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平安降落？
第六十一章 平安降落？
麥丹娜冷笑著將槍頂在我的頭頂上，緩緩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在這狹小的艙室裏回蕩。
隨著這聲槍響，頂在我額頭的槍口略微有些鬆動的跡象。好機會！我的右手肘猛的向地板發力，借力向旁邊躲閃。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響亮的槍聲，我的眼前閃耀出一陣強光，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一股猛烈的力道從我臉頰劃過。
我剛滾到一邊，那個叫麥丹娜的空姐就直直倒了下來。得，得救了！
我躺在地板上，大口喘著粗氣。我的鼻間還殘留著那難聞的火藥味，胸口的心髒激烈的跳動著，全身的血液都象要倒流到心髒裏似的，四肢麻痹乏力，就連一個簡單的翻身似乎都成為了一種奢求。
這時，我忽然感到下巴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感，似乎還有濃稠的**順著下巴向喉嚨流下去。我用手背擦拭了下那**，微微抬頭一看，我手背上竟然是殷紅的血跡。
感謝上蒼！我心中不由發出了一聲讚美，隻要再遲一秒種，那我就不隻是下巴受傷了，我的腦袋都會爆開。我，我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
帶著死裏逃生的喜悅，我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力量。我稍稍轉動腦袋，向一分鍾前還將槍口頂在我頭上的屍體看去。人生真是無常啊！一分鍾前，我原以為我是必死無疑，一分鍾後，躺在地上的，反而是那個穩cāo勝券的一位。
麥丹娜的頭正好向著我這邊，她的臉上依然帶著一副得意的笑容，隻有那雙圓睜的藍sè眼眸中，流露出無限的絕望和悲哀，或許，還有著那麽一點訝異。也許，她死也沒想到，一個連說話都顯得很柔弱的女孩，一個可以為了她們的友情而哭喊，連握槍的姿勢都是顫顫巍巍的女孩，竟然會將她shè殺。一槍斃命！
一槍斃命！看著麥丹娜額頭還在泊泊流著鮮血的血洞，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這也太準了吧！在行李艙這樣昏暗的燈光下，海倫竟然能夠一槍命中額頭。咳！看來，你是命中該絕啊！我歎了一口氣，手在麥丹娜的臉上拂過，合上了她的眼皮。死不瞑目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可惜，可歎啊！就讓我幫你一把，讓你合眼為安吧！死不瞑目這種死法，對一個美女來說是太殘酷了。可惜啊！我遺憾的眼神在她那高聳的胸部滑過，可惜啊！多好的條件啊，就這樣……
想到美女，對了，還有一名美女，怎麽這麽久沒有聽見她的動靜。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對於美女的關懷，使我體內湧起無窮的力量。我一個鯉躍龍門，很敏捷的站了起來，焦急的向著海倫所在的角落撲去。“海倫！你沒事吧？”
當我跑到海倫麵前時，看到美女安然無恙，我終於放心的出了一口氣：“海倫！你沒事吧！”
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美女對我的話沒有一絲反應，依然是保持著持槍的姿勢。
“海倫？”當我走近她身邊時，不由嚇了一跳。隻見海倫雙手握著那柄手槍，不停顫抖著。她的兩眼直直看著前方，瞳孔裏沒有了焦距。那粉紅sè的嘴唇不停顫抖著，唇瓣開合間吐出一個個不名意義的音符。
我認真細聽，這才發現，她那一串串斷續的音符組合起來，卻成了一個不斷重複的名字：“麥丹娜……麥丹娜……麥丹娜……”
“海倫！”我心中一痛，從背後將海倫抱住，緊緊的，抱住。我在海倫耳邊輕聲說道：“海倫！海倫！這不是你的錯！海倫！你做的對，海倫！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海倫緩緩轉過頭，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湧出，她哽咽著問我：“我，……我殺……殺了自己的……殺了自己的好友！我，我殺了自己最好的好朋友！嗚……”
“海倫，這不是你的錯！這並不是你的錯！”我將海倫的身體扳了過來，完全摟住了她，我的手輕輕的將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柔聲道：“海倫！你做的對，你救了飛機上160名乘客！你是好女孩！你並沒有做錯！你並沒有錯！你，你是好女孩！是我見過的，最最美麗善良的好女孩！”
就這樣，我反複述說著，任由她的淚水將我肩膀弄濕。就這樣哭吧！就這樣哭吧！有時候，哭泣也是一種宣泄的方式。就這樣把所有的委屈與痛苦，把一切的自責與重擔都釋放出來吧！這一切，本就不該讓你來承受！
就這樣好久，我到現在才發覺，原來站著不動，也會讓雙腿麻痹。也直到現在，我才發覺，原來，我也可以成為一個聖人。暖玉溫香在抱，我竟然會連一點不堪的念頭都沒有。難怪，難怪我在讀黃易大大的大唐時，竟然會對老候有著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我也是老侯那一類的——惜花人。
就在我在那裏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細弱如蚊吟的聲音從我懷中傳出：“對不起，請問，您，您能不能鬆開您的手。”我低頭一看，海倫正抬頭看著我，臉上還有兩團紅撲撲的紅暈。
我連忙鬆開雙手，向後連退了兩步。
海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身上有些發皺的製服拉平。這時，我當然要表示一些關切了，“海倫，好一點了嗎？”
“謝謝您，我已經好多了！”說著，海倫向我微微鞠了一躬。
我連忙也向她鞠還一躬，“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及時開槍，我……”話剛出口，我就懊悔的想要扇自己一巴掌，我這不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嘛。
海倫眼神一暗，緩緩低下了頭。
“海倫……”我正要上前安慰，她卻已經抬起頭，向我展顏一笑：“謝謝您，我沒事！我，我想去看看麥丹娜。”
看到我臉上的神sè，海倫搖了搖頭，她的眼眶中雖然雲集著淚水，但她的嘴唇卻露出微笑，是那種從心裏萌發的燦爛笑容。“淩先生，您放心！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我隻是想去看看麥丹娜，想去見她最後一麵。我知道，在我的肩上，擔負著全機158名乘客的生命。我，一定要堅強！”說著，她還**的揮動了下攥得緊緊的小拳頭。
我陪著海倫走到了麥丹娜的屍體旁，海倫緩緩蹲了下來，顫抖的雙手不斷撫摩著麥丹娜那冰冷的臉龐，一滴滴晶瑩的水珠落在地板上，濺起點點光芒。
“海倫……”
“我沒事。”海倫站了起來，用手背擦幹了眼角溢出的淚水。看著我嘴角的微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嘟起嘴巴：“你是不是覺得女人很沒用，隻會在那邊掉眼淚？”
“怎麽會，”我連忙聳肩道：“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女人如水。這樣的你，是最美麗的！如果我是達芬奇重生，我一定會為你畫一副畫，《海倫的淚眼》。一定比《蒙娜麗莎的微笑》更轟動。”誒，她好像沒有對我用敬語了。嗬嗬。
對於我這近乎於放肆的言語，海倫的臉越發紅了起來。不過，這樣一來，她的淚水倒是不再溢出了。
趁著海倫在那邊整理儀容的時候，我將地上的兩把槍撿了起來，一邊呼喚著阿比拉。
“不用喊了！我早就在這裏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把M。”我的腦中忽然響起了阿比拉那近乎調侃的說話。
“嗬嗬，先別討論這個，我想問下，還有兩個劫匪，他們還在駕駛艙嗎？”
“恩！他們還是在駕駛艙，其中，那個戴眼鏡的手中有把史密斯-韋森1076式手槍，你要小心哦，它的10mm口徑所發shè的子彈，在這種狹窄的範圍內，隻要你的身體被擊中任何一個部位，都能撕裂你的肌肉，叫你完全失去戰鬥力。”
匪徒持什麽武器並不是我關心的，反正我也不懂槍，不過，最叫我驚訝的是，這小子，竟然對槍這麽熟悉。難道，魔界也在發展軍械？
“阿，阿比拉，你對這些槍械很熟悉？”
“哼！”阿比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還知道，你手上所持有的兩把槍是格洛克19式手槍，如果你要與劫匪正麵交鋒的話，你們那9mm口徑的子彈根本就不夠看。我可是玩槍的行家，不管是什麽槍械，我用的比你們人類的神槍手都在行。嘿嘿，有幾款殺傷xìng大的武器還是我們幫助你們人類開發出來的。哈哈，”
汗……懶得理它，又在瘋言瘋語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怎麽將那個惡心的教主解決掉了。竟然連這麽美麗的小姐都拿出來犧牲，我強烈鄙視他！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夥，我一定要代表月亮懲罰他！
“海倫，現在還有兩個匪徒，他們都在駕駛艙。我們要趕快想辦法，把他們解決掉。”
海倫臉sè一變，失聲道：“駕駛艙？他們在駕駛艙，那菲利，菲利有沒有危險……”
暈，我怎麽忘了，她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也在駕駛艙。最好那個教主秉承他們的什麽龐切斯神的旨意，把那個什麽菲利一槍轟至渣，送他歸天吧！哇喀喀！
我強忍下那邪惡的念頭，安慰道：“海倫，你冷靜下。沒事的，我現在也在想辦法，看怎麽把那個持槍的劫匪引出來，然後我們就可以奪回飛機的控製權了。”
海倫低頭想了想，忽然道：“我有辦法，我來再一次當誘餌。”
我為難的搖了搖頭，這種事可一不可二，恐怕那個教主不會上當的。
海倫焦急的點著小腦袋，連聲道：“現在也隻有這種方法了，你就讓我去試一下吧。”
“可是，這次的情況不同，我怕，那個劫匪很狡猾，恐怕不會上當。”
“你誤會了！”海倫的聲音忽然改變，變成了那個麥丹娜的聲音：“我的意思是，我來騙他出來，然後你躲在旁邊伏擊劫匪。”
媽呀！聲音怎麽說變就變，難道是鬼上身？我驚疑的打量著海倫，緩緩出聲問道：“海倫，你的聲音怎麽變了。難道，你會模仿那個麥丹娜的聲音。”
“當然！”海倫忽然用我的聲音回答，我不由有些鬱悶。現在的空姐都是這麽多才多藝嗎？連口技都會？（不許想歪，是模仿聲音的口技，不是做那種事的……）
我打量了下海倫，她們兩不愧是好姐妹，身材也好，頭發也好，連臉型都有些相像。這個計劃確實可行。
迫於無奈，我也隻好答應了這個方案。我將一柄手槍遞給了她，低聲囑咐道：“好吧！你要小心點！”
“卡嚓。”海倫利落的卸下手槍的彈匣，看了看裏麵的子彈，一撩馬甲，將手槍插在了後腰。接著，她將發絲弄得淩亂，垂了幾許發絲在眼前，遮擋住她的大部分臉蛋。
“我們走吧！”海倫向我點了點頭，大步向著駕駛艙走去。
我急忙跟了上來，不過，我反複看著手上的手槍，心中存著一個疑惑：奇怪，她是怎麽把彈匣弄出來的？而且，她那番很熟練的插槍動作，似乎很流暢的樣子……
“砰，砰，”駕駛艙的門前，一位空姐敲了幾下門板。
從門後傳出了那個教主的聲音：“怎麽了？”
“麥丹娜”低聲道：“教主大人，麻煩您出來看一下，客艙裏出了點小小的麻煩。”
門頓時打開，眼鏡教主出現，他焦急的問道：“怎麽回事？沒有抓到那個空姐嗎？還是，你們又出了什麽紕漏？”
“麥丹娜”低頭連連道歉：“對不起，教主大人，還是請您去看一下吧。”
“我一再囑咐你們，一定不能出錯，沒想到你們又給我出狀況！”眼鏡教主顯然有些憤怒。當他一腳踏了出來時，他忽然驚叫道：“你不是麥丹娜！你是誰！”
來不及了！這時，我也顧不得什麽了，隻好從旁邊躥了出來，狠狠揍了那個教主一拳，將他撲倒在地。
“咚。”我的眼前忽然一黑，他的頭已經狠狠撞上了我的眼圈。這混蛋，戴著眼鏡還這麽大勁。
我也擺了下腦袋，狠狠撞上了他的下巴，右手按住他拿槍的左手。
他瘋狂的嘶吼了一聲，右手肘擊，再次擊中我的下腹。我靠，這些人怎麽都喜歡打小腹啊！我再上……
我們滾成一團，用一切身體所能運用的力量打擊著對方。忽然，一聲震耳yù聾的槍聲在我的耳邊炸響。我們兩個都呆了一下。我飛快審視了下自己的身體，沒事！趁著這機會，我掄起拳頭，對著他的腦袋一頓狠擊。眼鏡男的身體猛的一陣抽搐，他緩緩張了張沒有了幾顆牙齒的嘴巴，兩眼一翻，不動了。鮮血緩緩從他的口鼻溢出。
“你沒事吧！剛才那槍有沒有打中你？”海倫衝了進來，焦急的將我拉了起來，打量著我的身體。
“我沒事！”感受著美女的關懷，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不過，剛才那槍跑到哪裏去了？
“啊……”海倫忽然指著駕駛座驚叫起來。
我的心中湧起一陣不妙的預感，隻見在正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瘦弱的白人。這個大概就是他們的漢森主教吧。不過，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剛才那槍應該是打中了他，沒想到這種槍的威力這麽大，竟然能夠撕裂厚實的航空座椅，再打進那個人的背後。
我們把這個還沒出場就掛掉的衰人抬了下來，看著他已經染紅了整件衣服的背部，提著醫藥箱的海倫默默的搖了搖頭。他，不需要急救了，已經直接去見他們的那個什麽龐切斯神了。
“轟隆！”飛機忽然猛烈的震動了一下，也把我們震醒了。我急忙道：“海倫，快找找看，他們把機師搬到那裏去了。”
海倫的眼中忽然流下了淚水，泣不成聲：“不，不用找了！他們，他們已經遇難了。”
“什麽？”順著海倫的視線，我看到兩位飛行員都依偎著躺在駕駛艙的角落裏。他們潔白的襯衫上，都被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製服顯得破爛不堪，身體上也有很多碰傷，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打鬥。
我無言，在他們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埋藏在我心中許久的偉岸身影。我相信，隻要他們能夠委曲求全，那班劫匪不會為難他們的。但是，他們卻用自己的生命，作出了一個無悔的選擇。在他們身上，我感受到了了民航機師的榮譽與責任。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飛機上的158名乘客，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我望著窗外的藍天，心中喃喃：爸爸，你，當初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我緊緊摟住海倫，**的抱住她，我甚至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輸送給她，好讓她能夠堅強。一天之內，自己最親愛的姐妹與情人，都離開了自己。我不知道，這個柔弱的女孩，是否能夠承受這份重量。
“海倫！你一定要堅強，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我們一定要讓這機上的乘客，安全降落！我們不能讓兩位機長的犧牲就這樣白費，你，你懂嗎？”
海倫香肩一陣顫動，她猛的睜脫我的懷抱，走到那位年輕的機師前，努力想把他的屍體扶起來。淚水，依然滑落。但她緊咬著嘴唇，讓哭聲消逝在咽喉處。
我幫著她將兩位可敬的機師安放在了空的座位上，海倫將他們的外套為他們穿上，一顆一顆扣上了紐扣。我為他們扣上安全帶，為他們戴上帽子。
我後退了兩步，向著他們各自敬了一禮，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載著你們，安全降落！
我靜立半晌，扭頭向著駕駛艙走去：“海倫！來幫我，我們一起讓它，平安降落！”
“是！”海倫猛的吸了下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果斷的回答，緊緊跟在了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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