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一)

第72章 番外(一)

沉寂的永寧河,多年的平靜卻在此刻被打破,警戒人員迅速的來到現場,將現場隔離,此處河段是在公路的旁邊,來往的隻有陌生的車輛。甄盈打著哈欠,穿著她那格外耀眼的十幾米紅色高跟鞋蹬蹬的出現在現場。

望了眼河流和橋,還有那泥濘的道路,瞬間皺緊了眉頭。

“你就是市都司所的法醫?”來人的,是當地的都司長,瞅見甄盈,有些輕蔑。市裏麵的法醫,就是這樣?

甄盈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和鞋襪遞給了他,

“帶我去現場。”

男人愣了下,略不滿的恩啊了聲,然後帶人往橋下麵去……

席邢芯接到甄盈的短信,是在幾分鍾之後。又有事要忙?怎麽一整天都是案子?難道市都司所裏隻有她一個女法醫了嗎?

心裏氣結,不爽,幹脆打了個電話給自家老姐。

“喂,姐~”

“怎麽了,她又惹著你了?”

“姐~哪有你這麽說自家妹妹的,我今晚上來你家蹭飯,行不?”

“不!不歡迎你!”

說這話的,絕逼不是她那個溫柔的老姐。

“藺嫻如,你個牛皮糖,你一天粘著我姐你不嫌煩啊?”

“誰讓你指名道姓的叫我了?你該叫我姐夫,姐夫,知道不?你要是不好好叫我,信不信我就虐待你姐,讓你姐……”

藺嫻如在電話那頭說得更起勁,沒注意旁邊人已經冷著一張臉了,狠狠的揪住她的耳朵,席邢芯在電話那頭隻聽到啊的一聲,藺嫻如發出慘叫,然後聽到藺嫻如不停的說,老婆我說著玩的,老婆我錯了~老婆我真的錯了~

“那就今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吧。”接電話的又換成席羽沐,然後是嘟嘟的掛斷的聲音。

自作虐,不可活!席邢芯冷哼了一聲,很是解氣。

晚上,席邢芯如約敲開了席羽沐家的門,開門的是席羽沐。

“累吧?”遞給席邢芯一塊水果,席邢芯含在嘴裏,窩在沙發裏頭,東瞧了瞧。

“她在廚房做飯,你別去氣她。”席羽沐一看席邢芯兩眼睛轉著,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眯著眼,說了句。這兩人,天生的冤家啊。

“哼,算她識相自己做飯,她要是敢讓你變成煮飯婆,敢虐待你,有她好看。”

“隻是說著玩,她哪裏舍得……”

席羽沐微微仰著頭,露出一絲小女人幸福的姿態,因為那個人,整顆心都滿滿的溫暖。

瞅了瞅席羽沐的表情,她哼了哼鼻子,其實內心卻很是羨慕。藺嫻如不再是黑幫少主以後,對她姐還算疼愛,也不算還算,是真的非常的疼愛,捧著手裏怕壞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簡直就好像她姐就是那易碎物品,碰不得摸不得,小心翼翼的。

正是因為她這一副全心全意為她姐付出的模樣,她才看不慣,更多的,怕是嫉妒吧。那家夥說什麽勵誌要把她姐喂得白白胖胖的,托她的福,她姐現在很幸福。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討厭她。

憑什麽做出那麽好的一個榜樣出來,好到她看見某人就覺得心酸,同樣是人,怎麽某人就不知道學學藺嫻如那個牛皮糖?

開始用餐,為了氣藺嫻如,席邢芯故意讓她姐給她喂這個喂那個,氣得藺嫻如把筷子咬了一排排牙印出來。席羽沐對麵前兩個小朋友的行徑,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感到無奈。

這時候門鈴響了,開門,意外,是甄盈提著蛋糕和玫瑰出現在門口。

“親愛的,我回來啦~”甄盈張開雙臂說著就要去抱席邢芯,被席邢芯躲開了。甄盈不樂意,將席邢芯鎖在自己懷裏,然後在甄盈耳邊說,你要是亂動,蛋糕灑在地上,可別怪我。於是她趁席邢芯愣神的時候,心滿意足的得到了個香吻。

藺嫻如皺了下眉頭,往自己碗裏刨了一口飯,隨時都**,這兩個人當是在自己家麽?

“喲,好久不見,藺姐夫~”甄盈咋了咂嘴,還在回味香吻的味道。

藺嫻如沒差點被白飯卡在喉嚨裏,自從她和席邢芯在一起後,這家夥就後著臉皮叫自己姐夫了。想想席邢芯那野丫頭打死不叫自己姐夫的樣子,這家夥討好自己的意思也太明顯了吧?

“不是說大案子嗎,怎麽想到過來吃飯?”席邢芯還在不滿她一直忙的都不陪自己,就問。

甄盈找了個位置坐下,席羽沐給她填了雙碗筷。甄盈暗了暗眸子,瞅了眼藺嫻如。

“藺姐夫,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當都司了?”

藺嫻如抬頭,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

她不是不想當,而是沒辦法當。如今自己已經失去了黑幫庇護的屏障,帶著黑幫背景,她如何再繼續?

“今天我遇到的這個案子,我想……聽聽你這個過來人的意見。”

藺嫻如停下吃飯的動作,歪著腦袋瞅著她,又瞅了瞅席羽沐,然後搖了搖頭,吃著自己的飯,算是拒絕了。

好吧,甄盈聳了聳肩,當她沒說。

“你也是,吃飯呢,說什麽案子,這裏可不是你的停屍間。還有,你不會知道我姐和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過小日子麽,你要是敢讓藺嫻如冒什麽危險,讓我姐傷心的話,你就死定了。”

席邢芯說著狠狠的扭著甄盈腰上的肉,疼得甄盈亂叫。而這邊,席羽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藺嫻如,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吃完飯,這洗完的責任,自然落到藺嫻如的身上,現在的藺嫻如,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黑幫的少主了,現在的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家庭主婦罷了。隻是……

藺嫻如看著自己手中的碗,有種英雄落寞的感覺……

“藺姐夫~”不知何時,甄盈倚在門邊,含著笑。

藺嫻如沒理她,料想這人肯定又在琢磨壞主意了。

“我說過,我隻是問問你意見而已,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牽扯到什麽怪事情上去的。你可以選擇不聽,不想聽,就當我自言自語好了,今天我遇到的案子,是碎屍案。”

哦~碎屍案~藺嫻如洗碗的手頓了下,眼裏閃過莫名的興奮。

“今天有人在河流裏打撈上一個化工農藥的尼龍袋,裏麵卻隻裝了屍體的上半身,無論我們的怎麽打撈,都找不到下半身。屍體上邊的,被稻草覆蓋著,然後用幾塊磚頭壓著。綁在口袋上的繩子,是個活結。”

話說到這裏,卻又不說了,藺嫻如洗著碗,心裏,卻有些急了。

“死者呢?”開口,嗓子黯啞,她說不清自己現在什麽心情。

“女的,年齡上看,不到三十歲,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身體從子宮開始被砍掉了,不過從刀法上看,因為不是個職業犯,不過因為身體經過水的浸泡,已經浮腫,找不到任何可取的dna和指紋了。”

“死者還有沒有其他的特征?”

“死者的頭飾比較特別,應該是個畢竟追求時髦的人。還有她耳朵上帶著很長的耳環,不過耳環是非常便宜的那一種。目前都司朝著河流的上遊去尋找線索。”

聽到這裏,藺嫻如皺緊著眉頭。

“既然你們都有線索了,那你還從我這裏聽到什麽意見?”當她好玩嗎?

“你真的覺得,在河流的上遊能找到什麽線索嗎?”

藺嫻如沒有回答,但她沉默了……

“那條河……深麽?”

“深,但是發現屍體的地方,是最淺的……”

藺嫻如皺緊著眉頭,屍體上的磚頭表示,凶手是想這屍體不被人發現,想沉入河底,為什麽最後屍體會出現在最淺的地方?如果凶手是河流上遊的人,那應該會熟知這條河流的習性,不可能還故意從上遊拋屍最後讓屍體出現在這最淺的地方,所以,出現這麽一個不合理的現象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凶手,不是上遊的人。

“那麽,你的意見呢?”

甄盈看著她,放佛一定知道藺嫻如知道答案。

“你們還剩什麽沒查?”

“口袋和磚頭已經被都司拿去暗訪了,至於結果,可能還要等上好幾天。該查的似乎都查了,就隻等結果,不過問題是,河流上遊真的能找到我們想要的答案嗎?”

“不,還有一樣沒查。”

藺嫻如將洗好的碗放到規定的位置,再拿帕子將台子抹幹淨。

“還有什麽?”甄盈皺了皺眉頭,沒什麽可忽略的吧?

“稻草……”

甄盈足足愣了十幾秒,

“理由呢?”

藺嫻如最後用洗手液將自己手上的味道洗得幹幹淨淨的,然後抬頭看她,

“流動性!”

甄盈忽然笑了兩聲,不愧是藺嫻如藺都司,果然能混到她那個位置,可是有一定實力的,看來她沒找錯人。

“藺嫻如,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如果你這樣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會是件很可惜的事?”

藺嫻如用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手,低頭看了看收拾得很幹淨的廚房……

就像席邢芯說的那樣,她和席羽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可以這麽貪心,她現在要做的,是讓席羽沐安心,守在席羽沐身邊而已,至於自我價值……

又算得了什麽……

待甄盈和席邢芯兩人好不容易走了以後,藺嫻如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席羽沐的腿上,頭往席羽沐的肚子上拱了拱,好溫暖呢……

席羽沐嘴含著笑,摸了摸藺嫻如的頭發。都那麽大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呢?

“今天甄盈跟你說了什麽?”

藺嫻如愣了下,然後搖頭,把自己的整張臉埋在往席羽沐的肚子上。

“沒什麽,不過……就是平常洗刷我,怎麽,你怎麽關心這個?”

“沒什麽……”

席羽沐摸著藺嫻如的頭發,咬著唇,低著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