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長大
49 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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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長大
梁奎回家後情緒很萎靡,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蘇岩以為他在為秦越和關文的事情操心,秦越的事,別說作為表哥的梁奎擔心不已了,就連蘇岩也很無奈,而且毫無辦法去幫助秦越。
如果說秦越和關文的感情就是一道數學題,那道題,目前無解。
和年齡和閱曆無關,有些難處,放在哪裏都讓人左右為難。蘇岩沉默的回想關於秦越的一切,他以前不太喜歡秦越,因為他無法理解秦越這個人。直到後來等他也成了‘秦越’,他才真的體會那是種什麽心情。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一切努力都像徒勞。
很長一段時間,秦越成了他的噩夢。
關文因胃出血住院,動靜鬧得挺大,作為鄰居的秦越家,自然聽到了那天晚上的救護車聲音,秦家夫妻,第二天就知道關文出院的原因。秦父冷哼幾聲出去應酬,秦夫人繃著臉良久,瞪著兒子嚴厲叮囑:“給我好好在家裏呆著,哪兒也別去了。你表哥那我打電話去說。”兒子肯定很擔心關文那小子,這時候如果放他出去跟表哥玩,說不定半路上找理由跑去醫院。
這是秦越意料之中的情況,沉默點頭,吃了早飯,秦越回了房間。拿著新買的手機,秦越卻提不起力氣和心情去詢問關文的情況。他和關文的家,一牆之隔,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這是關文第幾次住院了……秦越不願意去細數,自從他們的關係不慎曝光後,就一直在不停的受傷,身體上的,心口上的,新傷添舊傷,仿佛永遠沒有痊愈的那一天。他疲憊的癱在被子上,讓腦袋陷入一片空白。
蘇岩安安穩穩的在梁家度過了大年初一,很熱鬧的新年,溫馨美滿的家,住久了,都舍不得回去了。
但不舍歸不舍,有些東西雖然美好,卻無法擁有。
“我自己去機場就可以,你這麽忙,就別送我了。”蘇岩提著行李在門口對梁奎說。
梁奎換好鞋,堅持道:“說什麽也要把你送到機場才行,我舅他們真是的,大年初一拜什麽年!都不讓人好好休息一天。”
蘇岩失笑:“那是你舅,別亂說。”
“你也是,你管我家多少客人,忙不忙是我爸媽的事,你幹嘛急著回去。”梁奎不滿抱怨,他們家過年的確很忙,大年初一開始就不停的有人來拜年,他爸媽也要給別人拜年,家裏很少有空閑的時候。客人太多了,誰來了都要好奇的問一問蘇岩的身份,蘇岩覺得不自在。
蘇岩卷好圍巾,眯著眼遙看遠方的街道,輕不可聞道:“老覺得心虛。”
雖然那聲音很低,離得近的梁奎還是聽到了,本來他正想去搭蘇岩的肩,聞言,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放下去提起行李,回頭看了眼自家大門:“走吧,送你去機場。”
梁奎親眼看著承載蘇岩的飛機升空遠去,他站在玻璃窗邊靜靜看了很久空蕩蕩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冷不丁回過神來,才晃晃腦袋離去。
蘇岩到家時,正好快吃午飯了。他隨意放好行李,轉身去了徐阿姨家,徐阿姨今年終於不是孤身一個人,她期盼多年的女兒在去年春天回來,住幾天又走了,後來斷斷續續秋天和冬天都回來過,但每次隻住幾天就離開,還好過年時留了下來。
徐阿姨看見蘇岩大喜,蘇岩笑著拱手拜年:“新年好。”
“小岩快進來,你不是去A市過年嗎?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嗯,那裏太忙,我就回來了。”
“小岩你等等,我去喊敏敏出來,那孩子回來也不愛出門,成天在電腦上聊什麽扣扣。”徐阿姨笑著抱怨,樂顛顛去將寶貝女兒拉出來。
沒化妝的女孩子,長相還顯稚嫩,年紀當真和蘇岩差不多,五官挺清秀的。比起夏天有一回她回來,蘇岩遠遠看著她那身妖嬈的穿著,濃豔的妝容,眼前這小模樣舒坦多了。
“新年好。”蘇岩禮貌微笑。
李敏淡漠的回笑:“新年好。”
蘇岩給徐阿姨一家拜個年,回頭就去街上找吃的了。他一個人去廣場看節目,中途接到三個電話,全是梁奎打來的。那家夥話嘮起來煩死人,一個破電話能扒拉一個多小時。一下午就被幾個電話打發了。
在外頭吃了披薩回家,天色已全黑。蘇岩奮戰在《無敵賽車》中,今天這樣的日子,大老板舒繼業居然也在線,兩人塞了幾把,一邊玩一邊聊天。
舒繼業沒想到他已經回C市了,頓時不高興說:“你閑著也是閑著,來我這兒吧,我跟你談談上次那個企劃,我準備啟用了,就像你說的,想法挺有趣,但屬於偏門,不過運作得好,口碑會很不錯。”
蘇岩聞言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我明天飛過去。”
“嗯。”
蘇岩速度定了機票,簡單整理一些衣物裝好,正準備去洗澡,徐阿姨母女找來了。
蘇岩頗詫異的迎進二人,端上零嘴和水果,好奇問:“徐阿姨找我有事?”
徐阿姨尷尬一笑,躊躇的望著自己女兒。
李敏換了一身靚麗衣服,畫了淡妝,整個人變了許多,這模樣成熟,一眼看出是出了社會的。蘇岩挺佩服這姑娘,小學畢業就出去給人做保姆,別人初中畢業時,她已經離家出走,孤身去闖蕩了。如今別人高中才畢業,她已經在外頭滾一圈回來了。光看外麵那派頭,就和學校裏的姑娘不一樣。
李敏對蘇岩完全陌生,回來後才知道母親說的老板蘇岩,是這麽一個小毛孩。雖說兩人年紀相仿,但李敏覺得,蘇岩跟她是不一樣的,她在外麵見得多了,而蘇岩還是學生,哪怕他有膽量做生意,也隻是學生,溫室裏的花朵。
她聽到母親說工資一個月一千八,起先並不覺得多震驚,後來得知三年前開始就是一千八了,這才覺得震驚。賣菜又不是賣金子,再說在珠寶行裏的售貨小姐們,一個月還拿不到這麽多。她覺得蘇岩這老板挺傻的,鐵定心軟好說話,開這麽高工資,又不是做慈善的。今天第一次見到蘇岩,後來她又仔細詢問了母親生意上的事,李敏失笑,這老板果真……還是太嫩了。
李敏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事,現在C市發展挺好,我漂久了,想在家裏定下來。不想再給人打工,實在太累。所以我想年後做點小生意,聽我媽說之前你們賣菜生意很好?我想就賣菜吧,小本經營,能養家糊口就好。”
蘇岩聞言並沒急著搭話,剝個桔子慢慢往嘴裏塞,過後點頭:“賣菜挺不錯,就是起早貪黑比較辛苦。不過你和徐阿姨都是吃苦耐勞的人,這點倒不怕。我建議你趁早去打聽打聽菜台子,怕年後就被人搶走了。早知道你有這個想法,當初我那菜台子就給你留著了,可惜你回來太晚了點。”
李敏微笑:“謝謝,菜台子我會弄好的,對了,你之前是在哪兒進的貨?我媽說你進貨很有門道,獨此一家,別人的貨比不上你。”
蘇岩莞爾笑:“這就是獨門秘密了,對不起,沒法告訴你。”
李敏聞言也不惱,搖搖頭說:“沒關係,要是我,我也不會說。多個人知道多個競爭,說出來太傻,雖然你現在不賣菜了。”
李敏賣沒賣菜蘇岩不知道,他第二天就飛回了A市,沒有告訴梁奎,住在酒店,每天去公司。梁奎天天給他打電話,那傻缺從沒注意電話那邊的人就在同一個城市。
蘇岩能待在公司的時間太少,隻能待到初八而已就要開學。
這幾天他什麽也沒幹,就是更加詳細的完善最初的企劃,跟大家一起討論後不斷的改進。他不是要做多紅多牛逼的遊戲,這隻是一個偏門的企劃之一,靈感來自學校裏多積如山的試卷。這款遊戲的構想,最初就是一個由所有數學題堆砌而成的遊戲。他覺得做數學題像闖關,從小學一年級開始,一加一開始,不斷的深入,不斷的複雜,就像升級闖關一樣。他構思了《數學大爆炸》,給舒繼業看了後,大夥一討論,就成了《學校大爆炸》。簡而言之,包攬了所有學科。要將學習的知識點,枯燥的考試題,製作成有趣好玩的遊戲,得花一些腦筋。讓人玩遊戲的時候,不會覺得像考試一樣痛苦,與此同時,還能巧妙的學習知識。如果真的製作的巧妙,這款遊戲不會變成熱門,但換另外一條路走,卻行得通。
“針對學生和家長的遊戲,從小學到高中。也許我應該找教育局的喝幾杯?”舒繼業很愜意的如斯說。
蘇岩和幾個同事斜睨了幾眼舒繼業的小肚腩,紛紛搖頭歎息。短時間裏他們合作完成了最簡潔的網頁版,收集題型就是超大的工作量,得長期抗戰,估計真得找教育局。
“不用著急,這遊戲可以慢慢策劃。最近搭上一條大魚,想一起合作引進一款國外網遊,你覺得如何?”
蘇岩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聞言頭也不回的說:“隻要有資金,這都是必須的,不缺錢就幹唄。《無敵賽車》運營這一年多來收效雖然很不錯,但沒有大型網遊撐門麵,我們公司就矮一頭。現在要我們自己原創網遊,運營網遊很不實際,傾家蕩產太吃力了,找人合作最好不過。等引進的網遊運營個一年半載,咱們自己的網遊也可以拿出手了。”
舒繼業點頭,忽而道:“你那個男朋友家世很好?”
“嗯……”
“可以利用不?”
“不可以。”
舒繼業哦了一聲,繼續忙自己的文件。
蘇岩卻停了手裏的活,看了眼手機。
年初八,蘇岩按時回校上課,梁奎和秦越也紛紛回來了。
蘇岩第一眼看到秦越,心裏一顫,當年的噩夢仿佛就在眼前。
對應那些事,此時的蘇岩才陡然發現,一切的事情都有必定的原因,有蛛絲馬跡,隻可惜,當年的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
其實何須多想多揣測了,隻要看一眼秦越,用心的去看看他,他那麽好懂,一眼就可以看明白。
他就像被擺放得好好的玻璃器皿,身下的櫃子忽然歪了,櫃子上的它,還能完好無損嗎?
梁奎偷偷的跟蘇岩說:“越越心情很不好,你幫我想辦法怎麽開導他。關文出院後,一家人忽然搬走了。越越沒有告訴我,這是我自己打聽到的,但是越越什麽都不說,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他,他心裏肯定特難受,就是不想告訴我。”
蘇岩頭疼撫額:“知道關文搬去哪裏了嗎?”
“要調查才知道,你想讓關文見越越?”
“能見當然最好……關文一家搬走了,你姨夫他們怎麽說?”
梁奎攤手:“我又不可能去問,越越不說,啥也不清楚。”
蘇岩凝眉:“他不說,你不能慣著他當悶葫蘆。你引導他說,別把心事憋在心裏。”
蘇岩說完,將秦越喊過來坐下。他盯著秦越,秦越幹笑:“你幹啥呢?”
蘇岩鄭重問他:“關文搬走了,你是不是很想他?要是很想他,就讓梁奎把他找到,帶過來跟你見麵。我們是你朋友,你別說假話。”
秦越一愣,恍惚了良久,搖搖頭:“說真的,我不想他。他搬走了,我鬆口氣。”
“你不喜歡他了?”梁奎驚訝。
“不能那麽說……這麽多年的感情,哪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真有這麽幹脆,我們還愁什麽。”秦越微微垂下頭,似乎疲累極了般聳拉下肩膀,娓娓道來:“從小,我們就在一起,因為是鄰居,父母關係又好,大人們出去玩,我們倆就被放在一個屋子裏自己玩。他把我當親弟弟一樣護著,從不讓人欺負我。什麽時候變成了愛情,連我們也不知道。總之,當別人情竅初開的時候,我們也戀愛了,順其自然的在一起,甚至沒有遲疑過。最初,真是幸福……我想法天真,以為總有一天告訴父母,他們也不會怎麽樣。但是,不小心曝光後,什麽都成了泡影……那一個月,我住了一次醫院,住一周。關文也住了醫院,住了一個月……都是被我爸和他爸打的……我們兩家,成了仇人。他父母見到我,恨不得殺了我。我父母見到關文,恨不得殺了他。”秦越無力的笑了笑:“明明沒有血海深仇……以前都是多年的朋友。”
“我媽要我轉學,關文也讓我轉,說大家都清淨一下。那些日子太吵鬧了,每天吵,誰都受不了。我爸媽送我來C市的時候說,隻要我還放不下關文,就永遠不準回家。”
“那天我一個人在機場,真的以為他們不要我了……”
梁奎握住秦越冰涼的手,吸口氣說:“那是你亂想,後來還不是讓你回家過年了不是?他們是你爹媽,刀子嘴豆腐心而已。”小心翼翼接聽父母的電話,笑著說不想回去過年的秦越,都讓梁奎心疼。他心裏猶如堵著一口氣,卻不知道應該說是誰的錯,是姨父他們對秦越太殘酷?還是秦越太不孝順?
“那次……我頭回體會,原來回家過年的感覺這麽好,我很想他們。”
挫折讓人長大,長大的代價,卻是無法承受的傷痛。
“父母比什麽都重要,我想過和關文分手,卻想不出自己喜歡女孩會是什麽樣。我大概是天生的,沒救了。”
梁奎手一顫:“你又沒病。”
“別人都說這是病。”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好吧--雙休日光顧著玩了--於是我今天恢複更新~~2啊3啊都不定--看作者猙獰的眼睛,我再咆哮一次啊~~我的筆名真不是夜喵!不是夜喃!更不是夜噴啊!!!!是夜嘀,嘀嘀嘀,嘀嘀嘀……
中有個夜啼,而我是夜嘀,意思同夜啼,恩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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