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年
一年
兩天後，寧清正準備出門，去公司實驗室做研究指導。
包子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想要跟著一起出門。寧清想了下，還是沒帶它，隻是指導實驗，很快就回來了，沒必要帶狗去。（如果不是合同規定了必須去作指導，這個宅貨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剛出小區，就看到高誠開著一輛奧迪停在門口，顯然是在等他。
高誠一副好巧的樣子，驚喜的說：“阿清也要去生物公司？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這是第幾次巧遇了？這貨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嗎？
寧清一個字也不想和這人說，麵無表情的走向公車站台。
“阿清，到生物公司的公交車30分鍾才有一班，你要等很久的。”高誠無奈的開車跟著他。
寧清不為所動，徑自站在太陽下，十多分鍾過去了，一點兒也沒不耐煩。
高誠也不開走車，就這樣將車停在站牌前看著他。
雖然他們的距離並不遠，一個在車裏，一個在車外，不到三米。但是他覺得這三米就像一道鴻溝，橫亙在他和阿清之間，將他們分割成兩個世界。阿清不願過來，而他想盡辦法卻過不去。
高誠看著遙遠的寧清，心髒像被一隻巨手狠狠抓著揉捏，窒息般的痛苦讓他難以呼吸。但又自虐般舍不得不看，直到寧清上了公交車，他才開著奧迪慢悠悠的跟上。
公司生物實驗室。
寧清看著高誠給他的要求狠狠皺眉，“為什麽要改？”他認為實驗品的變異，無論從效果還是範圍來說，都已經達到一個完美的程度，改了就不能稱之為成功品了。
高誠解釋道：“從實驗角度來看，它們是完美的，但是從商業角度來看，這種商品卻還有更大的改善空間。”
寧清疑惑的看他。
高誠繼續解釋：“你看，比如這種綠蘿，你將它變得既能吸收二手煙，又能淨化裝修汙染，那麽對隻有一方麵需要的人就是種浪費，不如將它改進為隻吸收二手煙或者隻淨化裝修汙染。既降低成本又能讓消費者找到自己最需要的商品，不是嗎？”
奸商！寧清聽懂了他沒說完的話，那就是：對兩方麵都有需求的消費者可以賣兩次或者提高價格。
高誠對他眨了下眼睛，意味深長的說：“我們管這個叫商品細分。”
寧清皺眉：“這樣就相當於重新做實驗了。”
高誠問：“需要很長的時間，或者很困難嗎？”
寧清在心裏估算了下，沉吟道：“不會。”
高誠狡猾的笑了，“那獲得更多的利益不好嗎？”
寧清看著他狡猾的笑容，忽然覺得這人看起來比平時順眼多了。
變異植物的第一次銷售當然是針對高氏企業內部。反正對淨化二手煙方麵，這種旗下多個子公司的集團需求更大。用陳慕安的話來說，就是放著這麽大的市場不做是犯罪！況且還能順便得到市場反饋信息，而高氏的眾多員工也能形成第一批的口碑。
所以等寧清再次來到生物公司，發現辦公室裏擺滿了吊蘭、常青藤、平安樹等，都是他熟悉的變異種群。
“什麽事？”這次寧清沒有去生物實驗室，而是被叫進了總裁辦公室。
“第一批植物已經全部銷售被搶完，市場反饋很好，大家決定開個慶功會，所以請你來參加。”高誠笑吟吟的說。
無聊。對這種事毫無興趣，寧清轉身就走。剛到門口，一雙強健的手臂就將他環住。
寧清全身都僵硬了。
因為高誠忽然抱住了他，溫熱厚實的胸膛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頭枕在他肩頭，在他耳邊曖昧的吐息。
“阿清，別走……”高誠低柔的聲音中滿是壓抑不住的痛苦。
每次看到寧清無動於衷的樣子，他就會無比的心慌，好像無論他怎麽努力，他們之間的關係都隻能這麽冷淡疏離。他再怎麽萬能強大也還隻是個普通人，有血有肉會開心會痛苦，而阿清就像座他攀不上去的冰山，永遠隻會站在那裏冰冷的看著他。
從14歲開始就再也沒和別人如此親密接觸過身體的寧清，一下子從呆愣中清醒，劇烈的掙紮。
“滾！”一向毫無情緒的清冷聲音猛然低沉，蘊含一絲怒氣。
“不。”高誠牢牢將他禁錮在懷中。擁抱對方的感覺如此甜蜜，甜蜜的讓他心酸。感受著懷裏削瘦的身體，沉浸在這種甜蜜中，高誠的手越收越緊，似乎要把這人揉進身體裏。
直到寧清用手肘狠狠地往後一撞，高誠肋骨一痛，反射性的鬆開手。
“別、再、碰、我。”用力脫出高誠的懷抱，寧清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裏全是冰冷的拒絕。說完再不理他，走了。
高誠望著他沒有一絲猶豫的背影，苦笑。這是阿清對他說的第一句無關工作的話，卻是最絕情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將他的心戳的鮮血直流。
阿清……他無力的靠在門上，自虐般細細品嚐著寧清帶給他的甜蜜與苦澀，卻怎麽也製止不了自己的淪陷。一步一步，再也無法放開那人。
良久，高誠抬起已經滿是冰涼的雙臂，將它們圍成一個環狀，就好像那人還在他的懷中。
自此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降到冰點。整整一年的時間，寧清都再也沒和高誠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工作上的事都隻和陳慕安交代。
與之相反的是生物公司越來越火熱的蓬勃業績。
在這一年之內，寧清陸續領導實驗室開發出多種淨化空氣的植物品種，並且除了一直在做種子實驗外，還在家裏攻關迅速改變土壤鹽堿化和淨化重金屬水汙染的植物異變類型。
而他的德魯伊職業等級也隨之臨近升級。
這天清晨，寧清終於收到第一個係統任務完成50%的提示，心情甚好的他決定休息一天，仔細整理下這段時間的收獲。
首先點開係統界麵，發現果然任務的進度條已經跑了一半，後麵的任務則是需要時間，讓變異植物鋪滿全球。
而隨著任務的完成，寧清也得到了他的第一次任務獎勵，除了自然之心反饋的大量德魯伊能量外，係統君還獎勵了一次隨機抽獎機會。
選擇進行抽獎，寧清看著眼前的老虎機無語，隨手按下確定鍵。老虎機屏幕閃爍，最終停到三張笑臉上。
嗶——恭喜宿主抽中一等獎：隨身空間一個！
寧清稍喜，但是係統君會這麽好嗎？說好是高樓大廈的逼仄空間裏的種田生活，就絕對不會有意外！
果然，恭喜聲後，出現了一排大字：
由於宿主忽略係統太久，導致係統君不滿，一等獎降級為參與獎：下一個係統任務！
係統任務2：請繼續研究能強力改善土壤鹽堿化問題的植物！（你已經攻克淨化空氣汙染的植物，下一個輪到土壤了！）
任務失敗懲罰：無（暫時）；任務獎勵：視宿主任務完成程度而定。
PS：森森愛著宿主的係統君將引導宿主繼續走在拯救地球的正確道路上！
PPS：要滿足！係統君沒有讓社交技能渣、冰山屬性滿點的宿主去改變人類的行為，宣傳環保思想已經很人道了！
看了這些，寧清頓時覺得自己真苦逼有木有？！他敢保證，以係統君的尿性，下下個任務絕壁是改善水汙染之類的東西！而且任務的真正獎勵還是德魯伊能量吧？
製止自己繼續對係統吐槽，反正有它沒它對研究都沒什麽影響！
係統君：錯了喲！忘了告訴宿主，這次的任務獎勵還有銀河係編號為SZX-588的星球治理土壤鹽堿化的方案，雖然不能直接用，但是很有參考價值喲！
寧清：……
關上界麵，不在理睬傲嬌化的係統，寧清還是覺得摸準與自己德魯伊等級息息相關的橡樹苗比較重要。
此時的橡樹苗已經漲到兩米多高，碗口粗細了。
寧清看著它枝葉繁茂，翠綠的葉子一片一片在陽光下閃著光，晶瑩如寶石般璀璨，又有植物的生機勃勃，感覺自己與之相關的部分靈魂也活躍起來，有一種隨之壯大的生長感。而體內的德魯伊能量也濃鬱到了一個臨界點，看來很快就會升級了。
雖然橡樹苗占了露台花園的相當空間，但是周邊的植物卻並沒受到影響，仿佛有一種共生關係讓它們和諧共榮。橡樹苗下，連曬不到太陽的小草都欣欣向榮。
這些小草是當時他隨手撒下的用於草坪建設的普通炸漿草，本來很難有四葉的變異機會，但此時目光所及，幾乎全是四葉的。
寧清的目光順著碧綠的小草的蜿蜒展開，發現自己的露台花園已經不知不覺的大變樣了。
自從和高誠鬧翻（他單方麵以為的）後，他很久都沒早上來露台了，雖然平時也會隨時移植實驗失敗品，但都挑的是某人不在的時候。
此時的露台一片綠意。茂盛的常青藤、爬山虎等藤類植物爬滿整個牆麵，層層疊疊的葉子，碧綠透亮如翡翠；挨著鐵柵欄的一邊種了一圈四季開花的粉色薔薇，疊花重瓣，曲折纏繞的枝椏將整個柵欄遮擋的嚴嚴實實，強化過的花刺也如犬牙交錯；修葺好的花壇裏羅漢鬆、三色堇、地茅草、早園竹、龍爪槐、太陽花等各種木本、草本、地被植物錯落有致，交相輝映；特意搭設的竹架上，葡萄長勢旺盛，一串串紫色晶瑩的果實已經飽滿的掛上枝頭；水景邊的喜濕植物和小池塘裏的睡蓮亭亭直立，嬌嬌怯怯的暈染出雅致；還有靠外邊的欄杆上的花盆裏，金銀花的蔓藤已經快垂到樓下了……
再去看陽台，那排掛著的土壤稀少的飲料瓶花盆裏的植物也長勢可喜，綠瑩瑩的枝葉滿牆垂下，映襯著綠色的飲料瓶，顯得特別有生趣，為因為整麵牆都是玻璃而夏季炎熱的客廳帶來一片陰涼，依稀間，還可以看到金色的陽光透過細小的枝葉縫隙，落在實木地板上，星星點點的，極富情調。
這些植物因為寧清的強化改造，更有橡樹自然氣息的滋潤，全都生命蓬勃，在蓉城這座長期霧霾的城市，顯得特別鮮活。
寧清發現，自己的橡樹對植物的影響如何劇烈，甚至連寧清樓上樓下左右鄰裏和小區綠化帶靠近寧清住宅的地方，所有植物都特別旺盛。
看著這些景象，寧清有些驚喜又有種滿足感。這種感覺讓他的心情格外平和、愉悅，連被高誠糾纏的煩躁都少了許多。
對高誠來說，這一年卻是十分難熬。
本來因為合作，寧清的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一絲鬆動，但是因為一次冒昧舉動，一切又回到原點，甚至變得更糟。
這一年來，無論他做什麽，說什麽話，如何努力，寧清全然無動於衷。
他想，阿清或許已經把他完全拖入了黑名單。那種冰冷得沒有一絲情緒的表情，讓他越來越壓抑不住心中的嗜血掠奪。連他都不知道，胸中那無時無刻不在瘋狂叫囂的沸騰熱望，什麽時候會衝破理智的阻撓，將自己和阿清一起拖入深淵。
但他又有那麽一絲期待著失控。
因為這樣看得見卻無法碰觸的酷刑實在太過煎熬。
佛曰人生七苦，最苦便是求不得。
苦求不得的高誠是極端理智的人，所以連欺騙自己阿清隻是在和他鬧別扭都做不到，隻能日複一日的被絕望淹沒。
作者有話要說：渣刀今天終於回家了，三個小時的車程硬被坐成了五個小時，這是怎樣一個慘淡！
幸好家裏的老古董還能上網，看來更新是沒問題，不過在老佛爺的監視下，要想雙更困難了，更新時間會更不穩定- -
還有養文的親們不要讓刀子等太久啊！！
刀子需要動力！！！
口胡，渣刀又複製粘貼漏了一段- -趕緊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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