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兩麵的人
第六十三章 兩麵的人
人的內心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玻璃一樣，看起來流光溢彩的，充滿著世間的所有的美好色彩。所有的光芒都能通過那個晶瑩的透明的東西抵達世間的任何一個角落為整個世界帶來色彩與光輝。就像是神留下的寶物一樣。雖然，這個冷漠的東西如同堅冰一樣阻擋了除了陽光以外的任何東西，春風，花香，這些都沒有傳達到。但是對於本來就不知道除了陽光外還有什麽別的東西的人來說，靈魂這種東西真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了。
人們毫不吝嗇的用各種讚美的詞匯來表達他們對人類純潔無暇的靈魂那種美好的向往。說它是世界中獨一無二的寶物，是世間中最美好的景色，沒有任何物質和景色能夠代替這種華美的事物。
但實際上，靈魂這種東西隻有在單獨一個的時候才能呈現出他那晶瑩剔透的本質。一旦周圍出現了另外一個靈魂，那麽兩者將會疊加。原本觀察不到的細微的雜質將會凸顯到人們的眼前。那是不被允許公布在人們眼前，但人們卻又都清楚的了解的汙點。而這些汙點將會隨著人們靈魂的聚集而疊加，而增長，而繁殖。就像是瘟疫一樣的黑色蔓延在人群中。
不友善，焦躁，憤怒，冷漠，這些負麵的情緒隨著人們的聚集而越來越多。人們互相感染著相互的氣息，並不是友善，也不是交流。冷漠的氣息在人群周圍滌蕩，灰色的漩渦隨著人數的增長而漸漸的盤旋在人們的心靈中。直到將那個玻璃一樣可愛的小東西染成一片漆黑。
麵對傷者的時候，我們熟視無睹的從她身邊走過。不論人們拿出多麽華美燦爛的辭藻，不論他們有多麽可悲的理由，他們總是有一點，他們對這種陰暗和傷痛熟視無睹。不，與其說是熟視無睹，倒不如說是人性的閃光點隨著人群的密集而分散了。如果一個人那麽自然是一個人的閃光。但是如果兩個人的時候那麽善良將會分成兩份。以此類推。
記得曾經在不知道多遠的年代就有過這樣的傳聞。人民的冷漠並非是因為他們的不善良，而是因為人們的聚集而冷漠。既然那麽多人都在這裏，為什麽隻有我一個去拯救他呢？行走在大城市中的人總是這麽安慰自己。放下吧，反正也會有人來救她的。
人們就是這麽想的，不斷的從傷者身旁走過。無視她恐懼的哀號和淒厲的慘叫。總會有人的，總會有人的，總會有人的。一個個路人強壓著恐懼與內心良知的折磨，硬下心無視這淒慘的一幕自顧自的走開。一如一塊殘酷的堅冰。
如果說那些人不善良麽？不可能。接受過教育，整天被那些聖光的牧師們宣揚著善意的市民們要說不善良那連陣營檢測都可以否定了。他們不仁慈麽？不可能。就連一個陌生人他們都會帶著笑意打聲招呼招呼他吃一頓晚飯什麽的。
事實上人少的時候人們充滿著熱情。他們將人類的最美好的一麵體現出來，充分展現出了人類良知的一麵。在漆黑的山路幫助受苦的旅客，在黑暗的叢林裏救助迷途的少年，喜好客人，將他安頓好後還生怕那陌生的旅客住不好三天兩頭來視察。
人們是善良的麽？是。那為什麽使得人們麵對傷者會采取連魔鬼都不可能取得的無視措施？哪怕是最邪惡的魔鬼也會問他的靈魂有什麽願望來榨取他的靈魂，也會看見這個傷者的痛苦並以此為樂。根本不可能采取這種近乎無情到極限的冷漠措施。
但是但這件事情出現並公布的時候人們又會離譜的憤怒起來。
‘他們怎麽能這麽冷血！’‘我們究竟是不是人類？為什麽連一點人類的良知都不存在！’‘人類的美好品德哪裏去了？！’‘我們這個世界究竟怎麽了，麵對一個無助的傷者我們居然無動於衷！’‘不，我相信我們的世界不可能這麽黑暗，我們還是有良知的人！’
所有人這麽叫著，這麽呐喊著，卻依然無視那些困苦的在橋下痛苦的抵禦著寒風的乞丐。卻依然無視著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孩子。他們大聲抨擊著這個社會卻依然麵對殘酷的現實而無動於衷。‘反正也會有人管他們的。’所有人都這麽想著，人來人往，無視這個世界的殘酷與血腥。就像一個最恐怖的魔鬼一樣視血腥與殘忍當成玩物。
就連最殘忍的深淵之主也曾驚呼沒有任何一個物種像人類這樣冷酷。連同伴的存在價值都會無視的物種，連自己同伴的慘叫也會視而不見的如同天神一樣冷漠的生命。這種生命除了人類外再無第二種。就連真正的惡魔也會善於發掘受傷的同胞的價值，但人類卻會永遠的剝奪他活著的希望。
但是這些人類真的殘忍麽？不，他們隻是希望自己的同胞能夠接受這個任務而不是自己。他們隻是希望最終的責任不是自己，哪怕最小的可能也不會在乎。他們隻是希望自己接下來的人能夠發現傷者。
但最終的結局隻能是那個絕望的傷者在喧囂的市中心漸漸的失去自己的生命，那原本飽含熱力的目光變的冰冷而空襲，那原本熾熱的內心變成了一片虛無與迷惘。她永遠不知道這些和藹的人為什麽會無視她那淒厲的呼救，永遠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冷漠的循環就像是一層層枷鎖束縛著所有人的良知。將人類晶瑩剔透的心靈染成一片連惡魔也會為之恐懼的漆黑與空洞。那種空洞與絕望下意識讓人類感到不安與躁動。他們希望遠離這種不潔的存在，但卻永遠都無能為力。因為那便是他們自己，一個人，永遠也無法不麵對自己。
於是，人類世界需要淨化，而我們需要救贖。
無數的人矗立在冰冷而深邃的波浪中，望著死灰色的肌膚下凹陷著的胸腔的空洞喃喃著。
（裏麵有三個伏筆，順帶一提沒有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