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白玉糖

第八十七章 白玉糖

從咖啡館出來,安暖突然說白非衿好久沒有回家,要不要回去看看。

白非衿臉上露出詫異之色,繼而想了想:“回家?先不說我媽媽,買機票之前,我就會被攔住吧。”

安暖十指尖尖,上前掐住她脖子,恨聲說:“誰說回你媽媽家啦?!是我家……呸,是我們家!你忘了你小窩了?我就知道你個沒良心,有了金窩就忘了狗窩,還說我拜金,摸著你胸口,問問你自己是不是!”

白非衿翻了個白眼,連忙伸手護住自己脖子,一口氣上不來:“什麽金窩狗窩,你才是狗……放手,我窒息了,安大律師……我錯了,我馬上回家!嗚嗚……”

安暖像是得勢大奶奶,甩手推了一把嚶嚶哭泣小丫鬟,冷笑三聲:“叫你忘本!”

小丫鬟頂禮膜拜:“咱走吧,祖宗!”

回到闊別已久小窩,看到以前三人一起買沙發,茶幾和一隻奇形怪狀台燈根雕,白非衿熱淚盈眶。客廳很小,但是卻很潔淨,暖黃色沙發墊特別溫馨。用舊了藍底白花桌布,上麵還有一時興起塗鴉——白非衿畫得愛心,林雙畫得天使,安暖畫得ney,扭扭曲曲,卻很形象。

白非衿轉了一圈,看到自己小床,乳白色被子疊整整齊齊,床腳放著幾隻布藝熊和一隻一米高洋娃娃,淚眼迷蒙“昂”得一聲就撲了上去,打滾,翻騰,壓、摸、捶、揉,百般蹂躪:“我小床,我唯一愛,想死你了!!!我走這幾個月,有沒有想我,有沒有難受,有沒有移情別戀?你說啊,我變胖了嗎,重嗎?好舒服,真想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過來……”

安暖不知何時又點燃了一隻煙,默默看著她發瘋,後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你對著一隻床訴衷腸,腦子沒進水吧?床要是能說話,你都能上樹了。”

白非衿一聽,琢磨著哪裏不對,什麽上樹?但隨後安暖走過來,把她從床上拎起來,坐好,然後把香煙遞到她唇邊,讓她吸了一口。

白非衿不吸煙,但是安暖卻是個煙不離手人,隻要她來了興致,整盒整盒吸,火警警報就一直滴滴響個不停。安暖有時也會讓白非衿吸上一口,安神鎮定,轉移焦點。

白非衿隻覺得一股嗆人煙霧順著喉管就下去了,輕微麻痹,難受,但又隱隱帶著感,雲裏霧裏就噴出來了,隔了幾秒鍾,她開始咳嗽……嗆住了。

“好厲害……”白非衿眼淚都嗆出來了,拿過枕頭蹭了蹭臉:“不過還不錯。”

安暖吸完了一支,嗓音清啞,略帶磁性:“想吃點什麽嗎?”

白非衿抬頭看天,認真思索起來:“隨便什麽吧。”

安暖撲哧一笑:“你還是沒變。每次問你吃什麽,想半天結果就隻會隨便,既然這樣不如吃空氣配美景好了。”

“因為你每次都選好了固定菜單,買好了固定菜,做固定料理。我意見無效啦,像你這種強迫症患者,別人說什麽,你都不會考慮。比如這次,剛剛我分明看到冰箱裏有龍蝦和牛肉,就知道你要做番茄汁牛排和水晶蝦球……”

“你居然清楚?我一直以為你傻不拉幾,隻會任由別人安排你生活,不會提出異議呢。”

安暖笑,眼睛猶如深淵,深不見底。

白非衿眼光依然清澈,添上一絲無奈:“異議不見得被采納……”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安暖似乎鼓勵,又似乎隻是隨便說說。她移開目光,去看地毯上一雙小拖鞋,毛絨絨,兔子耳朵長又白。

“不如……”白非衿鼓足勇氣,試探著說:“我們吃番茄牛肉汁勾芡小龍蝦?”

“你簡直侮辱廚師智商!” 安暖深吸一口氣,忍住破口大罵衝動:“……不過我很友善、很溫和接受你建議,現我要去做飯,你好這間房間裏好好理清自己情緒!看你臉,蒼白似鬼,一定好幾天沒怎麽吃飯了吧?!”

“你怎麽……”白非衿一下子愣住,看見安暖用一種特別鄙視姿態走出去,甚至頭都沒回一下,但是手卻向內擺了擺,便住了口。

安暖是知道她啊!

白非衿有些感動。

她上床裹著被子,抱著枕頭,眼睛閉上,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很久都沒睡著,於是她跳下床,從櫃子裏取出電腦,開始打遊戲。自從上次因為打遊戲導致身體虛弱暈倒之後,發生了一係列誰都想不到事,她就再也沒碰過遊戲了。

今天一定要好好解解饞!

登上遊戲,曾經熟悉界麵再次出現,私聊和公聊消息爆滿,白非衿全部忽略,直奔主題,進了戰鬥區。

“白玉糖”扛著自己大刀,灰暗天空下走著,不時有猛獸、半人和妖怪突襲,全被瞬間清除。陰暗潮濕森林,毒氣彌漫,周圍寂靜無聲,寥落曠達。

“白玉糖”開始斬殺**ss,絕殺,加血,絕殺,加血……

她沒有注意到,私聊裏某個人一直跟她說話,興奮異常,小心髒砰砰跳。

直到這人終於忍不住,拎著條軟噠噠小鞭子,髒兮兮地找到她,蹲她背後,滿麵愁容。

畫麵上“白玉糖”頭頂上有個騷包、金光閃閃“師”字,而蹲一邊小蘿莉頭上有個同樣騷包、金光閃閃“徒”字。

“白玉糖”發現了“雪月冰靈”,大吃一驚:“徒兒,你怎來了?”

“雪月冰靈”操控者帛湛幾乎要幸福地跳起來了!師父發現他了!師父跟他說話了!師父……

帛湛感覺要血噴了!

他扭頭對一旁看報紙帛寧喊道:“大哥,你看,這就是我師父,漂亮吧!!!”

畫麵上“白玉糖”扛著流月大刀,貌美如花,一串流蘇垂肩頭,隨風飄動,紫衫,鐵甲,驕傲寡言,美得不可方物。

帛寧放下報紙,看著站著不動,大眼睛流光溢彩“白玉糖”,彎起唇角:“確很漂亮。”

白非衿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摸摸肩膀,看了看周圍,奇怪地嘀咕:“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