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家對頭
第四章 冤家對頭
“……因為跟你坐會引起公憤，成為女生們的公敵和……”她抬首望了他一眼，便慌忙的移開視線，神情局促萬分。
上官翎望著她，神色暗淡的苦笑了一下。
雖然知道她是在敷衍他，但他並不想再多說什麽，至少她沒有那麽直接了當的說討厭他了。
這——也算是有進步了吧。
“不要笑！”她低低的喊道，象是在埋怨他，又象是在埋怨自己。
望著他美麗的笑靨，她心裏亂糟糟的，而她們那幽綠的利光，使得她又隻能在心裏感歎自己的悲哀。
上管翎莫名的看著她，深藍的眼眸中是不解。
沈雨婷輕輕的歎息，神情無奈而柔和，“我不想在這個班樹立敵人。”
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後，他的視線緩緩在教室各個角落流過，接觸到他淩厲的眼神，一個個發花癡的女生立馬尷尬的坐正身子，低頭作認真狀。
對於這種司空見慣的事，他早已習以為常，並不會有什麽異樣的尷尬之感。
隻是——
她似乎很不喜歡，很想遠離，是那種——不想惹麻煩的遠離。
以前，她從來不在乎這些，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怎麽看他，怎麽說她。
深深的望著她，良久，上官翎開口說：“為什麽你都不問我，我為什麽會轉來這裏？”
沈雨婷淡然的望著他，清澈的眼瞳美麗而聖潔，“你想說的話，我可以聽。”
其實，她並不想問為什麽，沒有必要問，因為她根本不想知道，轉學是他個人的事，與她並不相幹，她不想做一個多事，煩人的人。
但如果他想告訴她，那她也並不拒絕。
上官翎怔了怔！
那麽淡漠，冰冷的反應使他的心漸漸被冰箱包圍，痛得麻木。
喉嚨幹澀，他極其艱難的說“……因為我喜歡你，不想放棄你，你明白嗎？”
聲音沉痛而低啞，但在這個寂靜的如一潭死水的教室裏卻是那麽的突兀，清晰的音符一個不差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聽到如此震憾性的告白，全班同學都用驚訝的眼光以他們為中心望著。
時間停止了，在陽光照射下暴露的粉塵也被定住了，隻有呼吸還在輕輕流淌，昭示這一生命的場所。
沈雨婷被他的一句話驚得呆滯！
滿課堂的人在那一刹那仿佛都消失了，萬丈光芒在他們身上鑲嵌出美麗的金邊。
美的夢幻而不真實。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抽身，她背脊發涼，表情僵在臉上，說：“你……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淡漠的她，此時正翻滾著異樣的情緒，久久難以平複。
上官翎的眼眸變得幽藍，似有一層薄薄的冰霜霧氣纏繞著全身，霧中的影像美麗而令人心傷，仿佛他是用疼痛塑造的不真實。
長久的靜默，氣氛被繃得緊緊的。
他望著她，聲音低，“你不相信嗎？……所以才要……離開我？……”
選擇那麽悄無聲息的離開，那樣殘忍的傷害他，讓他獨自守著對她的思念與回憶在傷痛中受折磨，受煎熬，痛不欲生！
那就是她的選擇嗎？
莫名的望著他，沈雨婷難過於他那麽沉痛的表情，心有種抽痛的感覺。
但，她仍然需要申辯，“……我們以前並不認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對他的印象僅有一些從別人聽來的瑣碎事情，沒有其他，他說的話，她更是不明白。
心，仿佛被重物重重的捶打著，痛得他幾乎窒息，彌漫的冰霜舞氣似乎更濃了。
口中有著重重的腥味，他沉痛如冰雕。
“……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對我？……我們的交往如此的不堪……讓你羞於承認嗎？……”
“……？”
“……傷害我……你很開心嗎？……”
沈雨婷嘩然！
即使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即使她真的不知道，即使有許多、許多的事要澄清，但在這一時刻，她沒有辦法說出一句話。
她的話似乎傷害了他，而且傷的很深、很深，她不忍心看到他那樣。
教室的僵持與死寂，因為越傲楓的突然闖入而被打破。
“碰！”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他們紛紛投去“怎麽回事”的目光。
背陽的他，輪廓模糊，隻能隱約感覺到他身上的那一股霸氣與憤然。
一瞬之間，他跨著大步已來到了沈雨婷的麵前，麵容冷俊而倨傲。
“我的早餐呢？”
霸道的氣息強烈充斥著整個教室，仿若他是王者，所有人都必須聽從他的命令，
不可違抗。
事實上，想給他做早餐，買早餐的女生可以排成一條長龍，隻是他從不願意吃，因為他隻吃她給他準備的早餐。
沈雨婷愣了一下！
這兩天發生太多的事，她便無暇顧及他了。
手上的傷因長袖掩蓋，他並沒有發現那厚厚的紗布，隻是一味的責問。
瞥過上官翎一眼，她說：“我現在去買。”
越傲楓凝望著她消失在門口的纖瘦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
現在的他沒有了剛才的怒容，神情變得柔和了許多，但那霸道之氣卻久久難以消散。
從他的出現到現在，上官翎渾身都繃得緊緊的，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你——怎麽會在這兒？”他問他，語氣中滿是警惕之情。
“嗯？”越傲楓回頭。
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上官翎的存在，先是一驚，隨即蹙起眉，臉色陰沉，眼神中的敵意與警惕並不比他少，“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從小就什麽都要比的他們，現在再一次見麵，真可謂是冤家路窄！
一陣冷風掃過，所以人都覺得涼颼颼的，背脊僵硬，剛剛才緩和一點的氣氛馬上又呈現出劍拔弩張的趨勢。
有一種喘不上氣的壓迫感。
幾分鍾難熬的死寂過後，上官翎首先開口：“你怎麽會和夢熙認識的？”
他知道傲楓前兩年去了美國，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了，而且，從他剛才和夢熙的對話看，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什麽不尋常的關係。
很……曖昧的關係……
“夢熙？”越傲楓莫名的重複一遍，對於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想了良久，他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說小婷吧。”
他在美國的那兩年雖然沒有和他聯係，但對他上官翎的事還是相當清楚的，他知道白夢熙是誰，知道他們的關係，還知道他們的很多事。
同時，他也知道——
“她們長的很像，我知道。但是，小婷跟白夢熙絕不是同一個人！”語氣逐漸嚴厲起來，神經繃的更緊了，死寂的氣氛加上了一層層厚厚的冰霜。
現在，他也已明白上官翎出現在這兒的原因了。
一份危機感襲向他。
上官翎同樣犀利的回視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對於他的那一番話，他如果會信，那他就不是上官翎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認識夢熙的，但也請你記住，她不會屬於你的！”
越傲楓眯起了眼，眼底的冰冷越發的凝重，足以抗衡冰天雪地的北極。
他們的針鋒相對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越傲楓還沒出國前。
在溫度降到零下十幾度之時，額上汗珠折射出微弱光芒的沈雨婷，微喘著氣，麵色潮紅的踏進教室，在這一潭死水上激起點點漣漪。
“傲楓，你的早餐。”伸手遞上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裝著精美，令人食指大動的早餐和一包牛奶。
臉上的潮紅映著陽光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越傲楓與上官翎的僵持仍然持續著，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妨礙他們針鋒相對的決心。
漸漸發覺氣氛異樣的沈雨婷，抬首，清澈的眼眸莫名的望著兩個人，她伸手輕拭額上的汗珠，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她的一個簡單的動作似乎瞬間打破了冰封的世界。
越傲楓麵容柔和下來，但眼神依舊犀利如刀，他接過她手中的早餐，在她的麵前像平常一樣說道：“今天你來我家吃飯吧，晚上我等你。”
說完話，他最後臉色陰沉的看了上官翎一眼，腳步沉重的離開了教室。
沈雨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才點頭輕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因陽光的過於強烈，她微眯起了眼，神情暗然，輕輕歎息。
他決定的事就一定要做，沒有人可以說“不”，所以他從來不需要聽到別人的回答。
似乎已經明白，習慣了，但還是覺得不舒服。
驚怔的望著她，上官翎神色沉痛無比！
“你們……”他聲音沙啞，話硬生生的卡在吼嚨，沒有辦法說出來。
他們的關係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是嗎？
他們是……
身體仿佛處在極度寒冷的北極，僵硬如冰雕。心被寒冰築起的黑暗凍到麻木，然而即使麻木，他的心仍舊好痛、好痛，痛的窒息。
沈雨婷聽到聲音回頭看他，神情恢複到一貫的淡漠，好似剛才的不悅並未存在過，沒有影響到她的一分一毫。
微微的啟唇，她淡淡的說：“快上課了，我們還是先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