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部 第十八章
尹天與歎了口氣:“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下了毒手了,除了把你留起來自己用以外再找不到其他出路了,所以狐狸精們我是無福消受,隻好全部留給我兒子了。至於給你買衣服的錢,你放心,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在我破產之前把天底下所有男人的眼睛給挖掉的,讓你光脫脫給別的男人看了去,哼哼,那我不虧大了。”
“喂,被人家看的是我,你虧什麽呀?!”
尹天與圈住我的肩膀,把我的腦袋按在他的下巴下麵很憂傷地說:“你想想看,要是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尹太的三圍數字了,身為尹先生的我還不虧嗎?”
我不管是不是講笑,都不喜歡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於是抓住尹天與的白襯衫一陣猛搓,然後故做驚訝:“哇,是麻質的哦,很舒服啊。”
“你也喜歡麻質的衣服嗎?太巧了,我買的是情侶裝哦,這套是你的。”尹天與咧著大嘴高興壞了,從身後變出幾個紙袋。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陰險?”
“不會啊,女孩子們喜歡我通常是從我的笑容開始的。”
我為之氣結,被人算計的滋味叫我無法接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跟他在一起令我在人前趾高氣揚的IQ為什麽總是輸他一頭!於是堅決不肯接過那堆衣服鞋子。
“就猜著你會這樣,你要真不肯要一定會後悔,因為說實話,置這套行頭的錢本來是你這個季度的工衣換裝費,不過剛把費用批下來你就遞辭職信了,與其做了浪費我幹脆就替你換了這一身……”
“什麽!”我幾乎跳起來弄翻了小艇,“你憑什麽拿我的錢幹這種事!”
“鎮定,鎮定,你要搞清楚,這筆錢就算省下來也不能發到你手上呀,而且天地良心,買衣服鞋子我還自己貼了不少進起呢。”
沒等尹天與嘮叨完,我一把搶過了衣袋子。
真不知道尹妖人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非要連夜趕回廣州,所以在吃了一頓頗具潮州街頭風味的溪口滷鵝、彩塘落湯錢、鳳凰炸豆腐之後,我們又連夜上路了。尹天與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上直搓肚皮,這頓吃得太狠了,可是也不能全怪我不節製,實再是這些東西太好吃了。尹妖人真是長了個狗鼻子,哪個旮角裏有什麽好吃的全能給他找到。
俗話說得好“飽暖思床褥”,等肚子脹得不那麽難受以後,我很快有些昏昏然了,雖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對尹天與的車技太信任,無奈理智戰不贏困意,口齒不清地嘟囔了兩句,我便徹底進入了良好的深層睡眠狀態。隻是朦朦朧朧中仿佛看到到尹天與探過半邊身子在用嘴在我臉上輕輕印了一下,感覺臉上那個地方久久都是暖暖的。我在心裏大叫了一聲:“狗東西,小心開車!”
我是被一陣狗吠聲給吵醒的。身上不知何時蓋了一床薄毯,椅背雖然調底到象張張床的高度,可是我還是覺得腰酸背痛。發現尹天與不在車上,我忙坐了起來。下了車我四下環顧,天已經微微亮了,周圍有一圈黛色的山影。車子停在一個大院子裏,不過院外和院內一樣都是雜駁的野草,區別院子的唯一標誌就是一順兒的鐵絲網。院子裏整齊地徹了好多白色、藍色和粉色的房子,大部分都矮矮地坐在地上,不大象預備給正常人住的樣子,空氣裏有絲怪怪的味道。
“汪汪!”那陣吵醒我的狗叫就從一排藍色的柵欄後麵傳過來的。我循著聲音轉過一片房子,原來後麵還有一片大大的空曠的草地,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象個孩子似的逗著幾隻黑黃色的土狗正玩兒得起勁呢——唉,除了尹妖人以外還可能是誰呢。有時候我真的忍不住要懷疑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人,明明開了一晚上車了,他老兄還可以這麽精神地在這兒逗狗!
“嗨,你的神經是鐵打的?真不困呀?”
尹天與這才看到我,眼睛一亮,忙朝這邊跑過來。我這才發現他跑步的姿勢很專業,幾乎可以說是漂亮,陽光從他身後逆著照過來,給他身上鍍了一圈金色的邊,隨著運動的改變,他整個人仿佛閃閃發光起來。
“這廝台型不錯。”我忍不住暗暗地讚了一句,繼而奇怪,這為什麽這家夥最近出現的時候總是這麽夢幻,給人很不真實的感覺?到底是我之前沒發現還是最近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我搖了搖頭,努力想拋開心底隱約升起的一絲不安。
“你以為我象你呀?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屬豬的。你還真能睡呢。看你睡成那樣子,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昏過去了,可惜正想幫你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就聽到你說夢話了。”
“夢話?”一想到自己不雅的睡姿,我不由臉皮微微地發燙:“我說什麽了?”
“你說啊‘天與,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願意把我的存款都給你’。”尹天與一臉壞笑,我一聽就知道他又在瞎掰。
羞憤之下我一拳揮過去:“去死吧!”
尹天與一把捉住我的手:“不許這麽說,這麽感性的話是我的專利。”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使出全身本事直襲他身上的大小穴位,那幾隻小狗也跟著起哄,又跳又叫地跟著我們在草地上左撲右閃。
“對了,這兒是誰家的院子呀?”玩鬧了好一通之後我才想起這個要命的問題。
尹天與神秘地笑了笑,領著我往大院門口走,在一個半人高的胖胖的樹墩子前麵停了下來。我孤疑地看過去,見到樹墩子被斜著削掉了一頭,寫著“好與舍”三個字。
“這是什麽意思?”
“你的‘好’,加上我的‘與’,自然是天作之合,天下無敵,傳世奇葩……”
“你是不是還想再打過?”我沒什麽耐性了。
“哎,你還真是笨呐,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這裏是我們的寵物收容所,收容所的名字就叫‘好與舍’,怎麽樣,這個名字是不是很棒?我可是隻用了三十秒鍾就想出來這個名字。”
“什麽?!寵物收容所?我們的?”一定是睡眠不夠,我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你跟我來。”尹天與領我往一排白色的房子走過去,還沒進門,“喵——”一聲,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竟然打了一個哆嗦:“不要!”我抗拒著不肯再往前一步。尹天與一把拖住我的手,溫柔但是堅定地拖著我往裏進,完全無視我的手心怎樣疾速地失溫。
這是一間貓舍,大約有十幾隻貓,老的、嫩的,白的、黑的,什麽都有。有兩個工作人員正把它們從各自的籠中放進一個更大的,布滿各種貓玩具的網房裏。尹天與把我拖進網房,蹲下來,小心奕奕地捧起一隻大約四、五個月大的小貓扯住一直往後退的我,往我懷裏一墩:“你不接住會摔壞它的。”
我當然知道我一撒手會怎麽,隻得托住這隻倒黴貓。天啊,它的身體暖暖的,毛毛軟得要命,記得“痞子”剛剛抱回家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一身的胎毛尚未褪盡。這隻小貓大概沒試過被人抱得這麽高,很緊張,四隻爪子死死地扣在我的手上,瞪著一對褐色的眼珠子望住我直叫喚。我習慣性地把小貓靠在懷裏騰出一隻手手來輕輕揉揉它的鼻梁骨,再順著它的大奔頭用手一路撫下去:“乖乖,不怕嗬。”我一邊安撫它一邊蹲下來,想把它放回地下。誰知道它倒不肯了,手腳並用地往我身上爬,又用爪子鉤住我的衣服前襟,死活不下來。我隻好親親它的大腦門兒,它也奶聲奶氣地“喵——”一聲來回應我,我感覺象是被一粒冰做的子彈擊中了一樣,有**溫柔地漫過我的喉嚨,一口氣沒緩上來,我的臉怎麽濕了?討厭!我又哭了!怕給人發現,我飛快地把臉在袖子上蹭了一下。不曾想尹天在我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把我攬在懷裏,柔聲地說:“想哭就哭吧,反正你哭不哭的樣子都不算漂亮。不過別在我身上擦鼻涕就行了……喂,說著你呢,怎麽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