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逐

第二章、放逐

霍海被困,無法動彈,隻可以說話,他衝著拿著“神槍”逃走的飛車手的背影喊道:“你這個混蛋,有本事和我公平決鬥!”

霍海的話音未落,隻看見一個人影飛快地向飛車逃去的方向追去,追出去幾步又跑回裝淡水和食物的大箱子抓了一袋淡水和一袋食物,對羅強說:“這是我應得的!”然後返身又追了過去。

羅強看到墨霏齊對這根撬棒竟然這麽執著不由愣了一愣,一愣之下又大叫道:“等一下!”墨霏齊回過頭來,羅強又扔給他兩袋淡水和兩塊壓縮麵包,墨霏齊接過之後往工作服的大小口袋裏麵一塞,轉身頭也不回去向強盜消失的方向跑去了。

羅強慢慢來到霍海麵前,其他人也好奇地圍了上來,打量著這個仍然被長袍裹住半個身體,渾身閃著金屬光澤的護衛隊精英。

羅強麵露苦笑,略有些尷尬地說:“你沒有什麽吧?”

霍海也不說話,頭微微低垂著,掩在長袍裏麵的左手也微微在顫抖,就在大家都以為霍海是因為失了麵子而生氣時,霍海的左手突然銀光一閃,從長袍中穿了出來。看到霍海的左手,圍觀的人禁不住“哇”了一聲。

霍海的左手比起他被鎖住的右手看起來顯得詭異而有些恐怖。他的右手雖然也是銀光閃閃,但那隻是右手套上金屬飾物閃爍的金屬光澤,他的左手卻整個像是一隻用金屬澆鑄的手,而且這隻手還能像血肉之手那樣伸屈自如,這讓旁觀者異常吃驚。

霍海左手穿破長袍之後,一把抓住困住右手的那些已經變成了銀色金屬的膠狀物,微一使勁,一聲金屬碎裂的聲音響過,霍海的右手已經恢複了自由。然後,霍海兩手一握全身用力,整個人就離開了大鐵櫃,他身上的長袍也徹底脫落掉在了地上。看到他的頭臉之後,圍觀的那些人更是驚叫了一聲。

霍海的頭有一半包在金屬殼裏,這個金屬殼將頭部左眼眶、後腦、頸部的一部分全都包住,隻有雙眼,鼻子(甚至左半個鼻子也包在了這個金屬殼中)、嘴巴和半張臉還露在外麵。

看著這樣的一張臉,所有少年勞工嘴巴都張得大大的,這時人群中有人幫霍海解釋道:“這是內植納米戰鬥係統!”

霍海和羅強的目光都尋向了人群中這個個子不高的少年,讓羅強有些意外的是,這個人竟然是墨霏齊的朋友小傑。霍海打量著小傑,問:“你怎麽會認得?”大家聽霍海問得鄭重,站在小傑前麵的人全都讓向了兩邊。

小傑眼睛盯著霍海的左手,並不回答霍海的問話,隻是仔細地看著。這時霍海左手上的金屬外殼正在慢慢融化了一般變成水銀狀進入了身體,然後再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手已經是血肉之軀了。

小傑的目光移往霍海的麵部,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爺爺曾是納米戰鬥係統的穩定係統調試人員之一!移民船墜落時——死了……”

墨霏齊追出了回收場,追上了山,回首俯瞰回收場心裏不由有些嘀咕:我怎麽可能鬥得過那些強盜呢?

心裏雖然這樣想,可是他還是順著沙地飛車駛過所留下的痕跡追尋著。

想到那泛著銀光的的撬棒,墨霏齊的渾身又充滿了力量,也不管霍海說這是什麽戰鬥武器(係統)了,隻是想到如果擁有這把撬棒那麽他去梯台上工作至少能多獲得比平時多一半的淡水和食物,光是這樣想想,他都已經覺得這是異常難能可貴的事情了,如果真的能這樣,他都不知道樂成什麽樣了。

可是,沙地飛車的印跡雖然仍在,沙地飛車的影子卻早已經不見了。

走得久了,加上一陣上山,一陣下山,這樣反複幾次之後,墨霏齊發現自己早已經失去了目標,這時別說是沙地飛車留下的痕跡,就是路也找不到了。

看著眼前山勢越來越高,地形又是非常複雜,墨霏齊隻好掉頭向回走,希望能找條路下到山腳,然後再想法尋找沙地飛車的痕跡。可是,這所謂的山上的石頭,其實隻是一些略硬一些的類似粘土塊的東西組成的,隻要是稍重一些的重量,這些“石頭”馬上碎裂開來,前麵他上山時還好說,這時再向下走,處處都有可能一腳滑空滾落下去。

墨霏齊看看周圍的情況,一時無奈地開始在山上迂回曲折地尋找著向前的路;漸漸找得久了,就有了心得,路也漸漸好走起來,可是路卻並不是向山下而去的,而是越走越高——

雖然墨霏齊是在這裏出生,並成長到十四歲,然後進了廢棄物回收場勞動了三年了。按說身為十七歲的人,他一定很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才是,可是別說是他,就算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大人們——除了年齡超過五十歲的人——也未必走過這麽遠的路。

因為他們所有的人一出生就開始以生存為目的,尤其他們目前所處的這個星球被他們稱作墜落的移民星。在墨霏齊這些少年人的心目中,這所謂的移民星其實是一個沒有綠色植物,沒有地表水的小星球,連金屬礦物也很少。

對這樣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墨霏齊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一時衝動要來追什麽強盜了。

其實這些強盜也並不是十分可惡,因為他們至少不會輕意傷人,隻不過喜歡用手段有點惡劣的方法搶奪他們想得到的東西罷了。但是,這次他們為什麽要搶這根銀色的撬棒呢?

這撬棒在霍海的口中居然被稱作“神槍”,這就讓墨霏齊的腦子有些痛了,他實在是不想了解這些事情,長年在回收場工作的習慣已經讓他隻是按慣性定律來運動和想問題了。同樣的慣性定律也讓墨霏齊漸漸從煩燥的爬山中解放開來,並不是說他不爬山了,而是他已經習慣了,再不以此為苦了,反而越爬越高,最後甚至忘記了他此行的目的。

當他感覺有些累了的時候,就坐下來休息,然後從身上掏出來半袋淡水就著半塊壓縮麵包吃了下去。

吃喝完畢,他拍著腰後麵還餘下的兩袋淡水和兩塊壓縮麵包有些得意地想:這可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待遇啊!我還沒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同時一下得到三袋淡水和三份食物。看來撿到這把撬棒的確是好運的開始!可惜前麵沒有受得住這莫大的好處的誘惑,一出回收場他就喝了半袋淡水,吃了半塊壓縮麵包。

一想到撬棒,墨霏齊的腦子開始清楚起來,尤其是他的思維正在繞過撬棒準備滑向其他諸如食物之類的東西時,墨霏齊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我怎麽爬到這麽高的地方來了?”墨霏齊打量著四周,山勢陡峭,加上這些“石頭”接觸的力量稍大就會粉碎,他隻能大概了解了一下環境,免得還沒有考察清楚自己的處境而人已經墜落山崖摔死那就實在不劃算了。

這裏的山雖然不是很陡,可是山上的石頭早已經腐蝕化的很厲害,稍一用力這些石頭就會碎成細沙然後像水那樣流下去,雖然人順著這樣的細沙滾下去估計也不一定會摔死,可是看著沒入灰蒙蒙霧氣之中的山腳,墨霏齊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歎口氣說:“摔不死才怪!”再抬頭向上看看似乎唾手可得的山頂,心想看來隻能向前走了,上山後再想法下山吧。

墨霏齊接著向上爬去,在他爬山的過程中,凡被他踩過,或是身體擠壓觸碰過的“石頭”紛紛碎成小塊,並伴隨著碰碰撞撞的細碎聲響散落成細沙鋪在身後下山的道路上。

這種聲音響得久了,墨霏齊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退無可退了,如果順原路下山,那麽他滑下去摔死的可能性實在是遠遠大於往上走所麵對的危險的幾率,何況上麵有什麽危險他一無所知,對於一無所知的事物,他的慣性思維往往把它當成是零,而不是其他。

他簡單地計算之後,決定選擇最少危險的路徑,於是他加快速度向山頂爬去,同時因為心裏有些發慌的原因,他向上爬得速度非常之快,最後因為心理和生理原因他甚至是四肢著地手腳並用,直到真正爬上了山頂的時候,他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有些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陡峭之處,坐在山頂的平緩處喘著氣休息。

這山估計也就三四百米的高度,可是墨霏齊爬的疲累不已,這時一旦喘開了氣,他就什麽也顧不上了。

足足過了二三十分鍾他才緩回氣來一打量,心裏不由又是一涼。因為這裏明顯不是山頂,而是半山上的一處平緩地帶,這裏左側是個懸崖幾乎深不見底(隱在灰乎乎的霧氣之中了),右邊是一個陡峭向上的山崖,若是要上到山頂至少還要順著這個山崖的一側再向上爬至少百十來米的高度。

墨霏齊回頭看了看自己爬上來的這側突然有點成就感,於是他向前來到對麵的山坡處,粗略一看便點了點頭自語道:“我的判斷是對的,這裏比上來的那邊安全多了——”可是他話音未落,隻向前走了一步半就忙不迭地連滾帶爬地爬了回來。前邊真的不是一個很陡峭的山坡,比起剛才上來的那側山坡真的不算什麽,可是這一側山坡上的大小石塊隻是稍微一碰就全都化成了石灰紛紛向下滑落,加上他連滾帶爬的大動作,轉眼間整個山坡就有一大片山石像塌方似的滑落下去,隨著不斷向下,石塊互相碰撞中全都變成了粉末。

幸好他隻是向前走了兩步發現不妥馬上爬了回來,否則隨著這波塌方滑下去後絕對會被這些泛著灰色的粉末淹死,看塌方之後露出的堅硬山石,墨霏齊感覺有點莫名的後怕。

這個山頂有一百多平米的樣子,摸著腰間僅有的兩袋淡水和兩條壓縮麵包的墨霏齊已經預感到生命終結帶給他的恐懼了。他頹然地背靠著陡峭的山壁慢慢地坐下,雙手抱住頭,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他是個孤兒,隻印象中存有一些父親的影子,這時除了模糊的父親的影子,另一個漸漸清晰的影子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是小傑。但是小傑沒有停留,他靜靜地離開了。雖然還有兩袋淡水和兩袋食物,可是墨霏齊已經感覺徹底地絕望了。

就在他絕望時,他背後的山壁“轟隆隆”的一陣震顫,墨霏齊嚇得急忙跳開,躲在一塊石頭後麵偷偷拿眼瞄著山壁,隻見有一大塊山壁正慢慢向上升起,震顫聲消失時山壁處出現了一個深幽的大洞,緊接著從洞裏傳出來的竟然是機器人走路發出特有的鏘鏘聲。

墨霏齊偷偷站在石頭後麵瞄向發出聲音的山壁那邊,隻見兩個機器人押著一個看起來比自己老成一些的青年人從那洞裏走了出來,看那人的樣子頂多十八九歲。

兩名機器人並排站在山洞口,右邊的一台發出人類的聲音說道:“特別指令: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被放逐而不得再回到地下研究所!”青年人微微一笑,似乎不太相信,往洞口走了一步,可是他的這一步還沒有邁出去,那兩個機器人肩並肩攔在了他的前麵。

青年人收起了微笑,問道:“放逐的理由呢?”另一個機器人嚴厲地說:“秘密!”前一個機器人接口道:“根據命令,在你放逐三十秒後,所有機械士兵對你的識別指令均會被更改為‘敵對狀態’!你還有十秒的時間離開!”

青年穿著一件樣式奇怪的白色長袍,聽了機器人的話之後,他的臉漸漸變冷,墨霏齊突然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看到青年的長袍突然無風自動,雖然躲在石後,但長袍的擺動卻看得清晰無比。

隻見青年冷著臉慢慢舉步向機器人跟前走了過去,突然兩名機器人士兵同時說道:“時間到!”然後聲音自動變為警示音,叫道:“敵襲!敵襲!快速關閉洞口!”叫喊的同時兩機器人迅速後退進了山洞,擺了個異常酷的格鬥姿勢將進山洞的路堵的死死的。它們顯然不是為了向青年進攻,而是撤退,因為機器人隻有發動格鬥姿勢時才能瞬間後退一步!

在兩名機器人後退了一大步後,山壁又傳來比之前更急切的轟隆聲,隨著又一陣震顫山壁上的洞已經被從兩側出現的擬真山壁堵住,從外麵看再分不出來哪裏是剛才開啟的門戶,哪裏才是真的山壁!

青年盯著消失了的洞口站立著。過了許久,他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籲出一口長氣,回頭似是無意向著墨霏齊所藏身的這塊大石頭掃了一眼,然後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墨霏齊怕他發現,等他走路的聲音輕了許多之後才探頭出來,準備看看他要從哪裏下山,自己好依樣葫蘆遠遠跟在他身後下山去。

可是當墨霏齊伸頭出來時正好看到那青年向懸崖下麵探頭看了一眼然後甩手將白色長袍扔在空中,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

墨霏齊嚇了一跳,不由驚叫了一聲。

長袍慢慢地飄落在了地上,那青年的身影也已經消失在懸崖邊上了。

墨霏齊惋惜地歎了口氣,走過去撿起了那青年的長袍,來到懸崖邊伸長了脖子向下麵邊看邊自語道:“我以為是個能讓機器人感到害怕的神秘人呢,想不到竟然不到一分鍾就自殺了!”

“喔,是嗎?”

墨霏齊聽到背後的問話聲,嚇得心髒彭彭亂跳,手裏的白色長袍一個哆嗦掉在了地上,這一瞬間他差點腿一抖從這懸崖上跳了下去。回頭隻見剛才已經跳了懸崖的那個年輕人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後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自己,問:“剛才是你在驚叫嗎?”

墨霏齊像是被施了咒一樣,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他連說了三個“我”也沒有說出“我”怎麽了。青年見狀,淡淡一笑,說:“你是怎麽上來的?是不是下不去了?”墨霏齊點點頭,結結巴巴地說了個“對”字。

青年向他招下手,說:“這裏不容易找到路下去,我帶你下去吧!”

墨霏齊聽他這麽一說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忙說了個“好”,向前走了兩步,剛才說話不自然有點結巴的毛病瞬間恢複。走兩步又回頭撿起地上的白色長袍遞給青年說:“這是你的!”

青年搖搖頭說:“我已經扔了,就不是我的了!”

墨霏齊見他穿一件襯衣和一條長褲,而且衣服和長褲都是白色的,這身穿著在他所見過的人裏麵是根本看不到,因為經常照不到日光所以穿白色的衣服會覺得身上有股涼絲絲的感覺,時間久了肯定不舒服;而且他脫了長袍之後的穿著讓人看著感覺很奇怪,反而自己手裏這件他扔掉的長袍隱約覺得是和霍海穿的長袍相似,隻是霍海所穿的是灰色的,而這件和年輕人身上的衣服一樣也是白的,格外醒目。有著這種穿著的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吧?墨霏齊心裏這樣想就回頭問他,“你叫什麽?”

“神秘人啊!”青年似笑非笑地說:“你剛不是叫我神秘人嗎?以後你也這麽叫得了!”

墨霏齊愣了一愣才說:“那好吧!”可是畢竟不習慣,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他,隻好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懸崖外——懸崖外一片灰蒙蒙看不清楚地麵,心想:總不能像你那樣跳下去吧!?墨霏齊又回頭看著自稱神秘人的年輕人,心裏又說:我姑且先把你當成是神秘人,看看你怎麽神秘地下山去?

年輕人不說話,轉過身詭異地一笑然後麵色如常地徑直向剛才墨霏齊連滾帶爬跑回來的那處山坡走去,墨霏齊急忙跟在他身後來到山坡前。

年輕人看著那處山體滑落露出來的山石成一個斜麵延伸向灰霧中的山腳下的情形不由讚歎了一聲說:“這是你的傑作?”墨霏齊擔心自己會滑下去,不敢往前走隻是點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走了一步就成這個樣子了!”

“哦,那就更好辦了!”年輕人向下指了一下說:“其實那裏就是路嘛,隻不過你太害怕了沒看清楚!”

“不可能吧!?”墨霏齊盯著年輕人的臉,滿是懷疑的神色。“不相信你自己看!”年輕人好像因為墨霏齊懷疑自己的話而有點不高興,閃在了一邊示意墨霏齊自己看。

墨霏齊看他認真的表情心裏也疑惑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因為害怕而沒看清楚有路能下山?這怎麽可能呢?再說了就算有路,這一碰就變碎石和石灰的路怎麽能下去?這樣想著他就向前幾步盯著塌方露出的山壁一陣猛看,可是不看還好一看腦子就暈了,隻說了一句“奇怪了……”眼前一片天翻地覆之後人就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墨霏齊突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直叫“奇怪!”年輕人立在他旁邊問:“奇怪什麽?”

墨霏齊下意識地一指自己的前麵,說:“我一看那裏頭就暈——”話一出口墨霏齊差點就又暈了,因為自己暈倒前明明看到前麵是自己一頓亂爬而塌方露出的呈一個大斜麵的山石壁,可是現在自己手指的地方明明是平整整地一塊地,別說懸崖似的山壁,就是小土坎也沒有一個。

墨霏齊吃了一驚,跳了起來左右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腳下,自己的背後不遠處白茫茫一片,應該就是滑落下來的那些塌方的石塊形成的石灰。看到這樣的情形,墨霏齊指著山坡張大了嘴半天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年輕人回頭看著前麵那堆足有數百噸的白色石粉末,眼神略有些恍惚,卻用毫不在意地語氣說:“這是四十年前被母艦的能量武器攻擊過後又加上四十年的時間洗禮,才變成一碰就這個樣子的!”

“我沒問這個!我是說我怎麽會到的山下?剛才明明——”

“這個啊?”年輕人故作嘲弄狀地說:“我一看你暈倒跌下來了,就急忙一拉你,可是沒拉住,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到山腳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