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早上天一亮我就回了靖王府,囑咐清竹,無論誰來了都把他攔下。隱月擔心的跟在我後麵,寸步不離。我也不管他如何,一回來就鑽到被窩裏不出來了。清竹喊了我幾聲,以為我睡著了就出去了。其實我隻是在想事情。在這間王府裏,到底誰不是南宮禦天的人。恐怕為之甚少吧,即便不是他派來的,也有可能是別人的。苦笑一下,自己怎麽就這麽愚蠢,為什麽非要回來,和師傅在穀裏不好嗎?非要出來這麽多麻煩,真是自討苦吃.

就這樣在府裏窩了三天,南宮浩傑他們終於忍不住衝進我的臥室,看見我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隨即反應過來跑出去喊了一群太醫回來,我心裏那個汗呀。告訴他們沒事他們也不相信,手忙腳亂的忙活了大半天,也沒找到什麽毛病。撐著餓了三天的身體下床走一圈他們肯才相信。

晚上,南宮浩傑留下來說是要照顧我,我也沒有拒絕。一個偌大的王府,未免是有些冷清。站在院子裏,看著死氣沉沉的天空,心裏更加煩躁。

南宮浩傑走到我身後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到我身上,衣服上存留的溫度讓我心情稍霽。回頭朝他露出一個無力的淺笑,卻見他歎了口氣,伸手撥了撥我額前的碎發,緩緩的開口道“五弟,沈師傅隻不過是離開幾個月而已,你怎麽能這麽對待自己呢?”其實他最想問的就是,他沈逸寒在你心裏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知道他會錯意,我也不解釋,隻是答非所問的問了一句“你知道就現在我們周圍有多少眼線嗎?”不理他的反應,我自顧地說著“一共有四個。假山後麵一個,屋頂上一個,樹枝上一個,我們身後,還有一個。一共四個。”

“五弟你……”

“你們周圍也是這樣暗哨成群嗎?每天像囚籠裏的犯人一樣,我真佩服你們。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了那麽多年,竟然沒有瘋掉。你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刻意讓自己不去在意?”我看著他的眼睛,逐字逐句的問。

可能被我的眼神嚇到了,他轉過身沉默半天才緩緩說道“五弟,你明知道為什麽還要問我,生在這樣的家庭裏,這樣的事根本就是必須得的,除了讓自己不去在意還有什麽辦法。五弟,你要學會適應。起風了,五弟進去吧。”

起風了啊,我順從的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麵進屋了。不過,今天的南宮浩傑好像有些不一樣,就像我初次見到的那個他一樣,溫和,儒雅。

清晨,沉默的吃飯早餐,又沉默的走回房間。還沒躺在床上,就被清竹拉了起來,哀怨的看著他,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可愛捏。“清竹啊,我好累,你就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我滿麵笑容的看著他,希望他睜隻眼閉隻眼,不要理南宮浩傑那死小子的命令。可惡,竟然不讓我睡覺,我才是靖王府的主人,為什麽他們一個個的都聽他的。

清竹白了我一眼,半仰起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二皇子說了,讓您吃了早飯去活動活動,二皇子還說,就照您這樣下去,遲早會發黴的。二皇子還說……”

“等等,等等,清竹,會發黴的那是死人。還有,你為什麽會那麽聽他的,我才是你的主子。”我發誓,最後一句我絕對是喊出來的。這南宮浩傑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麽迷藥?

“清竹知道您是我的主子,可您以前不是常說嘛,並不是主子就是對的,其他人的意見隻要是對的也要聽。”清竹麵無表情的重複著我以前說的話。

得,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站起身,對著他狠狠地比了個中指,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背後,清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臉,隨後亦步亦趨的跟了出去。

在花園裏轉了一圈,沒什麽可玩兒的。就和清竹一起準備上街上看看,剛跨下最後一個台階,突然從石獅子後麵躥出四個少年,對著我俯身就是一禮。我有些疑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幾個少年。當中的青衣少年看起來有些眼熟。

“大膽,你們是何人?”清竹在我身旁厲聲喝道。

清竹的叫聲引來了王府的守衛,轉瞬之間就把他們幾個圍在了中間。他們看了看周圍的侍衛,神色焦急的上前一步,又被侍衛手上的刀給逼回去了。那個青衣的少年抓住刀背,衝我說道“王爺,那天雅居裏鬧事的就是我們幾個,王爺不記得了嗎?”

我說怎麽看著眼熟,原來是他們幾個。來報複的嗎?好想看起來不太像。擺了擺手讓周圍的守衛退下,我走到他們麵前。

穿青衣的少年看了我一眼,臉一紅低下頭,說道“那天是我們幾個冒犯了。”

原來是道歉的啊,看來他們幾個的老爹回去還真教育了呢.“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們來有事嗎?”

旁邊的藍衣少年往我麵前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我們這裏等了您兩天了,這件事我們覺得您應該能管得了,所以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

他說了繞去已經三分鍾了還沒有說到重點,額頭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拳頭也不由得握了起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說清竹囉嗦了,因為清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依我看唐僧也未必有他能說。“說重點。”再說下去,我不能保證他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啊,哦,我們想請您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刑部大牢。”那少年呐呐的說道。

“刑部大牢?為什麽?”他們幾個到底在玩兒什麽貓膩,他們好像剛從裏麵出來吧,就那麽想再進去一次?

“王爺去了就知道了。”

想來也無事,索性就跟他們去一趟吧。我點點頭,剛邁出腳,清竹就扯著我的衣袖不讓去。我就奇怪了,讓我出去走走的是他,現在不讓去的也是他,他到底想怎麽樣?“清竹不想去可以不去,本王自己可以。”

我從他手裏扯回自己的衣袖,抬腳跟他們一起往刑部大牢走去。清竹氣的一跺腳,也跟著走了。

“什麽人”牢房門口兩個守衛衝我們喊道。

“兩位大哥,我們是來探望曲子昂的,我們是他的親戚,請兩位大哥通融一下。”□□對這兩個牢役拱了拱手,同時看了我一眼。

“曲子昂?那可是重犯,怎麽能說見就見?”滿臉絡腮胡須得牢役高聲說道,手裏做了一個拿錢的手勢。

□□忙從衣袋裏拿出兩塊銀子塞到他們手裏,嘴裏還說道“請兩位大哥通融一下。”

那兩人接過銀子在手裏掂了掂,才說道“不要太久啊。”遂打開牢門讓我們進去了,等我走到他們身邊時,那個尖嘴猴腮的牢役看我不注意想掐我一下,我不動聲色的擋掉了。

進入牢房,空氣裏夾雜著一股騷臭味,剛開始還不是很明顯。可是越往裏走空氣裏的異味就越大,還有一絲血腥味兒。裏麵的人蓬頭垢麵,表情木訥,眼神空洞,就像一個活死人一般沒有生氣。牢房裏很安靜,確切的說是一種死寂。

“他們都是犯了什麽罪別抓進來的?”我輕聲的問我旁邊的□□。

“這裏是罪名比較輕的犯人,大多是犯了偷盜、偷稅漏稅的比較多,不過,王爺容我說句實話,其實這裏被誣陷得比犯了罪的多得多。”

我點點頭沒再問,我已經了解他們帶我來的目的,可是對於這種現象我該做些什麽,我又能做些什麽呢?“啪啪啪”皮鞭的聲音和人的慘叫聲拉回了我的思緒。不遠處的拐角是一個刑台,一個粗壯的牢役正在用力的抽打著一個瘦得隻剩皮包骨頭的男人。他的身下已經積了一灘血水,皮鞭所到之處皆是皮開肉綻,他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那犯人腳下暗紅的刑台就是用他們的血染紅的吧。

清竹一臉蒼白的躲到我的身後不敢再看。□□他們幾個也是紛紛低頭,縱然是我也不忍再看。“王爺,也就是每天的‘一訓’”.

閉上眼睛,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慢慢的走了出去。

外麵哪部隊要去哪裏演習,拉的打炮呀什麽的,路上都戒嚴了,整條路上喇叭齊鳴,那叫一個震耳欲聾呀。+_+你說這大炮怎麽就不掉下來一門,咱們沒事拉回家研究研究……

今天更得早些,希望大家腳印多多,飛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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