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下
上卷 防守 中秋之夜(下）
我在整個酒席中間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吃東西，我不知道說什麽，也不想說什麽。這個地方本就不是我該來的，我的到來隻是一個錯誤，一個陰謀。與其和這些人虛與委蛇，到不如認認真真地吃菜，人會騙我。菜可不會，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咱們的敬王妃的胃口可還真是好呢。該不會是……。”福親王妃一邊說著，一邊曖昧地打量著我的身形。同桌的其他王妃們也是曖昧的笑個不停。有病啊，笑個什麽啊？
“臣妾愚鈍，不知道福王妃指的是什麽？”既然讓我好好地吃飯，那我就幹脆陪你聊，反正我也吃了不少了。要餓死也是你們先餓死！
“敬王妃可別瞞我們了，這懷了小王爺可是件可喜的事情呢，用不著藏著掖著的。”
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這些無事生非的人們，莫名其妙地瞎猜什麽啊？看來在這個地方，連安心地吃餐飯都不行，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成，還讓不讓人活了。我都不知道我身邊的這些人是怎麽活過來的！
“看看，臉都紅了，這有什麽好害羞的，這可是件大喜事呢。你要是懷上了小王爺，那那個二王妃再怎麽厲害也隻是瞎折騰而已。”
“哎，聽說那個二王妃原也是有過身孕的，隻是被府裏的一個下人給弄沒了，那個作祟的下人聽說也被敬親王給杖斃了。”
哼，是麽？你們恐怕不知道吧，我就是你們口中那個被杖斃的下人呢。要是你們知道，又該做何感想呢？敬親王可還真厲害，竟然撒下這個彌天大謊，哼，厲害！
“這樣害主子的下人就該死，不過，敬王妃，你可是得好好謝謝她呢。要不是她，也許二王妃還就真的生下了個小王爺了呢。”說這話的是秦王妃，明擺著就是往我身上栽這件事情呢。
“多謝秦王妃的關心，我到是一直認為，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各安天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些東西，爭是爭不來的。”
“敬王妃說的是，我看咱們敬王妃就是個有福氣的人。你們看，敬王爺的眼光可是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咱們的敬王妃呢。”這聲音聽起來到是十分的動聽，隻是怎麽聽都覺得裏麵有股酸味。禮王妃和禮親王之間的關係怕是也不怎麽好吧，不然怎麽會說出這麽酸溜溜的話來。看她的模樣到是十分標致，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書卷氣，應該是個蕙質蘭心之人，怎的也被這王府的生活弄成了個妒婦呢。想當初，她應該是很愛禮親王的吧，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變成了今日這般模樣吧。人最怕的就是丟了心啊，特別是把心丟在一個根本就不懂得珍惜的男人身上，那更是可怕。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呢，她們都在告訴我，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托付終身，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隻能是你自己！
酒席撤下去後，擺上了四時果品，各種小吃，這時隻聽得台上鑼鼓一響，戲開演了。我以前倒也喜歡看戲，還曾經學過些，那時就常聽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現在看看周圍這些看得如癡如醉的人，心裏不禁有些好笑，你們每日過的生活要比台上的精彩多了，要是把你們給換到台上去，隻怕那些台上的人就沒有飯吃了。就在我微笑著環顧四周的人的時候，目光碰到了敬親王的，他也正在用那種審視和玩味的目光盯著我看，我衝他嫵媚一笑，把視線轉回台上繼續看戲。大家不是要比演戲嗎，那好啊，我就演溫良順從的敬王妃給你看！
“敬王妃，太後有請。”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到。我看看周圍人，雖然他們的眼睛都在台上，隻怕那餘光和耳朵早就盯著我這兒了吧。我緩緩站起身，輕輕地跟在那小太監後麵離開，一路上我能感覺多那許多目光的注視。
“臣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別光顧著哀家啊，這還有皇上呢。”
天啊，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起來吧，今兒是中秋節，是一家團圓的日子，用不著那麽拘禮。我把你們叫上來，就是想要我們一家人湊在一起熱鬧熱鬧。”
我們，我抬頭一看，敬親王和冷雲早已站在一邊了。他們什麽時候來的，我竟沒有注意到。可笑我還說別人是看戲的傻子，看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太後衝我擺擺手，“來，走近點，讓哀家好好看看你。恩，是長得很俊，就跟那畫裏的人兒似的。看來冷卿家還真是有福氣呢，生了兩個女兒都如花似玉，聰明漂亮。你們說是不是啊？”
周圍的人那有說不的呢。
“荀兒，你可要好好待你的王妃，別再讓哀家為你們操心了。”（荀兒是誰啊，難不成是我的夫君——敬親王？天啊，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這王妃混得也夠可以的。）
果然，一聽這話，敬親王立刻跪到地上，“兒臣謹遵太後懿旨，以後再也不敢讓太後娘娘操心了。”
“恩，這就好，為娘的就盼望你們能過得好。隻是月兒，你身為敬親王也要安守本分，凡事大度些個，不要做出些個辱沒自己身份的事來才好。明白嗎？”她到底在說什麽啊，難道指的是我用巫術害二王妃的事情麽？莫名其妙！但是我也隻能乖乖地跪到地上，“是，臣妾以後一定牢記太後的教導，安守本分，大度寬容。”
“恩，這就好了，哀家聽見你們這麽說，心裏啊別提有多高興了。隻是你們可不許騙哀家，誰要是騙了哀家，哀家可不饒她/他！”
好厲害，貌似開玩笑，實則厲害無比，難怪人家可以混到太後呢。跟她比起來，下麵的那些都是些個小妖精，真正的九尾狐狸在這兒呢。我服了，不服不行啊。人在屋簷下，那能不低頭。隻是，到時候她放不過的人恐怕隻有我吧！
“好了，你們也都坐到一邊兒來陪哀家看戲吧。月兒，你坐到你妹妹和你父親哪兒去，你們好久沒有見麵了，該是有很多貼心的話要說的。”
我看著我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妹妹，我這個高高在上，風光無限的妹妹，她還真是個大美人，無一處不長得精致，無一處不美，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神，就象是樹林中溫順的小鹿一般，天真無邪中又透露出點楚楚可憐，讓人想不疼愛都難。難怪她可以獨霸聖恩呢。如果說我的美是薔薇，美則美矣，可惜多刺。而她則象柔弱的百合，高潔而嫵媚。隻是，她真的就是那麽天真無害嗎？見鬼，能在這吃人的宮廷裏混到這個地步，光靠她父親的幫助是不可能的，她自己要是沒有些個手腕，怕早就被人吃得不剩骨頭了。所以，看人不能光看人的外表，否則吃虧的就隻能是自己。
“姐姐今兒個可真好看，別人都說妹妹好看，可是今兒個一見姐姐，才知道姐姐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呢。”
“娘娘開玩笑了，娘娘的美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清麗皎潔，萬人仰慕，豈是小女子的粗顏鄙貌可以相比的。”話雖惡心，但是要想活得長些，就得這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果然，一聽這話，她展顏一笑，端的是迷人萬分，這時我眼角的餘光掃到敬親王正在往這邊看來，看來他還真是舍不下他的心上人呢。隻是，把腦筋動到皇上身邊的妃子身上了，看來他的命也長不到哪兒去了。隻是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想到這兒，我把視線偷偷望皇上哪兒挪了挪，卻不料正好對上皇上的目光，嚇得我趕緊把視線給收了回來。老實說，敬親王和皇上到是有幾分相象，畢竟是親兄弟嘛，隻是敬親王的五官更加細致，柔美一些，我常想要是他穿上女裝，隻怕也是個傾國的佳人。而皇上的五官則多硬朗些，沒有敬親王的那麽細致，但是卻又比他多了點成熟的韻味。要真說起來，兩個人是不相伯仲。以前別人都說，當今皇上以仁孝著稱，依我看來，隻怕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能把敬親王這個魔鬼給打敗，登上帝位，他自己又焉能是善類。反正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就是了，我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月兒，你現在嫁到敬王府了，不能再象以前那樣任意妄為，要時刻牢記爹爹的教誨，凡事都要小心謹慎，按著規矩來，千萬不可以亂了章法，做出給敬王府丟臉的事情來，知道了嗎？”冷雲，你終於說話了，這話裏到是有話呢。哼哼，你終於坐不住了麽？你終於想起了我這顆棋子了麽？隻是，你要用我來下什麽棋呢？你以為我就一定會讓你擺布麽？
心裏雖然是不情不願，但是嘴上有隻能說，“是，爹爹教訓的是，孩兒定當牢記在心！”
“好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別竟說些不高興的事，看戲，看戲。”太後發話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戲台上。戲台上演得精彩，這下麵的就更加厲害了，嘿嘿，好戲，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