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態
第37章失態
顧凡最終還是被洛辰從浴室裏撈出來的，裹上睡衣後，躺在床上隻剩下一個空虛的軀體。
洛辰看過他這樣失意的樣子，是在上次做了噩夢之後，整個人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站在床邊足足俯視了他半個小時，脖子都要酸了，顧凡還是沒有反應，便轉身離開，走出房門時，他手伸到了燈的開關處，啪的一聲把燈關了。
“不要關掉！”
果然燈一關，顧凡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洛辰重新把燈打開，道：“還有恐懼，就證明你還活著，還活著，就不要像個死物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誰傷害了你，要麽忍氣吞聲，要麽連本帶利討回來！”
顧凡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深深吸了口氣，“我隻是覺得自己活得太窩囊了而已……”
洛辰看著他，不言，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
“嗬……什麽大神，什麽偶像，都是些狗屁的東西！”顧凡冷嘲，道，“虧我還拿媽媽的生命來把這當回事……”
聞言，洛辰眉骨輕蹙，大神？命局？他想起顧凡今天下午給自己的電話，有說過易源今晚跟他說的事是關於命局的！
想到這裏，他雙手不由緊握起，那家夥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你知道我為什麽能活到現在嗎？”顧凡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唇，繼續道：“如果不是我媽媽把心髒移植給我，我早就在13年前死在手術台上了！”
“就你上次看到的，我的心髒動過手術，不，應該說，顧家的每一個孩子，都逃脫不了手術台的噩夢。”顧凡說著，用手捂在心髒上，像是想起了痛苦的過去，深深吸了口氣。
“嫁入顧家的女人，注定要為顧家犧牲——顧家有家族性遺傳心髒病，繼承顧家血脈的每一個孩子要用的心髒隻有他母親的才合適。”說道這裏，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也因為這樣，顧家的每一代都隻會生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除了一出生就注定要吞噬自己母親的生命外，還要繼承家業，一代複一代，就像個傀儡……”
如果當初，他沒有看到命局的書，也許，今天的他就是坐在總裁辦公室裏閱覽著枯燥無味的財務報表，做一個被爺爺操控的，沒有自由的傀儡。
可是命運卻讓他看到了他的書，讓他深深地認識到了，這不是他要得生活！
他要改變！
他開始不願意接受家族裏的商業教育，不接受爺爺給他安排的訂婚，還氣勢旦旦的說這輩子絕對不會娶老婆，最終為了那可笑的理想，遺棄的母親的移植心髒前交付的囑托，背叛了家族，獨自一人跑到了陌生的城市裏。
隻為尋那個讓他改變的人！
“可是他媽的竟然告訴我，他就是命局！還做出這麽齷齪的事！”這一句，顧凡是低吼出來的，聲音帶著哽咽，卻把他此時的心情釋放的淋漓盡致。
他的命運就如同大神的名字一樣，命局，一個被命運設定好的局子，讓他認識他，見到他，最後被傷害，活生生的虐死在這個局裏麵。
當晚，顧凡的情緒有些失控，劈啦啪啦的在洛辰的麵前把易源罵了一大通，又是摔枕頭的，又是踢被子的，最後像是意識到自己這樣很可笑，抱著被子躺在床上背對著洛辰，沉默了，難受了。
洛辰則是像空氣一樣，站在一邊，看著他失態、失魂、失落，不是他狠心，而是有些東西，有些事情，需要的是顧凡一個人勇敢的去麵對。
他真正失去的，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東西，而是那個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念。
但他能做的，也是唯一對顧凡有用的事，就是在離開時，說了一句話：“你被騙了，他不是命局！”
一針見血的話，顧凡那剛還黯然無色的雙眸立馬有了神色，回光返照似得，猛地坐了起來，“你剛說什麽？”
“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笨的跟豬一樣嗎？”洛辰的腳步在門檻上頓了下，別過頭看著那回光返照般坐起來的顧凡，道：“如果你是命局，你會告訴我，你是命局嗎？豬！”
他說完，回頭走人了。
顧凡傻愣傻愣的回味了下他的話，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一直以來，命局都是隱藏自己的身份，又憑什麽這麽輕易告訴自己呢？
但過去跟易源多個夜晚討論命局作品裏的劇情，以及易源代命局領的獎等等，這些巧合卻又讓他覺得不敢確定。
同樣的，一個網站也有理由隱藏這位根本就不存在的作者！
找不到答案，他有種不會再愛了的感覺，周末兩天碰都不碰電腦、連企鵝都不登錄，不是把自己注意力放在研究美食裏，就是跟著洛辰鍛煉身體；家裏隻有一台跑步機，他就拉著洛辰到公園裏去，跑跑步，打打羽毛球，乒乓球鍛煉身體。
傍晚的時候，會有很多小朋友到公園裏玩，他們會站在一邊看著顧凡跟洛辰打羽毛球，然後說也要加入，顧凡會很樂意跟他們一起玩耍，把球拍遞給他們，然後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洛辰打敗，但臉上卻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是那麽的單純，幸福。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也許隻要自己單純一點，世界也會變得簡單，單純。
“你很喜歡小朋友？”這時洛辰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顧凡遞了包紙巾給他，道：“嗯，他們的笑容很單純，看著他們，會讓我想起我弟……”
洛辰抽出一張紙巾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疑惑的看向他，“你還有個弟弟？”
“嗯，同父異母的，長得很可愛，我手機裏還有他的相片呢！”顧凡說著，往口袋裏找手機，但兩袋都空空如也。
他突然想起什麽，一臉驚慌的看著洛辰——他這兩天都沒有看到手機的影子啊！
最後一次見到手機的時間是……
在易源家裏！
“丟了？”洛辰見他一臉苦瓜樣，丟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顧凡點點頭，“好像是丟在易源那裏了！”
洛辰：“掉在那種肮髒他娘哭肮髒的地方，估計也用不了，換一台吧！”
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