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災難自救
第50章 災難自救
兩輛警車一前一後離開交警大隊，在前麵開車的當然是簡思雪，而像忠犬般跟在後麵的是石飛。
石飛覺得自己的頭腦已經有些跟不上形勢的發展了，自己明明是去拉警戒線的，多麽簡單的任務，完成之後就能輕易把編製拿到手，但不知為什麽被簡思雪隨口下道命令，自己就傻乎乎地跟來了。
當然，簡思雪是肯定不會等他拉完警戒線的，按她的話說，這麽大的一片殘骸區，你帶的這點兒警戒線肯定不夠用。隨便扔在地上，然後跟頭兒說你已經拉了，隻是被風刮倒了。
石飛心道，當頭兒是傻子麽？明明下了一早上的霧，怎麽會有風？
而簡思雪理所當然地嗤笑道，你以為頭兒有時間去管這閑事，你以為全國有多少架飛機掉下來了？
他當然不知道全國有多少架飛機掉下來了，但無論他怎麽詢問，簡思雪也不再開口。
在路上，就算沒理解事態嚴重性的石飛，也感覺到昨晚的地震不一般。
一進入五環，各大交通要道都被真槍實彈的現役部隊把守著，普通人開車在市內基本是寸步難行，即使他們開著警車，沿路也數次被攔下來檢查證件。
令人意外的是，五環內的道路反而比市郊要好走，主要是因為車少。
另外，從居委會到街道辦，各級大爺大媽都被動員起來展開自救。
他們疏通道路、清理路上的碎石和殘骸，跟往年冬天下大雪時集體上街掃雪撒鹽差不多，隻是規模更大，而且更具強製性。
當然，僅靠這些大爺大媽，無異於杯水車薪。
這些大爺大媽主要起的是引導作用，主力部隊是從地震中幸存下來的青壯年男子，而報酬僅僅是果腹的食物和幹淨的水，以及最重要的秩序，還有一些虛無縹緲的口頭許諾。
建築工地上的各種車輛都被無償征用了，尤其是鏟車和大型推土機，作用非常大，無論是倒塌的樓房阻塞路麵還是汽車連環相撞，都被這些特種車輛快速清空，不過是在確定倒塌的樓房和撞毀的汽車裏沒有生命跡象之後。
至於殘骸和廢墟裏的屍體，那就隻能暫時視而不見了，因為死傷太過慘重，尊重死者很重要，但利用黃金72小時搶救生者卻更重要，隻有道路被清空，消防車和救護車才能通行無阻。
救援部隊執行的是地毯式搜索，最前麵的是工兵和武警，他們手持紅外探測儀和聲波探測儀尋找幸存者，找到幸存者後並不停留，而是留下標記後繼續前進。
緊跟在後的第二批是消防官兵和有經驗的建築工人，他們的任務是把標記處的殘骸清理掉，救出幸存者，消防官兵會在幸存者的手腕上綁上標記帶，綠色表示輕傷，紅色表示最優先救治對象，黃色表示次優先，而黑色則表示無法救治或者已經死亡。
第三批是推土機和鏟車，為救護車輛清理道路。
第四批則是訓練有素的醫生和護士，按照手腕的標記等級進行搶救。
最後一批是收斂遇難者遺體的普通民眾……
強有力的國家機器已經開動起來，通過流水線式的作業，盡量將災難的損失降低到最小。
如果這是一場普通的災難，這種處理方式已經是綽綽有餘，但實際上，除了首都等特大城市以外，普通的中小城市根本不具備這種組織能力和災難救援能力。
想象一下，在這個重度依賴手機的時代，一旦手機無法通訊，就意味通訊完全斷絕，每個街道辦被分到六個對講機，這就是僅存的電子通訊手段，剩下的隻有靠吼了……
即使是首都，這種救援也僅限於被軍警重重封鎖，用強硬手段恢複秩序的五環以內，五環之外如同經曆過一場大戰的戰場，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與地震同時出現的龍卷風沒有進入市區，從東北方向掠過。
早上10點左右，籠罩市區的濃霧散去之後，橫亙天空的倒計時在民眾裏引起相當大的恐慌，而當時正在開車的石飛差點直接把車開進溝裏。
好在官方的反應速度非常快，馬上利用收音機這個單向通訊工具辟了謠，但仍然隻能讓民眾保持最低限度的冷靜，畢竟首都的高學曆人士和消息靈通人士很多，倉促之間作出的辟謠很難站住腳，隻是人們已經疲憊到懶得去質疑什麽了。
簡思雪，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始終保持著冰雪般的冷靜，即使是在雲開霧散，倒計時出現的那一刹那，她也隻是眼神略有波動，因為她知道無論倒計時是什麽東西，都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應付的範圍。
對於無法解釋，無法應付的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想它，但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普通人隻會陷入恐慌、多疑、更恐慌、更多疑這種怪圈無法自拔。
刑警工作帶給她超乎常人的冷靜，這是隻有見慣生死之人，才能具有的覺悟。
交警大隊之行收獲不小，遍布全市的交通攝像頭起到了關鍵作用，雖然大部分地段的攝像頭因為停電而中止了運轉，但簡思雪很幸運地發現一家超市的攝像頭仍然勤奮工作著。
在超市門口的錄像畫麵裏，她終於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手槍以及持槍者。
雖然錄像畫麵比較模糊，但交警大隊的專業人員就是幹這個的，他們很快將畫麵調整至勉強能看的程度，放大畫麵中的青年與他手持的槍械之後，基本就可以確定，正是傑克·尼爾森鄰座的程誠和p229。
這樣，數個疑點就被一條線連接起來。
程誠肯定是因為某些事情，發現了傑克·尼爾森的空警身份，並在怪貓的威脅下找到了他的手槍，然後在路上攔截或者劫持了那個中長發女孩的車，接著去搶劫了超市。
似乎順理成章。
但仍然有一個疑點在她的腦中閃光，這架ua1048的幸存者有幾個人？
很顯然，在到處是殘肢斷臂的飛機墓場裏，很長時間之內無法確定遇難者的人數，也就無法確定幸存者的人數。
這個疑點又導向另外兩個疑點：一，除了程誠以外，是否還有其他幸存者，二，程誠是如何幸存下來的？
飛機失事的結局基本上是全滅，當然，極少情況下也會出現全體遇難，唯有一個人幸存這種事，但這個叫程誠的幸存者，簡直不像是幸存者，不僅活蹦亂跳，從監視畫麵上看，他甚至還打傷一人。
顯然，這不能僅僅用運氣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