起胳膊就朝嚴凝然的臉上扇了過去。
嚴毅的這一下，力氣用到了極大，嚴凝然的臉都被扇得別過臉去，五個巴掌印迅速地在她的臉上紅了起來。
打完這一下，嚴毅就後悔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打過嚴凝然，這一次，他是被逼無奈，不得不把嚴凝然當犧牲品，這也是根本就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嚴凝然居然把她的母親都搬了出來，這讓他的心裏很受傷，迫不得已，才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嚴凝然的眼淚嘩啦嘩啦地落了下來，她用力地擦了擦眼淚，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父親，扭頭跑了出去。
眼淚在風中被吹散，她奮力地向前跑著，她不知她要跑到哪裏去，但是她隻想逃離這裏，禁錮住她的城堡，低廉的城堡，要靠她嫁人才能夠維持這樣短暫的光輝。
她跑出了別墅區，看著亮堂的天空，不知該往哪裏去。有了父親的這一巴掌，她什麽事都懂了，她要結婚，要休學，要過上從此毀滅性的生活。她什麽人也不想見。
她想起破那個酒吧ＫＴＶ，那是她唯一較為熟悉的ＫＴＶ，她無處可去，便想到了那裏，口袋裏的錢足夠她呆一整個晚上。
她到了酒吧，坐在吧台上時，卻開始迷茫起來，她的酒量很差，不太會喝酒，而且喝一兩杯就醉了。
調酒師看了她一眼，低聲問：“小姐，要什麽酒？”
“最高濃度的酒，有嗎？”她要醉，她要醉得徹徹底底，她要好好地沉睡，好讓她不要再看見這個肮髒的世界……
“有，您稍等。”調酒師衝她點點頭，轉過身去便調酒，他將各種各樣的酒兌在一起，最後倒了一玻璃杯，放在嚴凝然的麵前，“小姐，您的酒。”
嚴凝然點了點頭，拿起酒來一飲而盡，對她來說，不夠烈，不夠濃，她驚異於自己的酒量，於是對調酒師說：“再給我來一杯。”
就這樣，她又喝了一杯，當她喝到第三杯的時候，有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耐煩地推開那隻手，皺著眉頭看過去，卻是一張熟悉又惱人的臉。
“真巧，又看見你了。”陸浩明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邪的笑，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目光冰冷得不像樣子。
“真倒黴，怎麽……怎麽哪兒都能看見你？”嚴凝然此時的心情難以言喻，她覺得可氣，也覺得可笑，難道他和她就這麽有緣？
“我也奇怪，小小姐，你失戀了？一個人買醉。”
“不用你奇怪，你隻要答應我，別和我結婚就行了……”嚴凝然擺了擺手，動作也因為喝醉酒而變得搖搖晃晃的起來，“都是因為要和你結婚，才出了這麽多的事情，你就不能不和我結婚嗎？”
“不能。”陸浩明很欠揍地搖了搖頭，“我們兩個必須結婚。”他探過身去，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勾起了唇角，的確是她沒錯，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有心計，先是用這一招來引起他的注意，又偷偷地爬上他的床來勾引他，策略倒是很新穎，目的也達成了，隻不過被他知道，多了一分無趣。
嚴凝然聽了他的話，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所有的人，都要和我對著來，我不想結婚……你們偏偏要我結婚……我想讀書，你們偏偏不要我讀書……嗬……我真不如……死了的好。”
“你是真的不想嫁給我？”陸浩明挑了挑眉，還在裝，看著她無辜的神情，陸浩明心中更加厭惡，女人，你的招數已經被我揭穿了，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嫁給你？”嚴凝然又是一陣冷笑，她擺了擺手，“嫁給你……我還不如自殺……你知道嫁給你讓我失去了什麽嗎？我不能再讀書了……我連讀書的資格都被剝奪了……你知道嗎？我那麽小……為什麽要嫁人……為什麽？”
嚴凝然雙眼包含著眼淚，她喃喃自語地說著。陸浩明看向她，她那漂亮的柳葉眉緊緊地皺了起來，兩條淚痕還掛在臉上，大有一副我見猶憐的感覺，竟不像是裝的，倒像是真情流露。可想到這裏，他立即在心裏反駁自己，不，這一切都是她假裝的，那麽明顯。
“算了，喝酒，來，喝酒！為你的得意，我的失意，幹一杯。”說完，嚴凝然舉起酒杯，與陸浩明幹杯。
陸浩明看著眼前這個又要把自己灌醉的女人，內心裏不禁一陣嘲笑，怎麽？難道又要把自己灌醉，送進我的房間麽？不過，他想起昨晚的**，還是有些流連忘返，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能夠讓他這樣留戀，他有些懷念她身上莫名的淡淡香氣，也有些懷念她身體的柔軟和光滑，這是其他的女人給不了他的。
兩個人不停地喝酒，幹杯，嚴凝然喝得大醉，頭重腳輕，在幹完最後一杯的時候，她啪地一下摔在了吧台上，呼呼大睡起來。看著嚴凝然睡得香甜的樣子，陸浩明不屑地勾起了唇角，低聲說：“你想的就是這個麽？”喝醉酒，然後勾引他，既然彼此都有所需的話，不如形成一個合作關係好了，多麽令人高興。
陸浩明結了帳，抱起嚴凝然就走。
嚴凝然醉得像一灘爛泥，完全沒有力氣去反駁陸浩明，但是她的意識還並不是那麽糟糕，她知道自己像一個沙袋一樣被人背著，那人身上有著香煙的味道，是個男人，她有些驚恐，身子不安地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